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行》轩辕韧澈

29、鸾帐倾心睡起结发

　　话说端木缇看到蜜橘，摊主一见，忙道：“客官，买橘子吗？这是新鲜的蜜橘，您尝一个。绝对甜！”端木缇道：“好！”说着剥了一个橘子，给了一半蒙武，端木缇没说甜不甜，只道：“武儿，来，挑橘子。”蒙武道：“好！”
　　师徒二人挑好橘子，付了钱，蒙武提起衣衫，将橘子放好。二人一路玩，直到傍晚才回家。
　　端木缇道：“武儿，今晚吃青菜粥吧。”蒙武道：“好！好久不吃了！”
　　又是晴好的一天，一大早，蒙武读书写字，端木缇到楼上打扫。忽然听见一阵很急的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端木缇站在楼上一看，远远望见一人正策马奔驰。再走近了一些，端木缇一怔，竟然是桑姿蓝！
　　端木缇急忙放下手上的抹布，跑下了楼。蒙武一见，也跟了出去。
　　桑姿蓝见端木缇正跑来，急忙勒马。又滚鞍下马，二人紧紧抱着。端木缇道：“姿蓝，我好想你！”桑姿蓝道：“长青，我也好想你！”
　　端木缇道：“你怎么能来的？”桑姿蓝道：“奉师命而来。”端木缇道：“走，我们回家。”桑姿蓝道：“好。”
　　蒙武道：“姿蓝姐姐！”桑姿蓝道：“武儿，最近可好？”蒙武道：“我很好。采蓝姐姐呢？”桑姿蓝道：“她在初恒派，她很好。”桑姿蓝和端木缇牵着马在后面，蒙武走在前面。
　　端木缇道：“姿蓝，你先坐下歇歇。”桑姿蓝道：“我不累。我给你们带了东西，来看看。”
　　端木缇道：“什么呀？”
　　桑姿蓝一打开，道：“看看，大头菜！”
　　端木缇和蒙武相互看了看。
　　桑姿蓝道：“没什么好东西。对了，我师父说也给点护诚。”端木缇道：“现在就给他送去。”又道：“武儿，你去给护诚送去。”
　　蒙武道：“好！”拿起东西就跑了。端木缇道：“慢点儿。”
　　不一会儿，蒙武回来了。道：“师父，护诚舅舅让我们今天到他家吃饭。”端木缇道：“为何？”蒙武道：“他说他生日。”端木缇道：“多大生日？”蒙武道：“他说是个小生日。我不知道他多大。”
　　端木缇道：“行，那就去吧。我把楼上擦完。你该习武了。让你姿蓝姐姐给你指导指导。”蒙武道：“好！姿蓝姐姐，你教教我呗！”桑姿蓝道：“我技不如人。”蒙武道：“指导我还不是小菜一碟！快来吧！”蒙武拉着桑姿蓝出去。端木缇上楼。
　　桑姿蓝在院子里指导蒙武，端木缇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端木缇站在楼上，笑道：“武儿，你姿蓝姐姐指导得如何？”蒙武道：“甚好！”端木缇道：“她呀，她谦虚！”桑姿蓝笑而不语。
　　端木缇打扫完毕，下来道：“都进屋歇会儿吧。”二人跑进屋。端木缇道：“姿蓝，吃个蜜橘。很甜的！”桑姿蓝接过，道：“好！”
　　端木缇去洗抹布，桑姿蓝剥好橘子。端木缇走进来，蒙武在喝水。
　　桑姿蓝道：“长青，吃橘子。”说着，拿着一瓣橘子，送到端木缇唇边。端木缇道：“我吃过了，你吃。”说着，又把橘子放进桑姿蓝口中。
　　桑姿蓝道：“确实很甜！武儿怎么不吃？”蒙武道：“姿蓝姐姐，吃多了上火。我今天不吃了。”桑姿蓝道：“你师父教你的吧？”蒙武憨憨地笑。
　　端木缇道：“我来做饭，今天有你姿蓝姐姐教你习武！”
　　桑姿蓝道：“长青，我一来就让我教你徒弟，也不让我喘口气儿！”
　　端木缇道：“好好好！您请坐！我来为你接风洗尘！武儿，伺候好你姿蓝姐姐！”蒙武道：“是，师父！”边说边笑。
　　桑姿蓝道：“武儿，去练武，我看着你练！”蒙武道：“好嘞！”桑姿蓝端了长凳坐在外面，蒙武在院子里练武。端木缇走进厨房。桑姿蓝道：“护诚不是说去他家吃饭吗？”端木缇道：“晚上。”桑姿蓝点点头，道：“哦。”
　　中午，三人吃饭。端木缇道：“都饿了吧？”桑姿蓝道：“都快饿死了！”端木缇道：“来来来，吃吃吃。“说着，给桑姿蓝夹菜。
　　桑姿蓝吃完，打了个饱嗝。道：“真好吃！长青，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端木缇道：“我手艺不精。”
　　桑姿蓝道：“不不不，很好很好。”
　　蒙武道：“是啊！师父做的饭最好吃了！”
　　端木缇收拾碗筷，桑姿蓝道：“我来。”端木缇道：“不用！你歇会儿。”桑姿蓝道：“我歇了一上午了，你徒弟没歇着。”
　　傍晚，蒙武还在练武，申护诚就来了。一见桑姿蓝，忙道：“姿蓝，好久不见！”
　　桑姿蓝道：“护诚兄，别来无恙！”
　　申护诚道：“甚好甚好！阿缇呢？”
　　桑姿蓝道：“摘菜去了。”
　　申护诚道：“摘什么菜！晚上去我家吃饭。”
　　桑姿蓝道：“那岂不是太麻烦你了！”
　　申护诚道：“平时都是我一个人，今天生日，本来就想请他师徒俩的，你来了不是更好！对了，无绘没回来？”
　　桑姿蓝道：“没有。敝派事务繁忙。”
　　申护诚点点头，道：“早点去啊！”
　　桑姿蓝道：“知道了！”
　　申护诚道：“我先回去了，阿缇回来，你们就来。”
　　桑姿蓝道：“好！”
　　晚上，四人一桌。申护诚道：“家常便饭，随便吃。”端木缇道：“我们不客气的。”桑姿蓝道：“今天你是寿星，来，我们敬你一杯！”申护诚道：“好好好！”四人举杯。
　　端木缇道：“护诚兄，这是不是糯米饼？”申护诚道：“是啊！我下午刚刚炸的。你们吃啊！”
　　端木缇道：“放了红糖的吧？”申护诚道：“是啊！”端木缇吃了一口，道：“有点甜味，甜而不腻。”申护诚道：“姿蓝，武儿，你们也吃。”二人道：“好嘞！”暂不在话下。
　　却说经无绘和桑采蓝在初恒派看星星。
　　桑采蓝道：“师叔，姐姐应该到了吧？”经无绘点点头道：“嗯！你想去吗？”
　　桑采蓝道：“唉！”
　　经无绘道：“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啊！”
　　桑采蓝道：“想又有何用！又去不得！还不如不想！”
　　经无绘拍拍桑采蓝肩膀，道：“人小，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含糊！”
　　桑采蓝道：“师叔，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经无绘道：“额，你让我想想。讲什么好呢？”
　　桑采蓝道：“师叔，你讲个开心的，别讲那伤心的。”
　　经无绘道：“师侄女，你师叔我才疏学浅，讲不出来啊！”
　　桑采蓝道：“长青姐姐就很会讲故事！武儿说她给他讲了好多，都是他不知道的。”
　　经无绘道：“端木家的人文武双全！哪像我这蠢货！”
　　桑采蓝道：“师叔你别谦虚！”
　　经无绘道：“我这是有自知之明。”
　　桑采蓝道：“师叔，你就给我讲个故事吧！随便讲讲。”
　　经无绘挠挠头，道：“好！我给你讲个侠义人士的故事。”桑采蓝道：“好好好。”
　　经无绘道：“话说有七位侠士，个个武艺高强……”
　　桑采蓝托着下巴听经无绘讲。一会儿，桑采蓝开始打哈欠，经无绘道：“累了吧？要不先回去睡吧？明天我再给你讲。”桑采蓝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回去了。也不在话下。
　　且说桃花潭，申护诚宴请完毕。端木缇辞别回家。晚上，蒙武读书写字。端木缇自己忙碌。桑姿蓝跟着端木缇忙前忙后。端木缇道：“姿蓝，你去歇着吧。”桑姿蓝道：“我不累。”端木缇道：“去看看武儿，教教他。”桑姿蓝道：“好。”
　　不久，端木缇道：“武儿，写好了吗？”蒙武道：“好了。”桑姿蓝道：“我都看了，没有一点错误。”端木缇点点头，道：“去洗脸睡觉吧。”蒙武自去。
　　桑姿蓝道：“长青，我们好久没有畅谈心事了。”端木缇道：“明天我带你们去散步。”桑姿蓝点点头。端木缇握着桑姿蓝的手，道：“洗把脸，消消乏。”桑姿蓝道：“好！”
　　晚上，二人睡下。端木缇最近很是犯困，一会儿就睡着了。桑姿蓝悄悄香了一口，端木缇一点儿也不知道。
　　次日，端木缇醒来，桑姿蓝也醒了。端木缇道：“我煮早饭，你再睡会儿。”
　　桑姿蓝道：“不，我给你挑水。”
　　端木缇道：“家里有水的。”
　　桑姿蓝道：“那我扫地。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忙，现在我来了，当然和你一起。我去挑水，你把花圃菜圃离里的花啊菜啊浇点水。”
　　端木缇笑道：“你要不再去织织布？好做衣裳！”
　　桑姿蓝笑道：“手艺不行啊！别给织废了！”
　　端木缇忍不住笑。
　　桑姿蓝道：“不如你去织布，我来煮饭。”
　　端木缇道：“好！我给你做件新衣裳！”
　　桑姿蓝道：“求之不得！”
　　端木缇走进织房，桑姿蓝走进厨房。蒙武在大堂读书写字。
　　不多久，桑姿蓝煮好粥，蒸好饼。看到蒙武还在认真写字，道：“武儿，饭好了，去吃吧。我去看看你师父。”说着悄悄走进织房。站在端木缇身后。只见：
　　五彩丝线根根亮，梭子穿来穿去好似鱼儿嬉戏在水中央。锦绢绫罗寸寸长，织成好裁衣缝裳。
　　桑姿蓝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端木缇道：“这湛蓝丝绸可还满意？”
　　桑姿蓝道：“甚是满意。我还没穿过丝绸。”
　　端木缇道：“眼下天气暖了，该添置春衣夏衣了。”
　　桑姿蓝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端木缇道：“再配上合欢襕裙，天暖了穿正合适。我给你绣的昙花，可还喜欢？”
　　桑姿蓝笑道：“爱之甚！”
　　端木缇笑道：“那就好！”桑姿蓝道：“先去吃饭吧。我可不希望你累着！”
　　端木缇道：“那你教教我徒弟呗！”
　　桑姿蓝道：“好说！”
　　下午，端木缇带着二人去街市上走了走。正遇上卖陶瓷的。端木缇看上了一个青瓷贯耳瓶，当即买了下来。
　　桑姿蓝道：“真好看！”
　　蒙武道：“师父，冬天插梅花很好！我还想和你一起去折取梅花！白梅花树今年又长大了不少！”
　　端木缇道：“我正有此意！”
　　端木缇回家，将贯耳瓶放在书房。又继续织布。桑姿蓝在一旁指导蒙武。
　　等到新衣裳做好了，晚上准备休息，端木缇道：“试试你的新衣裳，看看合不合身！”桑姿蓝满心欢喜。正正好好！
　　湛蓝衣与裳，配上月下美人，实实赏心悦目！
　　桑姿蓝道：“长青，你为何绣昙花？”
　　端木缇道：“月下美人，有何不好？”
　　桑姿蓝“噗嗤”一笑，道：“好！甚好！”
　　又见端木缇在按背，桑姿蓝道：“我来给你捏捏。”端木缇道：“不用了。睡觉吧。”
　　桑姿蓝一把抱住，端木缇道：“怎么了？”桑姿蓝也不说话。端木缇干脆一把抱起，放在床边，戳了一下鼻尖，道：“还有心愿吗？”桑姿蓝道：“你说呢？”
　　端木缇吹灭了灯，桑姿蓝道：“这新衣服我不能穿着睡觉。”
　　端木缇笑道：“舍不得？”
　　桑姿蓝道：“当然舍不得！”
　　端木缇道：“喜欢就穿！”
　　桑姿蓝摸着端木缇的手，道：“这双巧手，拿得起刀，拿得起剑，拿得了针，拿得了线。”
　　说着，握着端木缇双手，放在胸口。
　　端木缇道：“别太激动！当心睡不着！”话音未落，端木缇却被封口了。一时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端木缇终于呼吸过来。
　　桑姿蓝道：“长青，你知道结发吗？”
　　端木缇道：“当然知道。”
　　桑姿蓝道：“我愿剪下青丝，与君结发！”
　　端木缇道：“好！等明日沐浴之后。”
　　第二天晚上，端木缇早早的沐浴完毕，散开的长发滴着水珠，庭院的风吹起，桑姿蓝擦着头走出来。站在端木缇身后，为她梳头。
　　端木缇道：“站在风口吹吹，很快就会吹干了。”桑姿蓝微笑着点头道：“好！”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
　　端木缇和桑姿蓝站在准备好的桌子旁，端木缇剪下一缕青丝，桑姿蓝也剪下一缕青丝，端木缇拿起红缨，将两缕青丝结在一起。又打开宝奁，小心翼翼放平整。
　　桑姿蓝倚在端木缇肩上。
　　端木缇道：“姿蓝，近来风和日丽，明天我带你去田间放风筝如何？”桑姿蓝道：“好啊好啊！我还没放过风筝呢！”
　　端木缇道：“我教你！”
　　桑姿蓝贴贴端木缇，道：“我看着你放风筝就行！”
　　端木缇轻轻一点她鼻尖，道：“就知道偷懒！”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