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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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谢芸芸和秦子腾被骂了一个多小时，还写了书面复盘和检讨，连带着没管教好他们的李菱也被骂的狗血喷头。
谁也没心情练什么点钞了，李菱提都没提这事，直接下班走人。
秦子腾也不回家，就蹲在银行门口的花坛边上，特别萧瑟。
“起来吧，我打车顺你回家？”谢芸芸在他旁边徘徊。
“我不想回家，我气的站不起来。”
“那我请你吃饭吧。”
“我不想吃饭，我气饱了，我减肥。”
秦子腾觉得自己好冤啊，他的脑子还是学生时那一派，觉得是事情是错的就忍不了，看见女生受欺负了就要上去帮，他觉得自己没有问候对方祖先已经非常礼貌了。
而且说好了社会的毒打呢？只打他秦子腾吗？王巧慧这种人不用打的吗？
今天最后不是也没报警吗？
闹事的不是也走了吗？
哎，真冤。
“那我们去喝咖啡？”谢芸芸讨好他，“今天没叫咖啡，我们去钟嘉睿的实体店喝。”
秦子腾瞟她，“你干嘛啊你愧疚个屁啊，别搞的真的是我们错一样！”
“我谢谢你出来帮我呀，要不是你我今天就——就给她那啥了！”谢芸芸赶快说，“那多不值。”
听见这话，秦子腾才稍稍好受了些，“那我请你吧，要不是我骂了她两句，今天也不会搞成这样。”
“我请你我请你，一开始就是我客户。”
“都是一个网点的，你客户就是我客户……”
“我请你吧，都是我今天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
“我的我的，要不是我太暴躁了，可能在菱姐这就直接解决了，根本不用找行长。”
两个人边走边复盘，拼命检讨自己今天的问题，抢着说晚上要请客。
认识一年，从没这么客气过。
钟嘉睿一边磨豆子一边听完了这个故事。
谢芸芸觉得秦子腾好龟毛啊，说电动磨豆机没有灵魂，但钟嘉睿就可开心了，咯啦咯啦的给他磨。
秦子腾还在颠三倒四疯狂输出。
“这和我想的银行完全不一样，我漂洋过海念的书全是白瞎，这活高中毕业就能做，做的没准比我还好。嘉睿你看我，又高又帅有学历，为什么我要干这活，这活高中毕业生就能做，做的一定比我好。”
钟嘉睿把咖啡端给他，还配了一块曲奇。
“哎，整天想着要出柜，可出柜了也没有什么好的。多半最后要去做营销，那我为什么来银行，我去保险公司算了。”秦子腾自我嫌弃道。
“你喝什么呢？也喝单品手冲吗？”钟嘉睿问谢芸芸。
“我喝拿铁。”谢芸芸研究了半天菜单，“只有蛋糕和曲奇吗，有没有轻食？”
钟嘉睿笑着擦了擦手，“有，你想吃什么，隐藏菜单什么都有。”
“意面或者沙拉吧，简单能饱就可以。”谢芸芸气归气，但她挂不了饿，一顿也不能少。
“没问题。”钟嘉睿也在她们旁边坐下了，拿起手机划拉。
谢芸芸看见他打开了外卖APP。
……不至于吧。
钟嘉睿开始在附近的超市选购意面了。
“不用不用这就不用了。”谢芸芸忙不迭阻止他，这还能现买啊。
“没关系的，这个APP承诺30分钟上门。”钟嘉睿以为谢芸芸是担心网购太久，安慰道，“我买好多次了，非高峰期20分钟就到了。”
“真不用了，你有什么我吃什么呀。”谢芸芸强烈的表明自己的决心，在菜单上随手点了一个，“提拉米苏，我就吃提拉米苏！”
钟嘉睿惋惜的退出了APP。
咖啡店的后厨非常简单，其实只是一个烘焙室，他们连三明治都不卖。
谢芸芸没吃正餐，可以看出她其实只想吃咸的，但又不大好意思麻烦别人。
钟嘉睿想，如果是自己那几个损友，现在早就把麻辣烫叫到店里吃了。
钟嘉睿去后员工零食柜拿了泡面，又到后厨摸了两鸡蛋。
“泡面吃不吃，一杯十块钱。”
“还有泡面啊，什么口味的。”秦子腾精神起来了。
“只有辛拉面。”零食柜的泡面都是按箱买的，只有一种口味。
“我最喜欢辛拉面了！来俩碗。”谢芸芸马上下单，“一人一杯！”
泡泡面，这里可有着大学问。
初级选手会掐着表计时，中级选手会二次换水，高级选手还会用上微波炉等道具。
还有玄学选手，他们认为kindle阅读器压出来的泡面最香。
当然，如果有条件的话，还能打火起锅，满满的放下想煮的全世界。
但现在只能返璞归真，吃个实打实的泡面。
钟嘉睿往滚水壶里放了两个鸡蛋，关火闭盖。
另起一壶水烧开倒进泡面杯，用烘焙计时器卡好三分钟，换水再闷片刻——开面盖、取鸡蛋、过凉水，剥壳。
钟嘉睿往每份泡面中放了一个圆溜溜的鸡蛋。
谢芸芸用叉子划开鸡蛋，蛋白已经凝固了，软糯的像布丁。蛋黄还是半透明的琥珀状，中心微微流黄。搅拌面条挂满金色的蛋黄，泡面的辣就被完美的中和了，口感润滑，还带着鸡蛋特有的香气。
这是一个完美的温泉蛋，它升华了整碗泡面。
“这味道可以啊。”说自己不饿的秦子腾吸的比谁都急，面汤都溅到制服上了，留下了好几点红色的印记，“饿死我了！”
“这样煮蛋好好吃啊，又很简单。”谢芸芸也赞不绝口，“我下次在家也这么做。”
“那你记得蛋要放在滚水里，盖好闷五分钟以上。剥前过冷水，不然蛋太软了不好剥。”钟嘉睿说，谢芸芸连连点头，还拿出手机记录要点。
见她记得认真，钟嘉睿又叮嘱道，“越大的蛋闷越久，这样才能完全杀菌。我这个是无菌蛋，做蛋白霜用的，你用普通鸡蛋要小心啊。”
“你们的蛋糕都是自己做的吗？”谢芸芸好奇的问。
“都是自己做的，招牌是歌剧蛋糕和翻转菠萝塔，不过今天都卖完了。”钟嘉睿答道，他有点可怜的眨眨眼，“你们叫咖啡怎么从来都不配蛋糕啊，我家蛋糕很好吃的。我自己来送，保证不碰伤外表……来给你看我的大众点评。”
“我倒是想。”秦子腾嘀咕，“上班间隙低头吸一口咖啡还行，我要是吃蛋糕能被客户投诉上天。”
“你家评分好高啊，夸的人好多。”谢芸芸赞叹道。
“这家曲奇非常好吃，真的不甜。”
“我超喜欢歌剧蛋糕，浓郁但一点也不齁，不耐甜的一定要试试。”
谢芸芸又念了两条评论，笑了，“怎么这些评价都在夸你的甜品不甜呀。”
“我国人民对优秀西式甜品的最低准入就是——这个没有很甜。”钟嘉睿含无可奈何的回答她，“一开始做的很甜，然后根本卖不掉，我和甜品师熬了好多夜才有现在的配方。”
钟嘉睿特别骄傲的给他们介绍自家甜品，从原料购买一直说到展示柜的温湿度，话多的不得了，完全颠覆了他在秦子腾心里的形象。
“你很喜欢做甜品啊。”秦子腾呆滞的托着腮，“太幸福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更喜欢咖啡，如果这家店经营的好，我打算再弄个地方重新搞豆子。”钟嘉睿期待的说，“哎，是很幸福。装修时累的在这睡，睡深了还能笑出来。”
“我在网点午睡，只会梦到沙雕客户和月考。”秦子腾悲伤了，他最多能梦到出柜，这已经算是美梦了，可出柜做营销又不是他喜欢的事，不由得悲从中来，“芸芸快能走了，我就孤苦伶仃一个人……”
谢芸芸已经在柜台工作两年了，她的考试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业务考核也常常满分封顶，技能虽然不拔尖但也不拉跨，肯定马上就出柜了。
“你要换岗位了？”钟嘉睿之前没和谢芸芸聊多少工作上的事，也有点好奇，“之后要做什么呢？”
“我打算在厅堂做几年营销积攒履历，之后转到办公室之类的地方做宣传。”谢芸芸说认真的说，她的目标很明确，也为此在切实的努力。
“谢芸芸会画画，专业级的，连PPT都做的特别好，每次培训分组都被抢着要。”秦子腾嫉妒的瘪嘴，“我的特长是钢琴，一点点用也没有。”
“钢琴不是特别适合表演吗？很出挑啊。”钟嘉睿不大了解银行的企业文化，不知道有没有年会团建才艺比拼这种传统项目。
“我小时老妈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会钢琴的人太太太多了，我这届就有四个，全行更不用说了。大学时更别提了，会的人太多了，没点奖杯傍身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钢琴。”
秦子腾说起往事，又回忆起了被内卷支配的痛苦，“现在工作了，平时钢琴又没用，总不能专门办个钢琴比赛吧？一旦有机会表现，你不知道钢琴王子钢琴公主们卷的有多厉害！”
秦子腾的难过太真心了，多半还想起了小时候被迫练琴的往事，钟嘉睿只能同情的为他倒水。
哎，做什么都不容易啊，想的挺美，实际上总是另一回事。钟嘉睿想，这样一对比，之前被迫做外卖、改产品的难受又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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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腾没住在附近，聊完直接叫车回家了。钟嘉睿和店里招呼了声，和谢芸芸一起步行回家。
两个人也认识挺久了，但单独在一起时钟嘉睿还是有点不知道聊什么，话题总围着橘子打转，他就又把橘子今天的上厕所时间表拿给谢芸芸看，“下午拉了好多呀。”
哎，真不想天天聊粑粑，我又不爱粑粑。
“你现在算是凭爱好生活了吗？”谢芸芸看了看猫咪如厕时间表，却没继续粑粑的话题。
“对，不过最近才有产出，之前一直亏。”钟嘉睿说。
“好羡慕你啊……”谢芸芸感叹道。
她一直努力奋斗目标明确的样子，连职业路径都想的很清楚——不过谁的爱好是在银行做宣传啊
怕不是脑壳有坑哟。
谢芸芸学了非常多年的画，在高考前，她也一度想走绘画这条路。
但艺术不好走，她的成绩还不错。
爸妈和老师一直劝啊劝，面包和爱情，你怎么选？
“又不是你以后再也不画画了？你可以把它作为特长啊。你一辈子都可以画画的，可现在要是不上个好大学，你以后就很难上了。”
谢芸芸被说动了，她也确实循规蹈矩的走到了现在。
好大学、好工作，画画就是她的特长。
和谢芸芸一起学画的小伙伴也有最终走艺术路的，混的各有高低，可收入最好的朋友工资也只和她相当。
对方在一家游戏公司上班，干的活和流水工没有两样，加起班来比谢芸芸凶一百遍。他现在天天给性感美女上色，已经很久不谈艺术与创作了。
“我一点也不想画这种长腿大胸，我都要画吐了。”朋友觉得自己再画都不爱美女了，他都快弯了！
现在唯一的目标是调到画猛男那一组！
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拿着还不错的报酬，如果好好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的话，还有机会融合一下自己的爱好。
谢芸芸想，对于小社畜曾经的梦想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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