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行》轩辕韧澈

7、冰消瓦解初展威力

　　话说黑衣人见归椹挥舞双索，皆道：“何来如此大风？”顿觉瑟瑟发抖。为首者道：“归椹，你意欲何为？”归椹冷笑道：“今日教尔等见识见识我寒冰索‘冰消瓦解’的威力！”黑衣人道：“这是什么武功？为何从未见过？”
　　归椹冷笑道：“无人见之，见之必死！”说罢飞升上空，心中自思道：“归樱门主，归椹有负尔厚爱，今百般无奈，非使‘冰消瓦解’不可！日后于九泉之下，面见门主之时，请门主责罚。娘，若你也要责罚，孩儿于九泉之下时，任母所惩。追旅，你慢走，等等我！我与你同行！”心思到此，一声吼道：“冰消！瓦——解——”
　　霎时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树叶乱飞，天昏地暗。
　　却说此时一豪侠正行至此地，见前方如此疾风，便前往一探究竟。未及行近，便觉寸步难行，只得倚树而视，只见一人于空中挥舞双索，黑衣人连连倒下。其思忖道：“以此人身著之衣，当为寒冰门门主，其使双索乃寒冰索。”忽树枝刮断，树干亦断，树苗连根拔起。其便卧倒于地。
　　不知许久，风渐弱，其睁眼视之，黑衣人皆倒下，双索亦不舞，人与索皆坠下，其急往视之。扶起归椹，急唤道：“归门主！归门主！”
　　归椹缓缓睁眼，见一人背负剑，正扶着自己，归椹问道：“阁下是何人也？来此何干？”此人道：“在下宿白橘，归门主，你怎么样了？”归椹摇头道：“我使用了‘冰消瓦解’，即将反噬而死，素闻白橘大侠之名，今日，我求大侠一事。”宿白橘道：“归门主但讲便是。”
　　归椹道：“白橘大侠，此乃我门寒冰索，白橘大侠行侠仗义，不知……”未说完，一口血吐了出来。宿白橘大惊道：“归门主，你先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寒冰门。”归椹摇摇头道：“白橘大侠，我即将羽化，只求你能够将内子的尸首送回寒冰门。”
　　宿白橘点头道：“归门主请放心，我必将欧阳夫人送回寒冰门。”归椹将寒冰索与之，断断续续道：“白橘大侠，此乃，此乃……寒冰索。”宿白橘连连点头道：“归门主，你是要我将寒冰索一同带回寒冰门吗？”归椹道：“不，白橘大侠，寒冰索，我今日交给你了，你可以，接任我寒冰门门主，我袖中，有……”
　　宿白橘从他袖子里取出，归椹道：“此乃，此乃冰消瓦解之法，如今也交给你，望白橘大侠任，任我寒冰门门主。助我寒冰门……”宿白橘道：“归门主，在下如何能接任门主？”归椹道：“无妨，无妨，你只需，至我门，言我之意，便可。你，可否答应？”宿白橘连连点头道：“好！归门主放心，某岂敢有负门主信任！”
　　归椹淡笑，欲牵欧阳追旅之手，然未及伸至，便羽化逝去。宿白橘眼见归椹羽化而去，不禁落泪道：“归门主！你放心，你所嘱托，我必不殆。”说罢，将欧阳追旅背起，来到街上，雇了一辆车，将其送回了寒冰门。
　　寒冰门众人闻讯大惊，长者归演泣道：“不想门主竟然造次不幸……多谢白橘大侠！”宿白橘道：“归演先生，此乃寒冰索与冰消瓦解之法，归门主临终前将之交与我，今我交还与你寒冰门。”归演接过，泪流满面。
　　长者归沥道：“门主无子嗣无弟子，孰可任门主？”
　　众人一时不知所措。
　　归演道：“白橘大侠，你素有英雄之名，今我寒冰门无主，不知你可否接任我门门主？”
　　宿白橘道：“在下何德何能？岂可担此重任？归先生何不任门主？”归演道：“老夫不可！白橘大侠，你受归椹门主重托，将欧阳夫人遗体送回，交回寒冰索与冰消瓦解之法，如此情义，某等感激不尽。”
　　归沥亦道：“白橘大侠，或欲夺寒冰索，而你手持寒冰索却将之交还我门，未占为己有。我门无以为谢，但求大侠任我门门主！”说罢下跪，归演亦跪，寒冰门之人见状皆跪，宿白橘大惊，忙道：“诸位请起，某应便是。”
　　归演道：“白橘大侠，此话当真？”宿白橘道：“先生请起，莫非要我跪求你们起来吗？”归演泣道：“多谢白橘大侠。”众人遂起。
　　宿白橘这才说道：“归门主临终之时，已嘱咐我任门主。”归沥道：“既如此，白橘大侠为何不早言？又何须推辞！”
　　归演道：“即刻挂孝发丧。”宿白橘道：“在下不知寒冰门门规，请诸位见谅。”归沥道：“无妨，大侠日后学习我门门规便可。当务之急乃为归椹门主与夫人的丧事。”众皆言是。
　　寒冰门当即挂丧，归演拭泪道：“门主羽化，亦当为之立衣冠冢。”众皆应诺。
　　出殡之时，归演含泪道：“门主，老夫眼看着门主长大，常以为门主能够……不想……”归沥抚之亦泣道：“归演兄，我知你意……”
　　归苎道：“门主，你待属下情同手足，属下愿随尔同去！”说罢，直往柱上撞，幸有归演归沥一把拉住，归演道：“大护法，万万不可！新门主不日将接任，尚需尔相助！尔岂可不顾寒冰门安危？我料门主亦不愿！”归苎泣而应诺。
　　及为归椹立衣冠冢，又将欧阳追旅下葬，再将二人灵位供于祠堂，宿白橘方接任。归演道：“白橘大侠，尔可愿改归姓？”宿白橘道：“改便是，我改姓名为归橘。”
　　归沥道：“归橘乃我门第一任门主。”宿白橘道：“无妨无妨，我为第二代归橘，有何不妥？重名又何妨！”归演道：“亦可，自此，我门门主之名以‘橘梨樱桃椹’排列，于姓名前加第几代以示区分，不失为一良计。”归沥道：“归炉，将此加入门规之中。”归炉应诺。
　　宿白橘遂任门主。因他性情直爽，武艺高强，训练有素，自身亦习寒冰门之法，门中之人皆道：“此归橘门主虽非归氏之人，然亦无二于我等，真真好门主也。”宿白橘任寒冰门门主亦实实为嘉。寒冰门之事暂不在话下。
　　却说经无绘将寒冰门之事说至此，端木缇道：“如此说来，寒冰门亦为一大门派，全芜教如何灭了寒冰门呢？”经无绘道：“以全芜教的行事，灭寒冰门，不足为奇。”
　　端木缇道：“我非此意，全芜教如何将其灭门？依尔所言，寒冰门非为弱者也。”
　　经无绘道：“全芜教进攻寒冰门之时，实实出其不意，门主归樱命归寒母子密逃，归明、归速尚百余日，归明至今生死未卜，归速自幼习寒冰门武艺门规，为人正直，有断袖之癖，与我派弟子印琛为龙阳之好。归寒因梁岩之事，起初并未应允，归速道，不愿重蹈覆辙，且受初恒派如此恩惠，初恒派亦未言不可，寒冰门亦未有此规，如何不可！归寒至始至终皆未曾应允。”
　　端木缇道：“二人如何会断袖？”经无绘道：“印琛是专门为归寒母子送饭的。与归速相识后，二人一同吃饭睡觉。而且，印琛又十分忠厚老实，归速习武累了，印琛给他送水擦汗。归速很是感动。印琛一天不来，归速便在门口徘徊。归速告诉印琛，自己离不开他，印琛道，自己愿意终身服侍他。”端木缇点点头。又道：“那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经无绘道：“归速和印琛告诉了我大师兄，那时，我师父尚在人世。我师父点头了。二人这才安心。不过，我师父仍不肯归寒母子频繁出来。”端木缇道：“这是为了他们和初恒派的安全着想啊！”经无绘道：“是！我师父就担心走漏了风声会招来杀身之祸，因此，将归寒母子安置在后山小屋里。”端木缇道：“印掌门很心细！也很心善！”
　　皇甫协道：“不错！初恒派果真名不虚传！行事作风令人钦佩！”
　　经无绘笑笑，倒了杯茶，道：“来，喝茶。”皇甫协道：“多谢！”端木缇喝着茶，半晌不说话。蒙武看着端木缇，又看看经无绘，也端起茶喝起来。
　　皇甫协道：“云弋，这归寒母子为何许人？”经无绘道：“归寒原为梁岩之妻，归明归速皆其子，因梁岩为全芜教之人，十恶不赦，归寒屡劝无济于事，且梁岩非打即骂，常常拳脚相加，归寒不堪其辱，趁梁岩往全芜教之时出逃，因身怀六甲，累到于汉江边，幸遇寒冰门之人将其救回，寒冰门门主归樱收留之，后归寒生归明归速二子，归寒感寒冰门之恩，愿誓死效忠寒冰门，二儿皆为寒冰门之人，未料寒冰门却遭灭门之灾。”
　　皇甫协道：“梁岩可知此事？”经无绘道：“当然知道。丘决敖因欲夺寒冰索，命梁岩杀了归寒母子。”皇甫协大惊道：“梁岩杀了归寒母子了吗？”经无绘道：“当然杀了！”皇甫协道：“岂不闻虎毒不食子？梁岩简直禽兽不如！”
　　端木缇道：“不过，归寒母子未死，可是梁岩私放的？”经无绘摇头道：“阿缇，你不知梁岩的心狠手辣！其若不杀归寒，除非日从西升！”
　　蒙武道：“梁岩兄弟二人手段的毒辣我知道！只不过，归寒母子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梁岩不是杀了他母子三人的吗？归寒逃跑梁岩不知道吗？”
　　经无绘道：“此事说来话长。这些事情都是我入初恒派后的听闻。是归速告诉我的。因为自打他记事起，归寒便告诉他这些事，而且，归速日日苦练武艺。一开始，归速很可怜。没有人和他说话。他只是一个人练武。练到满头大汗，衣衫尽湿。后来，我看到了他，和他一起玩耍的时候，他告诉我的。我这才知道。不过，归寒也曾告诉过我爹，但是，我爹没告诉我。”
　　端木缇道：“无绘兄，这么说来，归寒母子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在初恒派？”经无绘道：“正是。”皇甫协道：“归寒母子又是怎么会到初恒派的？而且，这么多年无人知晓。”经无绘道：“此事又要说起寒冰门灭门之灾了。”端木缇、蒙武、皇甫协齐声道：“寒冰门如何遭遇灭门之灾的？”经无绘道：“你们别着急，且听我一一道来。”三人点头。
　　不知经无绘所言甚，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