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逃亡卷》袖球

85、安息日

　　我被拖进了正午之间，我以为会被带到地牢，可是宦官在中庭就放下了我，后宫人众围过来，却无人敢于切切私语。以前我就注意过那个粗糙的木桩，但我没有去想象它的用途。
　　现在我知道，那是一根刑木。
　　“我要见陛下！”我惶恐起来，脱口而出。
　　“可以开始了。” 沙哈母坐在椅子上说，他身边的白石想离开，沙哈母抬手制止。
　　我整个合抱着木桩，冷汗布满脊背，绑缚手腕的铁链上系着皮带，防止我在挣扎的时候把自己的手腕弄断。然后匕首将我的衣物切开。
　　……
　　我的□□痛苦到了极限，已经顾及不到什么尊严，鞭子带来的疼痛迫使我颤抖扭动却无法逃避，腿间的脆弱部分一次次摩擦到木桩，血流到腿边。
　　“才三十下，金之银。”总管说。
　　不敢失去意识，我怕一闭眼，自己就再也不会醒来。
　　这把握苏丹宠信的权阉，他为什么恨我，以至于要杀掉我的同时还要羞辱我，仅因为我阻挠了他的意志吗？
　　他走到我脚边：“没有叫喊，金之银。真是好教养。”
　　我哽咽道：“……假如您满意了。”
　　“继续。”无情的回答。
　　这一次黑奴的手先到来，
　　“拿开你的脏手！”我嫌恶地低吼，招来一记鞭子。
　　“你嫌脏？”观察我的那人细声低语。
　　我艰难地咕哝着：“假如我是金之银就不该……让奴才碰我……”
　　总管一笑，道：“你现在是个刑徒。”
　　“我忏悔……”唇被咬破，我吐掉一口带血的涎沫：“我的罪过……我不该冒犯苏丹的权威……以及您……我真心忏悔！”
　　一只手托起我的下颌。
　　“现在服软是不是有些迟？”冷峻的眼睛俯视我。
　　“只要您肯听我忏悔，就并不迟。”我眼里的畏惧一半是真的，一半则是刻意的演出。
　　“你让我很意外……”
　　——为了活下来，看起来我不能不多制造点意外。
　　“大人……”我用虚弱的声音喊，“请宽恕我。”
　　“我以为你真的倔，”他俯下身，在我耳边吩咐：“你在你视之肮脏的手上驯服，就宽恕你……宰相。”
　　这个人是什么意思？我已乞求他，而他的条件却如此刻薄。
　　我无记可施，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这毒蛇！
　　鞭子又落下了。我抽搐痉挛，记忆被疼痛催逼出来，几乎不受控制，我想起另外一次接近死亡的经历，同样是一场鞭打和凌辱。
　　……我不能死，现在我必须活下去！
　　哥哥……
　　我的眼前是黑暗，我想象着那幻影。他在我面前所呈现那完美无暇的身躯。
　　是的，他是地狱，代表着我一切欲望。
　　——我要保护他，占有他，吞下他和我的罪孽，所以我必受惩罚。
　　我甚至在淫亵的目光下承认过：“我是斯多卡亚。”
　　恍惚，毒蛇盘上我的耻骨，我浑身一颤，不再挣扎。
　　假如凌虐我的人是哥哥的话。我就没必要挣扎，
　　他知道我的心思，最后他终于知道了……那天，他诅咒我亲吻我，要我活下去。我狂喜，以为他在乎，可他没有给我任何希望。
　　他跳下去，没有最后看我一眼，只望着城中燃烧的火焰和纷乱的人群，他从那个宽大的窗口前纵身而下，头发在风中扬起，我跌撞着想冲上前去，那个人挣脱不开的手臂阻止我，永远阻止了我……
　　“不……斯多！” 我嘶喊着，“哥哥……求你，不要这样惩罚我！”
　　胸口的疼痛化为烈炎，那神秘的诅咒躁动起来。我在这时意识到他要我活下去，是为了憎恨我。瞬间火焰烧化了一切禁制。
　　猛地，有人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扯起。
　　“诅咒……你这个邪魔！”阴森嫌恶的声音，总管想必也没见过这样的诅咒，他的声音里有惶乱。
　　血从头发上滴下，正滴在我的嘴角，我尝到自己血的味道。我想现在这张脸一定在血的衬托中，美艳而恐怖。
　　伴随着周围的骚动，另外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哎，宰相，你所带来的礼物，原来是这样的精彩！。”
　　“陛下！” 沙哈母似乎很意外。
　　“这样才像位殿下，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苏丹戏谑的语气未曾改变， “还能动吗，金之银？”
　　诅咒已抽干我最后的力气，我甚至没办法把头点得更重。
　　那优雅，带着细茧的手指慢慢的抹去我嘴边的血。
　　“亲吻戒指，沙哈母会原谅你的。”
　　总管的手僵在半空，他的戒指和手指上，沾染着我的血。我没有迟疑，艰难地凑上去，嘴唇碰到那冰冷的戒指——先知之章。那手不可察觉的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那么，金之银，你得到宽恕了。”苏丹说。
　　我在那瞬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