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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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榕城。
在南方，春节只要一过，整个世界都开始鸟语花香起来，春意盎然。
莫失飞快地骑着他的山地车在街道里穿梭，拼了命地往学校赶。
他戴着厚厚的布口罩，是他妈妈缝的。
从小，他的身体就孱弱。
到了换季的时候，柳絮花粉，都能让他不小地折腾一回。
浑身起满小疹子还是其次的，最关键的是，这种抗过敏的药都很贵。
到时候，免不了江愉又要说他一顿。
他刚从一个普通的商品房小区里出来，那是他做家教的地方。
这里在榕城边上的县城里，离四中很远。
即使来回骑自行车要三四个小时，莫失也很满意这份工作。
这家的小孩是县领导的孩子。
给出的工资很高，一个半天就有四百块钱。
最重要的是，不容易遇到熟人。
莫失想着再撑一个学期，等到陆之恒去国际班就好了。
说到陆之恒，莫失总是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热烈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扭捏。
而且，怎么说吧，对他好的有点过分。
莫失不知道一般男生间好朋友的友谊是不是也这么奇怪还黏人。
毕竟，他没有参照物。
最后只能把这归功于校霸高处不胜寒，估计陆之恒实在太寂寞了。
但他确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毕竟陆之恒也是所谓的一方校霸，对别人都爱答不理的。
但是能对自己掏心掏肺，还帮自己补习英语，委实难得。
骑车刚过完一个红绿灯，他的电话响了。
果不其然，是陆之恒。
“喂——”莫失把车停到一旁，接了电话：“怎么了？”
陆之恒说：“你那边什么声音？在外面？”
莫失“嗯”了一声，怕太嘈杂对方听不到，又补充道：“我马上回学校了。”
陆之恒不乐意地“嗯”了一声：“今天竞赛班开课，你别晚了。算了，我去旁听。”
莫失说：“不用，我再过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陆之恒咕哝一句：“还要一个小时？等着吧，我六月份就去考驾照。”
莫失觉得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恒定的代沟，匆匆应付了几句，再挂了电话继续往回赶。
陆之恒很不乐意地挂了电话。
他心里很是不爽。
明明他才是被喜欢的那个人，怎么回回都是莫失先挂电话。
虽然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但是作为一个上帝视角全开的旁观者，他真的都替莫失着急。
追人都不会。
只会学习。
一给他补课就来劲。
陆之恒叹了口气。
有种莫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同理心。
但是，他也不可能和这么一个暗恋他的小Alpha生气的。
陆之恒努努嘴，关了游戏。
反正他也不竞赛，闲着也是闲着，准备去教室给莫失占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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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之后。
莫失整个人瘫在座位上打呵欠，感觉身体已经不转了。
实验班的强度太大，而且生物竞赛要求背诵的东西实在太多。
他又来回骑了几个小时的车，实在有些负荷不了。
强打起精神，他敲了敲旁边的陆之恒：“回去吧。”
陆之恒正在玩手机游戏，已经玩儿了两个小时了。
整个四中，估计就只有他能在老师眼皮底下这么干了。
陆之恒“啪”地甩了几页纸在莫失桌子上，说：“你晚来的半个小时的笔记。你下次再晚来，我可不帮你抄了。”
莫失一看，正好是他没听懂的ABO隐形和显性染色体的部分，顿时心中感激。
陆之恒抬头一瞥，莫失的眼睛湿漉漉地泛着水光，整个脸颊绯红一片，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莫失觉得脸上有点痒，可能是过敏的前兆，有些担忧，但是还是不忘对陆之恒道谢：“谢谢，你真好。”
陆之恒心中响起警钟——
他也没对他有多好，怎么他就觉得自己好了？
还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自己。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他决定回去的路上好好敲打敲打一下莫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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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失和陆之恒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明天是周日，有半天的时间休息。
今天的笔记也补齐了。
他觉得虽然累，但是好歹能够喘口气。
春夜温和的小风吹着，绵绵柔柔的，他眯缝起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陆之恒走在他身边，空气中多了一些昂贵阻隔剂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自从上次他发情热提前到来，他就很注意和陆之恒的距离。
但是不知道陆之恒是怎么回事，自从那次之后，就格外注意信息素的阻隔。
不仅平时阻隔剂不要钱的似的往身上喷，而且晚上还会贴阻隔贴。
不过，这倒是让莫失这个新手Omega的生活容易了不少。
他抬眼看看陆之恒，陆之恒看向他的时候，他又倏地垂下眉毛，盖住眼睛。
莫失心里多少有些别捏和羞涩，明明都是一样的年纪，都是男生，但是他却时常对陆之恒心怀感激。
陆之恒被看得心里一惊，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你知道AA恋吗？”
莫失听陆之恒说过一次，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答道：“听说过。”
陆之恒了然，又说：“我觉得AA恋没有什么，我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任何性别的爱情都应该得到祝福。”
莫失点头，他很赞同陆之恒的观点。
虽然他不知道陆之恒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但是他还是鼓励地看着陆之恒笑了一笑。
陆之恒被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看着，喉咙骤然发干，喉结上下滚了滚，才说：“但是，如果对方不是AA恋，也是没有结果的，你知道吧？”
陆之恒向来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莫失很少看见对方一副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样子。
陆之恒直视他的眼睛，“感情的东西，勉强是勉强不来的。”
敷衍地“嗯”了一声，莫失有点懵，实在不知道陆之恒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
悄悄拿起手机，他在搜索引擎里面打下了“AA恋”——
瞬间跳出来一堆知识盲点。
莫失随意地看了几眼，一段对话跳进了他的眼里。
【部分AA恋在成长过程中可能同时伴有性别认知障碍，对自己的生理性别产生抵触情绪情绪。
具体表现为，憎恨自己的性别和信息素，比如，过量过多地使用阻隔剂等等。】
原来陆之恒是AA恋？
“轰隆”一声，莫失茅塞顿开，又很快被堵住了——
那，陆之恒和他说这个的意思是？
陆之恒看莫失盯着手机发呆，明显在逃避话题，一不做二不休，又说：“我其实已经知道你的事儿了。”
“轰隆”再一声，莫失顿觉五雷轰顶。
他知道什么了？
是知道我装有钱人，还是知道我是Omega？
莫失苍白着一张脸，试探道：“你知道了？”
陆之恒看他惨白着一张小脸，什么都明白了，只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觉得莫失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
这么一问，心思就明明白白的剖出来了。
他接着说：“我不会和别人说的，毕竟性别什么的，也不是你能选择的。”
他知道我是Omega了！
莫失仿佛拿了一个死缓，闸刀都到了脖子处，突然停了。
他在心里一阵尖叫，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
莫失看着他问：“你不介意？”
陆之恒很大度：“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毕竟，我这样的，别人很难没有想法。”
他知道了！
但是他不介意！
莫失心里一直以来两块悬着的大石头，猝不及防地软着陆了一块。
他顿时倍感轻松，同时还有一点受宠若惊。
他真的没有想到，陆之恒把自己当做朋友就算了，还把自己看成可以交心的朋友，连这样隐私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这样想来，陆之恒这些天频繁使用阻隔剂，说不定也有照顾自己的原因。
感慨之于，他还有些感动。
但是他嘴笨，不知道如何安慰陆之恒，只能真情实感又略显老套地说：“你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说完他就低下了脑袋，臊得慌，两个男人说这个，真的不是一般的矫情。
陆之恒眸光在莫失的微红的耳垂上反复扫视了几遍。
感慨万千。
他从初中开始就一沓一沓地收情书，从来没有断过。
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真心实意地喜欢着。
明明都要哭了，噙着眼泪也要祝福自己。
他觉得这份感情沉甸甸的，压在心上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陆之恒心头发暖，有点恍惚，大手在莫失的软发上揉了几下，像是承诺似的，说：“我高中都不会谈恋爱的。”
莫失笑了笑。
月光打在他挺巧的鼻尖上，照着那颗小痣和浅浅的梨涡，平时那股子淡漠疏离一扫而空，看着又可爱又无害，还有一点天然的呆。
他被陆之恒的真挚感染，勇敢地分享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会。”
四个字绵绵软软，却一个一个蹦跳着打在陆之恒心上。
他先是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即心跳如鼓噪如雨点，砰砰砰砰，在这春夜里，跳个不停。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1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