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朝颜》倒着写的七

3、百合

　　第三章 . 百合 . 花瓣零落一地，毫无生气地躺在尘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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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叫旗木卡卡西的白发波斯猫，是个奇怪又讨厌的人，朝颜第一次碰见他，便是在带土的墓前。

　　彼时，由于止水不在村子，独自一人来慰灵碑的朝颜多少有些低落，所以在瞧见卡卡西异色的两只眼睛后，她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张嘴就惊呼了一句：“波斯猫诶……”

　　小孩子大都不知察言观色为何物，更不用说朝颜这么个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

　　没注意到卡卡西变黑的脸色不说，她还凑过去好奇地问道：“你是宇智波吗？但是怎么只有一只红眼睛呀？而且还是白头发……”

　　困惑的女孩子抿着唇观察了卡卡西许久，颇为严肃地得出了结论：“我知道了，是变异！”

　　扑面而来的提问攻势以及太过富有想象力的结论，让原本生气得毛都要炸起来的卡卡西，顿时感到有些失笑。

　　他上下打量朝颜几眼，很快认出她是那个时常跟在止水身边，来祭奠带土的女孩子——

　　眼下她手里也的确攥着一束花。

　　卡卡西拉下护额遮住自己的左眼，冷哼一声：“你是宇智波止水的那个……婚约者。”

　　他单手插进裤兜，仗着个子的优势，居高临下地垂眼望着朝颜，唯一露出来的那只右眼里，露出些孩子也能轻易分辨出的轻蔑。

　　“是我没错，可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宇智波止水真是可怜。”

　　闻言，朝颜立刻竖起了眉毛，姣好的脸皱成一团，急急地反驳道：“你乱说，止水才不可怜！”

　　“「瞬身的止水」，却要照顾你这么个……”卡卡西故意没把话说完，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开口：“听说，你是候补进的忍校？”

　　「候补入学」，一直是朝颜心里的一处小伤疤，为了这事儿她躲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两天，最后止水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哄好。

　　小姑娘自小就生得漂亮，族内邻里的长辈们待她向来宽容，并不会太苛求，就连身为族长的富岳，平日里在和朝颜说话时，都会因为心软，下意识将声音放轻不少。

　　所以这还是朝颜第一次直面如此恶劣的话，眼角当即就泛起了红。

　　她将手里的花扔在卡卡西身上，恶狠狠地一脚踹过去。

　　但对方却是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她的「全力一击」，甚至还耷拉着死鱼眼斜睨了她一眼，懒散地开口道：“喂，脾气真差啊。”

　　这可把朝颜给委屈坏了，鼻子一酸，黑漆漆的眼底迅速裹上一层温热的水光。

　　在金豆豆啪嗒啪嗒掉一地之前，她扭头就跑，打定主意绝不能让这讨厌的波斯猫看自己的笑话。

　　——梁子大抵就是这么结下的。

　　自那时起，朝颜就再也不一个人去慰灵碑了，并且就算是和止水一道碰见了卡卡西，她也梗着脖子死活不打招呼，哪怕对方不管论资历还是论职位，都是毋庸置疑的前辈。

　　后来，朝颜就很少在慰灵碑看见卡卡西了，大多数时候，她都只能瞧见后者离去的背影和他那毛茸茸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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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也一如既往地没打照面，朝颜心里庆幸极了，她回过头，将手里的浅色百合端端正正地放在带土墓前，并不动声色地将卡卡西留下的那束花给偷摸移到了边缘去。

　　“你啊……”目睹了她这样一番幼稚行径的止水，无奈地笑了一声，“卡卡西前辈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才不是——”

　　朝颜当即出声反驳，整个人因为蹲着缩成了一团，又气鼓鼓的，活像一只河豚。

　　“稻草人，最讨厌了……”

　　木叶的春日总是多风，朝颜的话音未落，作恶的风便卷起散开的长发，糊了她一脸。

　　见朝颜气得脸都涨红了，止水赶紧蹲下身去给她顺毛，并从袖口抽出一条缎带，将她那不听话的长发给规整地束在了脑后。

　　他握着朝颜的手腕将她拉起来，然后摸着她的发顶，搬出了甜食诱惑道：“去茶屋买樱饼好不好，入夏可就吃不到了。”

　　塞进手里的纤细指尖，触感软绵绵的，没骨头一般往止水的指缝里钻，很快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状态。

　　朝颜仰着头，黑玉一样的眼底映着黄昏的光影，粼粼一片，“还要红豆大福！”

　　说罢她便拉着止水快步往阶梯下走，像是生怕他反悔。

　　但没走多远，身后就陡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鸟鸣声。

　　朝颜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望去，便瞧见带土墓前的那两束花，俨然已经不见了踪迹——

　　卡卡西放上的那束深色百合，只剩些许花瓣零落一地，毫无生气地躺在尘埃之中，随即被晚风卷起，无力地打着旋儿。

　　而朝颜留下的那一束浅色百合，则是完全消失了，连一片花叶都再寻不到。

　　“应该是被鸟叼走了。”止水握了握朝颜的手，低头安抚她：“下次再带着花来吧。”

　　朝颜盯着空中盘旋的那群飞禽，小声嘀咕道：“果然还是乌鸦比较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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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草、抓猫、照顾小娃娃——下忍的任务总是这样无聊且枯燥，再加上鹿久老师又是个极度没干劲的人，朝颜觉得自己每天都丧极了。

　　算起来，这些时日里危险度最高的一次任务，竟然是在野地里杀死了一头浑身是刺的豪猪。

　　并且期间朝颜的手里剑还偏离了好几次，惹得鹿久几乎笑出声来。

　　“小朝颜，你的手里剑术真的是那个止水教的嘛？”一脚将豪猪的尸体踢出去翻滚了好几圈，鹿久摸着下巴打量朝颜，他咂咂嘴，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还真是……”

　　“我作证，的确是止水前辈手把手教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疾风附和道：“那时候第三训练场的护栏都被「误伤」出好多个窟窿——”

　　“闭嘴！”夕颜赶紧捂住了疾风的嘴，转头安慰朝颜，“其实也没有那么差的……”

　　本就心虚的朝颜，垂头丧气地瞟了瞟自己那几枚扎在泥地里的苦无，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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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沾满了泥的族服下摆，在「与猪搏斗」的过程中破了个洞，怏怏不乐的朝颜一路用手指绞弄它，成功在回到家前，将其从洞变成了碎布条。

　　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让止水顿时紧张起来，他满心不安地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朝颜身上没什么大伤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止水……”朝颜垂着头，用手扯住止水的袖子，看起来十分沮丧，“陪我去练习手里剑好不好。”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止水有些纳罕，毕竟朝颜自小就不是很热衷于修行，对要成为一个实力强劲的忍者也没什么兴趣。

　　“……再这样下去，止水的脸都要被我丢光了！”朝颜抬起头来，满脸羞愤，“别人怎样说我都好，但是，但是——”

　　“好了好了。”止水哭笑不得地擦掉朝颜脸上的泥巴，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背，“我也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朝颜只要做自己就好。”

　　“可是手里剑还是要练习……”朝颜将头埋在止水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也要学那个一次扔出去八枚的手里剑术。”

　　“那个啊……”止水为难地摸了摸朝颜的发顶，含蓄地开口：“那个对朝颜来说还有些早。”

　　“可是疾风说鼬早就学会了！”朝颜愤愤地抬起头来，紧紧攥着止水的族服下摆，眼底燃起两簇火焰。

　　“总有一天能学会的，但是现在该吃晚饭了。”止水抬手给朝颜整理好杂草一样乱糟糟的头发，笑起来，“饿着肚子可没法修行。”

　　当晚，气势汹汹的朝颜，在自家庭院里一直扔手里剑扔到了深夜，「夺夺夺」的声音绕梁不绝，时不时惊起哇声一片，而脱靶的苦无，更是让乌鸦们提心吊胆地集体缩到了角落。

　　最后还是止水连哄带骗地将她抱走，才将黑漆漆的鸟儿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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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时间很快到了盛夏，月末便是木叶的夏日祭。

　　青色的朝颜花布料，早已制成浴衣并在领缘绣好了团扇，止水还特地去了一趟空区，在猫婆婆那里定做了几枚与之相配的簪花。

　　许是接连被卡卡西和鹿久刺激，朝颜终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奋」了，手里剑练得像模像样，哪怕指腹和掌心被磨到发红破皮也一声不吭。

　　只是在止水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的时候，她还是不免疼得龇牙咧嘴，然后哼哼唧唧地黏着人撒一会儿娇。

　　朝颜的下忍任务一直很是顺遂，但鼬那边却是磕磕绊绊——

　　月初，与他同队的天麻和心子，以及他们的指导上忍水无月，均在任务中丧命。

　　但宇智波族地里口口相传的，却只有「鼬在这样小的年纪便开启了两勾玉写轮眼」的「好消息」。

　　“同伴死去，不应该是伤心的事吗？”在绕路去探望了鼬并回家后，朝颜很是不解地询问止水，“为什么富岳大人看起来那样高兴，就像那是好事一样……”

　　“富岳大人他……”止水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应该是因为鼬开启了写轮眼才感到高兴的，别太在意。”

　　“可是……鼬看起来很难过啊。”朝颜低着头，显然是陷入了困惑，“这太奇怪了……”

　　无论是「死亡」还是血脉里的「力量」，对现在的朝颜来说，都是太过复杂的事，她无法理解富岳脸上的欣喜，也读不懂鼬眼中的沉重。

　　“既然这样，那月底约上鼬一起去夏日祭怎么样？”

　　止水并不愿意朝颜过早明白这些，便俯身撩开她的额发，转移了话题，“得让他振作起来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