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朝颜》倒着写的七

43、饴糖

　　第四十三章 . 饴糖 . 那时候打碎的糖，现在赔给你

　　.

　　东西最终没能取回来，但朝颜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多问——相互利用的带土和鼬，对彼此来说都尚有价值，没理由因为这点小事起冲突。

　　承载着往事的项链，能销毁自然是最好，既然拿不回来，便也罢了。

　　再有意义的旧物，承载的也只是凡尘俗世里的一点念想，沾染了太多血污，外形虽如初，实际残存的，不过面目全非的一具骨架。

　　就如随身的佩刀，这些年过去，朝颜几乎已经记不清，昔日里它刃鞘干净的模样，就连刀柄末端篆刻的团扇，都泛着一股腥涩的铁锈味。

　　无论是三环里许下的祝愿，还是薄刃上擦过的椿油，都早已被不见尽头的杀戮蚕食得只剩下一堆冰冷的死灰。

　　.

　　椿屋里的那两丛月季，很快被带土移了过来。

　　加奈在园艺上的天赋，明显要比朝颜高不少，从前在后者手下被养得瘦骨伶仃的月季，如今看起来竟是枝繁叶茂，一派的生气盎然。

　　纵使挪了地方，不过照料几日，枝头就冒出数枚饱胀的花骨朵，要开不开的，甚是俏丽。

　　湿漉漉的香味，只要稍靠近些，便撒娇似的蹭人一鼻子。

　　长势喜人的月季旁，是用木遁搭起来的围栏，里面饲养着朝颜的乌鸦。

　　漆黑的鸟儿们向来备受宠爱，每逢喂食添水，朝颜总会用指尖挨个蹭蹭它们的头。

　　从前在外辗转时，总是需要提前找好固定的落脚点，安置这些乌鸦，彼时带土只觉得有些麻烦，眼下却是看它们越发不顺眼，时不时就冒两句酸话。

　　“喂养起来这么麻烦，还不如宇智波惯用的忍猫呢。”

　　“又不要你养。”朝颜撒掉最后一把谷物，拍着手站起身来，凉凉地斜睨带土一眼，“通灵兽都没有的人，哪里来的发言权。”

　　宇智波的年轻人，绝大部分都会在长辈的建议下，选择与忍猫签订契约，算是族内延续已久的传统。

　　带土本也不例外，但毕业没多久，他就「牺牲」在了战场上，还没来得及去空区挑选一只属于他的忍猫，这些年来，朝颜也从未见他在战斗中召唤过别的通灵兽。

　　不过是一句日常的拌嘴，原本还在呷醋的人，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喂，生气了？”朝颜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掌心，“没有通灵兽而已，至于这样么……”

　　闻言，带土反手握住朝颜的手腕，俯身将人拉进怀里，下巴顺势抵在她的肩头。

　　“……以前也有过。”①

　　因为拥抱的姿势，朝颜看不见带土的脸，余光里只有他短短的，硬直的发梢。

　　她用手肘顶了一下带土的胸口，开口道：“实在想要的话，明天我去一趟空区，把契约卷轴带回来。”

　　听她像是认真的，带土的胸腔微微震动，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先管好你的乌鸦吧，昨天还有两只溜出去，偷吃了我放在桌子上的红豆糕。”

　　.

　　休整了些时日，便得着手处理之前堆积起来的，佩恩下达的任务——除从前常做的杀人越货搅浑水外，现在还多了一桩「借机探查各隐村人柱力的行踪」。

　　简单来说，就是情报收集要做，敛财任务也不能耽误。

　　启程前，白绝来给带土做了例行汇报，并在后者的安排下，留下了分./.身照看庭院里的月季和乌鸦。

　　成堆的消息情报，朝颜一如既往地半个字没听——总归是有「见习生」可供使唤，大可不必磋磨自己的耳膜。

　　「见习生」带土在行程路上拣着重点说了十分钟，连「前辈」的一个眼神都没得到，索性调转了话头。

　　“还是先说一个你会感兴趣的消息吧。”他舒展了一下肩膀，对着朝颜开口道：“几日前，宇智波佐助叛离木叶，投奔了大蛇丸。”

　　一直神色恹恹的朝颜，本能地停下脚步，怔在了原地，但很快，她就屈起指节抵着唇，低低地笑出声来。

　　“木叶的名门，写轮眼的宇智波，活着的竟然全成了叛忍……”

　　沉吟片刻，朝颜抬头看向带土，了然道：“难怪之前木叶的人会认为，我和鼬是去接近佐助的，看来是大蛇丸早就盯上了他。”

　　带土双手抱胸，点点头，“应该是在中忍考试期间就有过接触。”

　　佐助身上的咒印出自谁的手笔，现在看来也是一目了然。

　　三代火影在此前的「木叶摧毁计划」里，用尸鬼封尽封印了大蛇丸的双手，这样的情况下，后者想要用不尸转生尽快更换身体是显而易见的事。

　　但现在的佐助，无疑太过稚嫩，显然不适合做一个可以立即投入使用的「容器」。

　　思及此处，朝颜有些不解，眉头随即微微蹙起，“看起来并非最佳选择……为什么会盯上佐助？”

　　“那家伙不只是单纯想要一个身体。”带土解释道：“他已经觊觎写轮眼很久了，和团藏勾结进行的人体试验，以及之前与宇智波鼬的一战，都是出于这个原因。”

　　打不过哥哥就对弟弟出手，倒是锲而不舍。

　　朝颜拢了拢衣襟，继续往前走，“不过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和白纸没什么区别，大蛇丸还真是有耐心……”

　　带土几步跟上她，话中透出一丝笑意，“的确需要耐心，不过……亲手养出来的花，可是很有意思的。”

　　没心情搭理带土话里的意有所指，朝颜垂下眼睫，状若无意地发问：“所以，大蛇丸的行踪确定了吗？”

　　写轮眼里的猩红逐渐冷沉下去，带土审视着朝颜，缓缓开口：“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朝颜当然对大蛇丸没有半分兴趣，更不关心他打算对佐助做什么，她想要的，不过是与秽土转生有关的情报。

　　血色的唇线带上一点弧度，神色平静而淡然，“在晓的追杀下还能活到现在的人，难道不有趣吗？”

　　看不出任何端倪，带土收起试探，语气松泛下来。

　　“毕竟是三忍之一，双手被封印后，他的行迹越发隐秘，且据点甚多，查起来相当不易，接连几次，蝎他们都是晚到一步。”

　　“嗯。”敷衍地应了一声，朝颜不再搭腔，直接掐断了这场对话。

　　周遭陷入寂静，只余下脚底枯枝落叶裂开的脆响，簌簌的风声，以及林间飞鸟的啁啾。

　　日头藏在雾霭里，枝叶罅隙里漏下的光灰扑扑的，洒在脸上也没什么温度，就如行将就木的老者一般，满是衰败之气。

　　迎面而来的冷风里，朝颜突然回想起了，从前佐助递过来的那只恐龙布偶的模样。

　　皮肤是绿色的，眼睛和乌鸦的一样，像两颗圆滚滚的黑豆。

　　脚步顿了顿，但终究没停下——

　　无论如何，都是些与她无关的琐事罢了。

　　.

　　在外漂泊的忍者，一连十几日都在荒山野岭里嚼兵粮丸是常有的事，朝颜虽然有些洁癖，对吃的倒是不挑。

　　毕竟需要进食的只有她一人，摸鱼抓兔子总是麻烦。

　　离开荒野林区，行至傍晚，终于瞧见了人烟。

　　偏僻地区的小镇子，街市十分冷清，各类摊位也是零零散散，朝颜没有买东西的兴致，带土却是左探右看，不多时怀里就抱了一大堆纸袋子。

　　坚果、草饼、大福，甚至还有一只用油纸包起来的烧鸡。

　　许是太久没见带土戴面具，朝颜总觉得那个橘色的旋涡一盖在脸上，藏在下面的人，就莫名透出一股「智商不高」的味道，甚至行事风格还在朝着某个脱线的白色非人生物迅速靠拢。

　　她扯住带土的袖子，啧了一声，“……别买了，这么多袋子，没地方放。”

　　“放在神威空间里就好啦，前辈。”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人设的带土扭过头来，语气颇为严肃，“一直吃兵粮丸，前辈的身材都干瘪了，再这样下去可是会变成平板的。”

　　看吧看吧，连说话的模样都是如出一辙的欠揍，让人下意识就想从身后摸出一把苦无，怼在他的脑门上。

　　盯着带土雀跃到诡异的背影看了几秒，朝颜索性不再管他，拢起袖子径直沿着街道往前走。

　　镇子很小，穿过去没费多少时间，甫一踏上郊外曲折的小路，身后就接连传来几道精神头十足的嘹亮喊声。

　　“前辈，前辈！等等我啊——”

　　仗着身高腿长，即便朝颜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挥舞着双手的带土，还是分分钟赶了上来，眉开眼笑地将手里攥着的东西塞给了她。

　　制作人的手艺十分粗糙，只有两根角瞧着勉强有些「鹿」的模样。

　　哄小孩子的动物造型饴糖，用在成年人身上，效果显然大打折扣，朝颜的眼神里很快透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买这个做什么？”她拧眉抬眸，把糖扔回去，很不客气地评价了一句，“难看。”

　　“前辈不喜欢？”带土挠挠头，纳罕道：“以前不是还被这个骗到村口去了嘛？”

　　“……”

　　脸色一时由红转青，朝颜紧紧咬住后槽牙，凶恶地瞪过去，“……闭嘴！”

　　被面具封印了智商的人，兴许是把察言观色当红豆糕吃了，非但没有半分要闭嘴的意思，甚至还可怜兮兮地委屈起来。

　　“我拉你走你不愿意，又哭又闹，糖掉在地上碎了，你还咬了我一口……”带土拨开左手的袖口，露出一截无比光滑的手腕，“喏，就是这里，可疼啦！”

　　哼哼唧唧几句，他又把小鹿饴糖塞回朝颜手里，很是爽朗地笑起来。

　　“不过，阿飞大人心胸宽阔，从不记仇，那时候打碎的糖，现在赔给你！”

　　话音未落，糖就直直冲着阿飞大人的面具砸了过去。

　　眼疾手快地接住饴糖，带土捏着它晃了晃，“脾气太坏的小姑娘，可不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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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从玖辛奈体内抽出九尾后，带土短暂地和九尾建立了契约关系，随后利用通灵术将其召唤出来袭击木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