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夜晚奔去》海晏清河

22、第二十二章

　　徐淼一路上都没和汪壬川说话，他低着头拿着手机，注意力全部放在屏幕上。

　　汪壬川也异常沉默，跟在徐淼后方。
　　因为他有点懵，脑袋里有一团浆糊，黏着从刚认识徐淼开始一点一滴的回忆，到刚刚站在身边的人异常坚决地沉声承诺。
　　——暂时还不是。
　　——我会揪出来的。

　　什么叫暂时？
　　还不是什么？
　　会是什么？

　　汪壬川脑海里只能想到各种各样的徐淼，冷酷的，凶狠的，笑着的，温柔的，坚决的模样，混乱纷杂地充斥着，无规则地胡乱跑。
　　他好像隐约明白“暂时还不是”的意思，却又被刚刚徐淼认真的承诺笼罩，想不出来答案。

　　两人一路无言，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相遇的时候。

　　到了徐淼家门口，外卖小哥已经在这等了几分钟，看到两人回来开始喊道：“手机号xxxx，是吗？”

　　“对。”徐淼右手接过外卖，对着外卖小哥说，“谢谢。”

　　“不客气，祝您和朋友用餐愉快！”

　　待小哥骑着电动车扬长而去，徐淼才转过身来，对着一直在发呆的汪壬川说：“先进来吃饭吧。”

　　汪壬川抬眸，对上徐淼的视线。
　　徐淼不躲闪也不惊慌，和之前一样温柔地看着他。

　　“哦。”汪壬川倒是自己先移开了视线，“好。”

　　徐淼点的麻辣香锅菜品很多，毕竟考虑了两个大男生的食量。上面洒满了芝麻和葱段，看着十分诱人。

　　汪壬川的肚子就这么符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徐淼拿了筷子和碗，笑着问：“饿了？赶紧吃吧。”

　　汪壬川没说话，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但是好奇心和欲|望已经不允许他把一些事情忽略。

　　皱着眉头，他又悄悄抬眼盯着徐淼。

　　徐淼叹了口气：“先吃饭，有问题我可以和你解释，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从来不会瞒着你。”

　　徐淼夹了一碗递到他面前：“肚子响了这么久，吃吧。”

　　汪壬川双手扶碗，小声说道：“谢谢。”
　　他吃了几口，却发现徐淼一直没动筷子，仍然拿着手机打字。

　　汪壬川本来不想出声，但又忍不住，问：“你怎么不吃？”

　　徐淼将视线移到汪壬川脸上，一字一句认真解释：“我答应过你，会把那些人揪出来的。”

　　“那是你答应那个女生的，”汪壬川用筷子去戳一个牛肉丸，将里面的汁水弄了出来，小声嘟囔道，“不是我。”

　　“是你。”徐淼回答他，“你知道是。”

　　徐淼双击屏幕，将图片放大，旋转手机屏幕，正放在汪壬川面前：“我找到了那个群，然后查到了聊天记录，通过别人的确定找到了发这个图片的人。”

　　徐淼观察着汪壬川的反应，对面的人好像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的模样。
　　“是那个体育生，和你一组却没进决赛的。”

　　“啊？”汪壬川这才有了反应，“卧槽？他为什么要这么搞我？就因为我跑进了决赛吗？”

　　“大概吧，”徐淼点点头，“我从他的同学那里得知，他喜欢的一个女生让他拿第一才肯和他交往，但其实即使你不在，他的成绩也不可能拿第一。”

　　“......”汪壬川用力戳了几下丸子，“有必要吗？为了这种原因......造谣我们俩......”

　　徐淼没有接话，默默地收回手机，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豆腐放在自己碗里。

　　良久，徐淼停下筷子，碗里的鱼豆腐一口没动。他挑挑眉，轻描淡写地问：“你希望是造谣吗？”

　　“什......什么意思？”汪壬川筷子一抖，声音也有点抖。

　　“你不知道吗？小川哥，”徐淼抬眼，严肃道，“你不生气吗？”

　　“我没生气......”汪壬川低下头，小声问，“我该生气吗？”
　　汪壬川声音低低的，又有点委屈，“别凶我......”

　　“唉，”徐淼放下筷子，感觉有点无奈，“我，拿你真没办法。”

　　汪壬川耷拉着脑袋，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狗，舔舐着尾巴。
　　可徐淼知道，这会忐忑不安的是自己，生气那些人的也是自己，汪壬川全都置身事外，却觉得委屈难过，那一定也是自己的错。

　　徐淼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没凶你，刚刚语气不好，对不起。”

　　“嗯。”汪壬川继续扒拉吃的，承受着徐淼的“蹂|躏”。

　　“小川哥.......我想说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徐淼的手还放在汪壬川的头发上，没有拿开。

　　“你是希望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汪壬川抬起头，他重新审视徐淼的双眸，里面有了和平时不一样的情绪。
　　浓烈的，炽热的爱慕。

　　徐淼此刻一点也没藏着。
　　“我从前希望你永远不知道，但现在，我希望你能明确知道。”

　　徐淼深吸一口气，他狭长的双眼此刻竟然泛着一丝红，里面有了一丝不确定。
　　他沉声说：“我很喜欢你，不是对朋友的喜欢。”

　　“希望你能明确知道，我想你做我的男朋友。”

　　“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很唐突，很冒昧。可能作为你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会喜欢一个同性......”

　　徐淼停顿了几秒，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很喜欢你的鲜活，如果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可能自己也记不清了，等我回忆起来，已经非常喜欢了。”

　　“我带你回家、去天台的那天，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找到一个愿意听我弹琴唱歌的人，即使他不喜欢我，我也要一直默默陪着他，即使他也不知道我的喜欢。”

　　“帮你、带你回家，都是有目的的，我很自私我承认，我无法欺骗自己隐瞒感情，有了第一次的接触，就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就会有无数次，我很贪心。”

　　汪壬川一动不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徐淼继续说：“你之前问我想要什么.....”

　　汪壬川身体一抖。

　　“我想要的很少，只要一个人，小川哥，我特别想要你，你愿意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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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直球——砰——
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