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装穷前男友Alpha》柚子芯

39、第39章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
　　难得一家三口都在。

　　陆之恒难得睡了一个饱觉。
　　脸色却不怎么好。

　　他匆匆喝了两口咖啡，就准备出门。

　　陆远明却开口道：“你和那个Omega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看？”

　　陆之恒觉得有些可笑：“我和他高中就在一起了，现在才来问，真是贵人多忘事。”

　　陆远明对他语气里的讽刺置若罔闻，又说：“把他父母的名字给我，总得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陆之恒一愣：“和他父母有什么关系？”

　　陆远明说：“你不会连对方家里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吧。”

　　陆之恒怔忡片刻。
　　他确实不知道。

　　严格地来说，他知道莫失父母离异，父亲在美国。
　　但是其他的，每次都被莫失恰到好处地带了过去。

　　陆远明提醒道：“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但是他却什么都不和你说，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陆之恒嘴硬道：“关你什么事儿？”

　　陆远明说：“你是我儿子，你说关我什么事儿。”

　　陆之恒冷道：“你本来还有一个儿子。”

　　“之恒，”陆母打断道，“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们——”

　　陆之恒沉下脸来：“对于你来说，是过了很久，但是对我来说这件事情从来没有过去。”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陆母，声音轻微颤抖：“你知道他在还想去加拿大做生意吗？”

　　陆母看着陆之恒，眼眶微红，欲言又止，最后说：“你不是不知道公司现在的状态，不开拓海外市场，你叔叔那边……”

　　她的声音很柔和，一如既往地柔和，却如同随风飘散的火星，点燃了陆之恒长久以来心里那片荒芜里面堆积的枯草。

　　陆之恒头疼起来，声音也逐渐抬高：“如果不是他非要开拓什么海外市场把陆之星送出国，陆之星现在还活着。”

　　他看着陆远明，声音逐渐颤抖起来：“那个时候，陆之星才15岁。他打电话来说被寄宿家庭的人欺负的时候，你说的什么？你让他再等等，再忍忍，你说做大事的人都是这样的……“

　　陆之恒的妈妈捂着嘴唇失声痛哭起来。

　　陆远明的表情却一如既往地很淡，看着波澜不惊。

　　陆之恒知道，这就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所谓的Alpha的自持稳重。

　　空气压抑，陆之恒觉得逐渐难以呼吸。
　　他起身走回书房，拿走了书柜上陆之星的那张照片。

　　一句话，再没有多说。
　　摔门而出。

　　不欢而散。

　　只有陆之星在照片上笑得阳光灿烂。
　　还是十五岁的明媚的少年。

　　满脸都折射着阳光。
　　连鼻尖上的那颗小痣，也像是小颗的黑曜石，闪着如星辰一般的微光。

　　-

　　陆之恒在回京市的飞机上。
　　手里拿着照片。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看过他的照片。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哥哥。
　　如果不是他当时不愿意去国外读书，去加拿大寄宿家庭的就不会是陆之星。他也不会在还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年纪，被人孤立欺辱有了轻生的念头。

　　陆之恒很长一段的时间里，他的心里片草不生。
　　他的心里没有什么希望，因为他并不期待一个没有陆之星的未来。

　　因为有人踩了一脚陆之星送的鞋，他可以为此大打出手。
　　却不愿意再为自己的未来做些什么。

　　但是机缘巧合，他被迫转校到榕城四中，遇到了莫失。

　　一开始，他在莫失身上短暂地看到过他弟弟的影子。

　　很多人严重的陆之星，灿烂阳光。
　　但是，只有他知道，陆之星从小就是个腼腆内向的孩子。
　　会看着篮球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能教我吗？”

　　所以父母都忙，他从小就格外照顾他。
　　连每年的生日蛋糕，都是他学着大人的样子。

　　他不过只比陆之星大一岁，但是他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却在突然之间，没有了这个倾注感情的容器。

　　这时候，却出现了莫失。
　　看着冷冰冰，却会为了一个蛋糕而红了眼眶。

　　乖乖巧巧的。
　　别的Omega关心的吃穿名牌，他通通不感兴趣，反而像个Alpha一样对学术方面有着莫名的执着和热爱。

　　越靠近莫失，就越容易被他吸引。
　　他只是想把莫失当成弟弟来照顾来着，却一不小心，想要更多。

　　陆之恒嘴角向上扬，又凝固住了。
　　他想起昨天在校园网上看到的那张照片。

　　上了大学之后，两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可能还没有这个宋川和他见面的时间多。

　　陆之恒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士农工商。
　　莫失，会不会看不上他？

　　有的念头一旦出现，越想就越是这么个道理。

　　做生意的，怎么说出去也不会有科学家好听。

　　陆之恒思来想去，没有头绪。
　　默默看着手上陆之星的照片探出一口气。

　　但是有一点他倒是很清楚。
　　他的世界里，曾经有一个星星，变成了流星。

　　而莫失，是他失而复得的惊喜。
　　一颗再次照亮他的人生的恒星。

　　陆之恒的心里交焦急不安起来。
　　对昨天校园网上的照片，他已经生不起气来。

　　他突然想起和莫失约好，昨天晚上回去找他。
　　自己却让助理发了一条消息，睡了过去。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过。

　　莫失会不会生气？

　　他又更加焦灼难耐气来，恨不得跳下飞机。
　　这种患得患失的折磨，终于在见到莫失的那一刻得到一个平衡。

　　莫失在他租的那间大平层里。
　　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半个身体。

　　陆之恒急躁地胡了两口气，又皱起眉头：“什么味道？”

　　莫失在围裙上快速地擦了两下手，白皙的脖子像天鹅一样优雅得垂着，看手上的油污，“我，想给你做小面，弄点油辣子。”

　　他的眼睛抬起来，紧张地看了一眼陆之恒：“但是，油太热，碗炸了。”

　　陆之恒全身的僵硬在瞬间得到缓解。
　　他的脸还绷着，往厨房走去。

　　整个厨房仿佛才完成一场关于辣椒油的宇宙大爆炸。
　　惨不忍睹。

　　莫失有点窘迫，垂下头，仿佛突然对自己的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陆之恒却把他的手拉了起来，仔细端详：“有没有烫到？”
　　见没什么事，又说：“以后不准来厨房，听到没有？”

　　莫失低低地应了一声，像个犯错的小孩。
　　有些懊恼地说：“我明明是按照一模一样的步骤做的。”

　　结果一抬头就被陆之恒吻住了。

　　这个吻，如同暴风骤雨一般。
　　热烈，却毫无征兆。

　　过了不知多久，莫失在陆之恒怀里喘气，不满道：“你干嘛啊？”

　　陆之恒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惩罚。”

　　莫失自知理亏，没再说话。

　　陆之恒知道莫失没懂他的意思。
　　他说的惩罚，不过是惩罚自己患得患失的那颗心罢了。

　　陆之恒问：“你为什么那么想做学术上的东西？”

　　莫失不知道他没有头的问的是哪一遭，老老实实道：“我只擅长这个。”

　　陆之恒又问：“我没办法陪你做这些，你介意吗？”

　　莫失以为他说的是交换的事情，仰头道：“当然不会，反正只是暂时的。”

　　暂时的？
　　陆之恒心中的酸醋平安落了地，又亲亲他的耳朵：“去外面玩儿，我来收拾。”

　　莫失看着凌乱的玄关，点头说：“那我去收拾一下外面。”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在陆之恒的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我昨天很想你。”

　　少有如此主动，他白皙的面色涨红起来：“昨天想和你说的，但是你没接电话。”

　　陆之恒轻轻说：“笨蛋。”
　　也不知道，究竟在说谁。

　　-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大半年。
　　很快就到了大二的下学期。

　　莫失逐渐发现了自己在专业上的潜力。

　　虽然，京生的师资力量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清大。
　　但是他的能力，比起清大同专业学生，也不是并不逊色。

　　他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终于拿到了交换的名额。

　　他和宋川并排着走出教学楼。

　　宋川兴高采烈地说：“我本来以为自己就算拿到名额也去不了，没想到今年的政策这么好？”

　　往年的奖学金只够学费和机票费用，生活费还是需要自理。
　　加拿大的开支昂贵，光是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是普通大学一学期的学费。
　　但是，好在今年有了政府额外的津贴补助。

　　莫失也很高兴。
　　他本来想着需要让江愉给他打一笔钱。

　　但是，即使知道家里有能力支付这笔费用，找江愉要钱，依然是他下意识里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宋川又说：“好事成双，我听清大那边说，我们的项目已经经过初审，估计很快就能立项了。到时候，还能去海城答辩。”
　　他搓搓手：“据说，一切经费都是组里报销。我没去过海城，也没做过飞机，这下能顺道玩一玩。”

　　莫失在书包里摸着手机，想给陆之恒打电话。
　　找了半天想起来，早上放在陆之恒家床头柜充电，忘了拿出来。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接下来就是办签证了，哦对了，要先去办护照。”
　　他比宋川好不到哪儿去，从来没有出过国，也没有护照。

　　宋川有些紧张地抿进嘴唇：“这你可得教我，我不会。”

　　莫失笑得很温柔：“当然，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一起去什么？”
　　陆之恒站在生物楼外面的台阶下面，仰着头看着他们。

　　明明从这个角度，他比两个人都矮上不少。
　　但是他的身上却带着一种凌冽的气势。

　　莫失看见他，露出笑容，往前走。
　　但他很快吸吸鼻子，停在原处。

　　空气里面，已经有了淡淡的海洋的味道。

　　虽然很淡。
　　却像是奔涌的狂潮，被Alpha死死地束缚住，却还是无可奈何地泄露出一星半点。

　　莫失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易感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