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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Mr and Mrs Dragon（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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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我你们的名字。”翻动资料的响动停下了，咨询师F戴上眼镜，抬起头来，面带职业微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左边的黑发碧眼，是明显具有中东血统的长相；右边的金发蓝眼，是典型的欧洲人。
不得不承认这是两个非常有魅力的英俊青年。F尤其为那两双眼睛感到赞叹，碧绿的仿佛幽深苍翠的森林，冰蓝的如同澄澈通透的大海，看来是上帝的偏爱，让拥有这样两双眸子的人走到了一起。如果他俩对视，那一定非常赏心悦目，但从目前来看，他俩丝毫没有与对方交流的意思。
方才的资料上写到他们遭遇了极大的感情危机，以致不得不来约谈咨询师。
这时坐在左边的青年问答了这个问题：“我叫阿卜杜拉·阿巴斯。”
“恺撒·加图索。”而右边的青年一点没有落后。
“抱歉，我以为你们二位是来咨询婚姻问题的？”F稍微有点疑惑。
“是的。”阿巴斯了然地笑了笑，他温和地说道，“恺撒是加图索家唯一的继承人，长辈们是不会允许他改姓的。”
“而他不肯入赘到加图索家。”恺撒在一旁耸了耸肩，“虽然那些老不死也不会同意他入赘的。”
“那么，你们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对方的？”
“四年前，巴黎。”恺撒先答道，大概是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他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隐约的笑意。
“七年前，在索科特拉的一个不知名加油站。”阿巴斯的回答却与他完全不同，仿佛看见了恺撒眼中的疑惑，他淡定地补充道，“当时我们赛了一次车，赌一次免费加满油的机会。”
“我能问下是谁赢了吗？”F很感兴趣地问道。
阿巴斯微笑了，“当然是他，我那时很穷，赛车是从废车场里找的废旧零件组装的，跑到半路就快散架了，差点进了医院。”
这时恺撒露出惊讶的神色：“那居然是你！”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那双眸中藏着的海上升起了冰山，F敏锐地觉察到他的激动，那不是一个仅被丈夫隐瞒了初遇的人的反应，倒不如说，他的激烈像是被戳中了心病而迸发出的怒意。
“抱歉，我那时一直戴着头盔。”阿巴斯语气依然很平淡，“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认出你来，直到我们第二次约会时我看见你停在草坪上的那辆赛车。我记得我们在巴黎街头的相遇，每一幕都很清晰，就像是命运赐给我们的再一次初遇。”
*
四年前。巴黎。
阿巴斯沿着人行道散步，11月已经是深秋了，路旁的树叶早已变得枯黄，在毫无慈悲的夜晚凋落，而后被往来匆匆的脚步踏过，从此归于泥土，再也无法回到它出生的地方。
他的手插在口袋里，这里并不是巴黎最繁华的街道，却很适合散步，笔直干净的小径，这时候路灯缓缓地沿着来路依次亮起，为两旁树木的枝叶覆上一层黄澄澄的光泽，那是与龙的瞳孔不同的金黄色，带着萧条和衰朽的气息，庄严安详地等待隆冬的长眠。
他并非为了散步才来这里，事实上他是来听乐队的街头演奏，虽然现在距演出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只是习惯性来得很早。
一个小时前在餐厅吃晚饭时有人塞给了他一张宣传海报，海报上印了一个金发飞扬的年轻人和五个风格各异的漂亮女生，对方带着迷恋的神情推荐道：“演出就在离这里不远的街口，有兴趣就去听听吧！”
同事轻佻地评论：“一个花花公子哥，带着五个女生组了个乐队，之前还到维也纳歌剧院去登台演出了，现在又来搞街头艺术么？哼，有钱人的闹剧。”
“虽然乐评人的评价不高，但普通听众的反响似乎不错。”阿巴斯在网络上搜索了这个乐队的名字，“难得出差遇到这种街头演出，今晚正好没事。你呢？”
“哈哈，我可没兴趣听那种花花公子的演奏！”同事嘲讽着拒绝了。
“在干什么呢？”这时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低头看见一条短讯，是诺顿发来的。这稳妥的群发语气，他知道大概那家伙又在游戏匹配的等待中无事可干，只好各种骚扰他们这些忙于正式工作的同僚，如果他们这些家伙之间的关系能被称为同僚的话。
“我准备去听乐队演出。”他回了一条。
“可以啊，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有情调，是和新认识的妞一起吗？”
“我一个人。”
“真可怜：（”
“没事就多陪陪你弟弟。”
“他就在我旁边呢，我手把手教他打星际XD”
他一时想着要不要回条祝玩的开心之类的，但又觉得这对话其实很没意思。
这时又有一条短讯进来：“一个人听乐队吗！孤家寡人不要羡慕我^w^”
耶梦加得最近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但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大概是恋爱了。
阿巴斯对八卦并没有多少兴趣，但比起整天通过猎人网站给他们发任务，见面也要带个面具骑匹马套上裹尸布装模作样的奥丁，这两个同僚其实是与他关系最好的了。
大概能算得上同伴吧，在自相残杀弱肉强食这条龙族的铁则在几千年后由于越来越稀少的数量被自发禁止了之后，还存活的龙类为了相同的目标转为合作关系。
而他其实没有朋友。
“是吗，那我退出了——！现在就退出！！！”路旁突然传来女生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他怔了一下，有什么被用力砸往他的方向，先后两阵凌厉风声从耳畔擦过，他本能地伸出手牢牢接住，手中微微一沉，居然是打鼓专用的鼓棒。
女生怒气冲冲的背影在他面前拐入大街上的人潮之中，他握着那两支鼓棒，回头望去，那里站着一个双手插进口袋的金发青年，看见他疑惑的目光也不回避，而是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这是你的？”阿巴斯把鼓棒递给他，“不错的鼓棒，我想它配的架子鼓应该更好。”
“也不算我的。”青年接过鼓棒，手中转出一个漂亮的姿势，“你是来听演出的么？今晚我的乐队要解散了。
“什么？”阿巴斯忽然觉得这个青年很面熟，那张海报拍的并不好，没有拍出那熠熠闪光的蓝眼睛和鎏金般的长发，即便是在光线微弱的夜晚，它们也闪着夺目的光芒。
“你会打鼓对么？”青年将自己的长发扎了起来，他的眼中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居高临下的帝王不容置疑地发问，但阿巴斯并没有对抗这威势，也没有在这威势下低头，他看着青年的眼睛，很平常地回答道，“我以前在乐队里当过鼓手，但我们那时只是玩玩而已。”
“那么你今晚来参加我的谢幕演出吧！我现在缺一个鼓手！”青年不容拒绝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我看你拿鼓棒的姿势就能看出来，我看人的水平很不错，你肯定没有问题。”
那双蓝眼睛发出热切的光，这让阿巴斯无法拒绝，他只能问道：“只剩两个小时了，你确定？”
“当然确定！”青年爽朗地笑了，那光芒变得更亮了，“这可是这支乐队的谢幕演出啊，如果就这么被迫取消了，那可太扫兴了！”
“那好吧，我同意了。我叫阿卜杜拉·阿巴斯。”阿巴斯点点头，而青年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我叫恺撒·加图索，欢迎你的加入！”
“那么我们就抓紧时间吧！我现在先把我们要演出的歌唱给你听。”恺撒拉着他往乐队的休息室走，随口哼唱着优雅的旋律，这时他唱的是抒情风格，歌词如同溪水般随着他的嗓音流淌而出。
那些歌词是恺撒自己写的，唱的是一个战死的古代战士请求唤醒他的巫师为他的妻子带回他最后的情书。
这是一个悲伤又美好的故事，他深爱着她，即便他的身体已然在战场上腐朽，沉睡的灵魂依然珍藏着那一份宝贵的爱意。
“我还是一个小说家。”恺撒有些得意地告诉他。
恺撒是乐队的主唱，愤然离开的女孩是乐队的鼓手，其余四个女孩对临时加入乐队的陌生人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善意，虽然阿巴斯也并不在乎。他喜欢打鼓，一开始在孤儿院只是为了与大家有共同话题，而他对于需要技巧才能发声的乐器都感到力不从心，只能打鼓。但后来他是真心喜欢这项乐器，大学的第一笔奖学金他就用来买了一套架子鼓。
那已经是与龙的一切苏醒之前的事情了，可他还记得这份喜爱。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而他已经准备好了。出场之前，恺撒冲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你没有紧张吧？”
“在你问我之后，或许有一点。”他将外套脱掉，回以一个微笑。
“身材不错。别紧张，我会站在你前面的。”恺撒比了比大拇指。
*
演出就要开始，乐队的其余成员已经就位，阿巴斯坐在架子鼓前，临时搭建的舞台下挤满了观众，绝大多数是年轻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看来这场街头演出将成为这支乐队的告别之作的消息已经迅速地传了出去。
恺撒最后一个出场，当他走来的时候，全场的光线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不知从哪里调来的聚光灯移动着跟随着他的脚步，大片的烟花升空绽开金色的星星，简易的舞台周围也窜起火星的光柱。
人群开始欢呼，女孩们的尖叫此起彼落，恺撒扬手冲台下送了几个飞吻，于是那欢呼与尖叫变得更为热烈。
但下一秒那些声音像被一刀砍断似地停止了，因为恺撒竖起食指抵住了嘴唇。他在微笑着，金色长发在无数光芒的映照下闪闪发光，比金线织就的冠冕更为光辉灿烂，那双蓝眼睛纯净澄澈得仿佛阳光下冰川融化汇入海洋。不，并不是这些投射的灯光使他变得明亮，他在发光，那是从内而外的闪耀，他将这个夜晚照得胜过白昼，他从来不吝惜向人群释放他的魅力。
这时他缓缓地举起了一只手，扬声笑道：“准备好了吗，我的朋友？”
夜晚的夜莺要开始歌唱了，他的笑声也是那样悠扬而美妙。
又是一轮烟花的升空，绽开。激昂的战栗从胸口传递到手臂，恺撒之前在他耳畔哼唱的旋律支配着他的力量，温柔而忧伤的嗓音在他的心底流淌，阿巴斯踩着烟花绽开的节奏点，开始打鼓。
服从强有力的鼓点的指挥，前奏响起。
他抬起头看向恺撒。
恺撒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头金发还是扎起的状态，发尾搭在肩膀上，垂落胸前，这时看上去安静甚至有几分乖巧。
但第一首歌的缓慢与忧伤只是个掩饰，之后的每一首歌都热情而奔放，他们每个人都感到血在血管里燃烧起来，那火焰顺着血液流向心脏，将他们的胸膛点燃，在熊熊大火中焚烧。摇滚与电音的组合在这个夜里疯狂到了极致，那些女孩像一个个小疯子，她们有力地跳着，漂亮地炫技弹出极高难度的颤音。而恺撒的金发已经被他甩得散乱了，他张扬地唱出那些自他笔下诞生的句子，唱着那些充盈到饱涨最后如火山喷发大地迸裂的激烈情感，那样强烈的爱与恨，喜悦与悲恸，裸露在外的一颗烈火般的心脏，无法掩盖的一个充满着愤怒的灵魂。
阿巴斯大概是他们中表现的最平静的一个，他的眼底有暗金色在流动，他的鼓点也燃烧着火与雷电，但他必须保持平静，他无法在常人面前展露自己疯狂的一面。
他始终注视着恺撒，他的目光跟着恺撒的背影，他的鼓点随着恺撒的节奏。
而他的心因恺撒的每个动作，每句歌词而颤抖。
这是寒秋的深夜了，可是他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很久没有这样投入地做一件事了，他从来没有像这样与一个仿佛全身都在发着光的人接触过。
最后一个音符定格，久久不绝，在如海潮般的欢呼与掌声中，恺撒高举起话筒指向天空，最后一批焰火如争先恐后地升起的流星，在黑色天幕上层层叠叠地绽开流光的花朵，他的笑容是那样恣意而狂放。
而阿巴斯终于想起那光芒像什么了，恺撒一举一动都仿佛有阳光在这个寒冷的秋夜中缓缓弥散开，他站在恺撒身边，就像被一团火焰围绕着，身心都如同触碰到熔岩般变得滚烫。
那个人就像仲夏时光芒四射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史密斯夫妇AU，原本是搞笑向的，但是好像写得太正经了_(:з)∠)_被龙五剧情发展搞得心态差劲到欢乐不起来了。
龙王会长X屠龙者恺恺，龙王们也出来打个酱油，可能有一点点楚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