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Happy Partner》鸫羽

22、 弓街治安工作簿2

　　德克萨斯借口离开议席，匆忙回到会议室拨电话。
　　您好，弓街通讯总机为您服务。
　　接教区教堂，能天使。
　　好的，请您稍候两分钟。

　　德克萨斯想说她一分钟都候不了，但她没说出口。德克萨斯的耐性在接线员甜美而又机械的声音里消耗得异乎寻常的快。她的皮鞋后跟“嗒嗒嗒”地敲着地，面无表情地十秒内看了三次表。

　　噢，亲爱的德克萨斯女士，上帝派我向您问好！
　　谢天谢地，电话那头总算响起了能天使脆亮的嗓音，她听上去心情很好，德克萨斯基于这点判断能天使今天也没出去布道，肯定又在躲懒。
　　——那也就意味着能天使今天很闲。
　　德克萨斯干脆地省去了前言，开门见山道：西郊码头有个船要扣下来查，我手头有事走不开，你先替我去拖一下。
　　啊？这么突然——能天使倒吸一口冷气，你不会又要我十分钟内赶过去吧！
　　那艘船预计五分钟之后就到港口，所以你五分钟内就得到。
　　德克萨斯女士，您完全不懂交通规则是吗？能天使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德克萨斯：罚单算我头上，收工请你吃饭。挂了。
　　德克萨斯甚至没等能天使回答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能天使一挺身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上工喽——
　　能天使吹着口哨走出教堂。

　　能天使拉下防风镜，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驶出午后宁静的菲茨盖特广场，在引擎轰鸣的余音里传来路边淑女摁住飘扬裙裾的惊叫，哎呀神父呀——！！
　　能天使双指并拢在额角一划，向您致歉，上帝保佑您！说话间已经开出去好远。
　　超速一百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德克萨斯付罚单，能天使有债不还！
　　能天使鼻子里哼着荒腔走板的曲调，手上又拧了两圈油门，苏其莱大街的巡警仿佛早就准备，第一个路口拦不住她，就在下一个路口拉起了路障，徒劳地挥舞着指示棒要能天使靠边停车。
　　停，停，神父！！
　　借过，借过！
　　能天使装聋作哑地大喊道，一提车头车尾横摆，一个漂移蹭上墙，车头绕过路障，硬挤过了警察的封锁线，引擎咆哮着继续加速。
　　神父！！我要吊销你的驾照！！
　　车和照都是德克萨斯的——
　　能天使摆摆手扬长而去。

　　德克萨斯在一个半钟头后终于结束了听证会议，拿到搜查令后她当场脱下风衣扔给秘书，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冲出了弓街裁判庭。德克萨斯抵达西郊码头时，那里已经一片混乱，停着好几条船等着卸货，可是谁也停不进码头舶口。
　　能天使端着一挺六管迷你机炮，肩上架着一个扩音喇叭。
　　咳咳嗯——！她大张旗鼓地清了清嗓子，喊道，喂——到你回答了！上帝能造出一块自己搬不动的石头吗！
　　第一条船甲板上的人发出一声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嘶哑的“不能——”
　　回答错误！能天使一梭子扫过去，上帝是万能的！
　　下一个！能天使又喊，上帝能造出一块自己搬不动的石头吗！
　　第二条船上的人发出同样处在崩溃边缘的嘶哑的，甚至更甚于前者的“能——”
　　回答错误！能天使又一梭子扫过去，怎么会存在上帝搬不动的石头呢，上帝是万能的！
　　下一个！能天使继续喊，上帝能……
　　第三条船上的人彻底崩溃，破口大骂打断能天使，去你妈的石头！！
　　能天使立即气势不减地喊回去，去你妈的上帝！！并秉持着上帝面前众生平等的理念同样给了一梭子。
　　德克萨斯掸了掸衣襟走过去，点了根烟衔住，含混着说，一个神父不该在公众场合高喊去你妈的上帝。
　　能天使笑嘻嘻道，噢，德克萨斯女士，您可算来了，上帝石头的游戏我早玩腻啦——
　　我看你玩得挺起劲。德克萨斯拿过能天使肩膀上的扩音喇叭，也想清清嗓子，咳咳嗯——
　　她猛然发觉不对，生生把那一声咳给憋回去，用一种死板的腔调说，
　　弓街治安官持令搜检——都给我滚下来。

　　德克萨斯查扣了三条走私船，缴没了一大批走私品，这个月的工作简报锦上添花。她指挥十几个办事员把走私品分类清点封箱运走，刚歇口气，秘书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停在她面前，弯着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德克萨斯有些奇怪：你怎么来了？
　　秘书：德克萨斯女士，您必须好好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德克萨斯：什么问题。
　　秘书：您才刚出裁判庭，巡警就把一摞罚单送到了您的办公室，25张，整整25张！！
　　德克萨斯看了一眼能天使，能天使摊了摊手。
　　德克萨斯轻咳一声：今天是突发状况，偶尔……没关系的。
　　秘书大叫：哪里是偶尔，您这个月都违章358次了！！
　　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又看了一眼能天使，能天使又摊了摊手。
　　德克萨斯沉默半晌，尔后才迟疑道：生活就是这样，你得习惯。
　　秘书面露崩溃：面对您一个月358份违章单我可习惯不了！！
　　德克萨斯拍拍秘书的肩膀：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秘书狐疑道：什么建议？
　　德克萨斯：思考一些哲学问题，有助于你修养心性。

　　……什么哲学问题？

　　呃，比如，上帝能不能造出一块自己搬不动的石头。

　　END.
　　Sakakima Sora
　　2021年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