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玉梦（《风声》同人）》临安客

33、番外（十九）

　　抗战胜利后的几天，杭州城的某个夜晚。

　　顾晓梦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街上的路灯散发出昏暗的黄色的光，一闪一闪地，像天上的星辰。雨是最寻常的，下的不大，滴滴答答，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给街道笼罩上一层薄烟。往远处看去，街道、楼房、行人，都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廊。

　　转角到了一个幽暗处，听见古韵悠悠，似乎有人在唱着古调，凄凉婉转，如泣如诉。顾晓梦循着声音找去。没一会儿，她便在一个凉亭内，看见一位老人和一个孩子，一个弹奏，一个演唱。

　　小女孩抱着古筝，站在亭中，单薄的衣衫在风中跟着飘浮，纤细的手指在那古筝上轻柔划过，发出清脆的声音。老人则用苍凉悲壮的歌声，演唱着李白的那首出名的诗歌：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想到李宁玉将她们的相遇比喻成美好的杨花，顾晓梦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欣赏着这凄凉、哀婉的音乐，心绪也跟着愁苦起来，思念也跟着厚重起来。

　　一曲终了，顾晓梦走上前来，问道，“老人家，这几天大家都在欢庆抗战胜利，您缘何会弹唱这么凄凉的古调啊？”

　　老人泪眼婆娑。“怀念战争中死去的故友。”

　　只一句话，便勾得晓梦泪眼朦胧。

　　“姑娘，老朽要告辞了。”老人家起身，小女孩收拾好古筝，扶着老人准备离开。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顾晓梦鼻子一酸，她走上前去，问道，“老人家，您的腿受过伤？”

　　“被日本人打断了。”老人说着，“现在和孙女相依为命。”

　　顾晓梦拿出钱包，从中抽出几张大额面值的钱，塞进他的手里，“老伯，这些钱你拿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和孩子，都要好好的生活。”

　　“不不，这钱我不能要。”老人推辞着。

　　顾晓梦坚决得将钱按在他的手里。“谢谢你们今晚的演唱，您让我也想起了一位故人。老伯，她也在战争中牺牲了。这钱，您就拿着吧。就当是我听曲子的钱了。”

　　“谢谢姑娘。”老人眼中含着泪，让身边的小女孩也向顾晓梦道谢后，随即拉着孙女，缓缓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在准备放起钱包的那一瞬间，顾晓梦又看见了钱包里李宁玉的那张照片。

　　夜色朦胧下，淅淅沥沥的小雨似乎比之前大了一点，氤氲出一片朦胧。

　　顾晓梦轻轻地抚摸过那张照片，回想着刚刚凄凉的古调，眼泪滴吧滴吧地落在照片上。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顾晓梦抬头看看月亮，独自吟诵着。

　　“顾小姐可是在怀念故人？”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个声音，顾晓梦太熟悉了。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只一眼，眼泪便汹涌而出。

　　李宁玉穿着旗袍，秀雅绝俗，美目流盼，说不尽的温柔可人，就那样美好而纯粹地站在她的面前。

　　那是她日思夜想、刻骨思念的人。

　　那是她在无数个午夜梦回、出现幻想的时候，都会见到的人。

　　有时候，她甚至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她缓缓地走向她，泪眼朦胧，“玉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告诉我，这不是幻想，这不是梦境，这是真真实实的你，是现实中的你……”

　　“晓梦，是我。”李宁玉依旧是极尽温柔的声音，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让她感受着自己的温度，“你感觉到了吗？是我，是真真切切的我。”

　　“你没有死，你还活着……”顾晓梦喜极而泣，“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还活着，你知不知道这四年来的每一天，我是如何度过的？李宁玉，你混蛋……”顾晓梦尽情宣泄着自己这些年来那刻骨铭心的相思的苦楚和情绪。

　　李宁玉凑上前来，离她更近一点，轻轻地拭去她的眼泪，柔声说道，“对不起。”

　　顾晓梦钩住她的脖子，温热的唇毫无预兆地贴了上去，在李宁玉的齿间拨撩，自然娴熟，游刃有余，似乎在诉说着分离的日子里，那无尽的缠绵和相思。

　　李宁玉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一只手抚住她的背，温柔而热烈地回应着她的吻。

　　远处，月光如水，小雨淅沥，洒下一片朦胧，照亮了整个斑驳的夜。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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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笔下，还能让你两意难平喽？不存在！
还有一章，会对一些内容做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