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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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标准游戏宅基本不怎么出门的式神。
一个五体不勤对当地还不够熟悉的住客。
姑且不提两个家里蹲是用什么方法找到回去的路，总之从结束那天的出行后，我拖着火童把附近的地图阅览了一遍，充分避免了类似的事件重演。
而火童对我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僵硬了，虽然游戏是照打不误，但是在回到住处的当天，他对我摇了下手中的面具，淡淡表示自己之后会一直观察我。
“请见谅，如果以后您传达无趣的指令，我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您。”男孩这样说着。
“那再好不过了。”那时的我将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玄关的位置平静地眺望了他一眼，“这第二道指令，就由你来判定是否需要拒绝吧。”
对于想要做的事情，若是不立即行动起来，实在不符合我的性子。而也正如我所想，火童冷静地摸着下颚思考了几秒，随即朝我投来一部分视线。
“嗯，如果是这个，是没理由拒绝呢。”他说。
接下来的几天，火童结束了蜗居在自己房间的生活，转而是定时定点拎着挎包走到玄关处，再淡淡向我说一声「去裕太家一趟」这样的话。
尽管心知肚明他是为了完成工作才会选择出门。
但我还是有种莫名的欣慰感。
在自家式神与道信先生家的那群孩子来往的同时，我也没有闲着，该做的事情更是一件也不能少。
信息是比什么都要宝贵的资源。
这是我一向明确的理念。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我决定去做些什么时，这种漫长的前期准备自然也必不可少。
“所以，麻烦你了，冲田君。”
正值下午。
坐在日料座位上的栗发少年眨了眨眼，将视线挪到自己面前的菜单上，毫不吃惊地“欸”了一声：“我想你应该知道哦，千城桑，警察受贿可是重罪。”
“啊，那失礼了，是我没考虑到这点。”
我点点头，将怀里的信用卡放回怀里，再将手伸向菜单准备合起来，但在我之前，就有人的手啪得一下按住了菜单。
“虽然贿赂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不过为朋友排忧解难不是禁止项。”冲田总悟一本正经地这么说着，接着面不改色地叫住了包间外走过的服务生，“劳驾，把这菜单最贵的都来一份。”
……很好，真就一点不在意。
少年的反应虽说是在预料内，但我还是冲他挑挑眉，语调难得上扬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冲田君。”
“请不要在意，所谓友情这种东西就像是耳机线那样，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变得缠死解不开。”冲田总悟脸不红心不跳地答着。
对待有钱的顾客，满脸堆笑的服务生倒是反应很快，没过一会，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日式料理。
对于吃食我向来是没什么偏爱，再加上本身也没胃口，所以没动几次筷子就停了下来。坐在饭桌另一侧的人倒是没怎么客气，大概十几分钟后便清空了几个盘子。
“那么，来谈正事吧。”栗发红瞳的少年拿起纸巾，吃饱喝足后整理了下自己仪容的同时，也慢条斯理地看了我一眼，“嘛，不过先说好，如果是涉及到更机密的东西，我觉得比起问我，或许直接去问你表兄会快得多，毕竟他目前可称得上是将军身边的重臣。”
表兄……哦，说起来，是还有那样的设定。很快在理解过来对方是有什么意思后，我眨动了几下眼眸。
自称是阴阳师的结野郝二，从德川幕府时期建立开始，他的家族就一直是为幕府效力，他也没有隐瞒这点，虽然说起自己做了些辅佐他那位天才侄子的工作，但他自然也算得上是重臣。
尽管身为幕府的高官，这都只是那家伙明面上的身份，不过也难怪冲田总悟会觉得我找他更便利。
“要麻烦你的这件事不需要那么大阵仗，冲田君。”我单手托着脑袋，自然地接过话茬，“而且从效率上讲，实际问对真选组是最快的。”
有多大的权利和名誉，自然要受到多大的束缚。
且不提到底有多少麻烦的人盯着结野郝二的一举一动。
就单提他本身——那位总是一脸疲惫的阴阳师，虽说大部分情况下不会干涉我的决定和想法，但唯独在我的人身安全问题上，总是会异常的坚决摇了摇头，再说出“请您不用管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之类话。
正是因为这样，在我之前提出去警察大本营溜溜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他。
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如今的打算，恐怕麻烦是比便利多。
“啊。”冲田总悟点了点下颚，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叼着吸管含糊不清地将该说的话题提上正程，“那倒是可以听听千城桑麻烦的请求，是什么呢？和谁结仇了要扒掉那人的羞耻防线连屁股毛都暴露出来？还是看上哪个男人了需要他的户籍信息和三代关系？”
“是呢，要说成看上哪个男人，可能的确是这样。”
我无视对方异常期待着有趣发展的眼神，平静得从怀里拿出图纸，再啪得一下将其摊开在自己特意清理出来的桌面上。
“作为是真选组的人，冲田君应该很清楚吧，这一块——”我用手指在平面地图的某一块稍稍划了个圈，“到底该怎么进去比较好？”
穿着常服的少年视线跟着我的动作落在地图的位置上，他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歪着脑袋佯装不解地抬起头，问：“哦呀，这是打算做什么呢。”
“只是想问个路而已。”我答道。
这句话当然是字面意思。
虽说火童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摸清了被那些孩子称为老师的男人究竟去了哪里，但也是碍于这样的外型，他无法深入去往那里调查。
我倒是也有去过那里的门槛边探探情况，但是这种通常见不光的地方，没有相应信物和特殊的交易手段，是拒绝外来者擅自进入的。
所以，我才把主意打到了真选组这方。
作为唯一被幕府许可的武装警察部队，若是对自己辖区内的阴暗面一无所知才叫奇怪。而选择冲田总悟作为探风口……嗯，大概是相性缘故，我觉得至少这位不会知道了我想做的事后，想着去我所谓的「表兄」那里告状。
实际也正如预估的那样，我看到冲田总悟的表情微微变动了一下，随即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过来，大概是在确认我是否是认真的。几秒之后，他很快松懈下双肩，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你的眼光说不定意外的差呢，千城桑，无论是以警察的身份，还是以朋友的身份，我给的意见都是你最好是放弃那个家伙。”
“那里啊，可是黑|道的社交场所，不是什么一时兴起就能去涉足的地方。”
话说到这里，他慢腾腾地从地上站起来。
“我虽然喜欢看看女人面目狰狞掐架的样子，但不代表就变态到看冷冰冰的死人脸也能欣赏起来。”
“好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偏了下头，平静注视着起步走向门那方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更有必要去一趟，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
“嗯，我觉得千城桑这样的人过去大概就是妥妥的自杀行为哦？”渡步走到门前的少年不为所动地拉开了门。
我恍然，“是吗？那麻烦警察先生自己把吃得这顿账单结一下，如果冲田君实在很忙的话，我带着店员去真选组就行。”
“这就很让人困扰了，千城桑。”
对方准备往外抬的脚步一顿。
我看着冲田总悟回首，朝我这边的方向投来视线，眼神又往地图上瞥了一瞥。
“你清楚自己是要为什么样的人踏足那种地方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直言道：“不清楚。”
“真敢说啊，还以为你至少会编造一个幌子出来。”这位真选组的少年警察眼神立马死了。
因为我确实不清楚，也没有必要撒这方面的谎言。
那群孩子未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谁也无法说定。
我起身垂眸，俯视着桌上的地图，手指慢慢落到一块郊区的位置——那是一块小拇指就能完全掩盖住的地方，和整个江户城区提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而我也的确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我站直身体，将手垂在腰侧，抬头对上了对方的眼睛，平静道：“一定要说的话，是我欠了别人一笔债没有还。”
为自家式神所购买的那张面具。
我还没有付出它所应该有的价格。
“冲田君，我想你也应该是不喜欢欠债的吧？”
“…………。”
年纪尚轻的少年人伫立在门前，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缄默，就在我以为他要这样继续沉默下去时，他突然吐了口气，随后抬手按着颈部活动了几下脖子，再以寡淡的口吻说道：“嘛，的确，你说中了，要是让近藤桑知道我欠了这么大笔账单，他大概可能会当场昏过去，并好几天没法去跟踪——不，是保护他心仪的人了吧。那样是很麻烦。”
“但是，千城桑，你可以尽管把账单随便寄到真选组来，如果被要求切腹的话我直接跑路就是了。”冲田总悟无谓地耸耸肩，红色眼眸中却是闪过了什么东西，很快就收了回去，“想死的话，你尽管去持刀抢银行就行，我会保证你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就到达另一个世界——但你现在姑且还是个普通的良民，所以不要想着我会带你去那里。”
“不过，好歹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往之前被自己吃空的料理盘上看了看，很快面无表情地挪开眼神，“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听点鲜血淋漓的B级故事，倒不是不可以讲一下。”
啪。
我拍了下手，对他颔了颔首。
“好的，那么这顿我请了。”
等得就是这个。
“那就太好了。”冲田总悟从门里探出脑袋，对走廊外的人招招手，毫不客气地说：“服务生小姐，麻烦过来，这里要加餐。”
正所谓信息是最贵的。
花销了一定的金额后，我也确实从冲田总悟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隐藏在江户阴暗面最大的地下格斗场——炼狱关。
从其他地方偷渡而来的天人，被通缉的犯罪分子，贩卖精神成瘾药物的毒贩，甚至也有激进的攘夷志士。
无论是天人还是地球人，这里都是黑|道交易来往的最好途径。
当然那其中最规模最大的吸金项目就是以命相搏的生死竞斗，犹如困兽的人在赛场上尽情所能的互相厮杀，引发旁观者下注，直到有一方倒下，四周的群众便会发出或激动或愤怒，仿若潮水上涨般的喊声，他们的钱财也如同流动的血液般促使那里完成了交易的闭环。
越是庞大的金额交易背后，往往也是藏着有权者的坐镇。
“也不愧是运行了这么久，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藏得很深，目前还没有抓到过他们的尾巴过，连身份也不知道，虽然是请了别人帮忙，但是好像他们还没有说有进展。”说到这点时，栗发红瞳的少年眸光微动，他一举扳开木筷，将自己面前的龙虾肉放进嘴里一口咬住，“总之，你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就去结野家那探探口风吧，如果能有结果，麻烦分享给我哦千城桑。”
对此，我眨了眨眼，倒是也没有一口咬定下来，“就一个表亲的身份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所以才说是如果啊。”他叼着筷子漠然地点点头。
冲田总悟或许是期望告诉我这些，能通过我这里拿到关键的线索，但是听他这么说了，我反倒是觉得这种规模的幕后推手，搞不好会就会将真选组上下都搭了进去。
但这种后果，冲田总悟自己恐怕也是知道，所以他也一直没有贸然行动。我微微蹙起眉斟酌了一会，还是选择嘴上先是答应了下来。
这场漫长的饭局，在大概通过四十分钟后，终于是结束了。
获取了该有的情报，也送别了吃得肚子撑起扶着墙出门的某位少年警察，我也踏上了回程的路。
由于选得餐馆本来就在住处的附近，不消片刻，我便打开大门，踏着石路，推开了自家的玄关一路走了进去。
没有生命的黑衣管家正端着一壶茶，为坐在客厅里的男孩倒茶，在注意到我走近后，他向我微微鞠了一躬。
“欢迎回来，千城大人。”拿着掌机坐在沙发里的式神从繁忙中抬起脑袋，悠悠问道：“如何，有挖到你想要的大新闻吗？”
“如果没有，我该去的地方就不是这里，而是真选组。”我拉开一侧餐桌的木椅，整个人趴在桌上，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你那边呢，什么情况。”
“虽然我很想回答您一切如常，但是可惜今天不能。”火童低着下脑袋继续打游戏，却也没忘记继续说下去，“今天有三个莽撞的家伙闯了进来，嚷嚷着要找一个戴鬼面的人。”
听起来道信先生有避开孩子们和那些突然造访于此的人交谈，但是瞒不过火童的耳朵。
鬼道丸。
炼狱关的最强斗士。
从火童的讲述中，我大概明白了，那位背满罪孽的杀人魔，是如何用沾血的手为一群孤儿撑起一方净土。
通过剥夺他人的生命，又培养起另一批羸弱的幼芽。
某种意义上，是有些讽刺的。
“是这样吗？辛苦了。”我从座椅上站起来，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顺带多问了一句，“那些造访者又是什么人？”
“啊，是群说着想捣毁炼狱关的人。”火童眉头稍微打起了结，稍微想了下，“我记得领头的那个似乎是有留下名片给七郎。好像是叫什么万事屋……啊，对了。”他抬起脑袋，用淡淡的语气补充了一句：“是叫万事屋——坂田银时。”
脚步骤然停住。
却是由于自己也不知道的缘由。
万事屋。
坂田银时。
我下意识地复述了一遍。
意思是……什么请求都会接受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