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家的咒术师》山風嵐

21、第二十一章

　　隔天中午七海关上电脑，他写好这次任务的报告，打算去高专一趟，没想到一开门就撞见五条悟在他家门外正要按电铃。他原本想跟五条悟一起前往高专，但五条悟却执意要进他家坐一会。

　　于是五条悟现在正坐在他家沙发上，开始看他准备要交出去的报告书。

　　"怎么突然来了？"七海问道，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从学生时期到现在，他从没看过五条悟对报告书如此积极的样子，虽然知道可能是因为黑崎的关系，但他还是以这句为开场白。

　　五条悟从报告中抬起头，发出了一个微妙的鼻音，笑的很可恶："嗯……听说昨天你们办了一场营火晚会，没参加到觉得有点可惜，所以决定来问问过程。"

　　五条悟回来后才从伊地知那得知，整个商场毁得彻彻底底，他看了辅助监督拍下来的照片，以他对七海跟加茂的认知，这两人的术式都没有如此惊人的破坏力，那剩下的就只有一勇。

　　听到这话，七海垂下头看向地板，无奈的叹息："还不是因为你的学生。"

　　虽然善后不是他负责的工作，但想到那些可怜的辅助监督们最近可能都要加班处理这件事，他就有些自责，同时也有点埋怨五条悟为什么没说清楚一勇的实力，如果五条悟一开始就说清楚，这次任务可以处理的更好，他们不用护着一勇，让一勇直接破掉领域，就不用在领域里浪费过多的力气，可以慢慢清理那些逃出来的诅咒，就不需要把整个任务现场轰掉。但好像也不能完全怪罪五条悟，这次任务根本就不是两个人可以解决，如果五条悟没把一勇塞进任务里，他现在就没机会在这里抱怨了。

　　于是七海嘴唇翕动了几下，吞下那些质问，再度叹息了一次……

　　"你觉得一勇如何啊？"五条悟一边看着正经八百的报告，一边问起七海对自家学生的评价。

　　七海毫不犹豫的回道："强的离谱。"

　　那孩子展现出来的实力唯有强悍可以形容，而且七海觉得这恐怕还不是他全力出手的状态。

　　"他果然有两把刷子！"五条悟挑眉。在最强咒术师面前，七海居然还用强的离谱去形容，看来真的是颇有实力。

　　七海他有些纳闷的问道："为什么要说他只是个刚祓除蝇头的四级咒术师啊？"

　　"他真的只是个刚祓除蝇头的四级咒术师啊！" 五条悟理所当然般的回答。

　　"那你怎么会把一个「刚祓除蝇头的四级咒术师」塞进一级任务里面。 "七海在说起四级咒术师时语气刻意放慢，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

　　"我觉得他至少有祓除一级诅咒的能力才会塞给你啊，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会把一个小小的四级咒术师丢到一级的任务里面吗？"五条悟有些不满的回道。在七海的眼里，自己到底还有没有业界前辈的专业形象？

　　"天晓得你在想什么……"七海拿下墨镜揉揉太阳穴。不得不说，他觉得以五条悟的个性，把四级咒术师塞去一级任务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看你的报告，一勇比我想像中更强。"五条悟直接忽视自己一开始并不想让一勇入学的事实。他勾起一抹笑，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看看他找来的人才，弹指碾碎诅咒，一刀祓除特级，最后来场惊天动地的大火将任务完美的结束。

　　听完这句话后，七海才察觉到五条悟对一勇的实力似乎也不太清楚，并不是刻意要隐瞒。

　　"你也不清楚他的实力？"七海的尾音微微上扬。

　　"一勇才刚入学而已，我只知道他大概有一级的实力，不清楚全力。 "五条悟回道。毕竟他才接过一勇三招，就把人丢给七海了。他凭那三招判断一勇有自保能力，再加上两个有实力的咒术师在场，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不清楚？以你的六眼要探查这种事情应该很容易吧！"七海有些质疑。

　　"我的六眼告诉我，一勇的身上并没有咒力，也没有术式。"五条悟轻描淡写的讲出了让七海震惊的话语，他站起身走向冰箱，熟练的在里面翻找东西，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怎么可能……？"七海喃喃道。一勇说自己的术式是操纵火焰，而且他后来用的双莲苍火坠跟一刀火葬也都是以火焰为根本。而且更重要的是，只有诅咒能祓除诅咒，这是咒术界的基本，一勇身上没有咒力的话，他是怎么祓除诅咒，这没道理。

　　"……他是天与咒缚吗？这说不过去……"七海才讲完，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答案，一勇不像是他所认知的天与咒缚。

　　"一勇说他用的是灵力。"五条悟终于从冰箱找出一瓶果汁，直接打开来喝了。

　　"灵力？那是什么？"七海皱眉看过去。

　　"他说是灵魂的力量。"

　　"从来没听过。"七海一脸困惑。

　　"当然，一勇可是别的世界来的啊。"五条悟拿着饮料，坐回沙发上，翘起脚晃着。

　　七海面无表情地看向五条悟，像是在分辨这句话的真伪。他跟五条悟相处得够久，他知道这人平常在跟别人聊天时，十句话中大概有九句话都是随便说说。

　　像是感觉到七海的不信任，五条悟摊手："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是一勇说的。"

　　"你相信？"

　　五条悟沉默了半晌，略沉下脸："我找不到更好的答案。"

　　也不是一勇说了他就真的相信，他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还有伊地知的能力，自己的眼睛表示那不是咒力，而伊地知找不到一勇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所以听到一勇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时，他反而相信了，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你为什么要让他跟这次的任务。"七海撇了五条悟一眼。

　　五条悟放下饮料，直接躺在沙发上枕着手臂，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他之前似乎不愿意对诅咒出手，所以我想给他来场震撼教育，让他知道之后要面对的战斗会是什么样子。"

　　咒术师的生活可不容易，之后要面对的挑战跟困难只会多不会少，他想让一勇早点看清日后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带他？你昨天也有任务吧！" 七海质疑。

　　"我这么强，我怕他看了之后，误以为祓除诅咒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这样就造成反效果了！"五条悟毫不害臊的自夸着，然后继续说道："就是要让他看看大家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认真努力想活下去的样子啊。"

　　这人怎么把别人拼命战斗讲得像是喜剧表演……七海看过去的目光很冷淡。

　　"这样他才会知道咒术师的职责跟辛苦啊！然后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好孩子。"五条悟深深觉得自己实在是机智。他摩挲着下巴，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在七海的眼中看起来很可恶。

　　责任？这人居然好意思说这两个字？七海看过去的目光又更冷了几分。遥想当年，五条悟常常丢下辅助监督，又忘记放下帐，导致需要很多善后处理。还曾经在任务中说一级诅咒看起来很丑他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睛，就直接跑去买甜点。擅自跟来别人的任务，把别人的部署搞得一团糟。还有学生时期把重要的星浆体带出去玩……

　　还有各种族繁不及备载的任性举止……

　　敢情你是知道自己浅薄的责任感根本不足以成为表率，才把学生丢过来吗？七海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脱口而出，但他非常努力的忍住……

　　"看你的报告，他在战斗上表现如何？"五条悟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都说他强的离谱了。"七海的语气变得有点不耐烦。

　　"不！"五条悟停顿的半晌，组织了一下自己的问句："我不是问实力，是问他的心态。"

　　"心态？" 七海不太理解他到底想问什么。

　　"他面对咒灵会害怕或退缩吗？"

　　害怕？退缩？七海回想着对方挥着鞭子的狠劲，还有举刀时嘴角勾起的笑容充满自信，整个人散发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傲气。

　　"他是个千锤百炼的战士。"七海如此评价。

　　同时他也为此深深的感慨，如果一勇真的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个世界到底多残酷，才会让一个孩子在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身手跟反应神经，他一判断敌人后毫不犹豫就是杀招，把那咒灵打到重伤，而且他记得一勇当时喊了破道之九十六，看来这是有系统性的攻击招式，是什么样的世界会需要有这么多的战斗招式？大概不比咒术界容易。

　　"你有问清楚另一个世界的情况吗？" 七海叹了口气。

　　"没有。"五条悟答的十分干脆，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之后会去问清楚。"

　　"你觉得这次是上层的肃清吗？"五条悟的语气变得比较严肃。他这次前来找七海，除了一勇的事情，也有对这次任务的质疑。

　　那些人动不了他，总是找他身边的人的麻烦。想到他们的各种手段，五条悟的眼神冷了几分。

　　"我也这么想过……"七海顿了半晌又继续开口："基本上我虽然跟你走得近，但还是站在规则那方，他们没有特别的理由肃清我，而且加茂家的嫡子也在任务中，他们不至于把加茂家一起填进坑里。"

　　五条悟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肃清哪需要特别的理由，如果硬是要找个理由，那大概是因为心脏的跳动或呼吸的频率干扰到他们吧。况且派系斗争也是常见的事情，哪天想填掉加茂家也不是不可能。

　　五条悟擅自开了七海的电脑，对七海下令着："稍微改一下报告吧，说是有未知爆裂物导致现场全毁，一勇祓除特级的事情也别写。"

　　"你忘记加茂家的嫡子也在场吗？" 七海挑眉。

　　"无所谓，反正升级测试的任务是以监督人的报告为主。"五条悟仍坚持要修改报告，目光深沉，表情非常认真。

　　七海隔着墨镜露出质疑的眼神，但确认到五条悟脸是没有露出平常那种轻佻的笑容后，就坐在电脑前开始思考报告要怎么修改。

　　五条悟平常说话轻佻、随便，让人搞不懂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正因如此，也让人很容易分辨出来他是不是在说正经事。

　　"上层可以看出来报告不符吧…"七海又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他看到五条悟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探气。他在业界以严肃又一丝不苟闻名，他实在不想因一次报告毁了自己的名声。

　　五条悟哼了一声："看出来也无所谓。"

　　他自己也知道要完全骗过去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能争取时间就够了，他们看到报告中值得怀疑的地方就会被影响，不管是试探、询问、调查……，各种手段都会耗去一定的时间。他要用一勇拉走所有人的视线，才能好好排除他们对悠仁威胁。

　　以他对那些人的理解，他们很快就会找机会对悠仁下手，再怎么时时刻刻提防都没有用，只有当事人成长起来才能面对一切。

　　改完报告跟七海一起回去高专，五条悟又把一勇单独拎走，这次不是去面试的老地方，而是到了一个贴满符咒，看起来非常隐密的空间，里头摆着两张椅子，点了许多蜡烛，连电灯都没有。

　　"现在一勇就好好跟我说一下异世界的事情吧！"五条悟随意的将椅子转了一个方向，跨坐在椅子上将手肘支在椅背上，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这简直像是专门用来逼供的密室！ ！一勇张望了一下，看着周围的蜡烛摇晃着，他吞了一口口水，努力装镇定的说："要从什么开始讲？"

　　"都行，你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我有问题的时候会举手发问。"五条悟勾起一抹笑容，像个孩子般举了一下手，试图缓和一勇紧张的情绪。

　　"那有没有纸笔……？"他要解释的东西如果能画下来会比较清楚。

　　五条悟一会就拿了纸笔回来，一勇在纸上画图，他画了一只兔子跟一只熊，开始向五条悟讲解……

　　一勇指了指可爱的兔子："在我们的世界中，灵魂可以说是最重要的根本。这个是一般的灵魂，我们称之为「整」"

　　他又指了指一旁凶神恶煞的熊："还有另一种叫作「虚」他会攻击人类跟整，进而吞噬他们的灵魂，就是所谓的恶灵。 "

　　一勇看五条悟没有要发问的样子，他又继续说："而我是死神，死神是有一群灵子浓度极高的生命体。肩负着保卫人类的任务，要引导「整」，以及净化「虚」的职责"

　　"到目前为止有什么疑问吗？"

　　五条悟摩挲下巴思考了一下："这个嘛……那我就先问问为什么你的画这么难看吧！"

　　一勇撇了五条悟一眼，没有回答。说来惭愧，他小时候其实是个喜欢黏着父母亲的爱哭包，小小年纪到人生地不熟的尸魂界去，待在严肃拘谨的朽木家，简直哭到不成人形，但为了让他尽早习惯，父母被劝告避免前往尸魂界，那段时间是露琪亚用充满个人特色的图画说故事给他听，安抚了他，当他跟着临摹那些图，他可以短暂的忘却那些害怕与不安……

　　不过他没打算跟五条悟讲这些私人的事情……

　　他忽略刚才的发问，继续画图向五条悟解释现世、尸魂界、虚圈的种种……，甚至介绍了几件重要的大事，像是蓝染跟无形帝国，五条悟也对其中的很多东西提出疑问，他都一一解释。

　　"总之，我是从穿界门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跑到断界去，然后就来到这里了。"一勇疲倦的说道。他很努力地解释了，但还是觉得自己有许多东西没讲到，每解释一个问题，又要解释问题中对方不明白的地方。

　　问题像是一整串的葡萄，一个接着一个……

　　"那你可以进行灵体脱离吗？"五条悟好奇的问。

　　一勇没有回答，拿出怀中的代理证，用实际行动证实。他将代理证拍像自己的额头，原本的身体软了下去，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少年背着一把刀，站在椅子后方。

　　五条悟拿下了眼罩，那湛蓝如装着天空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勇看，他看了好一会都没有收回视线。而一勇怕给身体带来太大的负担，没多久就缩回去了。

　　跟一般人不一样，一勇的能力似乎是刻在灵魂跟那把刀上，倒在椅子上的身体就像是一具空白的躯壳，承载着异世界的灵魂，所以他一开始看不出一勇拥有力量，当一勇以灵体的形式在他眼前，即使不运转盾舜六花，他也能直接看到灵力在一勇体内流动。

　　五条悟摩娑着下巴，他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看来一勇的能力是刻在灵魂上的，可能是你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依照你身体的状况，赋予你一具身体，但这个世界没有灵力，所以当你离开身体时，很明显的可以看出，那具身体只是一个空白的躯壳，既没有灵力也毫无咒力跟术式，但你也不是天与咒缚…… "

　　"天与咒缚？"一勇疑惑的问。

　　五条悟开始解释："有些人生来便被强制赋予的束缚，以牺牲某种先天的条件，置换为某一方面强大的力量。像我之前遇过一个完全毫无咒力的人，他牺牲了咒力，换得了无以伦比的体能。"

　　"所以我在想……说不定你可以慢慢锻炼出咒力。"五条悟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他很好奇，如果一勇真的可以学会咒力，拥有两个不同世界的力量，究竟会给迂腐的咒术界带来什么样的波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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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打算签约也不会入V，感谢大家厚爱，目前只是当作兴趣，单纯跟大家分享对两个作品的喜爱，还有各种脑补跟幻想。我觉得一但开始收费，就要非常非常认真的看待文中的各种细节，还要定期的更新，这样会让我写的很累。
所以只能收获大家的评论跟互动，如果有大家的鼓励会很有动力，能催更但请不要追打，我在想之后的更新频率可能是一个星期固定一天，更个一篇至数篇上去，才不会文中总是有前后矛盾或不太清晰的地方。
有些地方就当作是私设，看过去就好，我不太想彻底的去花大把时间研究，除非有太明显的错误或剧情中超大的前后矛盾在告诉我吧~不然会觉得写的心好累啊......
到这边五条悟算是对死神世界有绝大部分的理解了，也不要问我六眼为什么看不到，因为一勇来自异世界嘛，异世界的体系总归还是不太一样吧？又没人规定他一定要连异世界的灵魂都看得一清二楚啊。反正全部都是我的私设，不要纠结在这~~~
感谢大家喜欢这篇文，也谢谢大家的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