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门》落**使

31、来自甄妮的电话

　　锦年在家休息了整整一周，之贤差人送来的铃兰花总在每日傍晚准时抵达。
　　没事儿的时候，她就将那本《瘫痪病人护理》的书拿出来，细细的翻看，原来，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是那样的艰辛，虽然章家物质条件优厚，但曾经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面对自己无法控制的半个身体，那种心理落差怕是外人怎样也无法体会的吧，当一个男人连基本的生理问题都解决不好，还要他心态平和无论怎样都是非分要求吧！
　　锦年想起头年在章家遇到之贤身体不适发脾气的情形，凄酸心疼得不得了。
　　过几日去单位返工，铃兰的花期也结束了。同事们都关心的问她身体恢复如何，前一阵的新闻早已经冷却，好像大家也都忘记了。
　　锦年去吴建明办公室报道，“回来了回来了。”
　　“你气色不错。”吴建明语气中带着欣慰。
　　“我已痊愈。”
　　“明日可否开始工作？”
　　“现在即可上工。”锦年笑眯眯。
　　“他们在做南京分公司账务分析，数据繁多，锦年，你接一部分过去。”
　　“没有问题。”锦年深深吸一口气。
　　午间休息浏览互联网新闻，多日未登陆的娱乐版的焕然一新，娱乐圈新人辈出，各式各样的八卦层出穷，但红星依然是红星，这天的头条即是汪甄妮新片即将上映，汪在剧中饰演一名日本女特工，制服造型惊艳，导演屡屡称赞其敬业精神，可将该片视为汪转型之作。接下来一则便是：据王致嘉友人透露，王即将接拍大陆名导鼎力之作，王的经纪公司宣称档期有冲突是否接拍尚未确定，外界盛传内地当红小生许晋悦对此角色态度积极，该片将于一周后在恭亲王府开机，六月中转去承德拍外景，究竟谁为男主至今扑朔迷离.....一年前还亲密拖手的两个人，即便凑巧一齐出现在娱乐版也是毫无干系。
　　锦年微微笑，王致嘉星途坦荡，前一阵的事情并未影响他事业，或许他压根来不及郁郁，就被拉去忙别的去了。锦年又想起前些天王致嘉在电话里头说要来看她，再看看报道，那么应该是真的要来拍戏了。经纪公司或许为着保密不愿意透露罢了。
　　锦年又上自己的专栏看读者留言，新闻热度过了，关注焦点自然回到作品本身，许多人问她何时开始新作，是什么样的题材，云云，锦年竟然回答不上来。蜜罐子里面泡久了，对写作颇有点懈怠，锦年真想安安静静待上一阵子，同之贤一齐好好享受良辰美景，他们需要磨合的地方还很多很多，将来的日子也长着呢。但她知道刘晓芸不会“放过”她。
　　两个女人出来喝茶。“生病住院也不通知？姐姐我可是非常关心你的哦。”
　　“小手术，已经痊愈。不愿打扰你们。”锦年微笑。
　　“可有留下疤痕？”刘晓芸指她腹部。
　　“丑陋似蜈蚣。”锦年吓唬她，两个女人一起嘻嘻哈哈笑，锦年突然间发觉刘晓芸眼角增添细纹，脸色黯淡。
　　“锦年，《红蔷薇之恋》热销，快快趁热打铁，新书题材我已替你想好。”
　　生意人竟然这般周到。
　　“什么题材？”
　　“都市婚恋，分成几个故事，写几个不同身份地位的都市女性离婚的故事.......”刘晓芸讲得兴致勃勃，锦年却觉得索然无味，这种内容，不过是赶一赶最近的潮流罢了，不是她喜欢的，自然也没有兴趣。
　　“晓芸，我要请个长假。”
　　“什么？你不写了？”刘晓芸呛了一口水，扶正金边细眼腿眼镜看她。
　　“晓芸，我需休息一阵子。”
　　“我看你是躺在温柔乡里不想起来了是吧？”一句话足以透露玄机。仿佛都知道对方近况。
　　锦年笑而不语，刘晓芸又游说一番，锦年只好答应回去考虑考虑。临走时，刘晓芸问，“最近去章家没？”
　　“嗯。”锦年轻声作答。
　　刘晓芸仿佛心中有话，但抿着嘴巴想了半天也没好意思问出口。
　　“我只见到之贤。”
　　意思已经到了。
　　“唔。”刘晓芸很勉强的笑了笑。沉默半响又讲，“锦年，或许我将离婚。”声音低沉。
　　呀，没想到竟然这样快。锦年轻轻拍她手背，“孩子跟谁？”但凡听闻家庭变故，锦年最关心孩子，因她自己便是从这种关系中成长起来的。
　　“正在协商。”
　　末了，锦年祝她幸福。
　　又过了几日，互联网上娱乐新闻已有王致嘉赴京接拍新片的大幅报道，各位主演的定妆照亦获公开，王致嘉在片中饰演一个小王爷，锦年看到他扮相觉得很新鲜，忍不住笑，笑够了又转念一想，这人不是在北京么？但她最近几乎隔天就去回章家，均不见这家伙的踪影。可见心中仍有芥蒂。
　　锦年想起头回接的那个电话，之贤就在那里，他明明说要跟他讲话，转瞬之间就一声不响挂了，想必王致嘉也是真性情的人，是以跟之贤动了气。锦年想到这两个表兄因为她产生间隙，不禁觉得愧疚。但她又怎知道他们过去的事呢？
　　之贤那里也一直没有王致嘉的消息，虽然他和锦年都知道他在北京拍戏，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回避关于王致嘉的话题。直到那一个周末——
　　锦年像往常一样到章家的时候，他们告诉她，之贤在三楼的复健室练习呢。她迫不及待的跑上楼去。
　　门虚掩着，复健师没有来，小邹在那里陪他。锦年看到之贤穿着白衣白裤，腰上束着宽大的固定带，腿上戴了支具，双手扶着一种特殊的支架站立。大概站得累了，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剃过胡须的皮肤上泛着青青的光泽。锦年回想头一回在这里看到他的情形，今日的他明显站得更稳，更久，更令她惊奇的是，之贤将助行支架放前一点，然后腰部用力，臀部跟着上提，带动两条不着力的腿，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走。瘦削的肩头紧实了很多，胳膊看上去很有劲，肌肉随着他用力而绷紧。之贤竟然一口气走了好几步。看得出来，复健是有效果的，进步也很明显，锦年满心欢喜，刺猬先生又恢复了生机。
　　正看得出神呢，突然间，之贤双腿一软，不听使唤的绊在助行支架上，眼看就要跌倒，锦年很想去帮他，但已经来不及，好在小邹及时抱住他的腰，将他扶到边上坐下休息。锦年吁出一口气，手心全是汗。
　　“门口有小朋友偷窥，害我紧张。”他呼哧呼哧喘着气，也不看锦年，但那笑意荡漾至眉梢眼角。
　　锦年吐吐舌头走进去，“不是偷窥。是不忍打扰。”
　　她轻轻搂了一下之贤。“累了就休息一下，刚才吓坏我！”她嗔怪他。
　　他伸手去摸她的颈背，柔嫩肌肤如丝缎一般顺滑。她拿了毛巾替他印去脸上汗珠，碰到他嘴唇，他趁机咬她的手指，将她抱紧，再紧一些。不知何时，小邹已退出房中。锦年突然间发现他两腿之间有点潮湿，白裤上面有一小块仿佛被水浸湿的痕迹，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很小一点点，但锦年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一点什么。她缓缓起身，“渴了没？我去倒杯水？”
　　之贤默默点头。锦年退出房中，叫了小邹进去。
　　等她真的端了一大杯水返身上楼时候，不道为什么，之贤怎么也不肯再让锦年在那里继续陪着，他打发她下楼去。
　　或许他仍有所顾忌，锦年识趣的跑到花园里去，坐在白色秋千椅上看花匠蹲在那里给墙角的红蔷薇修剪花枝，夏天的风微微的流动，颤抖的花瓣随着风而飘落，一地的嫣红。方才还缩着头的太阳不知何时突然从云层里面露出了笑脸，锦年只得回屋去。
　　小艳端来茶水，是上好的碧螺春，淡淡的茶香在氤氲的雾气中飘散开，锦年坐在沙发上细细品尝。电话响，小艳犹犹豫豫的将林姨叫出来接听，锦年听到两个人仿佛在商量，“方才打来两回了，头回跟她说打错，但第二回又打过来。现在又是那个号码。”
　　“找哪里？”
　　“问是否王宅。”
　　“咱们老板姓章啊。章宅。”
　　“对方什么人？”
　　“是年轻女人。”
　　“女的？”
　　“是啊是啊，他要找家里的主人，但又不说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咱们家主人的名字。林姐，你来接吧。”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非常有耐心，一直没有挂断，直到林姨接听，“请问找哪位？”……“不不，您打错了。不是王宅。”“您念一下号码.”“啊，没错啊。请问谁给您留的电话？”
　　众人正纳闷，锦年灵光一闪，起身去听，林姨将电话交至锦年手中，锦年拿起话筒询问，“本处确有人姓王。请问您有何事？”
　　“总算来了个正点人！刚才是你家佣人？”
　　没等锦年解释清楚她的身份，那边又讲，“阿弥托福，找对人了。王致嘉可算是你家的？”
　　锦年心里呀了一声，有些担心。“是，他有事？”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醉糊涂了，你们速来天鹅湾一号领人。我今晚七点飞机，走不脱麻烦大了。”对方有点着急，但并无特别的不耐烦，可见也是王致嘉的好友。
　　“小姐贵姓？”锦年轻声问。
　　“汪甄妮。家中电话六六三五七七二八。我不与你多讲，快到了提前通知一声。”
　　呀，是她！没等锦年说完，对方已经挂掉电话。锦年联想到去年汪甄妮守在章家大门口等王致嘉的情形，忍不住纳闷，这两个人不是没有关系了吗？娱乐新闻也很久没将他们扯到一起了，怎么王致嘉又在她那里呢？
　　诸多疑问无人解答。
　　锦年无奈的耸耸肩头，速速上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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