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厦399层》来包妙脆角

26、10F-05

　　话音落下，却是晚了。
　　宇文琢的子弹已经射了出去，虽只有一颗，却足以让这重伤怪物的性命彻底终结。

　　噗————！！

　　子弹穿越进看不见的空间发出持续闷响，再猛然在空中出现射入墙中。

　　SU大厦本来的墙体已经伤痕累累，包裹在外界的金属外墙上镶嵌着无数颗奇异的红色子弹。

　　而被这些子弹击中的对象彻底失去了声息。

　　辛和泽看到，本来空无一物的中心地毯上，缓缓浮现出一只巨大的左手。
　　透明的液体顺着躯体流下，就像河流干涸后露出河道中心的巨石。

　　暴_露在空气中的左手上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增生。
　　和这些疤痕相比，宇文琢造成的枪伤甚至算不上什么。

　　但左手熬过了那些伤疤，却死在最不起眼的子弹下，在人类的目光下暴露出本来的面目。

　　辛和泽虽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怪物的长相，却还是被恶心得心口发凉——

　　这怪物和剥皮手一样，同样拥有和人类手掌差不多的结构，只不过他没有剥皮手那恐怖的七鳃鳗大嘴和尖利里的指甲，取而代之的，是大拇指上用来飞檐走壁的吸盘，和其他手指指腹上的人类面容。

　　面容是极为常见的大众脸，扔进人堆里就没人能够找得出，也让这怪物可以轻而易举地混进所有人皮当中伪装人类。

　　不过这些面容都是样子货，没有实际的器官做支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就连那看似生动的眼球也不过是装饰用的玩意儿。

　　怪物真正的眼睛其实藏在指甲盖下。

　　怪物死后，它指甲盖下的苍白肌肉逐渐僵硬，挤出一颗又一颗，硕大的眼球。

　　这四颗眼球的瞳孔涣散，显然怪物回天乏术，再无苏醒的可能。
　　这该是个好事的。
　　但辛和泽的面容却比刚才还要苍白。

　　如果这个怪物不能按时回去……

　　不能再拖了，要赶紧和江寐他们汇合然后离开！

　　辛和泽不敢再看，背起宇文琢快速离开。

　　变故来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逃离，但所有人也都忘了一个小家伙——

　　只见辛和泽走后没多久，角落堆积的死人衣服便开始鼓动，像是又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跳跃。

　　衣服鼓了好一会儿，总算在层叠布料中掀开一道口子。
　　一颗鲜红的茧从中滚出，咕噜噜转了几圈后和地毯上的血色融为一体。

　　*
　　陈佳悦被李彤带着狂奔，但很快就发现这不是林南离开的那条路，立刻停住脚步不愿再前。

　　“不行，”她甩开李彤的手，“我们得回去找林南和宇文阿姨他们！”

　　“你是不是傻啊！”李彤气得脸都红了，“那个怪物只要江寐，他身边才是最危险的！你怎么还想着要回去救他？末日之中先杀圣母你知不知道啊！”

　　陈佳悦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你以为光凭我们两个就能跑出去？所有人里面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异能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没有他们罩着我们能活多久？！你真当整个大厦只有这一层是危险的？没了他们我们去哪不都是死？！”

　　“万一！万一我们之后觉醒异能了呢！就不需要靠他们了！”

　　“鬼知道你会什么时候觉醒异能？而且万一觉醒的是让你只打嗝不放屁的鸡肋异能不还和等死一样？李彤，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小说主角，即使离开大部队也可以绝处逢生活下来然后获得金手指吧？！”

　　陈佳悦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我们和那些人皮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们运气好，遇到了异能者！反正怎么都是赌，与其赌飘忽不定的异能觉醒，我宁愿去找现成的异能者！”

　　说罢，她不等李彤有何反应直接回头冲去。
　　而在回头的路上她碰到了正背宇文琢出来的辛和泽。

　　她原以为这辛和泽还是假的，吓得脸都白了，却还是铆足了劲像小豹子一样冲过去，把对方整个人撞飞，一屁股摔在地上。

　　趁着辛和泽晕头转向的功夫，她背起宇文琢就往前冲，速度快到辛和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留下一屁股被掀起的结晶碎屑。

　　辛和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口气，爬起来追着狂奔。

　　这是一天之内，他第二次被当成怪物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外貌被怪物复制，所以陈佳悦怕他也是情有可原。
　　但还是会心累。

　　这头，辛和泽正想着措辞如何和陈佳悦解释，那一头陈佳悦听到脚步声以后怕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但背上还扛着一个人，她不可能真的哭出来。
　　那只会浪费她逃跑的力气。

　　她死死咬住嘴巴，拼尽了全力向前奔跑。
　　脑子里除了“逃”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哦不对，还有自卑。
　　一股本就存在，却在此刻被无限放大的自卑。

　　她该是个开朗的人，与人和善，说话讨喜，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人人都会说一句，“佳悦你真好”。

　　但她听到之后却感觉一阵阵疲惫。

　　她其实并不想做万金油，并不想如此圆滑，她也想有棱有角有自己的个性和脾气，不用再讨好任何人。

　　但是她没那个本事。

　　她家境贫寒，大学都没上完就辍学出来打工。
　　为了钱她做了很多工作，却发现自己骨子里的那股自卑让所有人都会潜意识地忽视她。

　　她不想被忽视，她也想万众瞩目。
　　于是她扬起笑脸，去不着痕迹地讨好所有人。她爱笑，开朗，会说话，每次都能把气氛活跃得恰到好处，人人看上去好像都很喜欢她。

　　但她还是只能做个前台。
　　因为她能做到的只有察言观色把人哄开心而已。

　　她不是没幻想过什么玛丽苏场景之类，只是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又普通又自卑的普通人。

　　光凭自己，她一辈子都只能处在社会的最底层。
　　哪怕削尖了脑袋进入SU公司，也不过换了个地方做底层而已。

　　在看到宇文琢如天神下凡一般救自己出去的时候，陈佳悦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羡慕、自卑。

　　她也想这么强大，也想变得特殊，也想打碎平静日子的变化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不想永远躲在那狭窄的厕所里，惶惶度日。

　　说白了，她不甘于平凡。

　　明明在逃命，脑子里却想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双脚的奔跑似乎变成了本能，和大脑完全割裂。

　　“呼哧——呼哧——”

　　体力终究有限，她也不是个喜爱健身的人，还背着一个重量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所以没过多久她的速度就放慢下来，身后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怎么办，要死了吗？
　　我的选择真的是错误的吗？

　　陈佳悦不甘，却又隐隐有一种习惯的淡然。
　　反正她一辈子就是碌碌无为的。
　　她和那些人皮相比，确实只是幸运了一点。

　　她说李彤幻想自己是爽文主角，她又何尝没有过这种幻想。
　　跌宕起伏、绝处逢生、否极泰来……

　　混乱思绪之中，她恍然看到有灰白色的心脏出现在前方。
　　很近，只有几米的距离。

　　窸窸窣窣的蛊惑也在脑中响起。

　　“触碰它吧。”
　　“触碰吧。”

　　而陈佳悦要的，就是这个。

　　没有丝毫迟疑，她伸手按住了那颗心脏！

　　瞬息之间，极寒温度从掌心涌入体内。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逐渐平缓、冰冷，然后变得和石头一样僵硬。

　　神思在顷刻变得恍惚，一种莫名的直觉却霍然涌现。

　　她按照这直觉转头看向身后奔来的辛和泽，咬牙按上身边的墙壁！

　　霎时，电光四起！

　　*

　　李彤被陈佳悦甩开之后，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脸上突然涌出无尽的委屈。

　　自己明明是为了对方好，为什么要这样自己！
　　不是说了喜欢自己吗，为什么现在又调头去找其他人！

　　李彤很想丢下陈佳悦，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找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继续躲藏，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悄悄去楼下。

　　江寐不是说四楼的芭比被他关在水杯里了吗？
　　那一层是安全的，她们完全可以去四楼躲起来等救援啊！为什么一定要奔向危险，奔向那些注定要陷入斗争的异能者呢？

　　李彤不解。

　　她跺了跺脚不再看对方的背影，憋着一口气往角落里跑。
　　但跑了几步却又停下，拧死了衣角后掉下眼泪，“陈佳悦，你别死了！”

　　说罢，转头奔向对方的方向。

　　可是她刚走没几步，却猛然感觉到地板震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与不安瞬间吞没了她的理智。

　　她看到地板上的碎屑被震动跃起，像一个个小骷髅头一样对她笑嘻嘻地说：“你完蛋了！你完蛋了！”

　　浓郁到已经变为红雾的血气从后方飞速蔓延，充斥了整个走廊，将灯光也变得晦暗。

　　李彤僵硬转头，看到一坨粘稠、扭曲的怪物正从拐角缓缓出现。

　　那是一颗，硕大柔软头颅。
　　长得……一言难尽。
　　男、女、老、少，四个形容词都可以用在上面，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不适。

　　更不适的是它虽然是头，但完全没有头骨支撑，全部都是软肉的脸在走廊里挤得扭曲变形，狰狞地向前挤来！

　　而它每往前挤一段距离，那满满的烂胖肉都会重重砸在地上，造成地板的震动，也形成肉浪将本就丑陋的五官挤得更加变形。

　　李彤被吓得腿都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有怪物！
　　这里竟然还有其他怪物！

　　意识到这一点，李彤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逃跑，而是去告诉陈佳悦，这层楼比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瞬间，莫名的动力涌遍全身，她憋住卡在喉间的尖叫，一声不吭向前跑去。

　　很快，她就经过“更衣间”，看到狼藉一片，还有躺在地毯上的巨大左手。

　　这左手已经僵硬了，但指甲盖下的眼珠子死死瞪着她又像是还活着。

　　“陈佳悦？”

　　她喊了一声，见没有陈佳悦和宇文琢的身影就知道她们是成功跑了，心中不由得松口气，然后继续奔跑。

　　向着C区的电梯跑去。
　　她直觉，所有人都会去那里。

　　而在她离开后不久，那肥硕的巨头便也挤了过来，一眼看到更衣室中冷却的巨手。

　　霎时，篮球大的泪珠从眯缝的眼睛中涌出。
　　一颗一颗砸在地面，滚起灰白色的结晶碎片融为潺潺的灰色液体。

　　这液体本是可以催眠怪物的。
　　却对巨手无效，对它也没有任何作用。

　　随着水流的增多，嚎啕哭声在整层楼响起——

　　*
　　“哇——！！”

　　巨大的嚎啕声骤然响起，震得整层楼的楼板都在颤抖！

　　陈佳悦本是瞄准了墙的，结果被突然颤动的地板震得一个踉跄跪趴在地面，掌心闪耀的电光便顺着地板飞速蔓延。

　　滋啦滋啦——！！

　　骇人的电弧在地面跳跃，然后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宛若苍白的浪潮汹涌而至。

　　辛和泽被这骤然出现的电光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迈开步伐一跃而起！

　　他奋力跳向陈佳悦，在空中躲开密集的电弧，然后大喊：“我是真的辛和泽！”

　　可陈佳悦哪会信他，直接抬起手掌对准他的胸膛。
　　掌纹之间，有电光快速聚集。

　　辛和泽躲闪不及，眼见就要撞到，一直昏迷的宇文琢突然醒来，按下陈佳悦的手臂阻止她，“这是真的，不要动手。”

　　陈佳悦骇然，立刻收起手中电光紧张地看向宇文琢，“阿姨你还好吗？”

　　宇文琢在她背上甩甩头，“不太好，被电醒了。”说着抬起右臂，枪械上有残余的电弧一闪而过。

　　陈佳悦有些尴尬，连忙道歉，然后看向身前的辛和泽说：“你为什么还活着？刚刚怪物明明顶着你的人皮啊！”

　　“说来话长，”辛和泽回头见电光消失后焦急问反问：“怎么只有你们，其他人呢？”

　　陈佳悦立刻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而辛和泽在听到江寐心脏被剖开的时候脸都白了，幸好之后陈佳悦又说梦魇妙手回春，只是江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不然他怕是要直接变成纸扎人。

　　等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辛和泽接过宇文琢说：“我来背阿姨，我们要赶紧找到江寐一起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为什么危险？”陈佳悦有些奇怪，“那个怪物不是被我们杀死了吗？”

　　“可是，这一层不只有那一个怪物！”辛和泽开始奔跑，“刚刚的声音你忘记了吗！赶紧跑吧！两只手都死了它只会更疯！”

　　仅仅是喊叫就可以造成这么大的动静，难以想象怪物的本体会是什么样。

　　陈佳悦被说得慌起来，跟在他身后边跑边问：“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话刚说完，她忽然神色一怔，回头看向声音来源，“那个方向……是小彤！小彤在那里！”

　　*

　　李彤一直在奔跑，但无论怎么跑，那颗巨大的气囊头颅都死死跟在她身后，一边哇哇直哭，一边用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这气囊头在走廊里挤成各种奇怪的形状，嘴巴里吐出的语调也似人非人。
　　更恐怖的是，她之前亲眼看到这颗头在看到巨手的尸体后哭泣，然后把巨手吞了进去。

　　那么大的一只手啊，就被这气囊头一口吞进去。
　　眼泪在流，嘴巴也没有停下，像啃鸡爪一样把手上的肉全部剃了出来卷进口中，无论是指腹的人脸、吸盘，还是指甲盖下的眼球，只要是能吃的，它全不放过，把僵硬的肌肉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然后吐出骨头，继续哭。
　　边哭边向李彤跑来。
　　裂开的大嘴里还残留没有嚼碎的肉丝。

　　李彤觉得，再不离开这里她哪怕不被吃了也会被吓死。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怪物在哭。
　　她也在哭。

　　她开始后悔了，她应该和陈佳悦一起离开的。
　　没有异能的她在这里确实和死人的差别只有死法不一样。

　　被这怪物吃会不会比活剥皮好一点？

　　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自己被怪物抓到后的下场——
　　她偏瘦的身材在怪物的牙齿间，被咔嚓一声拦腰咬断，肌肉一根根崩裂，然后迸出浓稠的血液和脏器……

　　李彤快要被自己想象的画面给吓死，一边哭一边继续奔跑。

　　她好后悔。
　　她想找到陈佳悦。
　　她不想一个人。

　　她奔跑着，听到宛若擂鼓的心跳在耳中震荡。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有一颗灰色的心脏在眼前浮现。
　　她记得，其他人都是碰到这颗心脏然后拥有异能的。

　　“我要这个！我不想死！我什么能力都好！求你！让我离开这里！”
　　她拼足了力气伸长胳膊去摸心脏。

　　在指尖触碰到的瞬间，寒意入侵全身。
　　霎时，她脑中有无边喜悦涌出。

　　她要有异能了！
　　再有下次，她不会和陈佳悦分开了！

　　念头刚闪过脑海，她就看到眼前一花。
　　下一秒，陈佳悦奔跑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一脸惊恐地撞了上来！

　　砰！
　　两人重重摔倒在地。

　　辛和泽闻声回头，看到突然出现的李彤也吓了一跳，连忙调头询问：“李彤！你怎么会在这？！”

　　陈佳悦摔得不清却也保持理智，看着身下的李彤震惊无比：“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我不知道……”李彤茫然地摇头，随后兴奋地抓住她的手说：“佳悦！我有异能了！我摸到那个心脏了！我们可以自力更生！不用求别人！”

　　陈佳悦一喜，立刻把她拉起来说：“巧了，我也觉醒了！我们一起跑吧！”

　　“好！”李彤死死握住她的手，继续奔跑。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被绝望笼罩的孤身一人。

　　“对了！后面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样的！”
　　奔跑途中，陈佳悦问她遇到了什么。

　　李彤如实告知了怪物的情况，吓得所有人的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只是她在解释自己异能的时候说不上来，只老老实实说自己摸了心脏的下一秒就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瞬移！”其余三人闻言全部惊呆。

　　这可是非常实用的技能！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逃跑也是一流。
　　唯一可惜的是李彤和其他人不一样，并没有收到什么“直觉”的牵引，甚至出现在这都是误打误撞，根本没办法随心所欲。

　　“没事，多练习就好。”陈佳悦安慰后展示自己的手心，“我的异能是电流，具体杀伤力没试过，不过应该不小，一点点电流就把宇文阿姨从昏迷中点醒了。你没看到！我刚刚把手按在地上的时候那个电光有多炫……”

　　李彤笑着看她。
　　没有问出心中的问题——

　　陈佳悦，你知道后面有怪物。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逃命仍在继续，身后怪物的夺命嚎啕声也越来越近。
　　而他们距离电梯不过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了！

　　赶得上！
　　赶得上！

　　辛和泽回头看一眼携手奔跑的两人，眼神示意后猛地冲入拐角，然后经过狭窄的走廊三两步进入电梯区域！

　　只要离开这就没事了！
　　辛和泽嘴角扬起笑容。

　　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电梯不见了。
　　所有的电梯，全部不见，洁白的瓷砖上没有任何电梯存在过的痕迹，干干净净就像是一间普通的封闭房间。

　　可是，怎么会这样！
　　电梯怎么会不见！

　　两秒过后，李彤和陈佳悦也赶到电梯区域，同样大吃一惊。

　　四人的脸色同样苍白。

　　李彤颤抖着嘴唇说道：“怎、怎么会这样？电梯呢？！电梯怎么会不见了？！”

　　辛和泽冷静下来，咬牙道：“没事！去其他电梯！我就不信所有的电梯都不见了！”说罢率先冲了出去。

　　而他出去的时候，正巧看到那硕大的气囊头呜哇呜哇地从拐角中挤进来。
　　庞大的五官被挤得几乎爆裂，却又充满弹性地胀大，让每一处都处于临界点，充斥着随时会爆炸的焦灼与恐慌感！

　　“*！它跟过来了！快跑！”

　　骂了一句，辛和泽调转方向朝着另一边跑去。
　　幸好这处走廊非常狭窄，只能三人并肩行走，怪物挤进来之后行动受限，速度也慢了许多，不然他们早就被瓮中捉鳖堵死在电梯区域了。

　　而陈佳悦第一次看到这怪物，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到李彤拉她她才如梦方醒跟着辛和泽在走廊中奔跑，同时大声质问：“你当初没说另一个怪物是这种东西啊——！！”

　　辛和泽同样大声回复：“等跑掉了再说吧——！！”

　　“跑！这得跑到啥时候啊！”
　　陈佳悦回头看一眼在走廊中被挤得五官凑在一块的气囊头，咬牙道：“我来试试看！”

　　“你要做什么？”
　　辛和泽震惊回头，看到她双手电光亮起，狠狠按在地砖上！

　　霎时，银白色的电弧充斥整个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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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南：为了带你跑，我六千字一点戏份都没有QAQ
江寐：已睡，勿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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