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门》落**使

15、即将完稿

　　锦年在章家等了半个多钟头，没见之贤下来，忽然间有点后悔，或许她今天不该冒然而来。但她脑海里又即刻冒出刚才在楼上看到刺猬先生辛苦练习的情景，想到这里，她竟然欣慰的抿着嘴巴笑了。
　　当锦年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跑出去看的时候，之贤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从里面出来，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发出清新的香味。
　　而章之涵不知何时已经出门。
　　“我以为你走了。”他一面说，一面驱动轮椅朝她过来。
　　“不，我哪里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刺猬先生。”
　　“什么？你给我取的什么外号？”
　　“没听到就算了。”锦年看着他一脸茫然的神情，咕咕笑。
　　他当然听清楚她说的话，只不过看她笑的模样那样惹人开心，索性让她笑他好了。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玲珑剔透的女孩子，宛若清晨的一缕阳光，再次照亮他心里的暗室。
　　“刚才那个真是你妹妹？”
　　“怎么？”
　　“看起来不是很像……..不过，你们脾气倒是极其相似。”
　　什么什么？他差点没被她呛到，他和之涵像？他有那么骄横任性有那么坏脾气吗？“我们同父异母。”他幽幽的说了一句。
　　呀！锦年心里小小的惊了一下，难怪长的不像，但她绝对可以保证刚才说话是无心的。
　　“我没有同你说过？”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低的，眼神也有点飘忽，“母亲去世之后，家里来了一个女人，还有个丁点大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妹妹。”
　　啊！原来章崇焱在外头早有女人，她突然想起之贤的那句话——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改变过许多女人的生活方式，锦年即刻噤声。
　　气氛颇为沉闷，之贤主动转移话题，“对了，你带的稿子呢？”
　　“哦，哦，”锦年赶紧打开手包，取出一只优盘递给他。
　　他们谈了一会定稿和出版的事情。老爷子早年在英国跟一个年轻英国护士轻轻拥抱彼此的亲密照片，到底要不要放上去，之贤的意思是，不如换一张多几个人的好了，但锦年不这样想，那是一段奇特的经历，那个时代那样非凡的恋情，在老爷子的一生中应当有一点份量的吧，既然要体现他一生的传奇经历，为何不保留一点爱情的色彩呢？并且，这或许是老爷子一生中不多的浪漫经历呢…….
　　之贤看上去有点累，锦年注意到他时不时的调换坐姿，往日里同她打趣讽刺的劲头也没了，又回想起刚才在楼上看到他复健的情形，忽然间心疼起来，没多一会便起身告辞，她只想他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不知怎的，他那天没留她用晚餐。
　　锦年回家的路上，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放着刺猬先生辛苦练习站立的情形，她发了个短信给他：今天真的很高兴。
　　没多一会便有回复：什么？
　　她急急的打下一句：刺猬先生有新气象。
　　过了好一阵也没回复，等她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打开手机才看到他的讯息：专心开车。
　　倒。
　　晚间接到何婉柔电话，侯向谦的工作已经定下来，不久之后，她会同他一齐来北京生活。锦年听了也挺开心的，以后若有无聊的时候，可以跑去她家帮忙看住两个大眼娃娃。
　　“双儿可能不会来。”婉柔轻声道，仿佛考虑了很久。
　　锦年诧异，“你不喜欢他们？”
　　“也不是，向谦认为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日子会比较开心。”
　　“那么，你现在不开心？”
　　婉柔沉默半响，才又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患得患失。”
　　‘你怕日子久了，他们会分走他的爱。”锦年毫不犹豫揭穿她，她当年的处境同那对双儿一模一样，于是她很自然的同情他们。
　　“我没有那样想。”婉柔有点委屈。
　　锦年发现自己刚才说话有点过分，速速转移话题，没说几句收了线。她突然明白过来，何婉柔是真心爱上她丈夫，和他的身份、地位、权势无关。女人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因爱生怖，什么都会变得患得患失。
　　第二日上班，吴建明告诉锦年，今年招聘的四个新人不久后就会过来实习，先熟悉环境，他想让锦年带其中一个。锦年答应下来，不久后便会有人称她大姐，部门里头的杂活儿也不再会有人吩咐她亲自动手，年轻人有的是力气和干劲。
　　午间闲来无事，锦年上自己的专栏看留言，那个故事已经写到一半，她上回故意在悬念之处嘎然而止。但离群的海鸥最近没有来。锦年不知不觉有点想他，因为他会问一些犀利的问题，惹来很多人回帖，专栏就这样一阵一阵的热闹。
　　因为昨晚说道侯向谦那两个孩子的事情，她陡然间生出许多感喟，索性将这些感受作为散文一咕噜写到专栏里面。她讲述童年时候的担忧——母亲再嫁，她那样诚惶诚恐，生怕继父将她母亲的爱分走，后来有了弟弟，母亲更加顾不过来，她越发的孤单，像一只在森林里走丢的小猫。后来，她发奋读书，寄希望于考取好大学，远离那个家，凭自己的双手双脚独立，再后来，她大四找工作，发现一个女孩子要完全的独立其实并不容易，直到她遇到陈丹纳，她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他是长翅膀的天使，可以带她远走高飞，到一个遥远的星球上去，平静的生活、永远相爱，她记得在飞往墨尔本的班机上，他们在机舱尾部，没有人的空座位上，深情的拥吻，那时候陈丹纳便是她的整个世界…….
　　可再后来呢？他们到了墨尔本，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喜欢在睡梦中将她叫醒，兴奋异常的说，亲爱的，我们来玩个游戏。她傻傻的答应他。然后，他缚起她的双手将她固定在那里，然后整个身体压上去。开头她跟着他一起兴奋，身体里的的激流冲出云端，奔向天际，没多久，她开始厌倦，她试图拒绝，但他并未停下来的打算…….
　　当然，她的散文里头没有写这后来的许许多多。
　　回家路上她接到刘晓芸的电话，问章老爷子的传记是否完稿，锦年书说差不多已经好了，完整版在章之贤那里，刘总编呵呵笑，“那我可以通知章总签支票了。他前些天还说要完稿之后要设宴好好感激我这个‘经纪人’，锦年，到时候你一起来。”
　　“到时候看看时间吧。”
　　原来他们这么熟。她不会去，但她不会直接跟刘晓芸说为什么不去。
　　过了两日，章崇焱也来电话，说是抽空读完全部稿子，总体上很满意，又讲了一些感谢她的客气话，最后，他说他过两日就签支票给她。只字未提上回的尴尬事情，生意人终归是生意人，精明。
　　锦年开始收到刺猬先生发来的短信：今天练习了一上午，复健师叫停，我觉得还可以再来。
　　她回复他：慢慢来，别冒进。
　　之贤：冒进？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锦年觉得他过于着急，这并不太好，上回听小邹说过，毕竟中断了那么久，还得慢慢来，一下子太猛也会吃不消，她掉转话题问他：复健很辛苦吧？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回复：嗯，也还好。
　　锦年忽然间想起一句话，也没太多想就打了过去：你若无聊，我会过去陪着你。
　　看到锦年的短讯息的时，之贤呆了半天动弹不得，她说她会过来陪他？真的？可是他又怎么敢让她真的过来陪着看他，他仍然担心窘迫的模样会吓跑她。
　　之贤：谁要你陪，回去又该笑话刺猬先生了……
　　锦年笑了，刺猬先生可不可以不要那样好面子？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失落，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可以多一点什么，可现在发现他们之间其实什么也没有多。

　　王致嘉上了新近的娱乐头条，锦年看到那报道不禁皱眉——《囚鸟》剧组在杭州做宣传期间，苏甜甜秘密前往杭州，发现新闻发布会完毕之后，王致嘉与汪甄妮一前一后驶往西湖边上的夜店秘密约会，苏甜甜当场气哭，王致嘉脱下外套掩住两人脸孔从后门脱身，留下被狗仔队包围的汪甄妮…….
　　他玩得过火，出事了，锦年看到幽暗的灯光下两个女人撕破脸指着对方的图片，平日里以清纯玉女形象示人的苏甜甜一点都不甜，还有汪甄妮散着头发被人群包围时那尴尬落寞的身影，跟大半年前在王致嘉的派对上晃来晃去的那个婀娜妩媚的女人简直判若二人。原来明星也有毫无顾忌的时候，又或许他们在王致嘉那里中毒至深，一时间难以自拔，哪里还有工夫顾及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