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酒吧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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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内心被那则新闻报道隐隐牵动，原来，各人都有太多的事要做，谁都没有时间痴痴等待，如今连王致嘉也忙别的去了。当初是她不选他，如今却莫名的生出一丝隐隐约约的失落来。
至于陈丹纳，锦年大概已经明白他为何踌躇，但仍然不愿相信，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很晚的时候，锦年给之贤拨了电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清醒，应是刚躺下但没有眠着。
“唔，休息了？”
“今晚天晴，星光璀璨，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同你一齐去海边看星星。”
什么时候他也有了这样浪漫的情怀？
“晚餐由承珊做东，在半岛酒店，美味的法国餐，之贤，谢谢你的安排。承珊着实令人喜爱。”锦年轻轻说。
“她确是少有的大方热情，但女孩子过于心无芥蒂也容易吃亏。”
锦年正纳闷。之贤已经移开话题，“明后天你若走得开，我让她带你出去转一转。”
“明天有课。”
之贤“嗯”了一声，轻声问，“嘉可有同你联络？”
“听承珊说去新加坡了。”锦年故意将声线提高。
之贤讪讪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你可以同他一起吃茶，坐坐，没有关系。”
他明明知道王致嘉不在此地，却又要来问她，锦年只觉得好笑，男人呀男人，明明小气却又要装作很大度的样子。
收了线，锦年便躺下睡了，之贤的声音仿佛一剂宁神药，即使有那样值得担忧的事情，她却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锦年便急急的跟陈丹纳联系，要来的都快来吧，只要别再让她等待。无奈丹纳的手机不通，锦年有点懵，继续拨，仍无法接通，她便在房间烦躁里转来转去，这个人，卖什么关子？他若不自动现身，那可叫她到什么地方去寻他？她开始抱怨自己昨晚性子太急，尽想着离婚，匆促见一面连他住什么酒店都没问过。
服务生来按门铃，问可需打扫房间，锦年连声答不需要。近中午的时候，电话铃响，锦年飞快的接听。
“锦年，我是承珊。”
不是陈丹纳，锦年深深失望。
“下午可有时间？中环置地广场有Prada最大的专营店，不久前MarcJacob新店入驻，那边不远还有Armani的综合店，是除了米兰之外最大的一间哦，最近找不到姐妹去，正好我们一同过去看看。”
那样奢侈的地方，锦年咋舌，但最为重要的是没有心情。“承珊，我们下午有培训课程。”
“重要吗？可否溜边？”承珊声音清脆，尚余一份天真。
“重要。承珊，真希望我有你这样可爱的妹妹。”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银铃般笑声，只听王承珊这样讲，“那么，快快做我表嫂。”锦年与她一同笑了。
王承珊家境超卓，或许她二十多岁的生命里没有流过泪淌过汗，从小到大在父母优厚条件下栽培、成长，但可贵的是，她有炽热生命，整个人活泼生动，这样特质是章之贤和章之涵不具备的。锦年也疑惑，都是章家老爷子的孙辈，性格却大相径庭。为何？旋即又自己找出答案，之贤没有完整家庭，她同他有相似经历，故此也尤为投契。
想着想着，肚子咕咕叫。锦年才出门找了一家餐厅，匆匆忙忙吃了午饭。回到房间，再拨陈丹纳电话，仍然提示关机。锦年顿时泄了气，头脑发沉，四肢发软，索性蹬掉靴子躺床上睡觉。
不知为何，睡意竟然那样浓，好几次翻身，想睁开眼睛坐起来，却又沉沉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锦年依稀听到有人按门铃，一睁眼才发觉天色已近黄昏，来不及梳洗，急匆匆的跑过去应门。
“哪位？”
“锦年，是你吗？”熟悉的男声自门外传来。
锦年手比脑快，来不及反应，门已经开了。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新剪了平顶头的王致嘉。锦年看着他，捂紧嘴巴瞪大眼睛好半天讲不出话。
“听承珊说，你过来培训，方才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上课去了。”穿条纹休闲西服的王致嘉轻快步入房内。锦年也不知因为太突然还是太高兴，心里咚咚跳个不停，忘记招呼他坐。
致嘉在房中转了一圈，站在中央。
“你剪了头发？”她忍不住想摸他鬓角。
致嘉微微笑，锦年发觉他变了，平顶头的他俊朗活泼，比从前少了一份不羁，但是年轻女孩子最倾慕他那一份不驯和随意。
“承珊说你去新加坡了。”
王致嘉摸摸鼻子，提高声线讲：“前两天去的，嘉丽有事，叫我提前回来。”说罢顽皮的冲她眨眼睛，又伸了手将她头顶一缕支起的头发按平。锦年没有多问。
天色渐渐暗淡，他们去酒店内的倚窗阁用晚餐。不知何故，锦年突然感觉整个人轻松起来。他因为马小姐提前回港，他不是专程来看她……
王致嘉半开玩笑，笑话她下午偷懒不上课，锦年也不解释，反而拿了前日杂志上的报道问他：“咦，据说大明星要退出演艺圈？”
“胡说，那是我用心经营起来的事业。”致嘉故意扮正经的表情。
“我以为你会弃影从商，那真是——太可惜了。”锦年轻轻感叹。
“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那块材料，你只适合演戏？”
锦年忙摆手，慌乱之间，打翻果汁，衣袖染上一片橙黄。致嘉哈哈笑。
“同你开玩笑呢。事实上，我也只适合混这行。”他亦很了解自己。
“但或许马小姐希望丈夫有稳定事业，女孩子渴望安全感。”锦年认真地讲。
服务生送上龙虾浓汤，诱人的鲜香味随着一小缕氤氲的雾气飘出来。
只见致嘉微微垂头，迟疑了片刻，突然对她说，“嘉丽父亲升任要职，爸妈喜欢她，但是我们会快乐吗？”他抬头看着她，双目暗暗流露光华，像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问锦年要一个答案。
得不到的时候，抱怨她把快乐给了别人，得到了，又疑心她能否使他快乐。
锦年正踌躇着不知如何跟他讲，王致嘉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站起身退至一边背对锦年讲电话，声音不大，但是仍能听出个大概。
“……没有，在外面。”
“爸妈约了老友叙旧，……过两天就回。”
……
“是的……当然，我也想念你，嘉丽。”
锦年被这最后一句话惊呆。电话那头，不是马小姐还能是谁？但，不是她将他“召回来”的么？电光火石之间，锦年明白过来，他是专程赶回来看她。
王致嘉讲完电话，回转身发觉锦年呆呆看住他，连忙用手摸自己脸颊，又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仿佛他脸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
“嘉丽问我可否同她参加好友生日party……”
刚才，明明不是这样讲的，他分明是特意提前过来看她，却又为了避免尴尬撒谎。锦年忽然间恻然，鼻梁中间一阵酸热。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无足轻重的话题，离席之时，陈丹纳恰巧来了电话。
“空吗？”
“很空。”锦年急急忙忙的说，生怕他溜了。
“那么，一会在昨天那里见吧。”
“好，马上出发。”锦年只觉得神经又刷地绷紧了，抓起包包往外赶。
“要出门？我送你。”王致嘉在身后喊，快步跟上她。
锦年也没多想，跟他出了门。锦年注意到，他开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子。
“去哪？”
“兰桂坊L酒吧。”
王致嘉惊讶的侧头看她一眼，正要讲话，锦年打断他：“阿嘉，你喜欢这种沉稳风格的黑色轿车？”
致嘉无奈的笑一笑，“本来不喜欢，但这种车身比较低调。”咦，转变风格了。
他们在酒吧门口挥手道别。
时间尚早，香港的夜生活尚未拉开帷幕，锦年进去的时候，陈丹纳倚在昨天她坐的那个角落里等她。她朝他走过去，坐下，他已替她新叫来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我愿意与你结束婚姻关系。”陈丹纳似笑非笑的讲，“我去北京，然后我们一起到婚姻注册机构办理手续。”
锦年略微欣喜，但不敢懈怠。
“是否有条件？丹纳，不要绕弯子。”
陈丹纳从高脚椅上跃下，冲锦年做了一个手势。
“什么？”
他看锦年失色的模样，抿了抿嘴巴，伸出四根指头，“你知道，我的情况窘迫，不过折合几万美元，应急而已，将来我会还你。”
不不不，周锦年只是普通职员，房贷尚未还清，哪有闲钱“借”他。
“我没有那样多。陈丹纳，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千万要镇静。
酒吧歌女在唱一支深情的歌，
“不要流泪爱已经死去
是你把梦境带到我的现实里…”
“你会有办法。”他将脸凑近，浓重的酒气喷到她脸上。
锦年下意识将他推开，指着他的鼻子，“我要起诉你。五年前我就应起诉你……”她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有些颤抖，“你是个变态。”她心底的那一道已经愈合的伤口仿佛突然间裂开了，她因为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双肩发颤。
陈丹纳仿佛被锦年激怒，一探身捉住她的手腕：“有证据吗？如果你能起诉的话不会等到今天！”他的脸皮变得狰狞、扭曲。
煞那间，锦年仿佛跌入无底黑洞，那种孤立无助，令人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
突然，一双大手拥住她肩头，“你怎会同一个疯子搭讪？”锦年回头看，是王致嘉。他不知何时蹦出来，挡在她身前，脸上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先生，你太不客气。”致嘉熟络的叫来服务生，连陈丹纳那份一齐买了单，拉起发呆的锦年匆匆往外走。
陈丹纳跃上前去，捉住锦年胳膊，“记得我在美洲银行的账户吗？放那里——”
王致嘉伸手将他挡开，拥着锦年一溜烟出了酒吧大门，消失在霓虹闪烁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酒吧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