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叶蓁蓁》即墨冰悠

29、第 29 章

　　龙雀得知张成岭是张玉森的儿子，就把他叫到身边道：“玉森的儿子都这般大了，还这般俊俏，你定然是长得像你娘。你爹爹还好吗？”
　　张成岭有些难过：“我爹爹已经不在了。”
　　周子舒见成岭难过，接过话头：“龙伯伯，说来话长。张大侠乃是为了保护琉璃甲而死。陆太冲陆掌门，高崇高盟主，皆因琉璃而死。青崖山群鬼入世，再掀血雨腥风。江湖上人心惶惶，仇杀不断，凡此种种，皆因琉璃甲。”
　　“抢琉璃甲有什么用？琉璃甲只不过是一把锁。没有容兄弟的钥匙，有锁有什么用？”龙雀有些不解道。
　　“钥匙！”周子舒也很惊讶。
　　叶白衣问道：“容炫的钥匙是不是在你手里 ？”
　　“不在。”龙雀道。
　　“那谁拿了？”叶白衣道。
　　周子舒见温客行神色不对，走到他身边，见他眼睛红了，将手放在他肩上安慰他。
　　“我知道，我不告诉你。我发过誓，不能说。”龙雀道。
　　叶白衣语气强势：“你现在必须告诉我。”
　　龙雀笑了，仍旧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张成岭求情，叶白衣不听：“我要知道容炫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起建了武库。然后呢？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是不是你们中有人把他给害了？”
　　温客行的情绪爆发：“老妖怪，别人不想说，你讨什么嫌！”
　　二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周子舒日常任务阻止两人打架。
　　叶白衣道：“我一定要弄清楚容炫为何而死，他是我徒弟。”
　　叶白衣练了一套封山剑法，龙雀认出他是容炫的师傅叶白衣，激动地老泪纵横，没想到他还活着。
　　龙雀清楚地记得容炫和岳凤儿想把叶白衣的六合心法送回长明山物归原主，叶白衣大骂容炫是蠢货，继续追问容炫的死因。
　　龙雀将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的往事徐徐道来，浑浊的眼里闪现了点点亮光。武库的地址是秦怀章选的，他加以改造，琉璃甲和钥匙都是秦怀章早年游历江湖搜集到的。
　　当年容炫主动邀请赵敬，高崇，沈慎，陆太冲和张玉森比武，高崇不小心刺伤了容炫的手臂，没想到他的剑上有三尸毒。容炫中了剧毒，岳凤儿一气之下把他们五个人赶走。
　　温客行突然说：“龙先生，所以，当时他们真的只是比武过招，并非生死相拼。”
　　龙雀想起当年：“当时我们情义正笃，何来生死相拼？
　　温客行急切的问道：“那到底是不是高崇下的毒？”他真的错了吗？
　　龙雀道:“这个问题, 我也问过自己千百遍。我决不相信高崇会害容兄弟，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周子舒忽然接道道：“龙伯伯，恕子舒斗胆，高崇并不是没有理由下毒，他不是一直颇为觊觎六合心法吗？”
　　“但是没有人得到六合心法。”龙雀摇摇头道：“六合心法一直在武库之中，那件事之后，武库再也没有打开过 。武库必须他们六人集齐才能打开。”
　　“六人？”周子舒听到重点。
　　“嗯。”龙雀点头，“五子分持琉璃甲，再加上容兄弟的钥匙，才能打开武库。他们闹翻之后，武库再也没有打开过。就算抛开情义不算，高崇为何要无端害人？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温客行身形晃动，手扶着额，看起来很难受。周子舒叫了他两声：“老温，老温，你怎么了？”
　　叶蓁蓁看温客行觉得不对劲，这是有旧疾？不应该啊！温客行医术也挺好的。有时间给他看看吧！
　　叶白衣又问：“三尸毒只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后来又是谁害容炫发疯的？你尽管说，就算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我也饶不了他！”
　　“那非要论的话，让容兄弟发疯的是容夫人。”龙雀语出惊人。
　　张成岭道：“怎么会？我听我爹爹说过，容夫人是顶好的人，和容先生很恩爱。”
　　“是，正因为他们伉俪情深，容夫人为了救容兄弟，才不惜逆天而为，终至大祸。”龙雀道。
　　“阴阳册！ ”叶白衣自言自语道。
　　温客行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阴阳册果真连毒入心脉的人都能救？那经脉枯死之人呢？”
　　周子舒看向叶蓁蓁，见她撇了撇嘴无奈的笑了。
　　龙雀却叹道：“阴阳册若真有这样的奇效，神医为何不用之救人呢？反而要将之封为禁术。所谓生死肉骨，逆转阴阳，乃以以命换命的法子。所谓要补一个人的心脉，必须要从另一个活人身上，挖出一颗心来，给他换上去。”
　　换心啊！按现代医学可能存在免疫排斥，按非科学角度可能变成一体双魂，记忆错乱然后疯掉，阴阳册也不怎么样，传得神乎其神的。
　　“可惜。”龙雀微微叹息道：“这样的法子乃是禁术。后来，疯癫越来越厉害，竟然失手杀了自己的夫人。
　　“不可能！”叶白衣大声反驳道。
　　龙雀继续道：“若不是容兄弟铸成大错，痛苦懊悔之下丧失最后一点本心。他也不会自此彻底入魔，继而有后面被天下群雄追杀之事。”
　　叶白衣又问道：“岳凤儿的师弟师妹呢 ？他们为何不制止？”
　　龙雀道：“阴阳册乃神医谷禁术，容夫人用了此法，是永世都不得回神医谷的。圣手夫妇便替她回师门，寻访根治之策。武库的钥匙，便在那时交给甄家夫妇带回了神医谷。”
　　甄家夫妇？不应该姓温吗？看温客行那个样子，与当年之事有关的医者夫妇定是他父母了。这姓是怎么回事？
　　“天意弄人，甄家兄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距离青崖山之战不远了。”龙雀叹了口气继续道：“如玉不眠不休，奔波几日赶到青崖山，想要用自己的名声保下容兄弟。可是容兄弟自己不想活了,打晕了如玉, 自刎身殒。”
　　周子舒道：“青崖山之役，众人打着追杀魔头的旗号，多半是垂涎武库的钥匙。不料容前辈死后一 无所获，又把主意打到了甄前辈头上，不惜与神医谷撕破脸皮，逼甄前辈就范。”
　　龙雀道：“甄兄弟孝义两难全，抵死不肯透露武库的秘密。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拿什么正邪不两立不做借口，逼迫老谷主大义灭亲，根本就是想拿神医谷要挟甄家夫妇就范。”
　　周子舒道：“江湖传闻，甄家夫妇自甘堕落, 结交匪类，误入歧途，被老谷主亲自废去武功，逐出门墙。老谷主随后仙逝，名震江湖的神医谷自此一蹶不振，原来背后的真相竟是如此。”
　　龙雀简直不敢相信：“自甘堕落！圣手甄如玉一生救死扶伤，活人无数。诺大一个江湖，在我甄兄弟面前，谁敢称高洁。正是他高洁过甚，赤子之心，这浊世才容不下他。等消息传到龙渊阁，甄夫人已经带着伤残的丈夫和幼子不知所踪。”
　　温客行听到此，终于哭了出来。
　　原来温客行父母是这般性情高洁之人，叶蓁蓁只知道其父母是功德无量的医者，今天知道了这对夫妻的事，不由感慨好人没有好报。他们的儿子也在地狱挣扎了二十几年，幸好，他遇到了周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