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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收后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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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琼斯猛然从大床上坐起,“呼呲呼呲”喘气,发现自己还在卧室,惊魂未定。
这时,他的腰间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琼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琼斯浑身一颤,慢慢回过头去。
是波丽。他吐出一口气,把波丽的臂膀拿开:“你可以走了。”做了那种梦,即使现在身边的是个真实的美女,他也还是缓不过来。
两手一撑从床上坐起,波丽不悦道:“这么晚了,你让我走?”
看了眼窗外深深的夜色,琼斯揉了揉太阳穴:“我让人开车送你。”
“那你答应我的那个角色......”
“够了!”琼斯疾言厉色地打断,“你先回家吧,那个角色还在协商。”
两腿一伸下了地,波丽捡起地面的衣服抱在胸前,却没有立即离开,她说:“琼斯,你知道的,我不是只有美色,你要是骗我,会付出代价的。”
敢威胁我?琼斯冷笑:“小女孩儿,当初你就不该找我,让你爸爸投资陪你玩过家家不好吗?”
“哈,死肥猪,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波丽从自己的衣服堆里抽出Malo羊毛围巾,双手一抻一抖展开,走向说完话就倒回床头的琼斯。
琼斯大感不妙。波丽身高优越、体态健美,两只胳膊上的肌肉群清晰可见,可不是他一个疏于运动的中老年男子能对付的,再加上她表情凶狠,吓得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晚了一步,被波丽从身后勒住脖子,交叉,最后低喝一声,将他整个人背对背扛到了肩上!
“咯......咯......”琼斯的胸腹向上挺起,双手一直试图扯开脖子上的禁锢,两腿在床上直蹬,他的脸由于缺氧,从白到红,再从红到紫,只坚持了两分钟二十秒就断了气。
他像一摊烂肉,随着柔滑的被子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
“嗬......”再一次,琼斯急促呼吸着在卧室的大床上惊醒。
波丽依然语气很温柔,将一双胳膊环上了他的腰间:“琼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连对话都没有变。琼斯还记得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氧气又是多么的珍贵,他权衡之后,说:“波丽,我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回去吧。”
在波丽要开口之前,他打断了她:“那个角色是你的了。”
“啊哈!”波丽兴奋地扑向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琼斯。”她跳下床去捡自己的衣服。
于是琼斯又看到了那条价值不菲的Malo羊毛围巾,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送走了瘟神,琼斯去卧室一侧的酒柜上随便拿了一瓶酒,“屯屯屯”干了大半瓶,身上的皮肤从头脸红到胸前,寄希望于酒精可以麻痹自己的神经。
酒意上头,他跌跌撞撞地扑到黑色皮沙发上,艰难地翻了个身。
模糊的视线中,卧室门悄然而开。
他看不清人脸,以为波丽去而复返,很是紧张,想要从沙发上坐起,但是徒劳无功。
“老板。”来人说话了。
是法瑞啊。琼斯放了心,不再扭动:“什么事?”
“当了太久的狗,我想当人,兄弟们也想当人。”
什么意思?琼斯的神经反射变慢了。
“我们有一个杀人劫财的计划,目标就是你,杀了你,再嫁祸给刚离开的波丽。”法瑞朝他举起了枪,“我说这些,是希望你做个明白鬼。”
“噗。”
琼斯的头被近距离击中,天灵盖被掀飞了一半,血迹喷S了半面墙。
......
琼斯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惊醒,这一次送走了波丽,通知法瑞自己早就约见了某位重要的客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再独自去车库驱车赶往妻子的家,死于车祸。
又又又一次惊醒,驱车赶往妻子的家,格外留意交通状况,免于意外,平安到了妻子家,却正撞上妻子出轨,被奸夫一刀捅死。
梦中梦,很多人都做过,无穷无尽。
琼斯陷在了里面。
第二天王千万从上午等到傍晚,琼斯一直没有联系他。
偶尔宁宁端着咖啡从他办公室门外经过,还能看到他死死盯着办公桌上的手机。
就因为这个,早饭午饭都没跟宁宁一起吃。
“要下班了呀。”宁宁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拨开百叶露出条缝偷瞄王千万。
沃尔夫作为编外人员,跟宁宁挤一个办公室,他还是哈士奇的外貌,用两条后腿支撑着身体站起,尾巴摇过来摇过去,跟宁宁一起扒百叶:“是啊。”
他俩都知道王千万为什么这样。
拉不下脸呗。
宁宁放下百叶,看向沃尔夫的前腿:“你的枪伤愈合得好快。”
沃尔夫得意道:“昨天晒了几分钟太阳就开始闭合了。”
但由于伤口处被剃掉了一大片毛,左右腿不对称。
“也就是说,”宁宁笑得不怀好意,“我可以给你搓澡了?”
“我干净得很!”沃尔夫仿佛被羞辱了人格,嚷嚷起来,“我原本就是个人,即使变成了狼人也是常常洗澡的!”
“嘿嘿,谁给你洗啊?”宁宁嘬了口咖啡,又道,“伊芙洗得,我洗不得。就这样你还想跟我住一个宿舍?你还是住集装箱吧。”
还想继续争辩的沃尔夫被近距离的一张大脸盘子堵住了话头。
跟他就隔了堵玻璃墙的王千万敲了敲玻璃:“出来,琼斯来电话了。”
沃尔夫松开了扒百叶的爪子,回到地面,宁宁几口喝干咖啡,关机锁门一气呵成。
......
“你们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条件谈妥了,琼斯明显松了口气,嘴却依然很硬。
如果王千万能“去除邪祟”,琼斯就以原价的七折把后冠卖给他,相应的,王千万三人也不得追究昨天的枪击事件。
双方各退一步。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琼斯先生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吗?时间就是金钱啊,您这分分钟入账几百万刀的人最注重的不就是时间了吗?华国有句话,叫‘一客不烦两家’,您应该有所耳闻。”王千万道。
他说的对。今天琼斯一直到上午10点多才顶着巨大的眼袋真正地被法瑞摇醒,因为琼斯在那个时间段有个重要的行程,不可以再拖延了。琼斯强忍疲惫出了趟门,再回到海边的别墅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琼斯对第一个梦的印象最深刻,因为老妪并不是他生活中出现过的人,这使得他按照梦里的语音发音搜索了老妪的话的大意,猜测可能跟后冠有关,所以才叫了王千万来处理。
琼斯这回可不愿意再去地下一层了,就在别墅外面温暖的泳池里泡着,等他们的好消息。
看着他们的背影,琼斯还在其身后叫嚣:“要是可能,让那个恶心的又老又丑的女人死得凄惨些!”
王千万头都没回:“积点口德吧琼斯,”先生也不叫了,“衰老是人类不可避免的过程。你也会老。”
......
把一个有密封口的塑料袋递给宁宁,王千万道:“把这一层的半卵形斑褶菇回收一下,就那种生长在潮湿的墙角啊缝隙啊之类的地方的蘑菇,菌盖米黄色,像半个鸡蛋壳,菌褶是灰黑的,很好认。”在宁宁伸手要拿的时候,他又往后一缩手,郑重其事地道,“戴上口罩和手套,不要吸入,也不要遗漏。”
“好的。”宁宁从衣服里翻出口罩,把下半边脸都捂严实了,戴上手套,才接过塑料袋,沿着地下一层的边边角角开始找。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收,但这是目前他能做的。
沃尔夫两条前腿支地,屁股坐在地上,目光炯炯地看着王千万。
王千万想了想,也给了他一个口罩戴上:“去帮宁宁。”
沃尔夫:“......”失望。
“你想继续被它当猴耍的话,我是不介意的。”王千万指了指强化玻璃内的后冠。
昨天的记忆并不美好,沃尔夫终究还是去陪宁宁回收半卵形斑褶菇了。
王千万打开了强化玻璃门,对略有迟疑的后冠说:“我来会会你。”
他从大衣口袋掏出了一个简易压缩装置,往强化玻璃门内一扔,立即关上了门。
“呲......”压缩装置中不停喷出白色雾气,很快就充满了强化玻璃屋内的每一寸,没过多久,雾气便凝成了水珠,水珠越来越多,从地面的水洼往上积累,占据了强化玻璃屋更多的空间,使得后冠仅能悬停在强化玻璃屋的顶端,无计可施地被逐渐淹没。
宁宁一边捡半卵形斑褶菇,一边往他那边看。
“那是什么?”他喃喃自语。
万万没想到,离了起码七八米远的王千万这也能听见。
王千万说:“一种缓冲溶液,让后冠表面的弹性水凝胶吸水膨胀。”
淹没了后冠之后,压缩装置再次启动,从外往里吸入,这次就比刚才慢了很多。王千万站在门口,看着手机计算时间。
几分钟后,压缩装置已经吸入了十之八、九。王千万打开强化玻璃门,一脚踏入。
脚下的水微微有些浮力,他一路走到后冠前,蹲下,将它拾起。
现在,它只是一顶普普通通的后冠了。
灵,在经受压缩。
......
今天的王千万可比昨天的要游刃有余多了。琼斯在别墅安保处盯着地下一层的监控,心想。
他觉得自己上了恶当。
狡猾的华国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