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玉梦（《风声》同人）》临安客

14、第 14 章

　　1985年，杭州。

　　年近古稀的顾晓梦半夜从梦中醒来，眼泪打湿了枕头。她自己感叹道，“又是一个长长的梦。”上了年纪的她经常做这样的梦，梦里的主角是那个影响了她一辈子、也让她记了一辈子的玉姐。每次的梦境，真实和梦幻交织辉映，除了那无数个变换的结局。在她的梦里，她总是幻想着各种各样的结尾，她的玉姐，也总是以这样那样的方式，走出了裘庄。梦中的她们，也始终是以各种美好的方式重逢。

　　可那终究是梦。现实中没有梦境的美好和浪漫，有的只是残酷和血腥，那背后，蕴含了无尽的生离死别和深藏心底的爱。

　　清醒后的老人，再次回想起裘庄的现实。李宁玉，她深爱着的那个人，依旧那般年轻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可是那天的浴室对话，一字一句，顾晓梦都终生难忘。因为，那段话太震撼，太令她记忆犹新了。

　　当时，李宁玉对她说出了自己的最终计划。那就是牺牲自己，用生命，救下所有人。李宁玉拿出一副画让顾晓梦看，那幅画上，是一个孩子在草地上追逐阳光的画面。“晓梦，你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吗？”顾晓梦摇摇头。

　　“看，这些小草的走向，这些是有规律的。看……”在李宁玉的指示下，顾晓梦慢慢看出了里面的端倪。那些看上去杂乱无章的小草，竟然是国际通用的破译码！细看之下，破译简直就容易多了。这对于顾晓梦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速报，取消群英会。”

　　“玉姐，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顾晓梦疑惑道。

　　李宁玉冷静地说道，“晓梦，我们没有时间了。今天晚上，你举报我，我会被龙川审问，之后，我会选择自杀，我会留下两封遗书，一封给龙川，一封给张司令，造成我被逼无奈才选择的自证清白的假象。龙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因此而排除我的嫌疑，他会检查我的遗物。我会一比一地将这幅画画出来，留做给女儿的遗物，但里面的端倪很难看出。晓梦，这时候就需要你出场，你要为龙川破译，这样完全证明我是老鬼，他才会有机会放你出去，你也才有机会，将情报传递出去。”

　　顾晓梦待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诉说着自己死后的这一切，有些害怕，又有些崇拜，更多的是不舍和心疼。

　　“但彼时时间一定非常紧张。而且最后一天了，龙川不一定会冒险选择放你出去，所以取消群英会的情报传递，不需要等你出去，而是只需要让龙川放松警惕，允许你给你的父亲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无论说什么内容，要在对话中加上三个字，‘月落了’，这是我们的暗语，意味着取消行动的意思。他自然能知晓。晓梦，记住了吗？”

　　“我父亲？他，他是？”顾晓梦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没错，他是我和吴志国的上司。”

　　“你考虑好了一切，考虑过我吗？我要你活着，我想要你活着，我们还没有一起喝茶看电影，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一起做……”

　　李宁玉一把将顾晓梦揽进怀里，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你要好好的，结婚、嫁人，美好地过完一生，代我去看看那个光明的世界，那个黄金时代。还有一件事情，如果，如果你不嫌弃，帮我照顾好我的女儿。晓梦，我舍不得你，但我别无选择。”

　　“没有你，我做不到……玉姐，不要离开我……”顾晓梦抱着她，始终不舍得放手。

　　李宁玉为她擦去眼泪，笑着说，“好了，晓梦，该我们演戏了！”

　　事情按照李宁玉的预想，顺利地发展着。除了，龙川安排她们两个人的见面，是场意外。

　　在那件房间里，那是她们最后的诀别。龙川出门后，顾晓梦望着遍体鳞伤的李宁玉，心痛到无法呼吸。眼泪止不住地流。但是还是要说着迷惑龙川的话，两个人敲打着密码，进行了最后一次交流。

　　“晓梦，我以为上次就是诀别，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真好。”李宁玉在顾晓梦的手上敲出了这句话。

　　“玉姐，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对你的情感就一发不可收拾。此刻我痛彻心扉，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我却无能为力，我好无助、好崩溃……玉姐，我爱你，但是这份爱，为什么来的这么迟，这么心痛……”

　　“我心似君心。”

　　李宁玉顿了下，眼睛深情地盯着顾晓梦，打下了这几个字。过了一会儿，她继续写道，“我们今生注定有缘无份。下辈子，如果还能遇见你，我，我定不负你。”

　　“来世，你要记得你的誓言……”

　　“此生一诺，来世必践。”李宁玉柔情地看看顾晓梦，再看看窗外的天，“天地为鉴，夏色正好，殉情死国，正当时也。我之所幸。晓梦，来世再见。永别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李宁玉打完了最后的话语。

　　顾晓梦调整了一下情绪，不多时龙川走了进来。“大佐这是什么意思，还要让她在临死之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我，让我内心不安吗？”

　　“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打扰了，顾小姐。”龙川示意顾晓梦可以走了。

　　背对着李宁玉和龙川肥原，顾晓梦走出两步后，心中悲伤难以掩盖，早已泪流满面。

　　“晓梦，”背后的李宁玉说话了，顾晓梦站在了原地。“你曾经问过我，湘湖什么时候的景色最美。我告诉你，是冬季。入冬时节，下雨降温，树叶逐渐掉落，大片的金黄渲染了整个树林，湘湖畔色彩斑斓，如油画般美丽。”

　　“知道了”。顾晓梦说完后，快速离开。她努力不让自己失声痛哭。却也深深地明白，原来，自己说过的每句话她都记得。那些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她也记得。

　　事情顺利发展着，龙川肥原的收网行动，终究一无所获。数年后，顾晓梦重金请杀手，送他下了地狱。

　　从此以后，在那之后人生岁月的每一年，初入冬季，在湘湖边上，总有两个身影，在漫天纷纷的纷黄的掉落的树叶中，尽情地欣赏着湖畔的色彩斑斓。

　　“你母亲说冬季这里最美，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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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难以言表我看小说时的震撼。仅以此结局致敬小说，致敬那个年代为我们国家负重前行的无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