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家的咒术师》山風嵐

18、第十八章

　　“好了，对方也到了，闲聊到此结束。”七海对着一勇说道，一勇才从恍惚的状态下回神过来。

　　随着七海的话语，一个人影从巷子暗处前进几步，走到路灯能照射到的地方，是个身穿藏蓝色狩衣的少年，看起来跟一勇差不多年纪，身后背着一桶箭矢跟一把弓，不难看出他的攻击距离大概是中远程距离。

　　看着对方的服装，一勇想起了他放在宿舍里面的死霸装，他开始思考之后要不要穿死霸装去执行任务，战斗的时候如果能穿死霸装战斗他会比较习惯，只不过移动的过程中穿死霸装可能会引人侧目，他的橘色头发已经够醒目了，他不太想再更突兀。

　　在一勇思考的时候，对方走近了几步，眯起的眸子看起来像是在微笑，询问的口吻清浅有礼： “请问是七海先生吗？”

　　“是的，我是你这次任务的同伴，同时也是监督者。” 七海推推脸上的墨镜。

　　“加茂宪纪，京都都立咒术高专二年级，请多指教。”加茂礼貌的微笑。

　　加茂宪纪前阵子受到两名一级术师推荐，所以他必须与现任的一级术师一同完成数次任务，依据任务结果判断他是否有足够的资质，如果没问题就可以提升到准一级。所以这次的任务中，七海既是同伴也是监督，而一勇只是顺带加入而已。

　　语毕，加茂有些探究的看向一勇:”请问这位是？”

　　他知道七海是这次任务的同伴，但他并没有接获增加任务成员的消息，七海先生为什么会带这名橘发少年？

　　“我是黑崎一勇，目前就读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一年级，接下来请多关照。”一勇微微笑，并继续说道：”姑且算是后勤人员，我会反转术式，如果有受伤时请跟我说。”

　　加茂点点头，仔细的打量一勇。他在看到那显眼的橘发时，一瞬间觉得对方是个不良，可是认真感受对方的气场后，他就不这样觉得了……

　　他能感觉到对方跟自己似乎是同类，都是在贵族中被精心培养出来的人，那浑然天成的气质不是普通人能模仿的，举手投足间的气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连脸上轻浅的笑容都带着一股雍容尔雅的感觉。不晓得一勇发色是天生的，加茂可以想像对方去染橘色头发时，家中的长辈应该都气炸了。

　　“东京校的一年级啊…”加茂切断了脑海中的想像，忆起最近的传闻，听说东京校那边多了两个新生，一个是两面宿傩的容器，另一个学生没有什么消息。

　　基本上咒术界的圈子不大，有新人入学这种事情，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耳闻，而两面宿傩的容器更是像一颗炸弹投入咒术界，引发了轩然大波，整个咒术界的高层都嚷着要赶快杀掉他，但被五条悟任性的阻止了，只好改成无限期的死刑暂缓。

　　眼前这个是宿傩的容器？还是另一个新生？如果是宿傩的容器，那要不要在任务的过程中顺便处理掉？加茂的目光有些清冷，身为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嫡子，再加上京都校是保守派的根据地，他无法接受那种半诅咒半人类的不洁之物在咒术界的圈子里走跳。

　　“是啊，我们目前一年级就四个人，我跟悠仁是刚加入的。”

　　加茂在脑海中找寻这名字的印象，但他想不起来，因为大家都说那是宿傩的容器，对他们而言就只是诅咒的一种，根本没有人在意『那东西』叫什么名字，迟早都要被处死的东西，谁会特地去记名字。

　　“你跟宿傩的容器关系不错。”加茂试探的问道，语调听起来有些微妙，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藏起。

　　“他是虎杖悠仁，才不是什么宿傩的容器。”一勇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强烈的不满，瞪了加茂一眼。

　　看来黑崎不是宿傩的容器，那个叫虎杖才是。

　　“嗯……”加茂点点头，不轻不淡的回应了声。他只是要确认一下对方是不是容器而已。虽然他对一勇天真的想法嗤之以鼻，但他并没有打算说服对方，在他看来，任务的时候不要拖后腿就行了，两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就不要勉强聊天了，他也不想在任务中惹怒重要的医疗人员。

　　七海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这次我们要解决附近商场中的诅咒。依据『窗』的回报，这里有一些三、四级的诅咒徘徊，还有一只一级诅咒，我们这次最主要的任务是祓除那只一级，其他的能清除多少就清除多少。”

　　一些？不是很多吗？一勇有些疑惑，这情报跟他感知到的不一样。

　　他再次将感知范围扩散出去，这次他感知到的气息一样是几百只密密麻麻的诅咒在那。他也不怕自己感知到错误的地方，这附近就只有那区是有诅咒的，所以他们的任务地点一定是那里。

　　不对劲……

　　一勇皱眉，赶紧将他感知到的讯息跟另外两人说：”我可以集中精神将感知范围扩大，我感知到那里的诅咒有非常多，大概有几百只。”一勇遥遥指着诅咒的方向。

　　“几百只？窗只说几十只而已。”七海也跟着皱眉，他的感知没办法到那么远，他有些怀疑一勇的说法，但一勇指的方向的确是他们任务所在的位置。

　　“你的感知够准吗？”加茂质疑，一勇的感知跟窗的回报差太多了，如果有几百只咒灵，那他们三个人根本不够，更不用说一勇只是个后勤，实际的攻击输出只有两个人。

　　“等等……”一勇闭上眼睛，感知回馈过来的气息有些变化，不过一瞬间，就少了好几百只，只剩几十只，这差距太大，导致他也非常茫然。

　　“诅咒会互相吞噬吗？还是诅咒会隐藏气息？”一勇皱眉问道。说不定诅咒跟虚一样可以透过互相吞噬而变强，或者像虚一样藏身在现世与虚圈的狭缝中。

　　“他们有时候会互相吞噬，也有一些能隐藏气息，怎么了？”七海跟着皱眉，他不喜欢战斗前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虽然他对四级咒术师的感知并没有很信任，但他还是想问清楚一勇究竟感知到什么。

　　“气息变化了，只剩几十只。”一勇的表情也很疑惑，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的感知真的准吗？”加茂再度质疑，几百只跟几十只的差距也太大了，听起来像是在胡说八道。

　　“不信就算了。”一勇撇过头，翻了个白眼。就算感知不准确也无所谓，在空座町他可以一个人解决一大群的基利安，不管是几十只诅咒还是几百只诅咒，对他而言都一样，解决起来根本不成问题。

　　“不管如何，实际走一趟才能确认。”七海揉揉太阳穴，先不说几百跟几十的数量差太多，比起一勇他更相信配合很久的『窗』。

　　“完全没有人呢……”感觉周遭一片静谧，一勇疑惑，就算是晚上也应该有零星的路人才对啊，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在任务前我们会将周围的人们疏散。”

　　他们朝着商场的方向前进，而一勇跟加茂也跟了上去。到了现场后，七海举起手，摆了一个手势开始念咒。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黑色的帐缓缓降下，原本已经很黑的夜色更暗了几分，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帷幕笼罩着，连月亮都被蒙上一层阴影。

　　七海拿起腰间的刀，同时加茂也拿起弓箭进入戒备状态，一勇则一脸悠闲，兴致勃勃地抬头看向天空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帐』，一种简单的结界术，只要拥有一定的咒力，可以经由后天努力学会。主要是用来隐藏『帐』内发生的事务，非术师看不见『帐』，他们可以清楚看见『帐』的内侧，但察觉不到『帐』内发生什么事。”七海的解释非常详细，比起五条悟，七海更像是一个尽责的老师。

　　“所以说『帐』可以扰乱非术师的认知，没错吧？”一勇把七海的话总结了一下，也跟着用非术师来称呼普通人。

　　“没错，恐惧会使诅咒增加，所以我们会尽量不让非术师察觉异样。”七海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进，两人也跟在他身后。

　　只见眼前约有十只低级诅咒在游荡，七海举起一把缠着绷带的钝刀，一手推了推墨镜：”我负责主要攻击，加茂从旁协助，一勇你就待在原地。”

　　任务已经开始，一勇没有再继续反驳七海的命令，这么说来他还没亲眼看过其他咒术师是怎么祓除诅咒的，这是个好机会。他乖乖退了几步给两人空间，以这个距离他可以仔细观察，也可以随时出手。

　　那些奇形怪状的诅咒冲了过来，七海牵制着其中几只，他一下闪躲一下格挡，呼吸跟节奏都非常稳健，看起来游刃有余，而且他能还开口为自己的战斗做讲解……

　　”我的术式可以强行在对方身上制造弱点，三比七，如果能击中对手身长的三七比分点，就算击中要害，就算是等级比我高的对手，也能造成较大的伤害。如果是咒力较弱的对手，用这把钝刀都能砍成两截。”

　　战斗就好好战斗，话这么多做什么？不怕咬到舌头吗？一勇疑惑，但他没有说出来，对他而言，能看他们祓除诅咒顺便听听术式的介绍，也蛮有收获的。

　　”你有在听吗？黑崎同学。”七海问道，为了不影响加茂，他只能问一勇。

　　原来是特别说给他听的？

　　一勇更疑惑了，他不解的问：”战斗的时候一直说话好吗？还有，这种事情说出来没关系吗？”

　　”这个术式说出来也没问题，被你知道也没问题，而且是有好处的，这是开示术式，自曝家底产生的『束缚』可以提高术式的效果。”七海回应他，并用刀背将一只诅咒直接砍成两半，以证明他所说的好处。

　　『束缚』？又多了一个没听过的东西，但一勇没有询问，只是默默的记在心里，打算等任务结束再问。

　　旁边的加茂反手从箭桶中抽出箭矢，将三只箭矢搭在弓上，也进行开示术式，反正御三家的术式几乎是人尽皆知了，他讲起来没什么好顾忌的。

　　”我的赤血操术可以操纵自身血液，以及血液附着的物体，血液操纵并不仅限于形状和运动轨迹，还可以操纵体温、脉搏，红血球量等血液里的成分也成自由操纵。”

　　所以他现在不但是观众，还是个听众？

　　”好，我听到了。”一勇无奈的回应。

　　加茂将弓张成半圆，整个弓被绷到极致，他的手一放，三只箭矢一次性射出，像流星般快速飞出，直接解决了三只诅咒，在击中诅咒后，箭矢无视了物理法则，继续在空中转方向，朝着其他诅咒打去。结合刚刚的开示术式，一勇不难猜出箭矢上涂有加茂的血液。

　　在七海跟加茂的攻击下，眼前十几只低级诅咒溃不成军，没多久的时间就祓除的一干二净，两人连一点伤都没有，所以一勇也没事可做。

　　”黑崎，你试着感知这附近哪里还有诅咒。”七海说道，他想试试看一勇感知能力的准确度，他对一勇当时说的几百只诅咒还是很在意。

　　一勇再次将感知能力扩散出去，他感觉到更深入一点的地方有三十多只诅咒，他遥遥指着感知到的方向说：”那边转角向右转，有约莫三十只左右。”

　　他们往一勇所说的方向前进，果真看到一群诅咒聚集在那边，数量也跟一勇说的差不多。

　　”还真多。”加茂再次反手抽出箭矢，搭在弓上。

　　”越弱的诅咒越会群聚。”七海往诅咒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声引起了咒灵们的注意，咒灵蜂涌而上，喊着不成句的字词，朝他们冲了过来。

　　”商商商……品品品……”
　　”特卖……”
　　”大…家......快来”
　　”要买吗……”
　　”快来看……啊啊啊”

　　在七海砍的点非常准确，像是眼中刻有一把精准无比的量尺，在他的三七分术式下，那些低级咒灵都是一刀两断，没一会就祓除了十几只。而加茂接连射出五支箭矢，在他的赤血操术下，箭矢在空中飞舞，他稳稳的护在一勇身前，将跑过来的诅咒祓除。

　　只见两人大杀特杀，而一勇转身向后方，他感觉到后方店铺中也有诅咒的气息冒出。依照七海在任务前说的，如果他们都在战斗中，自己也是可以出手的。

　　比起用那把一个亿的超昂贵咒具，他宁可使用鬼道。在知道这刀价值一个亿后，在他心中就已经从「武器」变成「需要保护的东西」，天晓得磨损或弄出缺口要不要负责，他才不要拿出来用呢。

　　“『赤火绳』！”一勇手中出现一条燃着火焰的鞭子，这是他的自创鬼道。

　　自创鬼道是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教他的，精巧的控制灵力让鬼道的形状产生变化，并将两种至三种鬼道混合在一起，顺应战场需求，开发更多功能，是鬼道的进阶用法。

　　而『赤火绳』是他自己第一个混合成功的鬼道。将缚道之四的『这绳』加上破道之三十一的『赤火炮』。凭借着出色的灵力操控，他握着这绳的一端控制长度，让这绳变成一条鞭子。并将其与赤火炮合而为一，此时的这绳就像一条燃着火焰的长鞭。

　　虽然他也可以控制赤火炮的形状，弄成刀型，但是战斗中维持鬼道改变后的型态，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情，没用好可能会直接在手上爆炸。先用这绳创造型态，再把赤火炮延展覆盖在这绳上，会比较省力也比较稳定。

　　学会这招后，他对鞭子产生颇大的兴趣，还特地去跟凤桥楼十郎学了好一阵子的长鞭，长鞭可以说是他第二熟悉的武器了。

　　『赤火绳』需要的灵力不多，不知道那消失的几百只诅咒去哪里了，现在还是好好保存体力比较好。

　　一勇一个甩手，赤火绳闪着红色的光芒灵活地在空中跃动，带起一阵灼热的风。在击上诅咒的瞬间，就让诅咒灰飞烟灭，一勇的手臂开始飞快地挥舞，赤火绳就像是一条有生命的红色光蛇，撕咬眼前的猎物。一勇挥鞭的样子不像是在战斗，比较像是驯兽师在台上做出一场精采的表演。最后他让鞭子卷上一只咒灵，将那咒灵往其他诅咒的方向甩去，同时松手，放开对赤火绳的控制，赤火绳直接炸开，连带把周围的咒灵清空。

　　“你不是使刀的吗？”加茂问道。他不懂一勇既然是挥鞭的，为什么要多带一把刀子来妨碍自己的动作，没有那刀子在腰间，挥鞭的动作应该会更顺啊。

　　一勇搔搔头，俗话说钱不露白，他也不想跟不熟悉的人说这刀要一个亿，所以他不敢用。而他想起五条悟跟他说过的话，不管用了什么鬼道，通通都说是自己的术式就没问题了。

　　“这是我的术式，我能用操纵火焰，建构出一条鞭子来攻击。”一勇开始照着五条悟的教导编织着谎言，谁叫七海跟加茂都开示术式了，导致他不说些什么好像很奇怪一样，不过鬼道中有不少跟火焰有关的，大不了这次都使用那几种就好。

　　加茂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而七海则深深看了一勇一眼，五条悟说过一勇是刚祓除蝇头的四级咒术师，但一勇表现出来的身手完全不是如此，鞭子这种武器已经很难控制了，更何况上面还带着火焰，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而一勇用起来十分纯熟，步伐跟节奏都掌握的非常好，并不像第一次作战的新手，反而像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但七海没有多问什么，任务中的同伴比自己想像中的强大，是好事一件。他收回视线，下令道。 “这边的解决了，去找那个一级诅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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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场的是加茂，感谢网友帮我看到一些错误的地方，原本十一章虎杖跟夜蛾把死刑的事情说溜嘴了，所以改了一下，死刑的事情打算后面才让一勇知道。
第一次写打斗的地方，希望还能入目QAQ
一勇的感知需要特别聚精会神，如果对方刻意隐藏行踪的话他感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