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光》乔可可

7、第七夜

　　周围涌现出无数的咒灵，整个操场的人都惊慌失措，被不知名的力量困住，痛苦使他们陷入无尽的恐怖之中。

　　“叔叔！”

　　五条悟大声喊着宿傩，但是宿傩却无动于衷，他像是一个冷漠的局外人。

　　他攥紧了拳头，眼睛满是失望和受伤，“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要过去质问宿傩，但是突然现场又增加了另一股力量，他们身着深蓝色制服，这些可怕的咒灵在眨眼睛灰飞烟灭。

　　“小悟，不要过去！”一道年老的声音乍然响起。

　　来者是他的师长，是咒术学院的院长——护灵长老。他白发苍苍，神情威严，坐在轮椅上，由一名带墨镜的青年推着。

　　局势被突然而至的咒术师稳住，两方势力势均力敌，因此谁也没有再主动出手，露出破绽。

　　“大长老……”五条悟喃喃道。

　　“孩子，我来迟了。”

　　护灵长老慈祥地笑了笑，朝他伸出了手：“跟我回去吧。”

　　“哼。”

　　这道冷哼破坏了现场气氛，并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宿傩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遍，戏谑地笑道：“老头子，你对这个‘武器’还是很在意的嘛。”

　　护灵长老脸色一沉。

　　“好啦好啦。”宿傩摆了摆手，修长的黑色指甲非常显眼，他眼神里的杀意一闪而过，随即邪笑道：“我现在心情好，不想杀人，只想吃东西。”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是我的午饭时间，不要打搅我，识相点快滚蛋。

　　“你们是要现在离开，还是留下来给我‘加餐‘？”他猩红的舌头尖，夸张地舔了舔嘴角。

　　护灵长老巍然不动，说道：“今天，我必须把小悟带走。”

　　“你想要好了，你是要他一个人活，还是他们一群人活……”宿傩指了指身后，被咒灵挟持的学生，继续说：“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一秒不决定，我就杀一个人。”

　　“……”

　　“院长！”墨镜男低声说道。

　　护灵长老看似平静，但是五指却攥紧轮椅的扶手。

　　正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五条悟突然走了出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宿傩。

　　“叔叔，你饿了吗？”

　　“嗯。”宿傩眼睛顿时发光，饿狼一般的目光落到他脸上，这块肉长得细滑白嫩……一定非常可口！

　　“那……那我们回家吧，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小悟！！”

　　护灵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走向了宿傩，来到了死亡和诅咒面前。

　　五条悟进入了宿傩的必中领域，那是一个充满血色的世界，河水仿佛埋葬过若干尸首，逐年积淀成了浑浊的暗红色。

　　在宿傩身后，是由累累白骨堆成的王座，这一幕，用来形容炼狱之景也不为过。

　　在五条悟面前，是一个有着四条手臂，头上长着犄角的庞大怪物，与他喜欢的“小叔叔”毫不相干。

　　“啊啊啊啊啊，我要吃了你！”

　　宿傩长长的舌头即将碰到少年的脸，突然他停住了。

　　因为五条悟用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胸口上，上面破了个窟窿，尚未痊愈。

　　“你受伤了吗？”

　　宿傩被问得愣住了。

　　“我们回家吧……”五条悟抚摸着他的脸颊，像是平时宿傩生气，他总是先认错，带着几分亲昵去和好。

　　“噗嗤”一声，是尖锐物品刺入血肉的声音。

　　下一刻，五条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宿傩背上的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肩膀，轻松将他拎到半空中。

　　五条悟脸色惨白，心脏骤然紧缩，在他心里，自己从头到尾，只是一道“菜”吗？

　　两面宿傩，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哈哈哈哈！”

　　咒灵不可能有人性，更别说是感情，要是有那也是装人装久了装出来的而已。

　　寻常人短短十几年光阴，在活了千年的两面宿傩面前算得了什么，只有他自己天真烂漫，一厢情愿的无可救药而已。

　　——可是，你真的是我最重要的人。

　　“……”

　　“小悟！”

　　五条悟听到有人在叫他，他睁开眼睛，发现是墨镜男扛着他，冲出了重重包围。

　　护灵长老目的达到，并不打算恋战，就下命令让人撤退。

　　五条悟感觉浑身无力，他费劲地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只见宿傩半跪在地上，身边积蓄了一滩血水。

　　他受伤了……

　　这是五条悟昏迷之前的唯一想法。

　　……

　　操场内，地上横尸累累，吸取了灵魂的咒灵个个精神抖擞，摇旗呐喊。

　　“都给老子闭嘴！”

　　咒灵们顿时安静如鸡。

　　宿傩即使是受伤了，但是实力上依然碾压大部分咒灵的，所以没有一个敢当出头鸟挨枪子。

　　他偏过头去看身边的红衣女子，眼神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幽，我没有命令你杀掉他们，你为什么擅作主张？”

　　幽抱着武士长刀，躬身示意说道：“属下是为了大家的利益才这么做的，请主人恕罪。”

　　忽然，宿傩伸出五指抓住她的脖子，幽整个人就悬在空中，晃荡了一下，毫无反抗之力。

　　他残忍地笑着，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知道违抗我的命令，是什么下场吗？”

　　“……不！”

　　宿傩张大了嘴，露出其中的地狱本相，他直接把人丢了进去，完了还不忘咀嚼两下，这一顿下去，咒灵之力恢复了不少。

　　见他脸色稍霁，有只胆子大的咒灵上来问道：

　　“主、主人，现在怎么办？”

　　宿傩变回了人形，他掸了掸衣袖，半掀起眼皮，懒洋洋地说道：“以后看见咒术学院的人，包括五条悟，都给我清理掉。”

　　底下没人敢应。

　　“听明白了吗？”宿傩眼神恐怖，重复了一遍。

　　“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