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家的咒术师》山風嵐

23、第二十三章

　　结束特训后已经很晚了，一直聚精会神在感受咒力的一勇，回到房间后就撑不住疲倦倒头就睡，他恍恍惚惚的进入梦乡，在梦里他回到了尸魂界中，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前方是十三番队的所在地，他跑进了十三番队的队舍中，只见朽木露琪亚坐在长廊旁的阴影处朝他招手。

　　“一勇，过来吧！”

　　看到熟悉的人，一勇瞬间想要落泪，他正想开口向对方诉说这段日子的不安，却发现自已开不了口，身体似乎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开口，听到自己的声音传出：”朽木队长有什么吩咐吗？”

　　这种睽违感让一勇顿时意识到自己只是在作梦，于是他放松下来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露琪亚摇摇头，笑得很温和：”一勇好一段时间没来了，最近过得如何？”

　　“很好，感谢您的关心。”一勇在长廊旁坐下，晒着太阳放松身心。

　　“那代理死神的工作呢？”

　　“很顺利！”

　　露琪亚把茶水跟点心往他的身边推来，要他尝尝，一勇感觉这场景相当怀念，他常常在十三番队里面跟露琪亚一起吃点心聊天，有时候阿散井梅花也会加入他们，十三番队一直都是他的心灵绿洲。

　　“很顺利阿，那很好……”露琪亚拿着茶杯，看着茶水中的倒影，眉头微微皱起。

　　“朽木队长在烦恼什么吗？”一勇勾起一抹笑容，有些关心的回问。

　　露琪亚转头看向一勇，阳光为少年镀上一层光晕，把他整个人都勾勒出一圈朦胧的金边，给人一种他本身会发光的错觉。那熟悉的脸庞让她想起另一个记忆里遥远的存在，她记得对方笑起来也是这么烂灿，说起关心的话语时也会让人觉得心中倍感温暖。

　　“你总是让我想起一个人。”露琪亚轻叹的口吻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一勇的眼睛溜溜地转着，不知为何他觉得没办法随意的开口询问，只好等待露琪亚继续说下去。

　　露琪亚凝视着一勇，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那漂亮的眼眸像是穿越过他，看向某个更遥不可及的存在，神情中混合着怀念、感慨，同时又带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悲伤。

　　“十三番队曾经的副队长，志波海燕，他是你的亲戚，不过一护比你更像他一点。”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中。她淡淡一笑，但那笑容中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情绪，更多的是悲伤。

　　一勇突然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对话了，似乎是他国小某一年的暑假，是他被咬断脚之后的事情，看来他梦到之前跟露琪亚的对话。但时隔已久，他已经忘记后来他们说了什么，这个梦境像是把他的回忆翻出来，要他再回想一次。

　　“一勇，如果你的同伴被虚控制了身体，变成了虚，你会怎么做？”露琪亚转了一个话题，没有继续说志波海燕的事情，茶杯在手中转着。

　　“用双天归盾把他治好啊！”孩子稚气的嗓音中有着满满的自信。自从被治好断腿后，年幼的一勇总觉得没有什么是双天归盾治不好的，一次双天归盾不行，那就来两次。

　　“现在跟你说这个似乎太早了，不过就当作是先做心理准备吧……”露琪亚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庭院，轻啜了一口茶：”记住！当他变成虚之后，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同伴了，他可能会伤害他自己最不愿意伤害的人们。”

　　“可是他还是有机会复原的吧？”一勇有些疑惑的回问。

　　“如果连双天归盾也没效，你必须杀了他，维护他该有的尊严，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露琪亚放下茶杯，眼神很深沉，那目光对年幼的他而言太过复杂，他无法理解那眼神中的情绪，现在他懂了，那是饱含着悲伤及无奈，以及痛彻心扉的醒悟。

　　“我觉得太难了，我可能下不了手。”一勇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着掌心喃喃道。而且他认识的人几乎都是队长级的，如果他们变成虚，自己肯定打不过，还是赶快逃命比较实在……

　　“一勇觉得自己想要保护什么？”

　　“不知道！”稚嫩的嗓音非常诚实的回答，并说出了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但真央的老师们说要保护人类！”

　　露琪亚轻笑了几声才又开口：”那我就说说我想要保护的东西吧！”

　　“嗯！”一勇点点头，专注的看向露琪亚。

　　“我是为了保护「心」而战。 ”

　　“心？”一勇露出不解的神情。如此抽象的东西，当时的他还没办法理解。

　　露琪亚揉揉他橘色的头发，开始解释：”当我们接触时，「心」就在我们之间产生了，「心」并不是说体内的心脏，而是当你在想事情、在想着某个人的时候，「心」就产生了，如果这世界只有你一个人，那就不可能会有所谓的「心」。 ”

　　“不懂……”一勇觉得这段话太深奥了，他不太能理解。

　　“「心」可以包含很多复杂又广泛的东西哦，像是羁绊、友情、亲情、爱……或是任何你所在意、你想保护的事物，一勇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战斗是为了保护什么尊严跟生命，怎么又变「心」？ ”一勇皱眉用不解的口吻询问，他记得之前露琪亚说什么战斗分两种。

　　露琪亚有些局促的干笑了几声，她没想到之前说过的东西被一勇提出来问，她只好对一勇解释：”因为这是不同人的讲法啊，上一任的浮竹队长说，战斗分成两种，一种是为了尊严、另一种是为了保护生命。「心」是上一任的海燕副队长说的。不过海燕大人也说过，保护生命跟维护尊严，其实都是为了保护「心」。 ”

　　“那你认同哪一个？”一勇轻巧的歪头，那疑惑的表情非常可爱，让露琪亚忍不住又摸摸他的头顶。

　　露琪亚收回手后，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认同海燕大人说的。”

　　“为什么？”

　　“因为……”露琪亚看向一勇，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们的「心」，都交到我这里了啊。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她的口吻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但也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洒脱，像是看清了什么或觉悟了什么一般，清澈见底的眼眸给人一种坚定不移的感觉。

　　身为死神，总有一天会碰上同伴的死亡，被留下的人心中会产生难以愈合的伤痕。而海燕所说的心，是最好的安慰，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两个人，还有与他们之间的相处，只要她还活着，他们也永远活在她的心中。

　　只要这样相信，当她再次想起那些容颜，脑海中浮现的除了那些牺牲与残酷，更多的是曾经拥有过的快乐，像是浮竹队长在死刑时努力护着她、海燕副队长教导她斩魄刀的技巧、还有他们两人在十三番队创造出来的美好氛围……

　　那些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割舍掉的美好，只要想起过往的岁月，渐渐的她开始能说服自己，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但至少大家拥有非常多数也数不清的美好回忆，被留下来的人也将他们的信念继续维持下去，让他们的精神继续守护这个世界……

　　“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所以你要记住一件事，不要害怕同伴的死亡，因为他的心会随着你继续活下去，你们之间产生的羁绊永远不会消失。”

　　年幼的一勇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他还没有经历过同伴的死亡，死亡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感。

　　最后，整个梦境暗了下去……

　　.

　　当一勇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或许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回忆，所以梦中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露琪亚的问话像是在耳边低语……

　　『如果你的同伴被虚控制了身体，变成了虚，你会怎么做？ 』

　　而五条悟少有的严肃口吻也在此时浮现……

　　『目前的悠仁跟两面宿傩混在一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才跟五条老师谈了悠仁的事情，当晚就做了这种梦……

　　有够不吉利……

　　不管了，只要他每次任务都跟着，把所有的危机扼杀在摇篮中，不让意外发生就好！

　　.

　　（此时京都校的校长室）

　　加茂在门上敲了几声，得到回应后，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老者背对窗户，双手手指相扣撑着下颚，逆着光的位置使加茂看不清他的表情。

　　“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前几天的任务。”校长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他招手示意加茂向前，并将桌上的报告书往前推，要他看看。

　　加茂拿起那份被改得面目全非的报告翻了翻，皱起眉头，里头的错误跟隐瞒实在太多，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跟事实有很大的出入……”加茂坦言，并将报告书放回桌上。

　　“说来听听。”校长撇了撇嘴。

　　他收到现场回复的报价单吓了一跳，特地找人去探查商场的状况，传回来的照片让他震惊极了，整个现场被毁得彻彻底底，那可不是什么未知爆裂物可以做到的，但以他对加茂跟七海的认知，他们的术式都做不到这种事情，最可疑的只有报告里面那个能使用反转术式的四级咒术师……

　　但是四级咒术师能造成那样的伤害？他特地去查了黑崎一勇，在咒术师的名册中的确是刚加入的四级咒术师，特长也仅仅标上了反转术式。

　　“现场有一只特级咒灵跟几百只的咒灵，那只特级吸收了两面宿傩的手指，能够展开未完成的领域……”

　　特级？未完成的领域？校长那霜白色的眉毛高高挑起，姑且不论那几百只的咒灵，光是能使用领域的特级咒灵，这次任务只会剩下三具遗体才对。但他按下疑惑，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是黑崎他一刀破除了领域，祓除特级，然后用火系的术式一次将几百只咒灵全数祓除。”

　　校长沉默了下来……

　　一击破除领域？一刀祓除特级？在他的认知中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用火系术式一次祓除几百只咒灵也超出他的想像……

　　“要向上层申诉报告不实，让他们重新写一份吗？”加茂问到。

　　“不需要。”校长冷哼了一声。

　　看样子一定是五条家的小鬼在暗地操作，就算要他们重写一份也不会是真实的东西，他有更好的方法可以测试……

　　“只要再复制一次同样的情况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加茂听着这明目张胆的暗算计划，略垂了眼帘，提出自己的看法：“但是有黑崎在，应该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好歹也是一次救命之恩，他试图阻止校长的暗算。

　　“你可以回去了。”校长看了他一眼，用苍老的嗓音放出逐客令。

　　加茂知道他的心意已决，说什么也没用，只能有些乐观地想着黑崎的实力够强，再来个特级也不会怎样吧？

　　加茂离开后，校长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报告书。

　　他不相信什么爆裂物可以炸毁整个商场，而三人却能存活下来。但他也无法相信四级咒术师可以破除领域、祓除特级……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五条悟试图隐藏起来的真相。

　　只要用两面宿傩的手指创造一个相同的局面，他就可以知道黑崎是否有加茂说的实力。损失一只手指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那手指平常收着也只是积灰尘。

　　如果黑崎真的能祓除特级，那他就是五条悟的隐藏战力，以后就要将他的实力放入各种策略的考量中。如果他没办法，那东京校的一年级就通通死在那里吧！

　　每年阵亡的咒术师很多，不差那四个！

　　校长慢慢地拿起桌上的报告书，缓缓地撕成碎片……

　　这次他要让五条家那可恶的六眼知道，胆敢愚弄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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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是介于一勇被虚咬断脚后，被同学欺负之前。
很喜欢露琪亚在虚圈战斗所说的那句：海燕大人的心已经交给我了！
这边算是把自己的一点疑惑填补上去，之前一直在想保守派为什么要用两面宿傩的手指去暗算，明明不知道两面宿傩会采取什么行动。这边加入的解释是为了创造跟上一次认悟相同的局面，还有报复五条悟愚弄保守派。这完全是个人解释啦，别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