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想要活下去[西幻]》绫也

103、番外012

　　自从亚伦因为想要反叛赫罗被抓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赫罗了。
　　就像是完全消失他的生活中一样。
　　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想，赫罗是怎么做到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
　　让亚伦感到恐惧的是某天气愤说了什么，那名士兵满脸的茫然。
　　明明他在那天抓获了他，但在这位士兵缺没有任何关于那天、那一段的记忆。
　　对方甚至说，他一直到在坚守岗位，没有离开过。
　　亚伦还是难以置信，他的喉咙滚动一下，有些激动地说：“你再好好回想一下！”
　　那天的事情，应该对他们这些下层的人印象很深刻才对！
　　内心挣扎着，想要从士兵的口中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是没有。
　　不管他怎么问，对方都是一副苦恼且茫然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没有一丝可循的蛛丝马迹。
　　亚伦还是不相信，于是他找上了那天他有印象的士兵。
　　结果都还是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到花园，逐渐停下脚步，汗水浸湿他的衣衫，但他不觉得热，只觉得背后发凉，一阵风吹过来之后，就跟凉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
　　恐惧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朝他席卷而来。
　　他的手指相互蹭了蹭，都是有点黏糊让人不舒服的汗水。
　　亚伦的脚步停下，瞳孔缩小且颤抖。
　　眼中倒映的是他几年前见过的那位美丽的女士——赫罗。
　　她穿着款款华丽的裙子，耳垂上佩戴加工过的宝石熠熠，由于阳光的缘故，折射出的光都是干净冰冷，就像是坐在那里优雅一手捧着杯碟和杯把的人。
　　坐在那里，她就像是一副美得至极的油画。
　　赫罗没有笑，扭过头看向满是汗水的亚伦。
　　亚伦木木看像她就像是耳垂的蓝宝石一样美丽到让人窒息的双眼。
　　只是那双眼睛太过冷漠，察觉不到一丝的情绪波动。
　　亚伦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在这个地方遇上她。
　　面对这样美丽的女性，他却不能心生欣赏之类的情绪。
　　出现在他心头的，只有无限的恐惧。
　　特别是想起他问过的士兵，他的心脏在一刻停滞了一半，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恐惧就像是无数个虫子从他的脚下一直怕到他的头顶。
　　恐惧的“虫子”把他包裹地紧实。
　　如果它真的实体存在着，那么他现在肯定是一丝光明都见不到。
　　亚伦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什么。
　　是上前去问对方自己所疑惑的事情，还是转身就跑？
　　亚伦还没有完全作出决定，心底的恐惧就已经在驱使着他向后退了一步。
　　那一步还没完全退完，就顿住了。
　　如果现在走了，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得到一个答案？
　　想着这样的问题，亚伦喉咙滚动。
　　一阵风席卷而来，吹得他睁不开眼睛，甚至是用自己得手臂去挡一下。
　　当风消散之后，那位美丽的女性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他刚刚看到得人从来都不在那里一样。
　　亚伦不愿相信，跑过去，四处张望想要找到一个身影，结果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唯一能证明她刚刚在这里的证据就是桌上未喝完的花茶。
　　亚伦茫然地看着杯子，还有因为风吹动而微微有波澜的花茶。
　　至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赫罗。

　　……

　　赫罗坐在马车里，手上持着一个厚厚的小本子。
　　蓝宝石般的双眼平静地让人觉得冷凉。
　　今天她所佩戴的也都是蓝宝石。
　　裙子则是深蓝色与白色的搭配，加上一些必要的蕾丝边。
　　忽然，马车停下来了，赫罗的视线才缓慢地抬起。
　　随后就传来厮杀的声音。
　　没有被窗帘遮住的一户窗口露出一位男性的上半身。
　　从高度上看应该是在骑着马。
　　“现有一支队伍朝我们这边杀来，后方也有！”
　　他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请您现在立刻下马车，在下将护送您离开这里。”
　　赫罗的神色没有一丝的变化，仿佛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她侧目，蓝宝石一样的双眼冰冷地让人意味不明。
　　“迎击，不管怎么样也要挡下来。”
　　不然像是个“老鼠”一样乱窜像什么样子。
　　赫罗说着，皱眉。
　　而她的话，就如同给外边护送她的人判了死刑。
　　给她传话的人也都离开，抽出腰上的十字剑，硬着头皮按照赫罗的命令迎击。
　　赫罗合上厚厚的小本子，却是在思考是谁。
　　并且还是注意到她存在的人。
　　她把一个个从脑海里排除，就仅剩两位。
　　赫罗有点不悦。
　　布伦特公爵在做什么？
　　显然是对手下的办事感到不满。
　　科林在东边的边境……
　　也不可能把科林调过来。
　　还得选个可信可靠的人到南边这边。
　　赫罗深吸一口气，抑制内心的烦怒。
　　外边的战斗也结束了。
　　传来中年男性的声音：“阁下，出来吧。”
　　如果换成平常人的人，真的就栽在这里了。
　　赫罗想着，把小本子放在一边，弯腰把门打开。
　　阴影下，蓝宝石的双眼透着属于冬日冻结的湖水般冰冷。
　　即便走出马车，站在阳光下，那双眼睛的冰冷没有消减半分。
　　面对已经被包围境地，赫罗始终带着透入骨子里的优雅和漫不经心。
　　当士兵和领头的两人真正看到她的面貌时，都属于呆滞的状态，难以回过神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拥有这样美貌的女人……不，女孩。
　　也因为这样的容貌，使得他们都放下警惕。
　　在他们的认知里，女性都是弱小的。
　　何况还是没有任何人保护的女性。
　　赫罗的嗤笑把他们拉回现实，清冽的声音像是冷水从头浇到尾一样。
　　“这不是卡罗列厄公爵和德亚米哈男爵吗？”
　　嘴角扬起一个傲慢的弧度：“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急送死的人。”
　　目光变得凌厉和充满杀意。
　　卡罗列厄公爵和德亚米哈男爵下意识一颤，随后是对方说的话而感到愤怒。
　　卡罗列厄公爵扯出一个笑：“这位小女士……”
　　“你是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境地吧？”
　　说着，他双手摆开，自信地说：“周围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人。”
　　赫罗面色不变，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反问：“是吗？”
　　她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所做出的措施。
　　赫罗神情变得轻松一些，目光带着一些无奈，垂下目光，突兀轻蔑的笑声把对方两人激怒。
　　只是他们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赫罗抬起视线时，这里所有人都化为了肉泥、血水，甚至隐约能看到掺和在血水里的骨头碎末，仿佛放进了绞肉机般的惨状。
　　地上的绿草几乎被血水和肉泥淹没。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血腥味，硬生生闯入人类的鼻息刺激着神经，让人下意识产生恶心的感觉，从而吐出胃中的事物残渣。
　　可她是赫罗啊。
　　类似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蹄的声音逐渐逼近。
　　赫罗的内心有些不愉快。
　　她回想到以前的种种细节，几乎已经完全确定是谁的到来。
　　马蹄声约距离她两百米左右停下。
　　没一会，突兀的男性声音：“您没事吧？”
　　如果稍微注意一点的话，就会注意到对方的言语带着细微的颤抖。
　　赫罗侧身。。
　　“非常抱歉，我——”
　　布伦特公爵说到一半，由于撞上赫罗的视线，下意识不说话。
　　如果现在是盛夏的话，布伦特公爵已经冒汗了。
　　周围的惨状，无一不是在警告他的后果。
　　那双如蓝宝石一样的双眼在阴影下，更是添加了几分冷意，就像是冻结成冰的湖水，在冰凉的湖水上漂游的冰块。
　　恐惧像是虫子一样以赫罗为出发点，快速地朝他席卷而来，占据他的全身。
　　布伦特公爵的灵魂在惊恐。
　　——快逃！会死在这种怪物的手上！
　　——她根本就不是人类！
　　——不！不可能逃得掉！
　　无数惊恐而又矛盾的声音从他脑海里冒出。
　　这些恐惧，使得他不敢动弹，他生怕自己因为自己一个细小的动作迎来更恐怖的下场。
　　这些年他一直在赫罗的身边工作，很清楚赫罗是什么样的人。
　　在那两个人死后，赫罗就变了。
　　她变得无所顾忌，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冷漠到骨子里，手段强硬残忍……
　　甚至从来没有把人当人。
　　就像是历史上的某位独/裁/者一样。
　　“布伦特公爵。”清冽的声音蕴含的冷意使得布伦特公爵下意识颤栗。
　　他甚至不敢继续看着赫罗的双眼，却像是被这双眼睛吸引了一样，不能移走。
　　布伦特公爵不知道自己的双眼已经布满了看见死亡般的恐惧。
　　“你还有个儿子吧？”这是个询问。
　　下一句强硬的话语，瞬间让上一句的“询问感”消散。
　　“让他来吧。”
　　随后赫罗笑了。
　　灿烂，能够消去阴霾的笑。
　　“最近橡木收得不少。”
　　这句话，让布伦特公爵的恐惧浓郁起来。
　　他的唇颤抖着，连带声音：“我……知道了。”
　　他佝偻着背，树荫给他添加了阴霾。
　　赫罗收回视线，重新回到马车。

　　一周后。
　　传来布伦特公爵的死讯。
　　只有知情的人才知道他是上吊死的。
　　在布伦特公爵上吊的当天，只嘱咐了自己的儿子应该怎么去做。
　　漆黑一片的环境安静无比，由于月光，能够隐隐看到两个身影，随后就传来男性哭泣的声音。
　　“孩子……”
　　“你绝对不要想着对抗‘那位’。”
　　“也不要因为我的死责怪在‘那位’身上。”
　　“为了你身后的布伦特家族，你必须承受这一切。”
　　他的儿子无力跪在地上，月光的折射下，隐隐能看到点点晶莹的泪光，和他咬紧的牙齿。
　　忍受、悲伤、怨愤……

　　布伦特公爵的儿子站在赫罗面前，与他父亲死的那晚截然不同，平静地像死的不是自己的父亲。
　　在他抵达这里之前，就应该整理好情绪。
　　当他看到赫罗的面孔时，有些意外。
　　因为赫罗的外貌太有欺骗性。
　　会让人下意识认为这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女孩。
　　可看到赫罗眼里闪着不属于外表年龄的情绪和那仿佛透入骨子里的自信、侵略性时，就瞬间清醒。
　　眼前这位，可是连父亲都恐惧的存在啊。
　　他内心喃喃，很快就收敛回视线，垂着目光，以表示自己的顺从。
　　赫罗托腮，看着对方轻松地说：“你看起来比你父亲精明。”
　　就算没有看过去，他都能够想象得到对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带着一点挑剔。
　　安静一会。
　　“谢谢。”平静的声音，“父亲咎由自取，我不会成为他，也不会自作聪明。”
　　说到这里，他单膝下跪，手搭在另一边肩膀上，低头，微俯身。
　　“我会成为您的手中最有利的工具。”
　　“您的命令，将会是我无上的荣光。”
　　“布伦特家族会因您的指引由衷感激。”
　　最后一个音落下时，微愣的赫罗露出一丝笑来，言语的高傲一点都不显：“新的‘布伦特公爵’……”
　　“我给你一个最后的告诫。”
　　“你们对我抱有什么样的情绪我都不在意。”
　　“我也不会深究你们的内心。”
　　“我要的，只是你们行为上的‘忠诚’。”
　　“如果你迈向你父亲自作聪明的老路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协助我的只是一个空壳。”
　　“最近我研究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要是有你这样的‘实验体’，我非常高兴。”
　　赫罗没有注意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自顾自地叹一口气，起身。
　　落地窗的光线从她身后照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嘴角依旧噙着笑：“我们唯一的王子殿下应该‘拥有’有一位漂亮的妻子了——”

作者有话说

　　感觉写得有点不大行，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