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五研究所失窃案（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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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人在宿舍前落地时，玄因才想起来，问道：“你没有飞行法宝，刚刚在天台时，你是怎么做到的？”
玄因指的是顾离落地时那阵奇怪的风，顾离并不是藏私的人，见玄因问了，马上答道：“那是用法力凝聚而成的，就像盾牌一样，确切地说，那不是风，是类似于保护罩一类的东西，法力瞬间凝聚而成的产物。不过我虽然能不靠载体短暂飞行，但还是会很累的。”
“等一下！你说你能不靠载体飞行？！”
“唔？是啊，怎么了？”
修士达到炼气境界以上，大都能依靠法宝御器飞行，所谓的“御器”，指的自然就是法宝法器这一类的东西。就像一个人如果没有武器，单单靠体术与带有武器的人打架，那必然是没武器的人吃亏，除非他的体术达到非常高的境界，身体素质可以媲美武器法宝，但达到那种境界的人，也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一脚踏入了修真界。
这种假设在修真者之中也能成立，或者说体现得更加明显，这就是为什么一些法宝神器能让人抢到头破血流的缘故。好的法宝，不仅可以增强使用者的能力，甚至还可以引导修真者增进修为。
修真者达到玄因这样的境界，法器对他们来说是锦上添花，尤其是玄因这样的仙族，也就是先天修士，他们的、肉、体、已经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当然，所谓的刀枪不入也只适用于普通的、冷、兵、器，如今科技发展到如此地步，还有专门克制修真者的武器，就是玄因也得谨慎对待。
扯远了，说回正题，修真者可以调动体内的法力进行战斗、防御等等，然而这种调度不是可以任意使用的，法力与修真者，就像水和杯子，多大的杯子盛多少的水，水太多、杯子太小，就会溢出来。而法宝的存在，就像多了一个杯子，原本溢出来的水盛到多出的杯子里，能使用的法力就变得更多。
对大部分修真者来说，御器飞行所御的就是法宝本身。法宝是载体，就像杯子是水的载体一样，拿着杯子喝水与直接把脸凑到水龙头喝水，后者稍不注意，就会把水溅得到处都是，所以才需要杯子这样的载体。修真者达到一定的修为，也可以不需要载体，达到真正的御“气”飞行，但那样的难度太大，而且对自身修为要求极高，通常只有化神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办到——
最起码就玄因如今的修为，就做不到不使用载体飞行——倒不是因为他法力不够，恰恰相反，因为无法精确控制法力，所以才需要法宝加成。
“你说你可以直接御气飞行？”见顾离点头，玄因把手搭上顾离的手腕，顾离体内灵力充沛，却隐隐有一道屏障，在玄因想要深入探测的时候，将他的神识挡了回来。
玄因皱着眉头，在他看来是顾离下意识地将他挡回去，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细。顾离见玄因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也不问他这样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仿佛对自己的身体半点不在意。
这看在玄因的眼中，不知怎的就歪曲成了顾离假装不屑故意令他碰壁，让他有些生气，偏偏这时候，顾离又开口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刚刚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可能会被打得很惨。你真好，我……嗯，谢谢你。”
玄因莫名其妙地就收到了一张好人卡，在他看来，顾离有御气飞行的能力，收拾那几个杂碎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的参与不过是多此一举。他有些忿忿地瞪了顾离一眼，心说这人看起来好像很纯真的样子，但其实心肠坏着呢，根本就是把他当作猴子耍。
顾离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与玄因第一次见面时就被恶魔化，当时无意识的举动，却在玄因心中留下了极差的印象。他站在楼梯下方，与玄因之间隔着几级阶梯，两人一个仰望，一个俯视。
玄因冷冷道：“不用谢。回去了。”
“等等！”顾离快步追上去，握住了玄因的手腕，在后者错愕的眼神中，用空着的一只手抚上了玄因的手臂，“你刚才受了伤，不用去医院看看么？”
玄因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受伤的手臂，他一开始确实是想着去校医室来着，被顾离一打岔，倒是忘记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他受的伤不算重，但因为窃贼团伙的武器都是针对修真者的反修真者武器，枪的子弹虽然贯穿了他的手臂，弹壳没有留在他体内，然而这些子弹与普通的不同，它会在穿过、肉、体、时产生二次爆炸，爆炸的碎片打进了玄因的左手臂上，无法自己取出来。
顾离陪他一起去校医室，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去校医室来着。第9区有自己的校医室，离教学楼不远处，是一栋十多层的高楼，占地面积非常大，还自带一个环境优美的庭院，远远地就能看见庭院里雕工精美的喷水池，是一个看了就能令病人心境变好的地方。
两人在一楼等电梯，今日来校医室的人还不少，他们等了两轮才能进去。电梯门打开，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首先被他们看见，玄因与对方打招呼道：“曾小姐你好，教授您好。”
曾水森站在轮椅少女身后，为她推轮椅，看到玄因顾离两人，点了点头，“你们好。”
双方一方从电梯里出来，玄因与顾离才走进电梯，顾离似乎对那个轮椅少女与她哥哥非常好奇，“那就是我进岛那天在玄关岛碰到的兄妹吧？我记得他们都是没有法力的凡人，现在人类世界科技那么发达，为什么她还要坐轮椅？不是有义肢这东西么？”
“曾小姐是从脊椎以下瘫痪，神经都坏死了，没法装义肢。”
“这么严重？她是生病吗？还是受了伤？”
玄因不是很喜欢在别人身后讨论人家，但还是回答了顾离的问题：“具体情况不清楚，好像是说小时候发生了意外，他们父母也是在那场意外中丧生的，曾小姐虽然抢救了回来，但以后都要靠轮椅生活。”
“原来如此，”顾离似乎看出了玄因不想讨论这件事，便转移了话题，“这个校医室也太大了，话说这已经算是医院了吧？”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玄因的左手一直举着，开门时病人们一拥而入，顾离便走到他左手边，用身体帮他挡。
尽管规模很大，但这到底只是一个校医室，在里头工作的常驻医生只有两名，其它的都是穿着粉红色护士服的仿生机器人，它们有条不紊地在走廊里穿梭，帮病人们打针、包扎伤口和换药。
这里的仿生机器人的智能化程度非常高，除了外表跟人类有明显的分别外，其它的都与人类差不多，甚至比人类还更有“人性”。一名护士机器人为玄因做导诊，校医们刚好完成了一轮诊疗工作，机器人把他们领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
顾离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了柔媚的女性的声音，“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率先见到的不是校医，而是两位明显跟医生扯不上关系的成年人。其中一人是个穿着整齐的高定西装的精英派男性，他长相周正，有着成年人的成熟，但举手投足之间又透出了一丝不羁与桀骜。
另一位是个长相美艳、令人一见难忘的、倾国倾城的女性，她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离不开视线。“熟人来了！”那女人说。
顾离跟在玄因身后进的门，女人见到他时怔愣了一瞬，尽管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神色，但还是被玄因敏感地捕捉到了。
“这次又是哪里受伤了？”坐在办公桌后的白衣男性说，那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就很温柔稳重的青年。在他旁边还坐着一名同样穿白色医生袍的男性，那人一手支在桌面上，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玄因和顾离，与身边那青年相比，他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
玄因卷起衣袖，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露出来，作为风纪委员当中的劳模，尽管本身修为不俗，但总免不了受伤，因为经常来这里，他跟两位医生已经混得很熟了——当然，还包括时常来串门的瑄瑄女士和她的男伴，辛。
那名温柔稳重的校医姓白，全名“白数”，据说来学院岛当校医之前，在人间界就已经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外科医生。他让玄因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与那吊儿郎当的医生换了个位置，带着半透明手套的手轻柔地在伤口附近按了按，一边问玄因，“这里痛不痛？”
玄因摇了摇头，直到白数的手按到了伤口的上方肌肤，他反射性地缩了缩，白数的剑眉皱了起来，“这次的伤有些难搞啊，碎片顺着脉络往心脏走，幸好你来得及时，要是晚了，流进了心肺，就难办了。”
白数迅速指挥护士机器人准备手术，对旁边的青年说：“青竹，你去准备麻醉剂，这是库房的钥匙，A8680S型麻醉剂，在库房最里面的柜子里。”
“收到！”青竹拿了钥匙，把钥匙圈挂在食指上，一边不紧不慢地离开办公室，一边用手指转着那串钥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是要做手术？伤得很严重吗？”顾离一听说要做手术，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仿佛要做手术的人不是玄因，而是他自己。
“伤口本身不严重，但碎片流进脉络了，得开刀将碎片取出。”白数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不会有危险。你在这儿等十几分钟，喝杯咖啡，手术就做完了。”
听到他的话顾离才稍稍松了口气，玄因不动声色地将双手收到了背后，握紧了拳头。随着碎片在经脉中游走，一边流动一边刮着血管，他的左手上臂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刺痛的感觉非常鲜明，但他还是咬牙忍住了。
房间内唯一的一位女性开口道：“需要帮忙么？我可以给你施一些幻术。”潜台词就是，她已经看穿了玄因在忍耐，所以想要对其使用幻术减轻他的痛苦。
“谢谢，我暂时不需要。”玄因说。
“真可惜，我还想看你那副冰山脸碎裂的表情。”她说着，牵起了男伴的手，“辛哥哥，我们回去吧。”
辛点了点头，跟她一起离开了办公室。两人走在机器人与学生们来往不绝的走廊中，辛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
“你看到那个男生时的表情……”
“怎么啦？吃醋了？”瑄瑄凑到辛面前，故意逗他道。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不逗你了。”瑄瑄难得正色道：“我只是觉得，那个新人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好像。”
“那个人后来怎么了？”辛听出来她话中有话。
“几百年前就死了。”透明的电梯不断往下坠，阳光斜斜地照进来，透过电梯间的装饰，打出一个又一个格子，如切换着画面的幻灯片一样。瑄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无聊的幻灯片，自言自语说：“可惜了，要是不那么痴情的话……”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五研究所失窃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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