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想要活下去[西幻]》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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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扇厚重镶嵌着铁使它更加坚固的木门关上的时候，奥罗拉回头，从那窄小的缝隙里，恍惚中还能看到一名猎巫人。
　　直到木门关上发出声音、夺走她落在猎巫人的视线时才回过神，扭过头，就发现站在不远处像是等在着她的斐奥娜。
　　斐奥娜的手上没有拿着煤油灯，在这个有些昏暗的地方，斐奥娜的表情让奥罗拉觉得有点冰凉。
　　有一瞬，奥罗拉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斐奥娜，而是不知道谁假扮的斐奥娜。
　　奥罗拉没说话，收回视线，提着煤油灯朝阶梯去，等经过斐奥娜的身边时，斐奥娜就顺势走在她的身边。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快要抵达寝室、有点空荡无人时，斐奥娜带着有点沙哑的声音问：“奥罗拉……”
　　“你为什么要杀掉他？”
　　奥罗拉滞住。
　　她有点不明白斐奥娜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视线移到斐奥娜的脸上就看到她微红含着泪水的双眼，充满敌意直勾勾地盯着奥罗拉。
　　就好像一切的错都在奥罗拉身上一样。
　　失望、苦涩、愤怒的情绪在奥罗拉的胸□□织着，混杂在一块，最终它们互相进攻，消失得无隐无踪。
　　“斐奥娜又是出自什么样的心情跟她们一样去采集猎巫人的鲜血？”
　　奥罗拉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诉一件平常的事情。
　　斐奥娜难以置信地看着奥罗拉。她不明白奥罗拉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她以为，奥罗拉会是跟她一样的人……
　　奥罗拉似乎不打算给她回答的机会。
　　“迫不得已？‘只是划开一个小口子’就好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是，猎巫人是该杀。”
　　“还是你觉得这样一点点折磨他使他死去是正确的？”
　　斐奥娜张口，想要用什么反驳的“借口”，可怎么都找不到。
　　因为她认为奥罗拉说的有道理。
　　她沉默，垂下头，也不敢去看奥罗拉。
　　……
　　玛丽恩用拆纸封的小刀化开，从里面抽出信件，打开，雪白的纸上逐渐出现字的痕迹。
　　眼睛快速从左边移到右边，又重新从左边移到右边，不知道这样重复多少次后，她把信件点上桌上的蜡烛，随手扔进铁缸里。
　　抬起视线，用手示意站在门口的伊芙林过来。
　　“说说今天‘仪式上’奥罗拉的表现。”
　　说着，玛丽恩从桌上旁边拿过一个杯子和酒。
　　伊芙林双手置前，十指相扣：“奥罗拉是最后一个上前的，并且……”
　　金色的酒潺潺从瓶口而出。
　　“把猎巫人直接杀了。”
　　玛丽恩倒酒的动作顿住，表情微滞，随后却是笑了，眼底带着笑意，像是联想到什么有趣的画面。
　　这笑，让伊芙林意外。
　　她们都知道，玛丽恩总是带着笑，但眼里带着笑意的时候非常少。
　　玛丽恩意味深长，把装酒的瓶放在一边，喃喃：“直接杀了……”
　　脑海里想的却是赫罗的身影——
　　她伫立在二十多条死人的中间，身穿单薄的白裙染上鲜红的血，纤细的手毫无压力提着锋利的剑，还有点温热的血滑过剑身，在剑的锋利处滴落。赫罗转过神，脸上也有一撇的血迹，在黑暗中，那双如蓝宝石般漂亮的双眼显得冰凉。她脸上没有表情，整个人就像是审判众生、无怜悯、象征秩序的神。
　　玛丽恩没说话了，看着杯子里的酒陷入沉思中。
　　伊芙林更加不明白玛丽恩了。
　　她也不理解奥罗拉替猎巫人“解脱”这种行为，在她看来，猎巫人就应该好好折磨一番，再让其死去，再降下咒给猎巫人，让其的灵魂永远受到折磨，让其一直后悔成为猎巫人，在无尽的深渊里忏悔，没有资格回到宇宙的身边。
　　所以，奥罗拉的行为挺让她不满的。
　　……
　　伊莲娜回到寝室时，就看到僵持的奥罗拉和斐奥娜。
　　见她回来，斐奥娜像是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带着笑唤了一声伊莲娜。
　　伊莲娜带着温和的笑把书放下。
　　“你们这是怎么了？”
　　记得没错，她们今天是“洗礼仪式”。
　　伊莲娜也知道她们在这一天会遇到什么、看到什么。
　　伊莲娜一问，奥罗拉的视线从竖起的书探过来，斐奥娜的笑消失，下意识强去看奥罗拉。
　　奥罗拉视线撇到一边去，似在说由斐奥娜来解释。
　　斐奥娜心里有点气，如实把事情的经过带点强烈主光色彩讲述。
　　听完的伊莲娜无奈笑了一下：“奥罗拉做的是对的。”
　　斐奥娜睁大眼睛。
　　“是一种很善良的行为，‘那样’折磨一个人是很痛苦的……哪怕你是想着‘他就不会死了’，这种想法是残忍的‘善良’……”
　　在她看来，斐奥娜太单纯天真。跟奥罗拉相比，幼稚得很。
　　这也说明斐奥娜在来女巫堡之前的生活环境很好。
　　只是这样的斐奥娜是女巫的话，是难以生存下去的，说不定还会无意间给女巫们拖后腿。
　　“我不希望斐奥娜你尝试过他的痛苦后才觉得那是‘不对’的。”
　　伊莲娜的话，让斐奥娜一脸茫然。
　　伊莲娜目光落在奥罗拉身上：“你们里面应该有一个很怨恨猎巫人的女巫？”
　　奥罗拉和菲奥娜都意外伊莲娜怎么知道。
　　随后，奥罗拉瞬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捧着书将它立起的手微凉：“有。”
　　伊莲娜也像是确认什么事情一样露出了然的表情，朝奥罗拉的床位走去，边说：“每个班都会有一个恨猎巫人的女巫……也是这样一个存在，符文洗礼仪式才能顺利进行，为的就是带动其她女巫的行动，虽然也会有特别执拗不配合的女巫存在……”
　　“一开始我还担心斐奥娜会那样……”
　　目光沉下。
　　“事实告诉我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她停下脚步，仰头与在上铺的奥罗拉对视，露出笑：“你做得很好，亲爱的。”
　　奥罗拉惊愕。
　　“希望你能够保持这样。”
　　“伊莲娜呢……伊莲娜当初是怎么做的？”奥罗拉问，她认为伊莲娜也会跟她是一样的人。
　　伊莲娜的回答让她有点少许失望：“跟其余人一样，并没有像你一样果断。”
　　“伊莲娜没有遵从本心吗？”奥罗拉想，伊莲娜当时可能因为害怕，而像其她女巫一样，并没有想那么多。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