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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五研究所失窃案(四) ...

  •   两人顺着顾昭林用遁地术弄出来的洞往下爬,很快就到了五行机关处,如此近距离一看,他们才发现顾昭林的伟大——他刚刚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句话。

      五行机关本身的存在类似于日间部与夜间部两个空间之间的缝隙,它既属于两个空间,又不完全属于这两个空间。三人在五行机关中,顾昭林启动了五行机关,夜间部的门打开,日间部的门关上,燕赤丹与顾离在这一瞬间回到停车场,现在这里就是夜间部的空间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千分之一秒,除非用精密的高科技仪器检测,否则不会有人发现。

      待顾离与燕赤丹离开五行机关,顾昭林将五行机关开关门的时间调回正确的时间,也就是两分钟后。

      没有御器飞行法宝的顾离在停车场待命,燕赤丹则到了他守株待兔的位置——教学楼大门附近一草丛后,等待着那只做了坏事的兔子自己撞上来。

      一切都按照着他们计划的剧本进行,只除了一件——兔子没有出现。

      燕赤丹在大门处守了一晚上,直到天边火红的太阳升起来,金黄色的日光将金属大门照得熠熠生辉——没有,那个窃贼没有出现!

      作为风纪委员特勤部的组员,他轻易地就拿到了夜间部所有学生与老师的资料,对着资料里的照片比对了一晚上,进出教学楼大门的人很多,但他相信他没有看漏眼。

      但是,为什么?

      “现在已经到夜间部关闭的时间了吧?”顾离的声音自传音符里传来,明明听上去没有任何感情,燕赤丹却从里面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发生什么了?”燕赤丹问道。

      “就在刚才,夜间部关闭的一瞬间,电梯下来了,”顾离低沉着声音道,“可是没有人出来——除了一副尸体。”

      “什……”顾昭林也通过传音符听到了顾离的声音,他惊愕地想说什么,顾离的声音却打断了他。“我不敢上前去看,怕被监控摄像拍到。但我拍了照片,那个人似乎是被、枪、杀、的。”

      随着顾离的话音落下,照片很快就传到了燕赤丹与顾昭林的终端里,本该是雪白明亮的电梯里,被鲜红的血液溅出了一朵浓艳诡戾的花,深深地盛放在电梯的墙壁上、地毯上,根部死死缠住尸体,那是一朵盛极而衰的、残破了的生命之花。

      “这个案子应该会由警备员或者夜间部的风纪委员接手。先不管这个,昭林,你准备启动五行机关,我现在正往停车场赶来!”

      “收到!”

      “那我先一步进去五行机关了。”顾离也说道。

      与之前一样,顾昭林把夜间部的门关上,将日间部的门打开,三人成功回到了日间部。同样的位置,因为不同空间的原因,电梯里没有那具尸体。

      由于已经在终端上看到过尸体的照片,如今站在不同空间的同一个地方,顾昭林总有一顾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是在这里,刚才还摆放着一具尸体。

      一具成年男性的,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的,被血染红的尸体。

      与顾昭林不同,燕赤丹在风纪委员的任务中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亡”,他对死亡的恐惧不像顾昭林那么深,正想跟顾昭林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时,燕赤丹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一件被他理所当然地遗忘了的事。

      同样是看见了电梯里的尸体,甚至是唯一一个发现、亲眼目击尸体本身的人,顾离竟然与他一般淡定。

      不,跟顾离相比,他反而是情绪起伏更大的那一个。

      “那尸体……会是躲在夜间部那窃贼的尸体吗?”上午课间休息时,顾昭林与顾离、阿凤、燕赤丹,四人走到了没人会经过的走廊尽头,交换着各自手里的情报。

      阿凤被送到医院后,因为真凤的体质不治而愈了,在准备给他急救的医生与护士们惊颤的目光中悠然离开;燕赤丹在夜间部大门吹了一晚上的风,与资料对照了上百个进出大门的人,都没看到窃贼的踪迹;顾昭林全程待在五行机关里,只从传音符中听到只言片语,是最云里雾里的那个人。

      唯一有“收获”的,是看到了电梯中男人尸体的顾离,然而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的他,除了拍照告诉同伴外,什么也做不到。

      燕赤丹将尸体的脸与学院岛登记名单上的人一一对照,却没有找到相符的——也就是说,尸体的主人并不是学院岛里的人——他是“外来者”。

      阿凤也收到了尸体的照片,他细长的眉紧紧皱着,阴柔的脸上带上了肃穆的表情,“从照片上来看,这是正对着脑袋,准确来说是眉间,一击毙命,不过顾离给的照片只看到正面,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如果没有的话,杀他的人当时应该与他的距离很近,而且手很稳。这样的人必定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有可能是专业杀手,或者是士兵、警察……”

      “我觉得,”顾离也参与了讨论,“他不是那个窃贼本人,有可能是同伴之类的。他从外面进来,想带困在了夜间部的同伴离开,然后被某人杀了——就是这样。”

      “证据?”阿凤皱着的眉头比方才更深了。

      “没有证据。”顾离耸了耸肩,“就是直觉。我觉得那窃贼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没有证据的猜想那就只是单纯的幻想而已,阿凤是一个执着于“证据”的人,没有真凭实据,仅凭直觉去判定一件事,那多半会被自己当时的心情左右——无数次执行任务的经验都证明了这个事实。

      几人在这里也猜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切都要等警备员,或者夜间部的风纪委员接手事件,才能获得他们想要的情报。

      * * *

      “豹子!豹子你在这里吗?我来接你了!”

      张豹子在夜间部困了一天,他躲在了一个放置清洁用具的储物柜里,眼前那些诡异可怖的鬼修飘来飘去,还有那些修炼不完全的僵尸,瞪着一对死鱼眼,伸直了双手蹦跳着,可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笑,尤其是当你跟对方近距离面对面的时候。

      他忘了是谁告诉过他,僵尸可以凭借着人的呼吸找到人类的存在,所以如果碰上了僵尸,千万要捂住口鼻,不能够吸气呼气。

      那僵尸的下半张脸都是溃烂的,血肉支零破碎地挂在筋骨上,发黄的牙齿裸露着,没有了脸上皮肉的包裹,是那么地清晰可见。这具僵尸恐怕是刚捡来,还没来得及修炼的,它没有多少神志,却锲而不舍地伫在铁柜子前,一跳一跳地,试图撞开铁门——事实上,从内部来看,僵尸已经成功地把铁门撞出了一个坑坑洼洼的凹洞,铁皮裂开了些许,直直地指向张豹子的脖颈。

      但张豹子不敢动,更不敢避开。僵尸怪异的举动已经引得一些其它的鬼修与拥有神志的僵尸的注意,越来越多怪物正往他躲藏的方向集中。

      他使用了身上唯一的一张隐身符,那是他从黑市高价买回来的、没有法力的凡人也能使用的隐身符。这个符自三年前买回来后他就没有使用过,只贴身存放,比起隐身,它对张豹子的作用更像是幸运的护身符——

      但那都只是过去,如今张豹子不得不使用这唯一的一张隐身符,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不到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肯定不会使用。

      再不用就晚了!

      上课的铃声让这些怪物都离开了,只剩下那只没有神志的、却异常执着的僵尸。两个清洁机器人过来了,它们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左一右把僵尸挟走了。张豹子这才舒了一口气,要不是机器人来得及时,他在被僵尸咬死之前,肯定会被自己憋死……

      对啊,为什么机器人来得这么及时?

      “……豹子……豹子你在吗?我是阿华!在的话就叫一声!”

      阿华?张豹子凑到铁门的缝隙去看,果然他的同伴阿华来了,不仅如此,阿华身边还跟着一名女性,她双手抱臂,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

      张豹子轻轻敲了敲储物柜的铁门,阿华听到响动找到了竖在走廊角落的储物柜,在外面叩了叩,“豹子?是你吗?你在这里面?”

      近距离看到熟悉的同伴,张豹子这才敢把额头的隐身符撕下来,他可惜地看着黄色符纸上的朱砂字颜色渐渐淡去,最后字符完全隐去,符纸自燃消失。

      那可是天价的隐身符!张豹子又觉得肉疼了,不仅是天价,这种没有法力的凡人也能使用的符,哪怕在黑市里也是异常珍贵的,可以说是有市无价,一年也难得收到一张。

      他一边推开铁门,随着掀开符纸的动作,他的身形逐渐显现,阿华激动地抱了抱他,“你这次的动静闹得太大了,你知道嘛?整个风纪委员组织、还有警备员都出动了!现在外面就是、天、罗、地、网,到处都是那些巡逻的人……而且学院岛的出入口被封住了!我们跟外面的兄弟失联了,只能暂时躲在一栋废弃……”

      张豹子捏了捏阿华的手,用眼神示意让他别在外人面前把自己的底都掀了。阿华是一名非常好的同伴,有情有义,身手也不差,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太多,要是不制住他,恐怕他连自己老家的地址、家里有几口人都给说出去。

      “这是带我们离开的人,她是我们雇主的手下。”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不是明智之举,三人边走边解释,其实主要也只是阿华在说:“她负责带我们离开夜间部这个鬼地方。”

      “只带我们离开这里?”张豹子停下了脚步,怀疑地上下打量这个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女人,“你们首领说过,会将我们安全地送出学院岛——只要我们把那份研究报告偷出来。现在那该死的研究报告已经偷出来了,你们也得实现你们的承诺!”

      那女性看起来很年轻,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使她看起来更像一名知识分子,只除了她的脸一直是冷着的。听到张豹子的质问,她只冷漠地看了张豹子一眼,那种眼神令张豹子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他不能在这时候胆怯退缩,只能顶着那令人讨厌的目光跟对方对峙。

      “说起来,”那女人的声音竟是明快的,“你说你拿到了报告,第五研究所的报告确实也失踪了,但没有人能够证明,那报告就在你手上。”

      “原件在我的虚拟空间,但现在还没出去,我不能将它给你。”事实上张豹子不仅偷出了原件,还将其拷贝了一份存在储存条里了,这是他的底牌,他才不会将底牌这么快就打出来。

      “至少也得让我确认它的真实性不是?我可以带你们离开夜间部,甚至离开学院岛,但前提得是,报告真的在你手上。”女人说:“你们两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我一个女的不成?而且我跟你们一样,都是普通的凡人。”

      确实,只是没有法力的凡人的话,凭他与阿华的身手,怎么也能从对方手下逃脱。三人进入了电梯,女人自然地摁了负一层的按键。按键亮起了白光,电梯缓慢地往下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五研究所失窃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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