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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活着的第XX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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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种不自觉的求救的感情时，鹤见反而冷笑两声，直视着大和守安定的面容，用冰冷而刻薄的语气磕磕绊绊地回应。
“先前我还以为你会做出什么……咳……让人震惊的事……如今看来，不过也只是个懦弱的……废物。”
他才不会就因此而对大和守安定说什么好话。以鹤见这种刁钻刻薄的性格，根本谈不上什么相互救赎，相互毁灭倒是有可能的事情。
大和守安定沉默，绷紧了唇线。
“……胆小鬼。”
鹤见又肯定道。
两三秒的沉寂过后，大和守安定移开了视线。
“我留了字条通知三日月宗近他们，告诉他们你已经被我劫持……如果想来救你，就用本丸的控制权来交换。”
说及此，大和守安定突然笑出声，“我当然知道以你的价值根本换不来那些……不过能欣赏到审神者大人濒死时的样子，倒也不错。”
鹤见到底还是愣了一下，从刚开始就一直在说什么「死亡的秘密」这种话，莫非大和守安定真的知道些什么。他顾不上胸口的剧痛，忙问道：
“你……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呢？”大和守安定自问自答，“我都知道。”
“为什么我始终都无法死亡……你也知道吗？”
鹤见望着那个已经背对着他的身形，心跳如擂鼓。这么久以来一心求死，却无法得偿所愿，如今这秘密即将宣之于口，鹤见反而觉得有点害怕了。
“这是因为——”大和守安定故意延长声音停顿下来，“你不过是——时政的玩物罢了。”
鹤见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一切都自然而然地连接起来了。过去失散多年的记忆……状似无意实则命中注定会来到这座暗堕本丸……还有狐之助的隐瞒，偶然遇见的绘里子的话语……一切都指向了他和这座本丸的联系。
“您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从前的那个审神者？”
大和守安定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近了过来的。
“有时候以为自己很无辜，有时候却又以为……啊，如果是自己失忆了怎么办？明明长得和前任审神者一模一样？”
鹤见猛然用力支起身来，濡湿的左肋胸口上又一次渗出黏糊糊的血流。
“是……是又如何！你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到底是谁？”
大和守安定冷眼瞧着失态的鹤见，任何人任何刀剑的痛苦已经都不再能触动他的内心。自从加州清光碎刀以后，他就多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将那个审神者碎尸万段。
“你是谁……这件事重要吗？”
“今天无论是谁在这里，谁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都只会是如今的结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鹤见垂眸努力思索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却始终无法从迷雾中摸索出那一条真相的线索。
只能凭空想象出一个真相。
从一开始来到本丸时，鹤见在信息和武力上都不占有优势，甚至可以说是绝对的劣势状态。唯一能让鹤见站到现在的，只是由于他那无从解释的不死体质而已。
如果所谓「不死」的优势都将被抹平，那么在这座本丸里，鹤见将毫无立足之地。
“看来你还不知道吧？……狐之助也许没告诉过你，这座本丸除去那个最初的审神者之外，后面也来过许多莫名其妙的审神者来试图净化这座本丸。”
大和守安定在心中估计着时间，那张秀气的面容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阴森莫测。
“许多审神者都失败了。要不是死亡……要不就是灰溜溜地逃出本丸，其中也不乏那些在审神者排行榜上有名的人物过来……”
“最叫我记忆深刻的大概就是……时政居然一次又一次的派出和最初那位审神者一模一样的人过来……”大和守安定嘲讽地微笑，“鹤见大人……您就是其中的那一位哦。”
鹤见死死盯住大和守安定的眼睛，此时他甚至不知道应当作何反应。他并非没有料想过此种结局，然而此刻涌上他心头的仍旧只有无尽的荒谬与错乱。
不，还是说幻灭更好。
人生之中的一幕幕画面如同五光十色的电影画片一样从眼前划过，然而在那之后呢？什么都没有。结局没有意义，开始也没有意义，而组成中间的情节与人物则堕入荒诞的陷阱。
“所以……我是谁对你来说，确实并不重要。”鹤见低头笑了一阵，耸了耸肩，“我只是那些牺牲品之中的一员而已……不过能听到你叫我「鹤见大人」，我真的——”
“超开心的。”
大和守安定的面色冷了些许，“您还真是一贯的嘴硬。”
“我想知道……那些和我一样的人在这个本丸里的结局！”
鹤见仿佛转头就忘了之前的失落，即使已经没有多少体力说话，偏偏还要扯东扯西。
“死了。”大和守安定偏过头，“全部。”
“而且，都是我杀死的。”
大和守安定怜爱地扶了扶腰间的刀鞘，漆黑的刀柄摸起来温润而厚重，正是这柄刀剑杀死了以前的诸多审神者。
“为什么时政没有私下偷偷处理掉这座危险的暗堕本丸呢？大概是因为……还有点利用价值吧。”
窗外的樱树叶随风翕动，哗哗作响。晚间月光已经能够透过窗户，模糊的窗影罩在地上。除了自然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声音。
“看起来，他们不会选择来救你了。”
“鹤见大人。”
大和守安定的眉目上笼了一层感伤的雾气，仿佛傍晚飘摇的丁香花的香气。
“……所以你要让我死了吗？”
鹤见又一次问出了之前问过的话。
在那张古井无波的惨白的脸上，已看不出任何的生气，剩下的也只有垂死挣扎时留下的狼狈痕迹。
只有那双眼睛，可谓是最得前任审神者的真传。就算外貌再相像也好，只有看到那双眼睛时，才会觉得原来他们应该是一个人。
大和守安定看过很多次与那张脸一模一样的脸，然而只有鹤见才会让他想起初代审神者早川见。
“是。”
他回答道。
像以前不知做了多少次做的那样，挥出刀剑，空气中银辉闪过，然后毫不留情的刺入审神者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