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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   伏城丑时才归,室内只剩一灯如豆,飞花瞪着一双大眼正在发呆。
      “你怎么还没睡,榭淮怎么样了?”
      飞花止住他近前的脚步道:“什么时候好过。你先别过来,身上寒气重。”说完将床幔拉起一角,伏城见昏暗中榭淮闭目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
      “喝了药没?”
      飞花叹了口气,“晚饭吃得不少,药也老老实实喝了,可入夜全都原封不动吐了出来,饭是饭药是药的。”然后他努了努嘴道:“那不还温着一碗呢,我看他喝了也难受,便让他先睡了,等晚点再说。”
      伏城坐下喝了杯茶打了个寒颤:“今年也太怪了些,这才刚入八月怎的都冷了起来。”
      “那边怎么样了?”
      “我走时还未歇下,一直在处理公务饭也没吃。”
      “他没说什么?”
      伏城摇了摇头,“只说让我照顾好榭淮,以后不必再去跟他说这些。”
      飞花哼了一声,“你不是这中间回去了几回跟他说了榭淮情况,他不也没说什么吗?怎么这时候发起脾气来了。”他问完见伏城只发呆却不回话道:“怎么了?”
      “我在想下午江大人说的那句话。”
      “哼,什么江大人,姓江的。”飞花想起他打榭淮那巴掌就来气,本来榭淮平日里就是个容易青青紫紫的,偶尔他们玩闹不小心戳他一手指头都能戳出个青印子来,这倒好,被他严严实实一巴掌弄得脖子带脸颊都肿了。
      伏城道:“我倒是能理解大人的苦,那日咱们说走就走了,本来说好去去便回,没想这一耽搁过了这么久。他要来看一眼也进不来,榭淮在这里生死未卜他也只能压着忍着。”
      飞花翻了个白眼又哼道:“反正你一直是向着他的。”
      伏城道:“若是换做是你,榭淮当着你一意孤行背着你险些丢了性命,你怕是会更凶。”
      飞花呲着洁白的门牙道:“他敢。”
      伏城做了个你得了吧的表情,看着床幔中的那个人影,“咱这主子可有点疯啊……”
      “呸呸呸,”飞花轻声啐道,“你盼着他点好,他从回来也不哭也不闹,还有心思关心栖梧怎么样。沾过江唤行的事他哪次这么平静过。”
      伏城这才想起刚刚要说什么,凑近飞花轻声道:“说正经的,你真不觉得江大人下午同栖梧说的话有些怪?”
      飞花听了想了一下,江唤行嘱咐他们照顾好榭淮后就走了,榭淮傻呆呆地跟丢了魂一样。栖梧上前去拦他,几招便被击倒在地。他知道江唤行会武,功夫也很不错,可栖梧便是病中也并不弱。
      “你是说他说的那句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伏城点了点头。
      “白舒长不是说是他筹谋屠戮大泽的吗?他也跟榭淮承认了。”
      伏城道沉吟了片刻道:“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飞花打了个哈欠,“再想天就亮了,你去外屋睡去吧,说不准他明天还要让你去江府。”说罢自己爬到榭淮床边的美人榻上去了。
      “不让他再喝些药了?”
      飞花摆了摆手,“他现在心神不宁,便是灵丹妙药也克化不了,这会儿让他吃了一会儿也得囫囵个出来何必折腾他。我守着他你去睡吧。”
      伏城闻言吹灭了灯,轻手轻脚去外屋休息去了。一室静谧便连月光也无,飞花化出原形睁开双眼一下跳进了榭淮床里。他扒了半天才如愿趴在了榭淮枕头边,又一转身钻进了榭淮被子里。
      临睡前腹诽道,“小爷我何时自甘堕落到当汤婆子的地步了。”

      榭淮知道这次江唤行是真的气恼了自己,一时失了定心丸梦里一会儿同他道歉讨饶,一会儿对他大发脾气希望他能来哄自己。早起见了伏城又赶忙细细问了昨日情况,知道江唤行就算自己苦闷也仍是不原谅自己,不由彻底失了期盼,青白着一张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飞花虽然讨厌江唤行非要在此时候跟榭淮置气,仍然劝解道:“你别急,一会儿让伏城再去。”
      榭淮听了马上叫飞花去寻昨日江唤行的那方帕子。飞花赶紧去拿了来,那上面沾了泥土还未来得及清洗,可他知道这是江唤行的东西榭淮早晚也得找,便叠好了放在了一旁。
      榭淮把帕子放在书案之上展开,舔墨提笔,忽然想到万一江唤行把帕子要走可怎么好,他到时可一丝念想也没了。思及此,他左右看了看抬手撕下一片衣襟,写道:百感都随流水去,枯叶化尘遭君遗。叠好交与伏城嘱咐他务必要让江唤行看了并交给他再回。
      飞花见伏城走了便催着榭淮再去休息,“快点把伤养好才是正理,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他看到他又要说你。”
      榭淮点点头,用了些早膳喝了药便坐着等伏城回来。眼见正午时分伏城仍未归,飞花见榭淮又开始焦灼起来便道:“许是他衙门里有什么事,伏城还没找到人。”
      榭淮听了强硬着让自己静下心来,用手搓了搓脸难免觉得自己如此失魂落魄有些丢人。他这一日多又是虚汗又是冷汗的,此时收了心神才觉得身上不清爽,便让飞花去找人抬了水来梳洗。褪下衣衫这才察觉出不对,双肩上的伤口已然结痂脱落,新长出的皮肉很是浅淡,“我以为是梦来着……”
      飞花把他头发拢成一束倒上皂液,听他这后知后觉的喃喃自语也突然能理解起江唤行的气愤来。那日榭淮入定他们便守在他身旁不敢离开寸步片刻,起初几日尚无好无坏。后半月余有一日栖梧忽然气息急促,榭淮身体猛然一颤一时汗如雨下急煞众人。又三日榭淮双肩忽然破溃鲜血留了满地,止血的药粉一罐一罐敷上也抵不住血流的速度。便是那时栖梧转醒,昏沉中叫了一声榭淮便又昏迷过去。他们束手无策只能等着榭淮或醒来或死去,一直到了昨日。
      榭淮听完方觉此间凶险,飞花另取了一块布巾用热水烫过拧干敷在了他后颈。“这处越发黑紫起来像是淤血,下次还得让大夫看看。”
      榭淮轻轻嗯了一声,“栖梧他们一直都住在这里的?”
      飞花将洗净的发丝挽在榭淮头顶,拿过水舀舀水淋在榭淮背上。“那个人同白舒长一样,叫栖梧师兄来着。”
      “师兄?”榭淮一怔刚要说不可能,忽而想起少时好像是听过这位二皇子打小被送出宫的只言片语。
      “走,咱们去看看栖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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