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嗨，我是伏见雨村》林奕辰

13、第十一章：脱敏治疗

　　伏见雨村的思绪现在很乱，伏见南条的声音在脑子里面嗡嗡的响。

　　他伸手拍了拍额头，嘀嘀咕咕的让哥哥安静一点，后者似乎是过于无奈，索性闭嘴了。

　　耐心等待的五条悟胳膊肘抵着桌面歪头看着他，绷带遮住了男人的眼睛，但他能感受到一股存在感强烈的视线。

　　这种看不见视线来源的感觉让伏见雨村有些不安。

　　“嗯……那个，五条老师。”伏见雨村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五条悟“嗯哼”了一声回答他，等待他的后半句话。

　　他比划了一下指指自己的眼睛：“那个，绷带，可以拿掉吗？”

　　五条悟没有动作，只是又歪了歪脑袋。

　　伏见雨村知道他在询问原因，摆摆手解释道：“看不见老师的眼睛和表情，我会感到不安的。”

　　“我过会k有可能没法控制我的情绪，太严重的话南条他会出来的。”

　　“没关系哦。”五条悟了然，伸手扯下了眼睛上白色的绷带。

　　伏见雨村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了，猝不及防经受五条老师的美颜暴击，整个人看呆了。

　　他曾经以为伏见素子已经很漂亮了，但是此刻他看着五条悟的脸有些说不出话。

　　竖直的白色头发被放了下来竟然显得意外的柔软，很想让人动手摸一摸，一双蓝色的眼睛美的动人心魄，白色的睫毛也是加分点。比之前只看鼻梁和嘴唇的颜值水平高了几个百分点。

　　伏见雨村很喜欢五条老师那双蓝色的眼睛。

　　“啊……眼睛！超，超漂亮的！”伏见·颜控·雨村惊呼道。

　　五条悟随意的把绷带塞进衣兜戴上一副黑色的墨镜，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可以开始了吗？”

　　伏见雨村突然噎住了，当一切都妥当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他不知道如何讲起。

　　他的大部分关于曾经的记忆因为患有人格分裂症而变成一团乱麻，记忆片段零碎的散布着，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已经被大脑在潜意识里修正。

　　就属于剪不断理还乱的那一种。

　　少年搓了搓鼻尖，最后打算从最开始的人格分裂症——也就是伏见南条讲起。

　　“第二人格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应该是我七八岁的时候。”

　　伏见雨村屈起指节敲着桌子，提到第二人格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知到伏见南条的活跃。

　　他一乐：“唉，南条现在就在呢。”

　　伏见南条又是一震。

　　“喔，是可以在这里自由对话吗？”五条悟挑起眉毛用食指点点他的额头。

　　少年点点头：“是啊，平常其实他都在的。”

　　“哇哦，我们说话的时候他能听得见吗？”

　　“能啊，只要他愿意他就能感知外界的信息。不过如果是我在里面的话是感知不到的。”

　　“他能随意出来吗？”

　　“不能，得双方都愿意交换才可以。”

　　“明白了。”五条悟点点头，“那为什么会有第二人格呢？”

　　“起因的话……大概是我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吧，我那个时候太小，只想要一个哥哥保护我，又因为一些先天性条件，所以产生了副人格。”

　　“南条就是我的哥哥啦。”

　　“不过我想那个恐怖的东西应该就是诅咒，我从小就能看见一些奇怪的生物。”

　　伏见雨村很轻松的说着，伏见南条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怕的疾病，他打心底把伏见南条当做自己的哥哥。

　　“南条替我分担了许多伤心事……怎么说呢，我的泪腺天生敏感发达，小时候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哭，而且自从人格分裂以后我的情绪就很容易失控。”

　　五条悟听着点点头：“是哦，一哭起来就停不住，跟个小朋友似的，不过雨村的性格很好的。”

　　伏见雨村笑笑：“不是小朋友！还好啦，只不过是自来熟而已。”

　　关于伏见南条的话题很快就结束了，期间伏见雨村一直都能感受到伏见南条的动作，他似乎很不安分。

　　而且在他夸奖南条的好的时候他能明显感知到波动。

　　伏见雨村偷着乐了，真是别扭的家伙。

　　话题结束后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五条悟能感觉得到，伏见雨村一直在刻意避开他的初中生活。

　　是不是和那个天城有关？

　　五条悟佯装随意的问：“可以跟我讲讲那个天城的故事吗？之前在宠物医院情绪失控的时候听你一直在说来着。”

　　少年一瞬间打了个激灵坐直了，他没想到五条悟会主动问这个。

　　天城伊岐的死，一直都是他心里最深最严重的伤疤。

　　他有点后悔跟五条老师聊聊的这个决定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天城伊岐是我在初二时的一个朋友。”

　　伏见雨村的手指不自觉的相互扭着，指腹摸着手指划到手腕上的纹身处掐着，声线有些不易察觉到颤抖。

　　“初一后半年的时候我因为人格分裂被原来学校的人欺负孤立，我懒得理他们，但是因为有一次他们用脏水泼我的时候骂了我，骂的非常难听，我实在忍不了了，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当时有三个人，全部被我打的爬不起来了，有一个被我绊倒摔掉了门牙，还有一个摔破了膝盖。那些家伙家长告到学校，他们恶人先告状，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全把错扣到我身上，我爸我妈气不过，直接让我转学了。”

　　伏见雨村说到这里用力攥紧了拳，五条悟适时的点点头。

　　“嗯，然后在新学校遇见了新的朋友吗？”

　　“啊，是这样的。那是我妈妈的任教的学校，说起来她和五条老师都是老师呢。”伏见雨村顿了顿，话题一转声音低了下去，“天城伊岐……嗯……天城的父母死于一次火灾，虽然他活了下来但是半张脸被烧伤了，他和我差不多，也是被孤立欺负的人，就只是因为他脸上的疤。”

　　“转学后不久我目睹天城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我出手救了他，觉得他人真的很好啊，我交朋友又不需要看脸，然后就成为了朋友。不过他就是个普通的男生，看不见诅咒。”

　　五条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现在还好吗？”

　　伏见雨村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瞬却又暗淡下去。

　　他想起了天城伊岐和他拉勾保证以后自己要保护他的决定，金发蓝眼的男孩笑的那样灿烂。

　　想起他答应天城以后要带他去放风筝，去吃最大的汉堡和最贵的冰淇淋。

　　下一秒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他假想的天城伊岐死亡前的画面，丑陋的诅咒撕裂了男孩的腰腹，满地的鲜血和人体组织。

　　梦突然碎了，现实告诉他，天城不在了。

　　他死了啊……对啊，已经死了啊。

　　伏见雨村极力压抑自己的负面情感，指甲深深掐入手腕上的皮肤。

　　天城的死一直都是他的心结，伤疤重新被揭开展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的感觉让他没法冷静。

　　少年内心筑的高高的防线开始崩塌，逐渐露出里面那一颗千疮百孔却柔软的心。

　　“死了……死了……”

　　“他死了啊，被诅咒杀掉了。”

　　“我去晚了……我去晚了，我知道的时候……高专的人已经去处理现场了。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五条老师……”

　　少年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情绪失控导致的刺激让他的手狠狠一攥，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样，指甲深深嵌入手腕皮肤，伤口立马涌出一股红色，身体抵着五条悟的肩膀不住颤抖，五条悟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赶紧去掰他的手。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什么错，哎哎，松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别恨我、别恨我……对不起……。”

　　“雨村？醒醒！”

　　“不要死了……别走、救救我……求你了……对不起、我……”

　　“不走，没人会走的，松手。”

　　伏见雨村语无伦次的不知道和谁道着歉，手攥的太紧五条悟一时半会还扯不开。

　　他又想逃避了，他想逃避这个话题，他后悔了，他不想说了。

　　他好难受，好想藏起来。

　　伏见南条的意识也受到了扰动，他感觉到了和两年前那天一模一样的情绪。

　　他又要出来了吗？

　　突然，男人的手掌捏住了少年泪水纵横的脸，他的另一只手强硬的掰开了伏见雨村沾了血的手，带血的指甲掐着他的手。

　　五条悟强迫伏见雨村抬起头，那双湛蓝色的六眼盯着他因为陷入自我状态而没有聚焦的樱粉色眼睛。

　　伏见雨村的意识还没有脱离自己的世界，天城伊岐对他的刺激远比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黄狗更加严重。

　　五条悟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起了这个话题。

　　他并不想看他的学生这副样子。

　　“雨村，你不需要道歉，他的死和你无关。”五条悟一字一顿的说。

　　“……真的……吗？不是我的错吗？”伏见雨村一顿，眼神有了些许聚焦。

　　“是诅咒的错，和你无关。”

　　“可是，可是……如果我能祓除诅咒他就不会死了吧……他就不会死了吧！！”

　　他突然激动了起来，双手猛地攥住了五条悟的手腕，血从被指甲掐出来的伤口里顺着手臂流下，他嗓音沙哑的喊着。

　　“为什么是他啊……！！偏要是他，为什么不是我。我讨厌他们……讨厌诅咒……！！都去死吧……啊啊、去死吧……”

　　“五条老师，如果我能成为咒术师他就不会死了吧？”

　　伏见雨村的下颌搭在五条悟被他泪水润湿的掌心，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把当初询问南条的所有问题都问了一遍，他希望五条老师能够给他一个回答。

　　“他一定没有死，一定没有……他只是藏起、藏起来了，等我成为厉害的咒术师以后他会来的。”

　　少年在自己的世界里固执的相信好友一定还没死。

　　天城只是藏起来了，等他成为超级厉害的咒术师以后就会出来的。

　　他在等着自己变强，成为能够保护他的人。

　　事实大概如此吧，天城伊岐只是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他所做的这一切。

　　如果天城的灵魂在天上能够看到这一切，他一定会心疼的。

　　五条悟叹口气，用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泪水，他拍拍少年的脸颊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嗯，雨村要成为厉害的咒术师，然后给天城报仇。”

　　五条悟捏了捏伏见雨村软乎乎的脸颊，等待少年恢复理智。

　　他去查过伏见莲的资料，一个为人正直性格又直爽的男人，两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外地出了意外，死的连点渣也没有。

　　本以为是儿子为父亲报仇，结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

　　被诅咒杀掉的朋友吗…………

　　雨村，看上去活的很累啊。

　　五条悟摸着少年柔软的发丝，心想。

　　伏见雨村清醒的时候对上墨镜后一双蓝宝石样子的眼睛，他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

　　他的下颌搭在五条悟的手里，后者的手还在不安分的捏他的脸。

　　“唔姆……”伏见雨村被捏的哼哼了一声，樱粉色的眼睛眯了眯，像一只被摸舒服的大猫咪。

　　“抱歉啊。”他听见五条悟这样说。

　　他自然知道五条悟在为什么道歉。

　　在五条悟替他抹干眼泪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

　　“不需要道歉。”伏见雨村的眼睫毛还是湿的，显得愈发黑亮，“老师又没做错什么。”

　　“我让雨村难过了啊。”五条悟抹去少年手腕上的一丝血迹，把伤口周围的皮肤抹干净，露出那三个纹身，又抽了几张纸擦擦他的眼泪。

　　“五条老师。”

　　“嗯？”

　　“真的没有关系，就算现在躲躲藏藏，我以后总要面对这些事的，我不可能把它藏一辈子。”

　　伏见雨村的语气平静，有了些少见的沉稳。他看上去早就知道，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

　　“我知道讲这些会让我的情绪失控，但是每次讲出来的时候我都能察觉到我在逐渐接受这个事情的事实。”

　　“每次我缓冲需要的时间都比上一次更短，我对失控情绪的掌控力也更大，虽然很微弱，但是它在变好。”

　　五条悟沉默了，湛蓝的六眼告诉他少年此刻的情绪非常稳定。

　　“五条老师知道脱敏治疗吗？”伏见雨村突然问。

　　“嗯哼。”五条悟回答。

　　“刚刚的过程就和脱敏治疗类似嘛。”伏见雨村笑着用脸去蹭他的手，像往常在家讨伏见素子欢心一样。在男人眼里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虽然我并没有怎么去看过心理医生。”

　　“嗯？竟然没去心理医生那里治疗吗？”五条悟以为他是一直在接受治疗的，同时手上也不客气，揪着伏见猫咪软乎乎的脸颊就往外扯。

　　伏见雨村被扯的呲牙咧嘴：“痛痛痛……也不是没去治疗，诊断结果出来之后我妈给我安排了心理医生，之后我逃了几次治疗之后她就没让我去了。”

　　“你不想去治疗吗？”

　　“不想。”伏见雨村小声说，“如果我的病好了，南条就消失了。”

　　五条悟一愣。

　　“我不想让他消失。”

　　刚说完伏见雨村就感觉到伏见南条在意识里猛地一颤。

　　少年感受到了，低低的笑了一声：“我最喜欢南条啦。”

　　「……笨蛋。」伏见南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异常别扭。

　　“哇，雨村不喜欢五条老师吗，老师好失望哦。”五条悟语气遗憾，脸上却带着笑。

　　“喜欢喜欢！！都喜欢！”伏见雨村真是败给这个大人了，赶紧投降。

　　闹过一阵后伏见雨村又拿几个创可贴包了包手腕上他自己掐出来的伤，五条悟则摘了墨镜缠上绷带重新把头发拢了上去。

　　师生二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还是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伏见雨村会被悬赏两百万。

　　五条悟只是让注意一点周围的人，有什么反常就告诉他。

　　后知后觉感到困倦的伏见雨村困的不想走路，结果被硬五条悟被拖回宿舍。

　　入睡前伏见雨村还迷迷糊糊的和南条聊了几句，最终以副人格被主人格调戏的忍无可忍而结束聊天。

　　伏见雨村躺到温暖的被窝里打哈欠，总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五条老师走之前好像跟他说明早上课时间因为什么事儿提前半小时来着……

　　什么事儿来着……

　　他刚才已经困的要命，根本不记得五条悟说了什么。

　　困倦的伏见猫咪索性放弃思考。

　　不管了，睡觉重要。

　　小猫把脑袋钻进被窝舒舒服服的沉进了梦乡。

　　【第十一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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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城伊岐：伏见不要伤心了哦！我在这边和爸爸妈妈过的很好，很开心。
他也是个好孩子啊，唉……
五条悟：你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