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界当上班族会有五险一金吗》栗子甜酒提拉米苏

5、第二章（1）

　　“走了吗？”
　　“走了。”
　　“那下去吧。”
　　两条黑色的人影贴着墙根滑下，摘下兜帽，正是被警察当成毒贩追捕的唐袭月和林初霁。林初霁看着唐袭月收回钩在墙上的飞爪，“这就是唐门的飞爪吗？”
　　“是啊。”
　　“感觉好酷啊，所以像暴雨梨花针那样的暗器也是有的咯？”
　　“有是有……不过我比较擅长的是制作毒药，暗器除了基本的飞镖、飞爪之类的，其他我会用的也不多。”
　　“原来如此，难怪会来制药公司上班了。”
　　“就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用上暗器的功夫。”唐袭月环顾四周，“还好这一带的房子都是仿照欧洲老城建的，要是那种现代化摩天大楼的玻璃外墙，我还真不知道在哪里下爪。”
　　“那把钩子换成吸盘就好了吧？”
　　听到那两个字，唐袭月瞬间想起了那湿滑的触感，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别说了，我现在想起触手就想吐。”
　　“哈哈，好吧。”林初霁顺势转换了话题，“话说我好像又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吃点夜宵？”
　　可我们现在不是逃犯吗，就这么大摇大摆去吃夜宵会不会有点太招摇了？唐袭月正想这么说，肚子里就传出一阵咕噜声。经过刚才一阵你追我赶、东躲西藏，过度的肾上腺素分泌后饥饿感紧随二来。“……嗯，我也饿了。”
　　“你想吃什么？”两人在小巷里七拐八拐，确认彻底甩掉了警察后，才回到商业街上。林初霁指着对面的一家餐厅的招牌，念道：“‘亚洲食堂’？不如去吃章鱼烧怎么样？”
　　“喂！你故意的吧！”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还是去吃烤肉吧？”
　　“哪有人夜宵吃烤肉的啊？”
　　“那你想吃什么？”
　　“呃，煎饼果子？”
　　“那是早点吧。”
　　最后两人决定吃火锅。老板是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十分热情地亲自过来点菜，自我介绍叫约翰·金，熟悉的人都管他叫金大叔。他一眼就看到了林初霁放在卡座沙发上的两把乌鞘唐刀，虽然联盟并没有明文规定市区内不准携带武器，但会随身带着凶器的人除了部分公职人员就是□□团伙，普通人看到通常也会装作没看见，这位看起来一脸憨厚的金大叔却像是见怪不怪，用“两位是在银行上班吗”一样的语气问道：“两位小哥是杀手吗？”
　　唐袭月正在喝茶，险些直接一口喷出来。林初霁却是一脸坦然地回答：“您误会了，是cosplay啦cosplay。”
　　“诶，是cosplay吗，道具好逼真啊。”
　　“是啊，花了我整整两个月的工资呢，心疼死了。”
　　“这样啊……小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就是普通公司的职员。”
　　“要考虑转行做杀手吗？工资比在一般公司上班要高得多呢。”
　　“咳咳咳！”唐袭月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全呛到了喉咙里，顿时咳嗽不停，整张脸脸到脖子都涨得通红。金大叔面露担忧：“你还好吗？”
　　“我……咳咳……没、咳……没事……”唐袭月勉强顺过气来，忍不住问道：“大叔你不是来餐厅的吗，怎么还兼职杀手职业介绍所啊？”
　　“是我一个朋友啦，让我留意看起来有潜力做杀手的人介绍给他，我看你们很合适，就顺便帮他问问。”
　　“……我们哪里合适了？都说这是cosplay的道具了，大叔你知道cosplay吗，意思就是我俩其实都是死宅，在现实中完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战斗力连五都没有。”
　　“可惜了，明明你们的先天条件很不错来着，”金大叔状似惋惜地摇了摇头，“四肢修长，脖颈纤细，头也够小——完全就是天生的杀手嘛！”
　　“哈？你这话的逻辑没问题吗？照你的说法这是天生的模特还差不多吧！”
　　“因为纤瘦轻盈的身材更利于隐藏、能更好地适应不同的地形环境，行动起来也更敏捷灵巧，”金大叔解释道，“再说体型越大，目标也就越大，越容易成为对手的靶子，毕竟这是高危行业，这就算是硬伤了。”
　　“原来是这样啊，”林初霁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拿出手机，“大叔，不然留个联系方式吧？万一公司倒闭了我就去你朋友那里做杀手。 ”
　　“好啊！”
　　“你还真想去啊！”
　　唐袭月听不下去了，跳出来制止。林初霁却是笑嘻嘻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吧？虽然现在的工作还算稳定，但做人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嘛。”
　　“你那已经不是后路了，那分明是一条犯罪的不归路……”
　　三人说话间，一个身穿外卖员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金大叔跟他打了个招呼，又朝柜台一抬下巴，“已经打包好了，你自己去拿吧。”
　　外卖员看也没看金大叔，径直走向柜台，拿起打包好的外卖，又径直走了出去，全程未发一语。唐袭月在一旁已经看得呆了：“哇，这哥们儿也太酷了吧。”
　　“而且一看就很有杀手的潜质。”林初霁附和，“大叔，你怎么没想着挖墙角啊？”
　　刚才的外卖员即使不论冷酷的气质，单看外形也完全符合金大叔对杀手的要求，而且他虽然看着消瘦，卷起的袖口里露出的小臂上却有着流畅而精悍的肌肉线条，绝非是徒有其表的花瓶。结果金大叔却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是不行的啦，那家伙完全就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诶，不会是大叔你看走眼了吧？”
　　“怎么可能，大叔我还从没有失手过呢。”
　　金大叔哼了一声，“而且你们别看他那副样子，其实是个闷骚来着。”他左右环顾了一圈，压低声音道：“之前菲比·卡普兰参加选秀的时候，他还给她投过票呢。”
　　“不是吧！我还以为酷哥是不会追星的呢。”
　　“你那是偏见啦，你是不是还觉得女爱豆不会上厕所啊？”
　　“从小老师就教导我眼见为实，所以只要我没有亲眼看到就是没发生过！”
　　“哇，要是调查科也能有你的觉悟，这世界早就太平啦。”
　　“我想，其实还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金大叔幽幽说道。唐袭月顺口接了句：“同病相怜？”
　　“是啊，”金大叔感慨道，“菲比在采访中说过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家人成为了孤儿，在孤儿院呆了一年多，然后才被现在的父亲收养。孜——就是刚才过来拿外卖的那个小哥——和她的情况差不多，所以想要帮她一把吧。真是的，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把辛苦赚来的工资都拿去打榜吧，偶像再怎么落魄也还是要比送外卖挣得多吧？”
　　听到“孤儿”“失去家人”，唐袭月顿时后悔不该一时嘴快接下这个话题。偏偏金大叔越说越起劲，丝毫不给他插话的机会。他只能偷偷去瞟林初霁的脸色，却见对方听得津津有味，还一脸积极地给出了回应：“这就叫‘有情饮水饱’啦，毕竟还有人全凭自己的想象就能改写生物新陈代谢的基本规律呢，”他一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向唐袭月，“你说是吧？”
　　“……”
　　“哇，居然真有人翻白眼能把整个黑眼珠翻上去诶！”
　　唐袭月把已经翻到天上的白眼翻了回来。“居然有一秒担心过你的我真是个傻子。”
　　有新的客人进来，金大叔于是转过去招呼其他顾客。林初霁对唐袭月说道：“趁现在检查一下样本吧。”
　　“好。”
　　唐袭月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手提箱。外表和普通手提箱无异，采用高强度碳纤维制成，轻便的同时兼具防弹防爆功能，里面存放着两人刚才用来吊在建筑外墙上躲过警察追捕的飞爪和绳索、电棍、□□、替换的麻醉弹夹、还有各种便携式化学分析仪器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唐袭月掏出从黄毛爆炸头手里拿到的铁烟盒，里面是包装成普通香烟形状的强效吸入式致幻剂。他随意取出一支放入仪器，连接上笔记本电脑。“果然，‘绝望天使’和SK23-M0005-TUL28号制剂的有效成分相似度达到97%，应该是盗用公司的配方没错了。”
　　两人就职的是一家名为“百慕大”的制药公司，公司的总部位于一片神秘海域的海底，这片海域据说是在“大撕裂”中从旧地球漂移来的百慕大三角区，科学界有种说法认为“大撕裂”中将人类和地球板块碎片传送到异世界的通道就位于这片诡异的区域。百慕大制药公司因此得名，而且该公司的作风之怪异也丝毫不逊于“魔鬼三角”的传说。举个例子，通常制药公司招聘员工是不会考核射击、侦查、伪装、反追踪之类的技能的，且该公司极少公开招聘，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通过靠得住的内部渠道选拔，例如唐袭月就是公司和唐门药堂合作联合培养的实习生，而林初霁据两人的上司所说则是近五年来第一个通过公开招聘考试进入公司的。此外，百慕大公司规定，进入公司的新员工，前三年必须在外勤部工作，而外勤部的业务范围上到处理丧尸爆发下到给宠物看病，据说这是为了锻炼新员工应对危机事件的能力，因为在正式工作时所面临的状况比这还要复杂百倍。“我们公司是按照调查科的标准选人的，”上司曾经开玩笑地这样说过，“所以如果哪天干不下去或者被公司开除了，还可以去做调查科专员。”这次两人被派出执行任务，是因为百慕大公司发现最近一年在黑市上突然流行起来的致幻剂，据使用者描述某些症状与公司正在研发的神经药剂十分类似，怀疑是公司的配方遭到了泄露，要求两人查明情况是否属实，以及药物的具体来源。
　　“那个黄毛爆炸头只是个马仔，他上面肯定还有其他人，想找到配方泄露的源头，就得顺藤摸瓜找出上面的人。”唐袭月说道，“可是他已经把我们卖给警察了，肯定会躲着我们，我们要怎么再去找他？”
　　“本来就是医生替我们介绍的，找医生就好啦。”
　　“万一医生跟他是一伙的怎么办？”
　　“应该不会，医生不可能给警察当线人，一般的无业游民倒也罢了，警察要是知道他是这种无良医生肯定早就逮捕他了，而且那个黄毛也不像好心到会把赏金跟别人分享的样子。”林初霁说，“再说不是上司让我们联系他的吗，我觉得他应该是可靠的。”
　　“就是上司说的我才怎么想都觉得他靠不住啊。”
　　“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林初霁说着掏出手机，打给了医生：“喂，是伦琴医生吗？”
　　“听说你们已经顺利逃脱了？”
　　“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很灵通呀？”
　　“还听说了你把警车当球一样在空中抛来抛去的伟绩。”
　　“太夸张啦，我是看到警车飞过来，差点就要撞到路边的店铺里，实在没办法才接了一下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为了保护市民安全千辛万苦追捕逃犯的警官们转眼就变成破坏公共财产和安全的坏人还要赔钱吧？我可是有责任感的善良市民。”
　　“哈哈，那警察们应该还是希望罪犯更多一点吧。”
　　“所以那两位警官怎么样了？”
　　“考特利队长手臂受了点伤，听手下说没抓住你们，包扎完就骂骂咧咧地走了。那位警官小姐倒是没事。”
　　“那就好，我刚刚还一直担心来着。”
　　“你是特意打电话来给我讲笑话的吗？”
　　“顺便问问那个卖家的事情。”
　　“果然，”伦琴医生叹了口气，“抱歉，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为了举报的悬赏金就出卖你们。”
　　“没关系，我们正想找他谈谈，你知道到哪里能找到他吗？”
　　“我们只在交易的时候会联系，他平时会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就用交易把他约出来不就行了？”
　　“你当我傻吗？他刚刚才出卖了你们，作为买家我还怕他会把我也卖给警察呢，主动提出交易，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会啦，你就听我说的。”
　　林初霁挂掉电话，对唐袭月比了个“OK”的手势：“明天十点，喜来乐麻将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