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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花事向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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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修学旅行结束后,我和柳生比吕士的关系似乎并未因为这件事情更进一步,仍旧停留在原地不温不火。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和同学们渐渐捻熟起来,尽管没有至交,不过普通聊天、玩笑也都十分融洽。柳生比吕士开始为毕业的事情忙碌,偶尔在校园中遇到也就是打个招呼,甚至只来得及匆匆一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期末考试前夕,我去找老师拿复习资料。办公室门口,我进去,他出来。目光交集,我冲他笑笑便已擦肩而过。老师讲的事情,我几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内心忽然被强烈的恐慌占据:如果他没有继续留在立海大读高中,那么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
长长的走廊,被重叠的办公室遮挡住光线的尽头,我缩在自己制造的低气压中觉得很想哭。
因为临近期末,所以我没有继续打工,只是放学后去花店一趟,带些卖剩的花回家。亲戚知道我最喜欢向日葵,于是叫我等在门口,用透明的玻璃纸将它们简单包装起来。她一面忙碌,一面絮絮叨叨的和我说着些日常小事。她说这次进的向日葵受了冻,怕是更不好卖了要浪费许多。
捆扎整理花束时,些许零散的花瓣落在地上,我弯身去捡,重新抬起头那刻,看见对面街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可追过去却找不到了。我抱着花楞在原地出一会儿神,胃里传来阵阵痉挛,战栗着作痛,仿佛我那些扭曲的不安。我忽然很想吃东西。
走进一家街头小吃店,我把花放在椅子上随意点了份凤爪可丽饼。一口咬下去几乎喷火。辣!很辣!非常辣!无法忍受的辣!心底一道闸门被突兀拉开,眼泪无可抑制的淌了满脸。吃的万分痛苦,哭的不够尽兴。我一直觉的在公共场合哭泣是件羞耻的事情,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其实间接流泪,也是一种发泄情绪的良方。尤其是我这种学不会坦率的人。
边吃边哭,边哭边吃,一张纸巾忽然递到眼前。
“不,我不用……”拒绝的话讲到一半被我咽回去。因为那人是柳生比吕士。
“擦擦脸吧。”他说。
我将纸巾捂在脸上反而哭的更加厉害。
他皱眉:“你……好像吃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这会才发现,店内很多客人都将目光投向我们身上——带着大捧鲜花边吃边哭的女生的确很奇怪。我抽泣着,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带我离开,送我去附近的公车站。快到车站时总算止住眼泪,我小心翼翼的问他:“柳生前辈,高等部你会不会继续留在立海大读?”
“会啊,”他说,“我们立海的学生除非有特别想考的其他学校或者成绩实在糟糕,否则都会继续就读本校的高等部。”
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寻烦恼。阴霾许久的天空忽然放晴,我回答“太好了”的声音爽朗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则只是笑笑,并未计较我的失礼。
等车过程中我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他告诉我这边新开了一家书店,听说可以买到在别处很难买的小说便过去看看,后来就遇到了我。我笑,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书迷。这样轻松的谈话持续很久,直到公车进站,我才恋恋不舍的跳上车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之中。
毕业式当天,很多女生向心仪的前辈告白并索要制服第二颗纽扣。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跑到三年级教室去找柳生比吕士,却被告知他让仁王雅治拉去参加网球社的聚会早就走了。看着校园中告白成功的情侣们成双成对,我心里若有所失。
不过没关系。起码他还在,离我并不遥远。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