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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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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最后将两人带回诊所，做了简单处理。
“那么，暂且好好休息吧。”收拾完各种绷带器具，他微笑着看了一眼两人，贴心地带上门离开。
“……”太宰沉默着环视一圈。
这是一间普通的病房，门窗相对。病床边挂的床帘上有洗不掉的陈旧血迹，旁边隔出一小间卫浴。空地上摆了不少杂物，甚至侵占了一部分窗台。
湿冷黏腻的感觉不断渗透皮肉，通过中枢神经刺//激大脑。
身体都像要跟着锈掉了。
随手拉了张椅子到病床边，太宰仰头瘫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角落里来回爬动的蜘蛛开始发呆。
嗯……稍微有点棘手呐。
* * *
夜晚的废弃工厂，黑影憧憧，勾动着潜藏在最深处的恐惧。
“滴哒！滴哒！……”
液体从高处坠落，在肮脏的地面上积聚起一处小洼。沿上方管道面上的蜿蜒血迹回溯，模糊可见一个黑影。
琪生藏匿在管道上。由于失血过多，整片视野仿佛信号不佳的老旧电视屏幕，不断闪着雪花。
丑陋扭曲的纹路浸润在鲜血中，如同无数蚂蟥趴伏在全身各处。浑身衣料俱被蠕动着顶出道道褶痕。
血沫从口角溢出，琪生费力地呼吸着，似干涸在岸上的鱼，坠入深潭的鸟，徒劳地翕动口鼻，试图捕获更多空气。
指尖颤抖着划开微弱弧度，黯淡的阴影流转着被注入其中，又很快淡去。
费尽最后气力传递完消息，琪生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
可惜，最后死得也不是很痛快啊……
纹路不断增生，几已深入腐蚀到脏器。名为“琪生”的人形此刻破烂如废旧玩偶，不时抽搐弹动——然后在某一时刻，彻底失去平衡滚落在地，溅起冰凉血色。
“啧！”
找半天就发现个恶心的尸体，皮克托恼火地放出黑影，将其彻底撕咬扯烂。
这种东西，连被做成娃娃的价值都没有。
他骂骂咧咧掏出手机按下，信号微弱几近于无。
月色被云层吞没，浓稠的黑暗包围了这片角落。不知何时，周围寂静一片，连风声虫鸣也消失殆尽。
手机屏幕的微光下，皮克托若有所感，手指悬停在半空，整个人静止如雕塑。但若拨开那过长的刘海，便可见其兴奋到骤缩至针尖样的瞳孔。嘴角裂至耳侧，森森利齿层层叠叠。涎液淌出，黏连着滑落膨胀变形的下颌——
野兽挣脱了人皮，朝自动上钩的猎物嘶吼着扑咬过去。
“扑哧！”
尖牙深深陷入血肉，咬断了相连的颈椎。利爪撕扯开目标胸腹，轻松地如同在搅弄豆乳。
转瞬，新来的入侵者便化作一滩模糊的肉泥。
失去了目标的野兽低低咆哮着，隆隆声回荡在空间中。它抬爪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猛地抽搐倒地。
无数丑陋扭曲的纹路顶出皮肤，蠕动着攀延生长。不过几秒，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缠裹黑线、不断挣动的大茧。
慢慢的，茧子越缩越小，完全干瘪下来。
与此同时，地上那滩肉泥却是逐渐膨胀塑形，现出曼妙的弧度。
“总算是没有废物到底。”
秀美的女人赤//裸站立在血泊中，诡异的黑线纹路缠绕在四肢颈项。
月色洒落，废弃工厂中只余下两滩干涸的红。
……
相距遥远的某处屋中，皮克托浑身一震，从床上翻身坐起。
“……艸！”
细密的冷汗粘湿发际，令人浑身不适。皮克托胡乱抹了把脸，下床取出冰水，吨吨吨一口气灌下了半瓶。
不似那些非主流玩偶，青年本体看起来意外的普通。
还好有玩偶……
刚这么庆幸着，皮克托突然感受到痒意。他摸了摸脖子，惊悚发觉皮肤下逐渐扩散蔓延的凹凸纹路。
【异能力——DOLL】
替身娃娃发动。皮克托操纵娃娃同时摸向脖子，崩溃发现纹路不仅没有转移，反而逐渐在所有连接的玩偶上都开始疯狂生长。
艸！
来不及骂出声，皮克托转头，就看见不远处，似曾相识的秀美女子静静注视着自己。
他僵硬地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佬放我一命，让干什么都行……”
* * *
意识挣脱出黑沉的梦境，逐渐清晰的视野里，是太宰毫无防备的睡颜。轻缓的鼻息扑打在脸侧，痒痒的。
凛静静地看着太宰，直到那双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朦胧空茫的眼底，凛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然后那双眼又顺势安心地闭上了。
三秒过后，似想起两人已不再是自由的无业游民，太宰半睁开眼，满脸对未来要晚睡早起的绝望。
凛揉揉手边柔软蓬松的发，没忍住抿出一个笑来，抬头啾咪一口太宰鼻尖。
“早上好，哥哥。”
森鸥外提供了换洗的西装三件套，尺码意外的合身。扎起脑后的小揪揪，凛回身看向太宰。
太宰正和领带艰难战斗中。
“啊，为什么人要发明领带这么不实用的东西呢。”
泄气地放手全部交给凛来，太宰翻着眼睛吐槽道，“如果是固定用，不是已经有纽扣了么。哪怕是用来上吊，长度明显不够吧？再碰上劣质一点的，随便一用力甚至就可能断掉。”
“而且啊，”太宰扯住领带末端，轻哧道，“不觉得这种东西，超～像狗链的么。”
“那……猫链？”
凛知道兄长十分讨厌狗，换成猫的话，应该就没关系了？
“……”
太宰脱力般叹了口气，放弃挣扎，“凛，吐槽不是这样吐的……”
……？
少女纯良地眨眨眼，老老实实给领带打正。
等兄长生日，送个领结好了。
绿宝石，应该会很好看吧。
* * *
“啊，你们醒了。”接待大厅的桌前，森鸥外盖上报纸。“随便坐吧。”
男人十指交叉撑在下颌，一缕头发不听话地滑落颊边。晨光打在身后，涂抹上片片阴影。
见太宰和凛只是相依着站在椅子后面，他也不甚介意，仿佛老友闲谈般开口：“我想，你们对于自身境况应该很清楚吧。”
“其实我有点好奇，能够设计出如此缜密的逃脱计划，不应当是对后续毫无规划才对。”
“是什么让你们宁愿露出这样大的破绽？”
闻言，太宰不置可否，心跳、呼吸毫无改变。“森医生不用这样试探了，你早应该调查清楚了才对。”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过低估了成年人丑陋的虚荣心。”
“不过被耍了一次，就要死要活追在后面打。”
太宰嗤笑出声，似乎觉得很有趣。
森鸥外眉眼不动，似乎在评估话语中的真实性。
半晌，他突然耷拉下表情，长长叹了口气。“真是的，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可爱。”
一张纸片推过桌面。“嘛，总之加油干吧。”
太宰接下纸片，粗粗扫过一眼上面地址，浑身散发着打白工的丧气，“是～是～”
“那么，我就好好期待了。”
门被轻轻合上，室内安静如初。森鸥外长长呼出口气，偏头看向窗外。
差不多是时候了。
* * *
“还真是一份烫手的见面礼啊，”嫌弃地抖了抖纸片，太宰边走边看向凛，“所以，我们等下吃什么来着？”
“嗯……蟹肉罐头蘸蜂蜜的盖饭？”收回瞥向身后的目光，凛思考片刻认真答道。
“听起来真不错～”单手将纸片灵活折叠，收进袖口防水内衬暗袋，太宰任凛牵着，以慢悠悠的步速穿梭在街道。
“在享受之前，先把该做的事情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吧。”
作者有话要说： ( ?Д`)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