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厦399层》来包妙脆角

39、21F-09

　　李彤在巨浪打来的瞬间吓得心脏停跳，下意识发动瞬移技能来到林南与辛和泽身边，但因为当时海水太近了，近到江寐的身影已经被蓝色吞没，所以她选择了回去。

　　这是她在极限时间之内能够做出最快的反应，她不后悔，但惋惜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心脏停跳使用异能。

　　如果她能在江寐飞出机舱的瞬间使用，对方也不会……

　　轰——！
　　海浪重重砸下，带着无尽的泡沫与冰尸将江寐埋葬在深蓝之中。

　　天塌了。
　　海水倾泻而下。

　　李彤只感觉左手一重，转头便见到林南竟然晕厥过去，背后的飞行器失去操纵胡乱飞舞，她只能竭尽全力拉住才不让自己与辛和泽被带飞。

　　在这海浪滔天的危险世界之中，一旦飞错了位置就会顷刻间丧命。

　　“把他交给我。”辛和泽低哑的声音传来，李彤果断把人交给他后飞向陈佳悦。

　　陈佳悦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开口前安慰道：“没事小彤，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她的声音不大，被海浪声淹没了大半。

　　李彤本是没事的。
　　但因为离得近，在听清对方话语后的瞬间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得从中涌出——
　　“我没尽力，佳悦，我还可以更努力的……”

　　如果她能够像其他人那样随心所欲地发动能力，江寐根本不会出事。
　　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派不上用场。
　　是她害得江寐死亡。

　　她抱住陈佳悦嚎啕痛苦，连海洋掀起的泡沫都被哭声浸染充斥悲意。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但他们不能沉默着停留在这。

　　江寐用死亡换取他们的自由，他们便一定要往生处去！

　　辛和泽深深看一眼下方汹涌海水，关闭林南的飞行器将人抱在怀里忍痛说出那个字：“走！”

　　语毕，所有人齐齐往前方飞去。

　　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们就只能在空中狼狈躲避一波接一波的海浪，在澎湃的咸腥味中缓缓远离后方的巨人。

　　可他们太小，巨人太大。
　　即使他们已经卯足了劲往前飞，甚至还有李彤时灵时不灵的瞬移做帮助，他们依旧能够清楚看到巨人的每一处。

　　祂高大的身形，祂赤衤果的肌肤，祂行走间掀起的滔天巨浪……

　　他们是暴风雨中的幼年海鸟，只需要一滴漆黑的海水就能将他们拉入海底狰狞的古神口中。

　　他们只能心怀希望却又无望地逃跑。
　　在这片被海水浸染的灰色天空下。

　　*

　　“我选……”
　　江寐眼神恍惚一瞬后恢复清明，刹那间笑得异常嚣张，“我选你不会让我死。”

　　话刚说完，海浪咆哮冲下。
　　他看到李彤瞬息闪现带走了林南与辛和泽，便放任自己被暴怒的海水击中。

　　刹那间，他好似被一辆疾驰而来的火车撞击，浑身骨头与肌肉变得粉碎，搅拧在一起成为混沌的一团。
　　随后他被卷入海浪中，空气不停从肺间剥离，取而代之的是腥咸海水。

　　他在呛水，他在流血，他在感受自己急速逝去的生命力。

　　海浪起伏，明暗不定。

　　天空的光线在上方越来越小，中间纯白，边缘发青，然后一圈一圈融入蓝色。

　　窒息与绝望将灵魂淹没。

　　他下沉在深蓝之中看到女人的虚影还在前方，对他的惨状不为所动，始终持着一点温柔的微笑静默观看。
　　像是在看一场演技精湛的生动表演。

　　疼。
　　好疼。

　　江寐其实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但他清醒的理智不断告诉他，他很疼，疼得快要死。

　　他不想死。
　　他也不想屈服。
　　他只能赌这神秘女人之前说漏嘴的“唯一”。

　　他是她唯一的果实。
　　她不会放任他死亡。

　　水流仍旧汹涌。
　　时间流速变得诡异，有时快有时慢，像是无聊的人正在拨动他的生命时钟。

　　江寐看到自己已经和冰尸碎块混杂在一起，自己也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了。

　　女人微笑着说：“你不能拿自己威胁我的。做出选择吧江寐，生，还是死？”、

　　江寐不回答，在水中也没法回答，只能用双眼死死瞪着女人表达自己的绝不认输。

　　这是一场以他的生命作为赌注的博弈。

　　没有人想要认输。
　　两方都在赌对方会先低头。

　　“阿寐，不要撑了。”
　　女人用母亲温柔的嗓音劝诱，“触碰吧，你会变得更加强大。你不会死在这里的，你不甘心，你会碰的。”

　　不，我不会！

　　或许是回光返照，江寐的意识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即使那颗灰白色的心脏已经被女人推到面前，他依旧不为所动。

　　突然，女人嘴角的笑意扩大一丝，眼底带着欣慰和无奈。
　　“聪明的小家伙。你赢了。”

　　语毕，灰白色心脏消失。
　　江寐感觉到身体上某种束缚似乎也不见了，随后梦魇从胸腔猛然涌出，化为漆黑巨蛹隔绝海水将他紧紧包围！

　　江寐视野顿时漆黑，但女人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可怜的孩子，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吧。放心，我这段时间不会再来找你。不要在我在的时候夭折了哦。
　　还有啊，有时候过于要强会害死你身边的人哦~”

　　听完最后一个字，江寐紧绷的神经放松，意识彻底陷入泥淖。

　　他不理解对方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他赌赢了。

　　“江寐！”
　　梦魇被关在梦境的时候全程可以感知到江寐的状况，因此被放出的一瞬间它就隔绝了海水。

　　但这远远不够。
　　江寐受的伤太严重了，浑身上下只有头还是完整的，而且肺里呛了太多的水如果不及时医治绝对会死在这！

　　它必须要赶紧带着江寐回到大部队接受秦狩的治疗！

　　“撑住了江寐！”
　　梦魇伸出三根触手模拟成双手与口鼻的模样开始对江寐做心肺复苏，延长他的生命。
　　同时它缩小身形在海水中穿梭，在下一次掀起海浪的时候乘着高涨的海水唰地冲到空中！

　　它竭力摆脱了海水的控制，然后停在原地搜寻大部队的踪迹。

　　可海浪太大，其他人飞得太快，就连气味都被海水冲散，它根本没办法定位，只能茫然地环顾四周，然后随意找了个方向飞行。

　　海浪滔天，震耳欲聋的水声惊天动地。
　　远处的巨人还在发怒。
　　这个世界完蛋了。

　　它不停地飞。
　　不停地飞。
　　飞到它漆黑的液体身形中融入了太多不属于它的海水，肿胀庞大像是吸了水的海绵，动作迟缓又笨重，开始一次次被海浪拍打入水。

　　在第五次被海浪拍打的时候，即使它竭力护住，江寐的心脏也承受不住停止跳动。

　　呼吸也停止了。
　　它做的心肺复苏根本没用。

　　梦魇无措地看向怀中江寐，漆黑的脸上满是惘然。

　　它的花泥要死在这里了。

　　其实如果真救不了，没有花泥它也能存活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找到新的花泥。
　　虽然不会比这个更好了，但有总比没有强。

　　作为一只没有人性的怪物，梦魇应该直接丢下江寐寻找新的花泥。

　　但它不是怪物。
　　他不是。

　　梦魇深深看了江寐许久，最终还是做出了那个决定。

　　它缓缓开口，狰狞的大嘴微微颤抖，“我不行，我没用，我是废物，我不希望他死……”

　　四周没人，连完整的冰尸都不存在。
　　只有无边无际的海浪。
　　不知道它在和谁说话。

　　灵魂寂静。
　　它像是撕掉了最后的尊严用祈求的语气哀嚎：“求求你，救救他……”

　　祈求之后，癫狂的笑声从灵魂深处传来——
　　“咯咯咯~四分之一~”

　　梦魇身体抽动了一下，望向怀里已彻底失去声息的江寐缓声开口：“好。”

　　“那么，交易成立。
　　接下来，全部交给我。”

　　话音落下，高中之中的梦魇出现巨大的变化——
　　它狰狞的面容，那标志性的大嘴与舌头全部融化为液体与身体融合为一；随后液体开始沸腾，由纯黑向纯白转换，一股一股流转像极了倒放的白水被墨汁浸染的视频。

　　它的颜色在变，身形也在变。
　　变得美丽，变得高尚，变得宛若天使降临世间，周身环绕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辉。

　　它在海浪之中变换模样，周遭海浪没有一滴水碰到它身上。
　　像是在畏惧真正的神祇。

　　很快，一具完整的，正常的男人身体被变出来，不着寸缕，只浑身缠满鲜红的绑带。
　　像是束缚。

　　随后面容也开始变。
　　眉、眼、鼻、唇、耳，一个个出现。

　　也一个个和江寐的面容对上号。

　　只是可惜的是，江寐没有意识，他的双目也被红色绑带缠绕。
　　两人都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也不知道自己与对方有多惊人的相似。

　　男人伸出纯白双手将江寐冷却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癫狂又怜悯地轻叹：“我将赐予你美梦，梦里你没有遗憾。
　　所以你遗憾的地方，在哪里？”

　　伴随着话语，他将额头与江寐相抵，爆发出一股极为灿烂的白光！

　　光芒以额头为中心瞬间炸裂！
　　奇点爆炸宇宙，光芒也爆炸出新的世界！

　　白光所到之处，一个个掀起的海浪被重新按回海中，愤怒踩踏的巨人也被迫压制身体，一点点沉入海中。
　　远处飞行的一行人背对巨人倒逆回归，说出的话也从尾至头变速出口……

　　时间在回溯！
　　现实在扭转！
　　整个世界的时钟被强行拨回十五分钟之前！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时间点找到，白光褪去。被红带束缚的男人轻触江寐的胸口，然后瞬息变为黑色液体包裹他的躯干，消失不见。

　　所有人回到最遗憾的刹那，时针再度转动——

　　江寐洗干净所有的人类图案后，166愤而把椅子缩回地面！
　　刹那间江寐失去着力点被气压吹向机舱外！

　　六个林南与辛和泽齐手组成人网拦在舱门外，死死盯着江寐飞旋的身体！

　　失重感让江寐头晕目眩，只能凭借直觉伸出手，然后——被死死抓住！

　　林南兴奋大喊：“江寐！我抓到你了！我真的抓到你了！”
　　他很兴奋，兴奋过了头，甚至想要落下泪来！

　　他脑中有模糊的片段闪过，好像在几分钟之前，亦或者几百万年前，他与江寐差之毫厘失之交臂，然后便陷入永远的悔恨与痛苦之中。

　　但这模糊的感觉很快便被现实的喜悦冲碎。

　　他紧紧握住江寐的手将人抱入怀中，然后控制飞行器迅速远离即将拍来的海浪！

　　而上方的166迟疑了一下，竟然没有立刻消失。

　　它有些疑惑。
　　它似乎在一刹那感应到了SU444-！的气息？
　　可是那东西不是从来没有真正出现过吗？
　　应该是错觉吧。

　　这么安慰自己，166环视所有人确定没有444-！的气息才消失不见。

　　“呼——”
　　江寐吐出一口劫后余生的浊气，略有些后悔道：“可惜了，没来得及把飞行器带上。”

　　“得了吧你，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辛和泽从一旁飞来，眼眶微红口气不善地训他，“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要是我们没接到你……”

　　“可你们接到了，”江寐难得露出些笑容，“我相信你们可以的。”

　　“你这人！”辛和泽想要说什么，但被噎住了，只能别扭地转过头闷闷道：“谢谢你帮我们解决166的事。”

　　“那是必须要做的，不需要谢。”
　　江寐摇头，然后捂着剧痛的胸口说道：“奇怪的是，我和自动贩卖机做了交易，但并没感觉到被蛊惑。我的大脑还很清醒。”

　　“应该是你只买了一次贩卖机就消失的缘故，”对贩卖机接触最多的秦狩飞了过来，“受到的影响很小，还能保持理智。”

　　“那就好，”林南夸张地吐出一口气，“我就怕江寐最后变得和我一样。我拥有好几条命他可没有。”

　　宇文琢闻言也靠近飞行，冷静观察身后越来越大的巨人说道：“不提这些了，赶紧跑！”

　　“好！”

　　所有人对此都没有异议，略微分散站位后一边躲避滔天海浪一边向前飞行。

　　江寐本想让林南拿一个分_身的飞行器给自己的，但是林南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死活都不肯，非要抱着他飞，把他甩得晕头转向差一点吐出来。

　　在第三次忍住呕吐的欲望后，江寐没忍住揍林南的欲望，直接撕着他的耳朵逼他交出飞行器。

　　林南疼得不行，这才不情不愿把其中一个分_身的飞行器交给他，然后在分_身坠海之前收回所有。

　　他现在已经可以熟练操纵这个能力，甚至不需要强求心脏的跳动，只要念头动一下就可以。
　　比李彤那不仅需要外部刺激还不一定准确的瞬移技能好操纵太多。

　　咦，我为什么会想到李彤？
　　林南疑惑了一瞬，转眼又抛到脑后。

　　没有人发现不对劲，也没有人会想到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们刚经历生离死别。

　　一行九人，一个都不缺，穿着飞行器在天空中狼狈飞行。

　　这个飞行器其实所有人都没有用过，但166真的太“贴心”了，即使都要把所有人丢出去，却还是被江寐命令着给予了最先进也最操作最傻瓜喷气式飞行器。

　　飞行器两边各有一个涡轮喷气设备，产生的超高温气体甚至将附近的景色都扭曲变形。
　　但因为气体过于危险所以调整了背包设备的角度，不会轻易伤害到使用者和侧面接近者的身体。

　　操作杆连接背包在手臂两侧，可以垂直起飞降落，在空中旋转上下都非常简单。

　　一行人甚至不需要训练，危机状态下稍加熟悉就可以完美操控飞行器。

　　他们向前飞行了很久，躲避了不知道多少巨浪，但是一回头依旧可以看到那顶天立地的巨人。

　　唯一可以让他们放松的就是，这个巨人现在停止脚踏海洋的举动，海浪比之前小了太多。

　　江寐没有停止飞行的动作，只是放缓速度回头望，满眼疑惑，“祂在做什么？”

　　众人闻声回头眺望，皆发现了不对劲——

　　最先变得奇怪的是云层。
　　巨人很高，腰部以上都被云层遮挡看不真切。原先的云层很厚，像沾满了灰尘的棉团厚实密集，但现在竟然在飞速稀薄，被撕成一缕一缕的灰白色向上飞行。

　　云层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巨人的身体也一层一层展现出来。
　　那恐怖的威压再度降临，害得几人飞行的速度更加慢，心脏还因恐惧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巨人身体附近的云层很快就全部消失。
　　巨人的头顶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日月星辰。

　　而众人也正因这清晰的视野发现消失的云层其实是被巨人的鼻腔吸收进去！
　　而且巨人吸气的动作没有停止！
　　只是从鼻子换成了嘴巴。

　　祂的腹部缓缓鼓起，强大的吸力在空中形成飓风，自上而下钻入海水之中。
　　顿时，一条雄壮的水龙卷涌出海面直直冲向巨人的面部！

　　“妈、妈呀……”
　　林南张着嘴巴望向那条粗壮的水龙卷目瞪口呆，“祂要干嘛？”

　　没人知道巨人此举是为了什么。
　　只能疑惑地注视巨人的行为。

　　海水逆流而上冲向天际，水龙卷从上到下由细到粗，在底部海面形成巨大的漆黑旋涡卷着所有的海水进入巨人的腹部。

　　而巨人的腹部也越来越鼓胀，被海水撑得几乎快要裂开。

　　“快看下面！”
　　辛和泽喊了一声让所有人同时低头，看到海浪消失，海平面正在飞速下降，那本来接近漆黑的深蓝也在快速变淡颜色。

　　“祂、祂这是要把海水吸干啊。”林南说话都磕磕绊绊，“祂是渴了吗？那也不至于喝这么多吧？祂肚子都快裂了。”

　　江寐闻言眉头微皱，也想不明白这个巨人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他看了那么多的记录文字，也不明白这个【极温阈限】到底代表了什么？
　　只是纯粹用来折磨人的奇特空间吗？

　　他直觉不是。
　　这里应该和482的灾厄点——温室效应有很大关系。

　　温室效应……温室效应……
　　江寐不禁在脑中搜寻有关温室效应的所有知识，顿时明白【极温】的寒意。

　　温室效应其实不止会造成地表温度上升，冰川融化，极热天气多发，更会导致地气系统吸收与发射的能量不平衡，能量不断在地气系统累积，很有可能产生异常的大气环流，造成极端高温或者低温。

　　而造成温室效应加剧的罪魁祸首，正是人类。

　　SU482产生的【极温阈限】，依旧是对人类的报复。

　　江寐知道这是报复。

　　人类有错。
　　他是人类。
　　但他不想死。

　　不过是思索的功夫，海水已经消失了大半，他们几人甚至可以看到海底堆积的无尽冰尸。

　　巨人还在吸水，腹部更是宛若足月的孕妇遮天蔽云。

　　恰在此时几人的飞行器都提示电量不足，他们便跟着海水消失的速度直线下落，在海水彻底消失的时候落在潮湿柔软的地面。

　　冰尸消失了。
　　好像是随着最后的海水进入巨人腹中。

　　“谁能想到这里在一个小时之前还是冰川大陆啊。”秦狩环顾四周平坦的地面啧啧称奇。

　　其余几人也好奇地踩踏地面，有一种不真切感。

　　毕竟他们之前不是走在冰面就是站在飞行器上，好就没有脚踏实地难免脚步虚浮产生心慌。

　　他们几人跳了跳，找回脚踏实地的感觉后便回头重新观察，竟发现那顶天立地的存在骤然消失！

　　“*！”林南被吓得飙出脏话，一把抓住江寐的胳膊惊恐道：“那人呢！去哪里了？！”

　　“消失了。”
　　按理来说那么恐怖的存在不见应该宽心的，但江寐莫名有些心慌。

　　这巨人出现得声势浩荡，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可消失得却又消无声息，散发着一股阴谋与不安的气息。

　　几人无措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出茫然。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危机暂时解除，不用逃命，但他们又没有任何物资，也不知道极温阈限的出口。
　　一点目标都没有。
　　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能是他们真的过于无聊了，上天看不下去便交给他们新的主线任务。

　　呼——
　　云层消散。
　　刺目的光线当头落下，带着灼人的温度烫伤肌肤。

　　众人抬起头来，看到天空上竟然出现了太阳，散发光热烘干他们潮湿的身体。

　　只是这太阳，不止一个。

　　刹那间，通读过的记录文字浮现江寐脑中——
　　【极热天气中天空会随机出现＞1的太阳数量[注1：目前已出现过4、7、9、11][注2：发光球体不一定是太阳]。】

　　他们平安度过了恐怖的气温转换期，来到同样难以生存的极热时期。

　　摸着身上迅速干燥的衣物，江寐不禁陷入沉思。

　　他们该怎么毫无物资地在最高温度80℃的极温时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