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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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恒万万没想到。
他一是没想到歪果仁居然这么浪——
疫情这么严重的情况下，烧烤店一开，竟然门庭若市，排队都排到门外了。
二是没想到中国的留学生这么浪——
门口员工停车位，停着一排豪车，仿佛进了什么线下车展，宝马奔驰都排不上号。
陆之恒的车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寒酸得出类拔萃。
陆之恒：“……”
说好的勤工俭学呢？
艹，低调了！
莫失见他久久停在门口不动弹，上来上手牵他。
陆之恒心情复杂地和莫失从员工通道走进了满是油污的后厨，扭捏得像是个待嫁的小媳妇。
“Mo！”一个一身运动服的男性Beta冲了过来，皮肤挺白，笑得一点灿烂。“Gosh，I miss you sooooo much！”
眼看着就要来个拥抱，陆之恒整个脸都绿了，变身人墙堵在莫失的面前，伸出一只胳膊横亘在两人之间：
“Social distance——”[注]
“Awe，my bad.” Beta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好奇打量高大的Alpha两眼，终于找回了中文的节奏，“你的朋友？”
莫失“嗯”了一声，把陆之恒拉到了身后，介绍道：“这是Alex，他从小在这边长大。他叫陆——”
“Luis——”陆之恒临时编了个名字。
Alex又笑得开心起来，话匣子开了就关不住：“我还是第一次见Mo带朋友过来，Luis，你跟我来吧，老板让我今天training新人。”
莫失听到今天是Alex，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他在加拿大接触的人虽多，但是相熟的人很少，Alex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家学校门口的烧烤店，老板是个毕业了几年的中国留学生。
菜品味道一般，但是装修远近闻名，据说光装修就是十年回不了本的节奏。
招聘的也大多是中国留学生，一个比一个有钱，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
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大概是人以群分，又或者是加拿大的生活太过无聊，一个个地跑来打工，上班挣得钱，还不如私下聚会的一瓶酒钱。
莫失在这一群富二代中，格格不入。
但是这家店是学校旁边唯一会把小费给服务员的中国店，莫失长得好看，每次都到的小费不少，算下来在这儿上班一小时能抵得上别的地方好几个小时。
Alex是店里唯一的本地学生。两个格格不入的人，相处起来倒是亲近了不少。
他的父母是中国人，英文母语，中文凑合。天生没有经过九年义务应试教育洗礼的乐天派，为人阳光开朗，帮了莫失不少的忙。
要是那群富二代Alpha来带陆之恒，莫失还真担心他们一言不和打起来。
莫失拽拽陆之恒的袖子，说：“你跟着他，一会我再来找你。”
陆之恒不敢置信：“我居然不和你一起？”
莫失解释道：“一开始都是这样的，三天的training过了才能正式上班。”
一边麻利地穿上工作服，一边戴上工牌。
陆之恒瞟了一眼，上面写着：【Mo/Beta】
一般的餐厅都有这样的工牌规定，不招聘Omega。
一是怕不稳定的发情期引起混乱，二是怕Omega被客人盯上，不好处理。
好在，加拿大除了生理性别之外，也接受心理性别。
莫失刚来的时候，就把心理性别改成了Beta，对外也宣称是Beta。在Omega极端弱势的社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今天出来穿了一件高领毛衣，把颈后的腺体遮得严严实实。
披上宽松均码的工作服，像棵挺拔的小白杨，硬是穿出了清风霁月的味道。
陆之恒的嘴抿成一条直线。
想也知道，莫失这些年一人闯荡异国有多不容易。
陆之恒不知道当初那个和莫失一起来的Alpha死去了哪里，怎么能忍心——
但是，以后他身边有自己，赶也赶不走。
他把莫失的口罩边缘又细细地捏了一遍，反复确认几次才放人。
然后转身对Alex说：“去哪儿？”
Alex把他带到了一个巨大的汽油桶面前——
泡得满满都是烧烤的铁盘，乌黑油亮。
里面加入了大量的强力清洁剂，和油污混在一起发出了一种销魂的味道。
Alex像只快乐而残忍的家养小精灵，大眼睛扑闪两下，递过来两只橡胶手套：“Luis，把这些清完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陆之恒摆弄着橡胶手套，往下一道，竟然倒出了不明液体散发着臭水沟的味道。
Alex说：“可能是封禁之前，没来得及洗，但是现在也找不到别的了。”
陆之恒：“……”
草率了！
两分钟前他还相信无论莫失如何赶他，他都能赖着不走——
现在这劝退来的，就，挺突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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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失招招手让Alex过来，轻声说：“17桌结账，我忙不过来，你去帮我结吧。”
Alex感动得泪眼汪汪：“Mo，谢谢你。”
他中文不好，但是对含蓄东方待人接物的感知非常的到位。
莫失这是在帮他。
Training新人的话，就等于一天没有小费可以拿，莫失想把自己的小费让给他。
Alex很懂有来有往的道理，眨眨眼小声道：“放心，我给他的都是最简单的，就刷烤盘而已，别的搬东西点货什么的我都不找他。”
刷烤盘？莫失心脏掉下又提起，这活儿确实最简单，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Mo, 我又忘记是‘给你钱’还是‘给钱你’——”Alex走到一半，又屁颠屁颠跑回来。
“给你钱。”莫失头也不抬，他对于Alex的语言习惯已经习以为常。
他一边擦桌子，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后厨看去，也不知道陆之恒和那些油腻腻的烤盘到底僵持成了什么样子。
没留神被人轻撞了一下。
他转过身，是个之前一起同过几次班的Alpha——
叫什么来着？
Alpha很高大，也算帅气，浑身潮牌。
“好久没见了，之前约你都不出来。”
莫失想起来了，他叫Edison，中文名不知道。
之前在一个实验组，加过微信，约过他好几次，但他都推掉了。
莫失侧过身子，和他在狭窄的过道里错开，说：“疫情太严重了，我都不出门。”
Edison正面挡了他一下，说：“不出门，我可以去你家啊。我说的事情，你考虑考虑，我也不是一定要找那些娇滴滴的Omega——”
莫失抿住嘴，脸上的冰霜化不开。
Edison的手扣上莫失的手臂，轻声说：“大家都是来这边打工玩儿的，只有你小可怜儿样这么认真，跟了我呗，我什么不能给你。”
莫失一手还端着刚换下来的烤盘，另一只手顺势滑到Alpha的手腕处，反手一扣，往下一压。
Edison手腕立刻传来一阵剧痛，吃痛地放下手。
“你干什么！”
莫失的力气虽然比不过Alpha，但是这些年他也学了些杂七杂八的防身术，借着巧劲，借力打力，一般吃不了亏。
在没有人保护他的这些年，他一直都好好地保护着自己。
莫失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只是让你小心点，刚换下来的烤盘容易烫着人。”
Edison往冒着热烟的烤盘看了一眼，有些忌惮又咬牙切齿，“别以为你带了Alpha来，就怎么了。你看他开的那破车——”
莫失没有耐性听下去，“我是Beta，他是我朋友。”
说完就转身走了，干净利落。
“Edi，又被这个Beta怼了？”店里的另一个Alpha围上来。
“艹了，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Edison回味着手上残留的质感，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似的，Beta他也不是没玩儿过……
往莫失背影看去，他的目光在他的高领毛衣上停留了一会儿，朝面前的Alpha扬扬下巴：“Eric，你真觉得他是Beta？”
Eric搓搓下巴，“这不简单，试试不就知道了，店里现在有没有AO的客人。”
两个Alpha对视，阴恻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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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恒此刻的心情很暴躁。
新陆氏集团的老总在这里刷烤盘，说出去有人敢信？！
绝了！
他最后也没能对那对散发着异味的胶皮手套下手，随便找了两个塑料袋套在手上了。
不就是刷烤盘吗？
为了老婆，他可以！
陆之恒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没过多久，旁边就刷出来了一堆锃亮的烤盘。
Alex结完账，高兴地跑过来帮他。
陆之恒吸吸鼻子，眉头一下子拧紧了：“艹，这什么味儿？”
Alex一脸茫然：“什么？”
整个店里都是Alpha的信息素，至少有五六种，都不算高级，但是浓度极高，填得哪儿哪儿都是，闻着呛鼻子。
陆之恒把手上的塑料袋一扒拉，“蹭”地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