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厦399层》来包妙脆角

23、10F-02

　　其实一进入办公区域江寐就可以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本以为七楼的浓度该是死了很多人的，原来不过是从十楼逸散下去的残味。

　　他感觉自己好像行走在一个看不见的血液池子当中，一举一动都能撩起水波，掀动那浓稠的铁锈味窜入鼻腔、肺部、全身。

　　他们现在前往怪物的“更衣室”。
　　宇文琢是这么称呼的。

　　她当时的原话是——“当我代入怪物的角度之后，我发现那里和有钱人家的衣柜没有什么差别。”

　　说完，她便直接把事情告诉江寐三人，“是人皮，都是人皮。7-10层，四个楼层的所有人的人皮都在那。”

　　江寐想象不出那里的场景，但很显然林南想象出了，因为他一听完整张脸就变得煞白，并且全程死死跟在自己身后。

　　这样“亲密”的举动引起李彤的频频回头，但因为江寐的臭脸实在太过吓人，所以这个脑子有些拎不清的女人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说胡话。

　　而且，走廊的不安感实在太浓重了。

　　哒、哒、哒……

　　六人即使动作放得再轻，还是时不时会发出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内回响震荡空气。

　　除了这个声音，整个楼层都是空荡寂静，甚至江寐一闭上眼就觉得自己好像正站在一座竖立的棺材当中，四面八方都涌来恐惧与死寂。

　　江寐走了一会儿，发现除了寂静与不安之外，整层楼并没有任何异样。
　　他没看到沾着血的衣服，没看到剥了皮的尸体，也没看到顶着人皮飘来飘去的怪物。

　　于是他掏出手机打出一行字给宇文琢看——【既然怪物会更改策略，我们要怎么防备？】

　　宇文琢看完后摇摇头，同样手机打字回复道：【我没有很好的办法，只能赌它不会这么快就发起再一次进攻。】

　　【为什么？】

　　宇文琢抬起自己的右手，枪械的金属组件当中隐隐有红色流光，像是正在吸收她的血液凝结成子弹。

　　【因为它聪明，所以被我重伤两次后它开始畏惧我的枪，即使听到声音也不敢轻易过来，甚至还会主动远离。在你们来之前，我就闻到很多次那苦涩的血腥味主动远离我。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他也会很快就找来。因为野兽的狩猎只会暂停，但不会停止。】

　　宇文琢的枪械右臂异能绝对是目前觉醒异能的三人中，杀伤力最强的一个。
　　很难想象她一头银发竟然会拥有这种血腥味满满的能力，反倒是另外两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性，一个分_身，一个催眠，都是没有攻击力的辅助型。

　　一行六人，五个青壮年，居然要靠最大的年长者来进行攻击，说出去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江寐摸不准这异能觉醒的规律，只隐隐觉得似乎与人本身的某种属性有关系。

　　摇摇头，现在不是思考异能的时候，江寐把注意力转移到如何预防怪物的进攻上。

　　一个会隐形且非常聪明的怪物拥有无法忽视的极大杀伤力。即使它暂时惧怕枪械，也会找到机会发起进攻，他们不能真的毫无准备。

　　思索了一会儿，江寐看着身侧空荡凌乱的办公区域突然有了想法。

　　他拉了拉前方陈佳悦的衣服，然后手势示意大家一起进办公室。几人虽然不解，但都跟着进去了。

　　“怎么了？”陈佳悦小声询问。

　　“我分你们一点东西，”说着江寐转头，“林南，把结晶拿过来。”

　　林南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从腰上解下灌满灰白色结晶的水瓶——之前在四楼灌完之后他就用布条串起来挂在腰间。至于另外四瓶水则在他吃饱喝足后丢在七楼休息室了。

　　不过水并没那么重要，毕竟每一间办公室几乎都有桶装水。

　　江寐拿出其中的三瓶结晶均匀分成六等份后给其他人小声解释了用途，表明这个液体可以催眠怪物，万一发现怪物直接泼过去是最快速的方法。

　　闻言，辛和泽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因为这液体其实要比他的异能方便得多，都不用肢体接触，也没有任何副作用，最重要的是这些结晶随处可见，只要花费一点时间就可以找到很多。

　　如果不是和江寐同行这么久对方都没有话里带刺，他都要怀疑江寐是不是故意膈应自己的。

　　最终他没说什么，老实接过结晶道谢后去一旁找了个杯子灌水，提前做好准备。

　　而江寐则把自己的一份交给林南处理，自己跑到一旁的打印机上去鼓捣些什么。

　　陈佳悦弄好自己的结晶水后上前准备帮忙，“你要怎么弄？”

　　“我想拆一些墨盒，”虽然对方没问，但江寐还是给她解释，“这种墨水很难清理，我想用来给怪物做标记。”

　　陈佳悦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不用拆打印机的墨盒，这个办公室有其他的，你等我！”
　　说罢快步向办公室后方的储物柜走去，然后来到最边上的柜门用力一推——门后竟然是一个狭长的储藏室！

　　储物柜并不是每个办公室都有，江寐只在一开始上四楼的时候和林南一起躲过，没过多在意；而且这隐形门做得太好，即使看到，只要不推就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他跟了过去想看陈佳悦要找什么，但没有进入储藏室，只站在门口往里看。

　　不和异性单独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是他的习惯，毕竟在职场上这会给对方带来很多不便和流言蜚语。

　　侧靠在门上，他看到陈佳悦蹲在距离门五六米的地方翻找架子上的东西，嘴里还说着：“不用着急，很快就会找到的。”

　　“没事。”
　　江寐摇头，转而打量起这个储藏室。

　　储藏室其实不小，虽然宽只有三米，但长度是整个办公室的宽度，像一条封闭的狭长走廊；并且它三面墙壁都摆着货架和杂物，看上去就更加拥挤了，连陈佳悦这个看着瘦小的女孩子蹲在其中都有些困难。

　　江寐原本只是好奇地看一眼的。
　　结果瞥向储藏室内部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奇怪。

　　储藏室内是三米间隔的感应灯，只有门口和陈佳悦头顶的灯亮着，内部黑乎乎的一片看不真切，只能从影子勉强辨认出一些纸箱。

　　看似很正常，但江寐就是直觉有些不安。

　　他跟着直觉微微侧身看向办公室靠窗的尽头，再回首看储藏室的尽头，总觉得这深度似乎有些变化——
　　储藏室长度似乎比办公室的宽度短？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还问了一嘴陈佳悦，这个储藏室是不是占据了整个办公室的后方。

　　“对的，”陈佳悦点头，“而且我听说本来储藏室尽头是有窗户的，但总有些人忘记关，搞得储藏室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所以后面就全部封起来了。”

　　那这储藏室的长度不对，尽头一定有什么东西。

　　江寐微微皱眉，招手让林南过来守门，然后自己走入其中。

　　越靠近深处的黑暗，那种违和的被阻挡感就越来越重。

　　他小心地越过陈佳悦，一步一步深入其中，看到头顶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昏黄的光，而黑暗也被一格一格地照亮，宛若炸_弹上的计时器，一跳一跳地靠近临界点。

　　昏暗中，江寐看到所有的杂物都很正常，也很凌乱。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对劲。
　　这里好像是正常的。

　　就在灯光跟着江寐即将照亮最深处的地方时，陈佳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寐，我找到备用墨水了，我们走吧！”
　　她挥了挥手，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盒。

　　而林南也好奇地往里看来，“江寐你干嘛呢？东西找到了快出来。”

　　江寐点头，然后又上前一步触发最后一盏灯，看到尽头不过是一个被塞满的货物架后便松口，然后转身往回走，“来了。”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
　　很快，三人全部离开储藏室，木制大门缓缓合上。

　　咚。
　　一声小小的撞击声响起，储藏室内的灯光逐一熄灭，一切归于黑暗。

　　一切都很正常。

　　然而在黑暗之中，尽头的货架上突然有个纸箱轻轻挪动了一下，洒出小片稀薄的尘埃。

　　*
　　陈佳悦拿出一整箱备用墨水分发给大家，“这种墨水很难洗掉，你们每个人多带几瓶。这瓶身是软的，用的时候就像这样，拔掉头就可以挤出来了。”
　　说着她还示范了一下，墨水喷出去两米远，在地毯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红色墨渍。

　　“所有颜色的墨水都在这了，你们看着拿，最好多拿点，毕竟不是每个办公室都有储藏室的。”

　　陈佳悦率先拿了十瓶黑色的，又随手拿了工位上的一个小挎包全部塞了进去，背在肩上。

　　“我看红色看得清。”宇文琢说一句，拿了十瓶红墨水。

　　接下来，江寐和林南都拿了蓝色，辛和泽拿了黄色，李彤和陈佳悦一样拿了黑色。

　　看他们挑完之后盒子也空了，陈佳悦再度提醒：“这个墨水非常难洗，小心别弄到自己手上，不然要用消毒液洗手了。”

　　林南挤了一滴在手指上使劲搓不掉后开心道：“我们难洗怪物更洗不掉了，看它怎么隐身。”

　　“别傻笑，带好东西继续出发吧。”
　　江寐拍了他一把，和众人一同离开办公室。

　　等他们全部走光，办公室内恢复一片寂静之后，储藏室的门缓缓打开。
　　可是门内明明什么都没有，灯光却是亮得彻底。

　　门开了一会儿后又自动合上，整个办公区域内没有一点动静。
　　直到一团揉皱的纸团掉落在地，轻盈地滚了几圈后经过地毯上的红墨水。

　　顿时，红色侵染纸张，而纸团无知无觉继续滚动，最后骤然停在地毯的中央，一点、一点，被压成褶皱的纸饼，再无动静。

　　*

　　回到走廊后，江寐就在心中询问梦魇刚刚在储藏室有没有什么发现。可这家伙又在和他怄气，明明在，却怎么都不回复。

　　而江寐也不是个会哄人的。
　　甚至比起冷暴力，梦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问了几句不回他就不再问，像是没事发生一样继续沉默。

　　最后还是梦魇憋不住了，干巴巴地开口：“怎么不问了？”

　　江寐听见了，不回，心声都没有。

　　梦魇安静一会儿又按捺不住，“你没其他的和我说？”

　　“……”
　　“喂你来真的？”
　　“……”
　　“理我一下啊。”
　　“……”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只不理你三句，你都不理我几句了？”

　　听梦魇是真的急了，江寐才慢悠悠回他：“有事？”

　　“不是你问我事吗？”
　　“哦。”
　　“哦？”

　　梦魇被气得从液体里钻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脑袋，然后一头撞在江寐胸口，“你这什么态度啊！正常人求人不应该低声下气吗？你怎么比我还高贵？”

　　陈佳悦正好走在江寐身边，看到这梦魇后竟然一点都不怕，还好奇地伸出手问江寐：“我能摸一下吗？看上去好可爱。”

　　江寐一听，窒了一下，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可爱？”

　　“啊，”陈佳悦脸一红，“抱歉，我的癖好有点奇怪……不过我是真的觉得它可爱。”

　　听她这么说梦魇顿时来劲了，“看吧江寐！我就说我是一朵娇花！只有你不欣赏！”
　　说完还主动缠上陈佳悦的手指用舌头舔了一下才缩回去。

　　虽然手指上残留黑色液体，但陈佳悦还是激动得眼睛都亮了起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询问江寐：“刚刚背你们上电梯的就是它吧？它被宇文阿姨的子弹击中了好几枪，没事吧？”

　　江寐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梦魇在和自己置什么气。
　　原来自梦魇惨叫之后他就再没关顾过对方，主动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问对方有没有观察到异常。

　　江寐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混蛋了。

　　他轻咳了一下先是回复陈佳悦，“我问问，”然后询问梦魇，“你没事吧？”

　　“你这人做得晚了点，还要人小姑娘提醒，”梦魇哼哼了两声，“那子弹有点特别，我是受了点伤，但比起昨晚被塑料关一晚上可轻太多了。你告诉那老太婆，别拿着枪到处乱射，整天拿着枪耀武扬威的干什么，吓唬魇啊……”

　　梦魇的话一向碎，叽叽咕咕发了好一会儿牢骚才把话题转移到方才的储藏室上，“我没有闻到什么气味，但是和你的感觉一样，我也觉得有什么东西。”

　　“会是那个隐身的怪物吗？”
　　“我不确定。不过如果是怪物的话，不应该放我们走的。当时你离墙只有两三米了，它想杀你简直易如反掌……难道是察觉到我的存在了？因为惧怕我的所以放你一马？哈哈哈我觉得这个很有可能。”
　　“我觉得这个最没可能。”

　　翻了个白眼，江寐先是和陈佳悦说梦魇没事，然后和所有人说了储藏室内的发现。
　　不过这个发现主要依靠他和梦魇的直觉，可能对也可能错，只能充当一个提醒——
　　他们的行踪被怪物发现了，并且怪物并没有主动攻击他们。

　　不攻击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这个怪物实在太过聪明了。
　　谁知道它心里憋着什么坏招呢？

　　几人握紧了手中的墨盒与结晶水，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走着走着，辛和泽突然拍了拍江寐的肩膀。
　　他很少会主动和江寐有什么肢体接触，因此江寐愣了一下才回头问他：“怎么？”

　　辛和泽面露难色，只悄悄捂住了肚子。
　　他说过自己异能的副作用，食量增大，相应的，解决生理需求的次数也就增加了。

　　江寐顿时理解，询问身边的陈佳悦厕所在哪。

　　“厕所我熟啊！宇文阿姨你等一下，我想去个厕所。”
　　“好。”宇文琢没说什么，只在前面拐弯，没几步就把人带到厕所，“要上的都去上吧，更衣室快到了，解决好生理需求才能打起精神面对怪物。”

　　“好的谢谢阿姨。”陈佳悦甜甜笑了一下，然后对江寐眨眨眼，自己走进女厕所中。
　　江寐也和林南、辛和泽一同进入男厕所。
　　只留宇文琢和李彤一起守在外面。

　　可李彤守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钻进女厕所里。
　　这下，就只剩宇文琢一个人在外面了。

　　但她没有太过紧张，捧着枪环顾四周查看情况，同时仔细嗅闻空气中的味道寻找那一丝丝的苦涩。

　　但是她光顾着看周围，没有发现自己靠近女厕所的大褂衣摆微微动了一下。

　　女厕所内。
　　李彤找到正在洗脸的陈佳悦凝重道：“陈佳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啊？”陈佳悦挂着一脸水珠不解地看着她，“我想什么了？”

　　“你想挖墙角！”李彤信誓旦旦地开口，“你看上那个江寐了对不对？我和你讲过，他和林南才是一对！你不可以第三者插足！男男才是真爱！”

　　“又来了……”
　　陈佳悦翻了个白眼，整理表情后关闭水龙头，深情款款地看向她，“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其实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啊，你没有看出来吗？”

　　李彤再次被这招吓得后退，惊恐道：“陈佳悦，我对你没兴趣啊！我不喜欢女人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陈佳悦学着最近都市剧里某位男主的笑容一步一步靠近李彤，还伸手要去挑别人的下巴，“你不是说男男才是真爱吗？那我们女女也——”

　　啪——！！

　　话还未说完，一个耳光突然抽了过来。
　　厕所内两人同时僵住。

　　李彤打得非常用力，用力到陈佳悦的几乎整张脸都麻了，正在说话的牙齿一不小心咬破口腔内壁，从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你打我？”陈佳悦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眼中升腾起怒火，“李彤，你**是不是**？我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祖宗一样供着你，你***就这么对我？”

　　“不是的佳悦不是这样的！”没想到陈佳悦发火后直接化身电报员，李彤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过，她怕得好像不是发火的陈佳悦，而是其他。

　　她左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右手哭着摇头道：“不！不是我想打你！我的手不受控制了！！！”

　　“李彤，骗人也好歹编个好点的理由。”
　　“不是的佳悦！相信我，我的手！我的手它——”

　　话音还未落下，陈佳悦就看到李彤的右手竟然高高举起，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然后触碰到天花板！

　　她整个人竟然被一只右手吊在空中！
　　而她的小臂也出现明显的变形，像是被什么东西夹住一样！

　　“救我！佳悦！救我啊——！！！”
　　手臂的疼痛让李彤控制不住地惨叫着，眼泪和不要钱的一样往下掉。

　　而陈佳悦刚升起的怒火瞬间被恐惧熄灭！
　　那个隐形的怪物！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守在门外的宇文琢第一时间冲进来，看到悬在空中的李彤后瞬间反应过来，举枪就进行射击。
　　而陈佳悦也回过神来，掏出结晶水向李彤洒去。

　　可她们俩的速度虽快，却快不过怪物。

　　只见两人刚抬手，李彤就从空中狠狠摔下，手臂发出咔嚓一声。

　　哒哒哒——！！
　　子弹射向空中，却径直穿过空气打在墙壁上，留下一片焦黑的坑洞。
　　陈佳悦的结晶水也泼了个空，只把李彤浇了个透心凉。

　　怪物就好像突然蒸发了一样，在厕所内再没引发一点动静。

　　一旁男厕所里的江寐和林南听到声音就立刻赶来，看到狼藉的厕所后凝重道：“是不是怪物来了？”

　　“对，你们先出来。”宇文琢挡在门口面容沉重地看着女厕所里的两个人，“怪物还没有出来，你们在里面我不方便开枪。”

　　“好！”陈佳悦立刻拉起地上哀嚎的李彤从厕所里跑出。

　　为了防止怪物和她们一起出来，宇文琢只侧身留了一点位置。
　　等厕所内净空之后，立刻举枪对立面进行扫射。

　　哒哒哒哒哒——！！！
　　堪称无限的子弹几乎充斥了整个厕所空间，带着焦味的弹痕把空气都似乎点燃，混杂着血腥的味道闻起来像是正在燃烧着废弃工厂，下一秒就会爆炸出巨大的灾难。

　　可是这么密集的扫射下，厕所内竟然没有一点动静，无论是怪物逃跑的声音亦或是中弹后的血液，全都没有。

　　除了枪声和回响，就只有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声音。

　　等等，水龙头？

　　陈佳悦发现了不对，立刻大喊道：“阿姨！它在水池那！”
　　她方才和李彤说话前是关闭了水龙头的，出来的时候水龙头也是关闭的！
　　可是就在枪身响起的时候，水龙头竟然自己打开了！

　　宇文琢不疑有他，立刻调转枪口向着水池射击！

　　哒哒哒——！！
　　水池前的镜片碎裂，化为无数碎片纷纷落下。

　　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在镜片雨下若隐若现！

　　找到了！
　　江寐立刻拧开墨水向那轮廓挤去。

　　蓝色液体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却一滴都没有落在怪物的身上。
　　因为那怪物似乎知道墨水能够标记自己的身体，竟然扫出一片碎片挡住所有墨水。
　　然后！
　　向着门口冲来！！

　　呼——！！

　　这个怪物的行动速度实在太快了！卷起一股狂风将所有人的头发吹得飞散。
　　而站在门口的宇文琢更是直接被撞得倒飞出去，啪得一声撞在墙上发出轻微的骨头声。

　　可她没有停止射击，跟着被撞击时的感觉向男厕射击。

　　看到这个方向，江寐顿感不妙——

　　“不好！辛和泽还在厕所！”

　　话音刚落，隔壁的男厕当中传来镜子碎裂以及一道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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