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逃亡卷》袖球

87、[默许的阴谋]

　　晚上，我被背上的伤弄得无法成眠。
　　马伊睡在小床上，我出去的时候没惊动他，或他装做没被惊动。
　　我扶墙，拄着拐杖，顺回廊慢慢踱出去。
　　花园里的雕刻残破，散落在树林里，夜里就是一个个巨大的阴影。
　　我掸开上面的浮土和落叶，发现雕像都有一张恬静而艳丽的女性面孔，她看起来有点面熟,我试着拿她跟王后的半张脸比较，觉得不对。
　　正在出神的时候，有人脚下踏着草丛沙沙作响，走到我近前。
　　我转身，以为会看到多日不来的强盗，却看到了最不可能拜访的客人。
　　“陛下！”
　　“你很吃惊？你希望见到谁？”他走近我。依然一脸轻佻玩味。他正借着星光看着我。他睡袍是黑色的，在夜里隐没身形，他没有护卫在旁。
　　“不愿意见朕吗？”
　　我行礼。
　　他摆摆手：“行啦，不用假惺惺的。”
　　我心想，假如他知道一个强盗可以随时出现在这里，想必没那么轻松。
　　他端详我一会儿说：“他怎么舍得杀死这样稀有的美人呢？”
　　我立刻知道他所说的是谁：“他既残忍，又卑鄙。”
　　“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宰相。”苏丹低语。
　　“没有！”
　　“别那么着急否认。”苏丹笑着。“知道么……在朕登基后，这里就没有修缮过。”他突然改变了话题，手放到石像上，“这里以前住着朕的母亲。”
　　我吃惊地看他。
　　“你坐下，刚挨完鞭子。“
　　我听从吩咐坐下来，感觉手指有些出汗。
　　苏丹的手指慢慢描画着浮土下的曲线：“石头显示不出她十分之一的美。在北方的泊耳曼有个家族，血统和迪曼历史一样长，时常会出现银发的后裔。苏丹会收纳她们，以便生出传说中的圣子，那是遗教的传说，但是年代太久远，许多人都相信。”
　　青辉下，国王轻柔低语。我看到苏丹的轮廓，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我寻找不到自己心惊的理由。
　　“陛下今晚来，是为告诉我这些吗？”
　　苏丹脸上带着古怪的笑：“这条命本来就是朕的，自然要照顾周全。”
　　“陛下会将我送回堪里尔？”我问。
　　苏丹伸出手，抚过我的面颊：“朕不舍得。”
　　我心里隐约的希冀起来：“您没有应允他……那么……”
　　“朕该走了。”苏丹突然站起来，“明天你也出席。”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他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我无意中瞥向西哲法，发现那里的某扇窗还亮着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