《倾城之逃亡卷》袖球

94、 [默许的阴谋]

　　圣山聚集宴饮的大会被一场意外的火灾打断。市民们拥挤一团逃下山来，甚至有趁火打劫之徒在城市内胡作非为。王都的官员们忙着平息这场不大不小的骚乱。不过等苏丹的酒醒来，一切就都平静了，国王得到的是个不疼不痒的好消息，到了下午，当官员们开始清点火灾损失的当口，另外一件事情，彻底的让王都的管理者们威信扫地。驿馆中不见了堪里尔的摄政，罗沃-西塔克的身影。
　　城门士兵回忆黎明时分有商团拿着皇宫采办的证件出城，内廷抬头，总管印信确认无误。至于王都郊外岗哨何以如此疏懒，搞不清那队人马的去向，是因为布防军的大部分人员赶着去救火和平息骚乱的缘故。而之后没有及时发现，则是因为火灾的救援和损失清理。
　　沙哈穆总管在这件事上大大丢了脸面，他大发雷霆，苏丹为了避免被念叨，跑到他儿子及我的地盘，与我们共进午膳。
　　苏丹说：“总管在生闷气。很多人要遭殃了。”
　　王子愤道：“明明是总管发放手令给那位将军的！他才没理由发火，他应该谢罪！”
　　苏丹揉着儿子的脑袋。
　　我趁机奉承道：“没有诡计能逃过陛下英明洞见！”
　　“你猜西塔克回国后会怎么做？”苏丹丝毫不怀疑将军穿越封锁线的能力。
　　“获罪陛下对他的威信是个重大打击。西塔克为门阀贵族掣肘。反对他的人将出现。陛下您会得到惩罚他的机会！”
　　苏丹笑着：“……哦，你可什么都知道。”
　　“堪里尔忠诚于王室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一时的风光无限，更会惹得根基牢固的家族们的不满。”
　　“是的，我的宰相，你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你的家族不也是其中之一吗？朕已吩咐玄沙起草文书，派使者前去堪里尔问罪。他可太不像话了。”
　　我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苏丹笑容里多了分玩味：“艾兰里多，朕可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结果。”

　　几日后，屡唤不到的强盗，突然出现在我的祈祷室，恬不知耻求我原谅他的“失误”。
　　阿什鲁摊手：“我可不只有您一个主顾。得看谁出的价高。”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西塔克收买你？”
　　“是公主，她献出宝物和承诺，我顺便帮帮忙。”
　　“美沙，为什么！？”我愣怔。
　　“您脸色阴沉，想必不需要我解释更清楚。她与将军私会。回来时双眼通红，我向她讨要空白饬令，她却求我去圣山放把火。”
　　“阿什鲁你这个混蛋！你怎能隐瞒我这些？我以为你是帮我的！没想到你是个彻底的叛徒！“我怒道。
　　阿什鲁笑的如同沙漠中的野狐狸：“嘘，小心声儿……对黑市商人和强盗头。您必须多长心眼。”
　　“哦，那么你还来干什么？”
　　“继续合作啊，宰相。”阿什鲁厚颜无耻地说， “我的信隼刚带回堪里尔的消息……这对你来说肯定是坏消息，免费给你吧——当做我的赔礼：西塔克顺利，安全地回到堪里尔了。”
　　这是意料中事，我并不惊讶，问他：“然后呢？“
　　“然后他就遇到了叛乱。真倒霉！堪里尔的都城议院发生争斗，发展为家族私兵的对抗。牵连进了御林军和几个还在都城附近驻守的地方将领，他们依照势力和交情，以及新旧的立场，分做了几派僵持。西塔克回到边境后，急急忙忙赶回尼拉。”
　　“那么接着呢？”
　　“他甚至没有动用自己的嫡系部队，只是带着八个侍卫，只身去说服驻守将领，在谈判破裂之后，将御林军统领巴拉克斩首……这是他的‘合伙人’之一。接着又杀了不服从退军命令的卡拉斯特和亚顿，他们的士兵本来就在城外，听说主人死了一团混乱，当两家族的宅院烧掉后，自然就归顺了那位大人物。几个先开始闹的旧贵们，得到的惩罚是家主被囚禁……巧的很，死的都是带兵的。这样下来，一夜就把事情平息了。”强盗说话的时候声音像他歌唱时一样流畅低沉，他看起来都快要把它编个曲到处传唱了。
　　我冷冰冰哼了声：“他在清洗同伙。真是个卑鄙狡猾的贼。”
　　“恩，你得承认，宰相，他手很黑，但也很快，等人杀完了，他立刻宣布去掉自己的摄政大臣头衔，自封为堪里尔王——即日登基，大赏群臣。哎，我真是不能不佩服……这样一个平民，现在却成了一位国王，他甚至还没到三十岁，这是尼拉的造化。”盗贼说得津津有味。
　　我的心被煎熬炽烤。
　　“好吧，我该去见见苏丹了。“我颤抖着把手攥紧。
　　“别忙着先去，你一出门，大概就能得到谁给你通报的大消息……迪曼问罪的国书已送到堪里尔。恩，这你应该知道，不过在两天之前，西塔克王把国书退回，向迪曼宣战。”
　　我愣在了当场，几乎无法呼吸：“什么……你说什么？”
　　盗贼遗憾地耸耸肩，他把那么严重的消息放在最后，却一副我只是顺便告诉你的派头。
　　我向他伸出手，仓促间想抓住他的领巾，好让他告诉我更确切的消息。
　　他退后一步滑开，点了点嘴唇，又指了指窗外：“咳，你还是快出去吧，宰相！咱们到此为止，下次再见……嘘……我好象听见动静了，兴许是谁给您送召盒来了！”
　　他慢慢退到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