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宵雨》夜落阑珊

21、游说

　　“主人。你每天都亲自给他下厨！”灵兽嗔怒的样子，不忍心地想帮妖王传递一下药碗。妖王没有接下这份好意，小心翼翼地抱起清宵，喂药。
　　“妖王，”声音来自寝殿外，是驳的声音，“在下奉命来给清宵疗伤。”
　　妖王一言不发，甩了甩袖子，门吱嘎开了。
　　“怎么，乌鸦没来？”小灵兽笑着，“他今天竟然自己一个人出去潇洒啦？”
　　驳笑了一笑，看着这万年被强喂下狗粮的小灵兽，“鬼王有一些线报，想单独禀报妖王。”
　　妖王斜靠在卧榻上，清宵这几日还没有醒，妖界被带走的妖兽清点后近一半，剩下的妖怪们也蠢蠢欲动，叛徒周围围绕着一些企图突破妖王统治的妖兽们，上下之松散。妖王一直以暴戾恣睢震慑众妖，当然，妖王对手下那些妖众可谓是“放心”的很，毕竟一个个都被下了毒，若是真有需要，血屠这妖界陪葬也只是一念之间。魔王本身麾下无兵，他对于妖界垂涎已久也是正常，魔王想要称霸之心已经如此明显，这一次，妖界离心离德的就一并清除出去。倒是鬼王没有太多贪念，不过她也是及其虚弱，暂时还不足为惧。以她懦弱的个性，或许还可以利用她一同灭了这幻林，世人皆说幻林是世界能源的来源，它能够给予世界力量，妖王吐了一口唾沫，不过是欲望的叠加罢了，这种变态的召唤制度，造就这无情无义的众王簇拥，洗脑成为杀人的头头，这一切都是幻林做的恶，毁灭这一切才是妖王想要的。先知的降生使得一切都成为可能，作为最先觉醒和签订契约的妖王，对于契约最为了解。鬼王以杀戮获得力量，看她那样就没杀几个人的样子，妖王需要的是贪婪，那些窥伺他王位、企图勾结的人只会给他更多力量。不过妖王最喜欢的事情还是和利用别人的贪婪获得别人的灵石，这种力量的混合，使得他很是舒适。
　　妖王记忆里，他的出生就有人告诉他，自己是天选的王者之一，必然经历着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在孤独和猜忌、死亡的威胁里，只有最为强大的人方可以活下来，成为王者，签订王的契约。而契约异味这权利、力量，共同开启幻林的王族齐聚，便能够从中再选出上神之选，不过是幻林力量监督下的改朝换代罢了。
　　契约意味着无情无爱。妖王在别人的故事里感受着人情冷暖，还是觉得内心深处的空虚。
　　那么，如果记忆里的人是顾清宵，那么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妖王轻轻抬了抬手，灵兽便退下了。
　　驳甩了甩衣袖，问道：“鬼王想引荐您给空城王，一来，可以帮助您与魔王对抗，二来，也是鬼王邀功的一次机会。”
　　妖王觉得还蛮有意思，毕竟如果选择与鬼王一同效力于空城，这王衔双王，这实力不容小觑，确实看起来三者都赢。但是也意味着鬼王与自己受人制约，王者必然会尝试平衡之术，且这效忠，彼此拿什么来证明？虽然空城以空间幻术为主，王者能够构筑空间确实实力是一等一的，有空城灵力的人自己倒还没有收集过，有多厉害还尚且没有把握。
　　“强强联手还是做鹰犬？”妖王细细地擦着清宵的嘴角，刚刚喂下了一些汤水，再缓缓把清宵放平。
　　“妖王，鬼王并没有想要再争上神之位的意愿，”驳向前一步，带着试探的看着妖王又看了看清宵，“他已经不记得了，如果你把这孩子留下，鬼王自然乐意为您谋取高位。”
　　妖王皱了皱眉毛，看着清宵，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那你们是觉得我靠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咯？”
　　“在下没有这个意思。”驳低头作揖，“但是私心说，您若是想要成为最后的赢家，自然也不合适被他牵绊。”
　　妖王心中也是知晓，但隐隐地，总还是想知道，自己心中所念的到底是什么。“鬼王也不自己来？看起来也没什么诚意呀。”
　　“在鬼蜮召唤赤头鬼王受了很重的伤，也在疗养，这十天半个月的，恐怕也没办法出门了。”
　　坐在角落的赤头嘿嘿的笑。妖王瞪了他一眼，瞬间他就安分了不少。
　　“这上神的位置我要，这顾清宵，我也要。”妖王笑了一笑，眼角里有一点点狂傲，但也似乎有一点点柔情似水缓缓流出。
　　“妖王，”驳走近几步，“生而为王者，便是斩断情缘，远离轮回者，每个人都有宿命。”
　　“怎么？”妖王挑了挑眉毛。
　　“我在轮回的夹缝里和鵸鵌经历万年，才有这短暂美好的时光，我仅希望鬼王能够周全，再回那里，不知何年才能见这日光罢了。”驳的眼眸里有一点闪光的痕迹。
　　“退下吧。”
　　清宵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动。缓缓张开了双眼。
　　“你醒了？”妖王连忙帮他扶起，眼眸里流转的杀意突然消失不见，就换做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