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行》轩辕韧澈

8、寒冰门惨遭灭门灾

　　却说归寒逃至汉江畔，正值归樱于此散步。归樱自任门主已十年，为第二代归樱。与历任门主无异。连日操劳，今日稍微歇了歇。归樱站在汉江边，看着一江春水向东流。忽然，归樱看见一人倒倒在了江畔，急忙走过去看了看。
　　归樱一看，道：“此人为何晕倒在江畔？此处风大，我看她又身怀六甲，我怎能见死不救！”侍女归月道：“门主，如何救她？”归樱道：“归月，你回寒冰门，找两个人前来，把她抬回去。”归月应诺。
　　须臾，寒冰门的轿夫来了。归樱道：“把她抬回去。小心。”二人道：“是，门主。”
　　到了夜晚，归寒才醒来。醒来一看，只见屋舍宽敞明亮，甚为惊讶。归寒起来一看，但见身著黛蓝衣裙的侍女立于门外。一个人看到了她，道：“她醒了，快去禀报门主。”
　　归寒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却见一人身著姜黄圆领袍，外罩棕黄直领广袖长衫，双刀髻，金步摇正走来。身边还有随从。归樱道：“别害怕。你现在在我寒冰门，我乃门主归樱。你姓甚名谁？又为何晕倒在汉江畔？”
　　归寒道：“我姓归名寒，是逃跑到这里来的。只因为太累了，晕倒了过去。多谢门主相救。”归樱道：“逃跑？为何逃跑？可是有仇家追杀你？你无须害怕，进屋坐下，慢慢说。”
　　归寒道：“谢门主！我亦常闻寒冰门仁善，今日门主救我。我也不必隐瞒。不过，我若是说了，门主亦无须担忧，我并无恶意。”归樱道：“你但讲便是。”归寒道：“门主可知全芜教？”
　　归樱道：“全芜教之毒辣无人不知。”归寒道：“门主，我原为梁岩之妻，梁岩便是全芜教护法。而我，当初丝毫不知。后来，梁岩和他的弟弟梁石无意间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我便劝他脱离全芜教。可是，谁想到……此事一言难尽。”
　　归樱点头道：“依你所言，你不曾参与全芜教？”归寒道：“门主，我怎能加入这毫无人性的全芜教！全芜教的人，都不是人！”归樱道：“你可是遭家暴了？”归寒道：“能有命在，已经积福了！”归樱道：“如此说来，我料你未尝少受其苦。否则何至于出逃！不妨说来我听听。”
　　归寒长叹一声，继而又摇头，归樱轻抚其首，道：“不必着急，慢慢说。”
　　归寒道：“门主，狼尚怜其伴，虎亦善其侣，虎狼如此凶残，而或有所不及。”归樱倒了杯水，道：“来，喝杯水。”归寒道：“多谢门主！”归樱道：“不用担心，现在，你在我寒冰门，不用担心梁岩。”
　　归寒点点头，又道：“我实实生不如死，更害怕孩子出生后会和梁岩一样。我宁可孩子没有父亲，也不能让他走上歪路！而且，我也不想再看见梁岩，因此，我趁他不在家，逃跑了。自此，我与梁岩再无瓜葛，虎毒不食子，其何尝怜其子！但愿孩子长大后不和梁岩一样！”归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愿留在我门？”
　　归寒闻言，急忙跪下，道：“多谢门主收留！门主之恩，永生不忘！我母子必定誓死效忠寒冰门！”归樱扶起归寒道：“快快起来，别跪了，你行动不便，好生歇息，今日也累了，我已命人煮了鲫鱼汤，煮好我命人送来。你先吃晚饭。”归寒又欲跪，归樱止之道：“不必跪，我门中事务繁多，我先去处理，你自己歇息。”归寒道：“多谢门主。”归樱自去。
　　须臾，归月端饭前来。归寒道谢。归月道：“门主为人心善有德，你不必惊慌。饭菜都是门主命人现做的，还有这鲫鱼汤，赶紧趁热喝。”归寒道：“多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归月道：“我叫归月。门主叫我来帮忙照顾你，并教你学习寒冰门门规。”归寒又道谢。自此，归寒便留在了寒冰门。
　　三个月后，归寒诞下孪生子。由归樱起名。长男起名归明，字如远，次男起名归速，字如箭。归樱道：“我寒冰门又添丁，实为喜事。”归寒道：“此皆门主相救之恩，我母子三人方有命存于今。我母子必为寒冰门尽犬马之劳，以报门主之恩！”说罢，便跪在归樱面前。
　　归樱连忙扶起她，道：“归寒，你现在身子虚弱，不要跪了，先歇息，其他的不用操心。”又唤归月道：“归月，还是你来帮助归寒和两个孩子。”归月道：“门主放心，我自会照料他们母子。”归樱点头自去。未几，归祎至，归月道：“祎姐姐，你怎么来了？”归祎道：“门主命我前来帮助你们。两个孩子呢？都睡了吗？”归月道：“正熟睡。”
　　归祎一看，轻声道：“小脸红红嫩嫩的，真可爱！”三人相视而笑。不在话下。
　　却说半载后，一日，归樱正训练门中弟子，忽哨兵来报：“禀报门主，全芜教教主率全教之人正往我门杀来。”众皆大惊。
　　且说全芜教教中之人皆穿鸦青广袖长衫，教主头戴黑介帻，余者头上胡桃结巾。教主使钢鞭，余者使大刀。教中之人皆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不容实力高强门派，见一有门派拥有精良武器，必夺之。野心勃勃，多年以来一直称霸武林。
　　因寒冰门名声显赫，更有寒冰索之盛名，全芜教教主丘决敖多次欲灭寒冰门，一无借口，二无时机，故未敢轻举妄动。日前，丘决敖闻言道归寒已入寒冰门，得知此事，立马找来梁岩。问梁岩道：“梁岩，归寒已入寒冰门，你可知此事？”
　　梁岩道：“教主，此事属下确实不知。半载前，一日，我回家不见了归寒，其便不知所踪。”
　　丘决敖道：“归寒现在正在寒冰门，而寒冰门，我早就想灭了他！因为，寒冰门镇门之宝寒冰索又为之独门武器，乃良器也，若得之为我教之物，便为我所用。而归寒母子之事，便有你自作主张。如何？”梁岩道：“多谢门主！”丘决敖遂现其野心。暂不在话下。
　　先说寒冰门闻之，皆大惊失色。归樱道：“切勿惊慌，速命我门弟子集结待命。归姓旁支尽皆撤回村落。将寒冰门大门紧闭，命之勿慌。”众人忙去。归樱来到后室，侍女护法已皆知此事。归樱谓归寒道：“归寒，全芜教进攻我门，你速速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切莫迟疑，否则就来不及了！”
　　归寒道：“门主，全芜教是为了我母子来的！”
　　归樱道：“不，是为了我门寒冰索而来！我就知道，全芜教迟早会来夺我寒冰索！别说了，你快走！”
　　归寒泣道：“门主，我母子三人感念……”归樱不等她说完，急道：“归寒，此时不必多言，赶快离开！”此时，归明却哭闹不止。归月道：“明儿如此哭闹，如何是好？”
　　归樱道：“归寒，你可愿听我之言？你若当真欲报我之恩，便听我言。”归寒道：“门主之言，归寒安敢不从！今门主所言，归寒愿以死而行！”
　　归樱点头，道：“好！归寒，你即刻带着孩子离开，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别回来！快走！”归寒道：“门主，速儿熟睡无妨，明儿如此哭闹，如何是好？”归樱道：“归寒，此时不容优柔寡断，有道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此时已千钧一发！”归寒泣道：“门主，我知道，只是我一人带他们兄弟二人走，实在不便，何况明儿如此哭闹！我，我宁可舍一儿！”
　　归月见状道：“门主，明儿可交与我。”归樱道：“归寒，你可如此深明大义，使我钦佩！”归寒道：“门主此言，折煞我也！我今虽死，亦不得报门主之恩！”归樱道：“归寒，你不可死，我今交与你一重任，这将是你的使命！你不可辜负我！”归寒跪而道：“门主，归寒若有负门主使命，天理不容！”
　　归樱扶起她，又取出寒冰索与冰消瓦解之法，交给她，道：“归寒，此乃寒冰索与冰消瓦解之法，我今交与你，你带上它，决不可使之落入全芜教之手！冰消瓦解之法你可以学习，然而，此法一人一生只可使用一次，虽可尽皆灭敌，而自身亦将遭反噬，昔日归椹门主曾用，除此之外，别无他人使用，第一代门主归橘首创，亦未曾用也！我今交与你，非为他意，乃是不可落入敌人之手！我自知今日我寒冰门在劫难逃！我身为门主，必定以身作则！虽死，亦护我门！你速速离去，日后，若有机遇——”
　　未及言毕，女护法归慈来报：“门主，全芜教已至汉江畔。”归樱道：“命我门之人先守卫正门！”归慈领命而去。归寒将寒冰索及冰消瓦解之法收好。又抱起归速。
　　归樱道：“归寒，你快从后门离开！后门惟有一条窄路，只可以人行走，不可行车，且杂草丛生，高低不平，你于路多加小心！”归寒跪而道：“门主，归寒告辞！门主多多保重！归寒必不忘门主之嘱托！”归樱扶之道：“归寒，快走吧！”
　　遂将归寒送出，将后门紧闭！归寒行三步，转身跪而三连叩首触地，方起身去。归樱于门缝中见状，亦潸然泪下，转身走向正门。
　　众人见之，护法归当道：“门主，丘决敖已率全芜教之人至门前。”归樱道：“诸位，今日全芜教进攻我寒冰门，始料未及！然我寒冰门亦非贪生怕死之徒！誓与全芜教狗贼决一死战！尔等可愿杀此狗贼？若你不杀他，便是他杀你！”众皆道：“欲杀敌而死！与狗贼决一死战！”归樱道：“如此，死又何惧！开门！”守卫人开门。
　　却说全芜教已至门前，教主丘决敖道：“撞开大门！”正要撞门，大门已开。寒冰门之人冲出来，一齐杀出！丘决敖道：“如此甚好！杀！”
　　双方交战，好一场恶战！怎生见得？但见：
　　寒冰门弟子奋勇杀敌，全芜教之人如狼似虎。寒冰门众人所使之剑已为鲜血染红，全芜教弟子手持之刀鲜血直滴。这边剑来，那边刀去。刀光剑影，最是无情！丘决敖杀人如斩草，归门主灭敌不留情！全芜教护法梁岩梁石杀性正盛，寒冰门护法归慈归当杀气强烈！真真血流成河，实实生死一线！
　　大战三百回合，寒冰门伤亡惨重，全芜教损失近半。丘决敖道：“杀进寒冰门！”护法归当战死，全芜教之人涌入寒冰门，四处放火，寒冰门顿时火起烟涌。归樱见状，翻身杀回。寒冰门已为火海。
　　归樱道：“丘决敖！我与你同归于尽！冰消——瓦解——”丘决敖见归樱所使双索，道：“夺其寒冰索！”然未料归樱用足十成功力，霎时风起云涌，丘决敖道：“归樱！你意欲何为？”归樱大笑道：“要你陪葬！”
　　丘决敖大惊道：“撤！速速撤退！”归樱道：“为时已晚！嘿——呀——”这一击，全芜教死者无数，伤者更甚。丘决敖重伤倒地吐血。然而全芜教十万兵力实难匹敌，寒冰门死伤殆尽，归樱亦遭冰消瓦解反噬，羽化而去。
　　女护法归慈见状大呼：“门主——”寒冰门之人见状皆大呼“门主——”。丘决敖道：“速夺寒冰索！”梁石接住所坠双索，送至丘决敖面前。丘决敖大笑道：“归樱，你死都未料到寒冰索终究还是落入了我手中！给我杀尽寒冰门之人！”
　　全芜教之人顿时如恶魔一般将寒冰门之人斩杀尽尽。丘决敖站起来道：“寒冰门可还有活口？”梁岩道：“已无活口。寒冰门弟子、护法、侍女、侍卫、总管、长者、守卫、丫鬟无一生者。不过其旁支不在寒冰门，乃于汉江畔零散而居。尚未杀去。”
　　丘决敖见梁岩怀抱一儿，道：“这便是你的孩子？”梁岩道：“正是。”丘决敖道：“归寒何在？”梁岩道：“我已一刀将其斩杀。”丘决敖道：“此儿亦为寒冰门之人。”又视梁岩，道：“我知道，你不忍心杀他！”梁岩道：“教主若要杀此儿，属下就地将其摔死。”言毕欲摔。
　　丘决敖拉住其道：“不必了，就留此儿日后为我教效力。”梁岩道：“谨遵教主之命。”丘决敖道：“我教死伤如何？”丘薪道：“教主，我教死者七成有余，皆负伤。”丘决敖道：“寒冰索已为我所有，撤！旁支乃小民，不足道也，且我教亦死伤之甚，速撤！”全芜教之人始去。寒冰门于火海中化为灰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