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厦399层》来包妙脆角

38、21F-08

　　最终所有人殊途同归，全部聚在飞行器内。

　　陈佳悦和李彤一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暖风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恨不得原地躺下睡一通回笼觉。

　　待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菜香，顿时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一路走到餐厅，直接坐下大快朵颐。

　　秦狩也很快加入进去，抱着一大碗饭吃得满嘴油光。

　　“阿姨，你也先去吃点吧。”林南让166准备了一件干净的外套给年纪最大的人披上，然后扶着她往餐厅走。

　　但宇文琢谢绝了他的好意，走向操作室的电子屏幕说：“你们已经看过档案，有什么发现吗？为什么这里会是现在这样？”

　　江寐立刻调出482的档案，并打开笔记本给对方看。

　　目前为止420经过7次观察，观察时长加起来达到800个小时，平均每次考察将近五天。
　　在这7次考察当中有三次是极热四次极寒，却唯独没有任何一次关于两极温度转换的记录。

　　唯一一次有机会记录是上一次考察，但记录员不知为何只顾着逃跑，没有按时完成记录任务，最终被166二维化封印在椅子上。

　　宇文琢看完482的报告后便直接阅读江寐和林南两人的笔记，一目十行扫过之后便了解了这个空间的具体情况，“我们现在正处于未知的气温转换状态，需要赶紧拍照记录。对了，冰块开始融化时你们有没有记录下时间点，是否记下整片冰川大陆全部融化所需要的时长？”

　　江寐和林南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俩只顾着看档案了，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事情。

　　宇文琢看他俩的模样便知道结果，无奈扶额说：“算了，记录数据这种事就先交给我。请问166，我们距离下一次记录时间还剩多久？”

　　“还剩三小时零四分钟，女士。”
　　“记录数据是否有硬性要求？”
　　“每一次都不少于1000字的文本记录以及30张高清照片。”
　　“好的，谢谢你。”

　　说完宇文琢直接拉住身边的林南，“你先来跟我学，其余人赶紧去休息，之后来接班。”

　　江寐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您先教我吧。”

　　谁知宇文琢却让166变出一面镜子直对他的脸孔，“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脸色再说话？”

　　江寐本来还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说，待看到镜中自己乌青的眼圈和苍白的脸色后才明白，自己应该休息了。
　　即使他的大脑交替短暂休息片刻，他的身体也逐渐吃不消了。

　　于是他没有强求，起身走向公共浴室，简单梳洗了一遍之后躺在辛和泽要求的舒适卧室里。

　　但他不敢睡。
　　因为一旦睡眠，那个神秘的女人便会再次出现在梦境当中。
　　为了提防对方，梦魇甚至没再要求过他做梦给自己产粮。

　　江寐只能躺在床上，尽量放松身体，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

　　可他没有注意到，床头柜上突然莫名出现了一只熏香。
　　冉冉升起的清透烟雾带着几乎没有味道的气体钻进鼻腔，一点一点撩拨他疲惫的神经。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很清醒，但实际上眼睛已经一点点眯了起来。
　　最后完全闭上，意识也骤然断电。

　　本来蛰伏在他胸口安安静静的梦魇瞬间暴起，对着他的脸凶狠龇牙。

　　“该死，他为什么还是睡着了！”

　　说罢液体化为细小的触手扎入他的眉心，在梦境中搜寻他的意识。

　　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天花板上浮现出一只监控摄像头，将他从睡眠开始的所有场景全部录制进去。
　　并且在它下方有一个极小的屏幕不断打出文字——
　　【祸者记录-名称：江寐，性别：男，种族：人类……】

　　*

　　江寐在看到妈妈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还是睡着了。
　　他一屁股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对着厨房中正在忙碌的背影说道：“你别忙活了，我知道你是谁。”

　　“阿寐来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厨房里的女人不在意他的话，端出还冒着热气各种菜肴到餐厅，“来吃吃我的手艺。这是我根据你的记忆复刻出来的，应该没问题。放心，里面没有任何心脏碎片。”

　　“我不会信你的。”江寐眼睛都不抬一下。

　　“可是我都做好了。”
　　女人歪头，面露难色，“这样，我把那个小家伙也放进来，你能相信我吗？”

　　语毕，梦魇“砰”的一声出现在江寐身侧，还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梦魇后江寐略微放心，然后继续对女人摇头，“我不会吃你做的任何东西。”

　　“真是可惜，这是我第一次做人类的东西，”女人遗憾地拂过菜品，那些菜顿时变成飞灰消失，“虽然都是假的，但过程是真的。”

　　江寐不在意她的心情，冷静质问：“你为什么一直要让我触碰或者吃下心脏。”

　　“因为我的你的母亲，”
　　女人微笑着捧起江寐的脸，“你是我仅剩的果实。”

　　“胡言乱语。”
　　江寐毫不犹豫地拍开对方。

　　而这女人从来都不生气，轻笑着退后两步说：“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只能用点小手段了。”

　　“你的手段还少吗？”
　　江寐冷嘲热讽，却见对方打了个响指，瞬间出现无数锁链将梦魇牢牢锁在沙发上。

　　“啊！死女人你在干什么！”
　　梦魇暴怒，立刻想要变换身形从锁链缝隙钻出去。

　　但它的能力好像也被锁住，无论怎么用力挣扎都无法拜托锁链的束缚。

　　江寐噌的一下站起，“你要对它做什么？”

　　“我不会对它做什么的，我也不会在这里威胁你触碰心脏。”
　　女人微笑着，双手搭在他的胸口轻轻一推。

　　顿时失重感降临。
　　江寐被推出梦境。

　　意识清醒前他听到女人说：“出去迎接新的恐惧吧，你很快就会同意的。”

　　*
　　操作室内，林南很快上手，在宇文琢的指导下不断记录数据并拍摄照片。

　　而宇文琢则负责操控飞行器搜寻是否有遗失的冰川陆地。

　　一小时过后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立足的地方，整个下方全部被深蓝色的海水覆盖。
　　这蓝色深到极致，几乎都要变成黑色，翻起的海浪汹涌残酷将一具具冰尸在水中拍打粉碎。

　　于是宇文琢记录——
　　【冰川陆地地全部融化大致需要1~1.5个小时，若能飞行到空中，则不受冰尸威胁……】

　　大陆融化之后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最多不过是海里的风浪大了些，有时能够掀起几十米高的大浪。

　　如果他们还停留在海里，那这确实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此刻他们全都在飞行器内享受安逸的环境，即使风浪再大，只要在往上飞一点就可以安全躲过，不受任何干扰。

　　所以宇文琢想不明白，上一批记录者为什么要疯狂逃窜？

　　心中疑惑颇多，她便来到那封印人类的椅子面前，查看那三个最上方的人类图案。

　　和林南所说的一样，这三个图案虽然一动不动，但充斥着一股活气。
　　宇文琢能够感觉到这三个人尚且存活，并且极度希望和自己沟通。

　　于是她想了一会儿开口：“166，麻烦给我三台最灵敏的眼动仪。”

　　“遵命，女士。”

　　机械臂从天花板上降落，给予她三台眼动仪。她把这三个全部架在椅子上，调整位置，对准三个人类图案的眼睛，然后又让166提供电脑，在上面显示一张字母表。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她站在三把椅子面前询问：“你们还活着吗？”

　　眼动仪开始运作。
　　他们三人的眼球肉眼可见并没有变动，但还是存在极其微小的变化，被眼动仪放大后呈现在屏幕上——
　　Y
　　E
　　S

　　很好，实验成功了！
　　眼球是一个极为精妙的器官，即使外表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视线焦点还是可以移动。

　　只要他们还活着就能够提供信息。

　　于是宇文琢继续询问：“你们是否遇见了气温转化状态？”

　　Y
　　E
　　S

　　“你们是自愿逃离，所以没有完成任务的吗？”

　　N
　　O

　　“为什么？”
　　这句话问完屏幕上显示的追踪痕迹便变得杂乱无章。
　　宇文琢立刻切断后方两人的连接，单一询问最前面的一人：“你们遇到了什么？”

　　屏幕上的追踪印记在字母表缓缓移动，打出一行令宇文琢极度费解的话——
　　【GODWILLAPPEARINANHOUR】

　　God will appear in an hour.
　　上帝将会在一小时之内出现。

　　上帝？
　　这里不是那个482的怪物创造出的空间吗？为什么会存在上帝？

　　宇文琢继续追问：“你说的这个上帝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问完之后，那个人只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陷入某种回忆当中。

　　宇文琢见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便暂时撤掉眼动仪，把刚才那句话记到档案当中。

　　就在这时，一直对着大屏幕拍摄照片的林南突然开口：“阿姨你过来看看，那个是什么东西？”

　　宇文琢闻声走去，看到下方深沉的海水当中一片漆黑，汹涌着海浪与冰尸碎块宛若地狱场景。
　　和之前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哦，我忘记了，你是老花眼。”林南一拍脑袋让166拿来眼镜给她戴上，“你再看看！”

　　顺着林南手指的方向，宇文琢总算在一片蓝黑色的海水当中看到一个模糊而又庞大的影子。

　　那影子和当初他们看到166的时候很像，都是又圆又黑，沉在水里，看上去宛如一个巨大的建筑物。

　　宇文琢问：“166，请问在极温阈限当中还有你的同类吗？”
　　“没有的，女士，166只有一个。”

　　宇文琢当机立断，“166，麻烦放大那片区域；林南，拍照片。”

　　顿时操作室前方的大屏幕上场景被不断拉近，那个漆黑的圆形也越来越大，逐渐占据整个屏幕。
　　但他们仍旧看不清这个东西的具体长相。
　　它实在沉得太底下了，被海水里密密麻麻的冰尸遮挡得只剩一个隐约的轮廓。

　　不知为何宇文琢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前记录员所说的话——
　　上帝将会在一小时之内出现。

　　“上帝”究竟是什么？

　　怀着探究的心态，他让166飞向那里。

　　很快，飞行器停在那个巨大物体的上方。宇文琢再度拉近镜头查看，并询问166能否探查海面以下的情况。

　　“当然可以，女士。”

　　画面不断拉近，穿过天空，穿过海面，穿过海浪里凌乱的尸体到达冰冷的海水当中。

　　顿时他们感觉自己恍若身处潜水艇潜入深海，密密麻麻的冰尸将他们包围，几乎没有一个拥有完整的身形，全都呈现破碎的状态，冲击他们的眼球。

　　林南被吓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忍着恐惧查看屏幕内的所有细节，看到视野里的巨物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他完全看清，然后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这是什么！！”

　　深蓝色海水之中，断肢残臂随海水流转。
　　一颗巨大的人类头颅被断肢与海水包围，硕大的五官完美至极，比人造雕像更精致，也更多了无穷无尽的生气！
　　和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

　　林南看到的第一感觉并不是“这头很大”，而是“自己很小”。
　　他主观觉得自己像是被缩小镭射击中，刹那间变得比蝼蚁还要小，只需要面前这“人”一根手指就顷刻间被碾成肉泥。

　　刹那间，巨人睁开双眼！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
　　淡漠、愤怒、悲哀、无奈……

　　神性与人性在两颗宛若星辰般的眼睛里交融，然后掀起滔天巨浪冲向云霄！

　　“快上去！”
　　林南立刻惊呼！差点忘记自己并不是真正潜入海底，而是身处高空之上的飞行器里。

　　还是宇文琢更加冷静，即使声音有些发抖也准确下达命令，“166，请你恢复正常视角！”

　　瞬息之间画面急速倒退回归最开始的空中。
　　林南惊魂未定地瘫软在地上急促喘息，还没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我、我们，没事了？”

　　“不，”宇文琢看一眼下方顿时眉头紧锁，“赶紧把所有人叫出来，睡着的也叫醒。海浪变大了。”

　　伴随着她的话语，原本深藏在海底的巨大人头飞速上升，掀起滔天巨浪在海面咆哮。
　　海浪搅乱了深蓝的海水，打出无数密集的白色泡沫在空中飞旋宛若沸腾！

　　她只是粗略看一眼就可以确定，这里随便一个巨浪都可以给任何海滨城市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突然，一个有史以来最高最大的海浪经过层层推进像人一样垂直立起！顶端勾着无数泡沫与冰尸碎块朝着飞行器迎面扑来！

　　“166上升！”
　　她飞快下达命令，即使没加敬语166也选择执行，让飞行器堪堪躲避一个巨大的海浪。

　　轰！
　　恐怖水流擦着飞行器的底部落下，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行器不住摇晃。

　　无论是刚醒还在企图呼唤梦魇的江寐还是躺在床上休息的辛和泽，所有人都被这动静震惊，匆匆赶来操作室，并在看到外界巨浪滔天，与巨浪中若隐若现的人头后惊恐万分。

　　江寐顿时明白，那个神秘女人所说的“新的恐惧”是指什么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李彤脸都白了，指着前方的手快速颤抖。

　　那颗人头已经从海面浮出大半，比所有的巨浪都要高大，并且仍在上升！
　　马上就要碰到飞行器了！

　　“166，请远离这里！”
　　宇文琢立刻下达指令，飞行器倒飞出去百米、千米！
　　却还在海浪范围！

　　“上升！”
　　“后退！”

　　飞行器不停试图远离危险，却始终都能看见那颗恐怖的人头，和人头升起时造成的巨大海浪。

　　很快，人头完全出现，但还在上升，露出脖子、肩膀……

　　天！
　　这竟是一个完整的，如创世神一般的巨人！

　　所有人疯狂命令166远离，但那巨人竟然在浮出海面的同时长大！

　　他们逃离，巨人逼近。
　　他们始终处在巨人造成的巨浪范围当中。

　　巨人原来越高！
　　上半身都已经戳进云层之中！
　　却还在长大。

　　体型带来的恐怖威压好似有星球迎面飞来，巨大的压力震得所有人连呼吸都忘记了，呆呆看着面前神罚末日的场景。

　　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他们无处可逃！

　　江寐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能够安全逃生的办法。

　　突然！
　　166主动发出声音——
　　“危险危险！飞行器开启紧急避险政策，所有乘客将会在十秒之内被丢出舱内。”

　　“什么？！”林南大惊失色，“可是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要进行记录了！”
　　他顿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记录者都没有完成任务，合着这个166只要遇到危险就会强行把所有人丢出去！

　　都丢出去了还完成个屁的任务啊！
　　果然SU的生物都**没一个好东西！！

　　“十！”
　　166才不管他的怒火，立刻开始倒数。
　　与此同时所有被他们命令出的东西都在消散。
　　房间、食物、笔记、衣物……

　　他们先前享受的一切都被166回收。

　　飞行器在海浪中不住震动，开始闪烁刺眼的红光与警报声，照得这十分钟前还是天堂的地方宛若地狱。

　　“九！”

　　所有人在摇晃的飞行器内勉力维持身形，看到海面上那巨人彻底站立起来！

　　那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
　　大到好像整个世界都不过是他手中一颗脆弱的玻璃球，身上流下的任意一滴海水都可以顷刻间摧毁现实世界里最豪华的城市。

　　人类在“上帝”面前不过蝼蚁，实在弱小得不值一提！
　　他们能做到的只有避！避！避！

　　“八！”

　　极度恐慌之间，江寐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在警报声中大喊道：“166，请给我一个SU082自动贩卖机，和每人一套太阳能动力的飞行器！”
　　他们还没有被丢出去，他们依旧可以命令166而166也无法违抗这种命令。

　　“七！”

　　顿时九套飞行器出现在每个人身边，他们立刻着手穿上。

　　而那个曾经让林南疯癫的自动贩卖机出现在身边，黑红的配色在红光中更加诡异，屏幕上跳跃着鲜艳的广告文字。

　　林南顿感不妙想要阻止，但飞行器一个颠簸直接把他甩飞出去，撞到离江寐最远的墙面上。

　　而江寐周身也没有其他人能够阻止他。

　　“六！”

　　江寐一巴掌捂住电子屏幕，对自动贩卖机恶狠狠道：“我知道你有自我意识，我现在需要可以控制166的东西。任何东西！任何代价！”

　　“五！”

　　【抱歉，本机不提供任何“控制”SU生物的产品哦~请您更换需求，本机一定会竭尽全力满足顾客。】

　　江寐瞬间更改要求：“那我需要可以抵消166惩罚的东西！”

　　他不是没想过让自动贩卖机售卖让他们离开极温阈限的货物。
　　但是参考之前的大厦钥匙，那货物显然会花光他们的性命。
　　他只能购买那种能够解燃眉之急并且不会花费生命的东西。

　　“四！”

　　愉快的音乐声在警报中响起——
　　【当啷~找到您所需的产品~
　　商品名称：惩罚失效清洁剂
　　商品功效：倾倒在印有人类图案的座椅上可以使SU166针对记录员的二维化惩罚在实施前失效（已完成惩罚的无法使用哦~）
　　商品价格：一片心脏组织】
　　【是否确认购买？】
　　【确认】 【再想想】

　　一片心脏组织？！
　　江寐看到这个价格顿时皱起眉毛。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和他的心脏过不去？

　　“三！”

　　只剩最后三秒了，江寐无法再犹豫，只能点击确认！
　　下一瞬，一把像素风尖刀猛然从贩卖机屏幕蹿出，扎进他的胸膛。

　　剧烈疼痛从胸口传出，他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那小刀就剜了一片薄薄的红肉后缩回屏幕。

　　“二！”

　　【当啷~购物完成，感谢惠顾~】
　　咚的一声，一瓶清洁剂掉落出货口。江寐立刻弯腰捡起。

　　“一！”

　　166似乎知道了江寐的所作所为，倒计时竟然加快了半秒！
　　它作弊！
　　瞬间，舱门打开，巨大的气流压强将所有人推向舱外！

　　幸好他们都已经穿上了飞行器，在掉出去以后很快打开飞行器，掌握平衡在空中飞行！
　　没有飞行器的芝芝也被手臂最长的马永超一把薅住，密集的肢足在气流中胡乱飞舞。

　　“江寐！”
　　林南飞了出去，看到江寐不仅没有穿上飞行器，还死死扒住飞行器里的椅子顿时面色苍白，“快出来！我能接住你！”
　　话音落下，五个分_身出现，组成人网堵在舱门口。

　　辛和泽看到后也歪歪扭扭地飞到舱门口，填补人网旁边的空隙，焦急大喊，“江寐，赶紧出来！”

　　“马上！就好！”
　　江寐死死握住椅背，然后单手打开清洁剂的瓶盖将透明液体全部泼在三个椅子上！

　　瞬间，清洁剂所到之处所有人类图案都被清洗干净！连带着那三个还有意识的平面人类全部消失！

　　被封印的痛苦人类彻底解脱！
　　而江寐一行人也失去那把高悬的二维化之剑。

　　166陷入暴怒之中，机身抖动得更加剧烈，还将三把被彻底清洁的椅子缩回地面！

　　江寐无处可抓，顷刻间被强大的气流推出机舱！！

　　刹那，人影在空中飞旋。
　　166消失不见。

　　江寐被气流推出去数十米后飞速下降！
　　心脏的剧痛在坠落过程中被无限放大。
　　他在空中咳出一口鲜血，视线同血液一同溃散。

　　六个林南与辛和泽齐齐伸出双手，却指尖匆匆相触，与江寐失之交臂！
　　眼睁睁看他垂直坠落！

　　“江寐——！！！”

　　林南同辛和泽两人顿时目眦欲裂，疯了一般地加快速度冲向江寐。
　　可无论他们怎么加快，始终和江寐保持一定的距离。

　　所有人都冲向江寐，却全部赶不上他坠落的速度！
　　这绝对不合理！

　　就在此时，巨人上帝仿佛注意到他们，右脚上抬，再猛力一踩！

　　轰——！
　　世界在颤抖！
　　一头比之前所有海浪都要庞大的巨浪从海面升起，越来越高！
　　直直冲向他们！

　　宇文琢几人犹豫几秒，选择向上撤离。
　　只有林南和辛和泽还在往下飞。

　　呼呼——
　　风在耳边呼啸。

　　江寐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下意识要唤出梦魇救自己，却又想起那个倒霉蛋被神秘女人关在梦境当中。

　　没有人能够帮他。

　　巨浪逼近。
　　他即将死在上帝暴怒产生的海水当中。

　　就在这时，神秘女人的虚影在他面前浮现，温柔地对他微笑。

　　“江寐，做出选择吧。生，还是死。”

　　“是你、在、咳，搞鬼。”
　　江寐咳出鲜血与破碎的话语。
　　他看到林南与辛和泽怎么都无法靠近的身影了。

　　女人坦然承认，“是我。所以你要怎么选？是死在这片流落在现实以外的海洋中，还是接受我的馈赠？”

　　话音落下，灰白色心脏浮现空中。
　　江寐只要轻轻抬手就可以触碰到。

　　海浪越来越近了！
　　林南和辛和泽再不飞上去就要和自己一同葬身海底。

　　江寐眼神恍惚了一瞬。
　　最终做出选择。

　　“我选……”

　　话音被淹没在海浪声中。
　　巨浪铺天盖地般打来，遮蔽了江、林、辛三人的身影。

　　勉强躲避海浪的几人面色苍白，无法产生劫后余生的庆幸，都在颤抖着为逝去的同伴哀悼。

　　结果下一秒，三个人影出现在空中。

　　陈佳悦激动至极，却在看清他们的时候心脏跌入谷底——

　　李彤带着林南与辛和泽两人，面色苍白地开口：“抱歉，时间太短了，我、只来得及救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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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了，今天就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