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虎子就算是带孩子也绝不认输 ...
-
04>>>
事情真的有虎杖悠仁说的那么简单吗？
当然不可能。
从虎杖悠仁违背阿赖耶识意愿那一刻起，他身上无时无刻不经受着炽热与剧烈痛楚撕裂，浑身上下，每一处紧紧抱在一起的细胞，都因此变得支离破碎，几乎一度崩坏了英灵停留在人世间的最重要的灵基，可即便如此，虎杖悠仁还是硬生生挺了下来。
这是惩罚，虎杖悠仁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他采取了正确的行动，当机立断把祈本里香带回英灵座，他恐怕下一秒连英灵都做不成了，阿赖耶识会把他彻底泯灭，而新形成的特异点会派遣新的代行者，处理他的烂摊子。
【虎杖悠仁，你该庆幸你赌对了。】
【卡准了“死亡”时间返回英灵座，使祈本里香默认为“死亡”，就连我也不得不敬佩这种大胆的想法。】
【丑话说在前头，预备特异点还在不断地形成，保护乙骨忧太的任务还在继续，既然顶替了特级咒灵“祈本里香”的位置，就给我好好扮演。】
【再无二次。】
阿赖耶识放出警告后，收回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惩罚，虎杖悠仁粗喘着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颤着双腿站起来。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一昧听从他人指示做事的人，若非迫不得已，虎杖悠仁从来不会把杀人放在第一解决方案。既然存在一定几率拯救他人，而非像改造人一样，完全丧失救助的可能性，虎杖悠仁都要选择尝试一把。
不过，像这种情况的任务，以后阿赖耶识也不会再派遣他去做了吧。毕竟他现在就跟违背老板意愿，擅作主张的员工没什么区别。
感受了□□内被诅咒气息覆盖严实的灵基，现在的虎杖悠仁在外人看来和诅咒没什么区别了，要是被咒术师看见，绝对会被当成诅咒祓除。
以后行动还是小心一点吧。
虎杖悠仁这么想着，随手拔刀劈开了高空抛落的花盆，稳稳地避开底下经过的乙骨忧太。残余的瓦碎摔落地上，“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距离乙骨忧太不过两米远，把原本还在神游的乙骨忧太吓得一个惊醒，回头望去，后知后觉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
“喂！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乙骨忧太像着了魔一样成天浑浑噩噩，青梅被货车碾碎脑壳的死亡景象无时无刻不浮现在他脑海里，血色蔓延视野，挥之不去。还有那一个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气息的黑色身影，从祈本里香死亡那一刻起，就突兀地出现，趴伏在马路上，鼓睛暴眼，赤红血丝充斥它眼球，喉咙像是许久没说过话一样，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救……救我……”
“啊——！！！”乙骨忧太一直以来紧绷的情绪濒临崩溃，他终于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紧接着下一秒，他便晕了过去。
直到现在，乙骨忧太都在想，那会是里香吗？是里香在跟他求救吗？
乙骨忧太不得而知，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确实感觉到了某种存在，从那天起就在跟随着他。
那不是什么邪秽之物，相反，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这么说也许听上去并不可靠，可乙骨忧太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是它在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时保护着他。即便乙骨忧太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是谁？我能见你一面吗？”
乙骨忧太曾经这么对空气发问，然而什么回应也没有收到，他沮丧地低下了头。全然不知某位灵子化躲着小孩的英灵，正忙着跟英灵座上的小女孩分享乙骨忧太的一天，有说有笑的。
本身就性格就懦弱，再加上青梅去世的打击过大，乙骨忧太成日郁郁寡欢的模样引起了校园小霸王的注意。
恃强凌弱在哪一个校园都有，乙骨忧太很不幸就是其中一个。于是，他便在一次校园午休时被堵在了某一处偏僻的楼梯口，蜷缩着身子忍受来自高年级的暴力殴打，逼迫他交出所谓的“保护费”。
乙骨忧太有尝试过反抗逃走，都以失败告终，一而再再而三的抵抗非但没起作用，反倒是惹火了高年级，气得为首的大孩子揪起他的领子，一巴掌扇过去。乙骨忧太一个站不稳，顺着这一掌的力道，失衡摔下楼梯。
我会死掉吗？
乙骨忧太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眼前所有的动作在他眼里宛如慢镜头一般，逐渐远去。
那还真是太好了，可以和里香重聚。
就是有些遗憾，没能见一面救了我好几回的好心人。
怀揣着这样心思，乙骨忧太微笑着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时，他忽然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仿若炎热沙漠里，在旅人汗流浃背的脱水危急时刻，前方一隅荫蔽唤醒了求生的渴望，如天神降临把他稳稳地接住了。
“稍微有点生气呢。”
乙骨忧太听见头顶上传来有些压抑的声音，以及明显不过的暗涌的怒气，他下意识抬头望去，直直撞入一双点燃鎏金色焰火的瞳孔，灼灼燃烧，就连他面门上斜斜一道疤痕也随之变得愈发狰狞。
“下手重了点，希望他们能记住今天的教训。”不过片刻怒火，少年很快沉静下来，冷声说道。
乙骨忧太眨了眨眼睛，朝楼梯上望去，便见到了横七竖八昏迷倒下的高年级，这一看就知道是这位救了他的好心人做的，虽然他完全没注意到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你没事吧，或许我应该早点阻止他们。”早樱色少年横抱着怀里的九岁男孩，轻声询问乙骨忧太身上的伤势。
乙骨忧太摇摇头，以示无事。他身上的伤看起来严重，其实顶多也是淤青，回去擦擦药就好了。或许是少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心底某种猜测得到了证实，乙骨忧太忍不住抱紧了些许那人的脖子，毛茸茸的黑发蹭蹭虎杖悠仁的肩膀，埋进锁骨的鼻尖轻嗅到一阵淡淡的柑橘味，驱散了心头一个多月以来的阴霾。
“谢谢你。”乙骨忧太闷闷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
虎杖悠仁一愣，大脑飞快地思考该怎么回应。
要不是这一次事故，虎杖悠仁根本没打算现身在乙骨忧太面前。像他这样的存在，不管是身为英灵也好，伪装成诅咒的身份也罢，越少出现在人类视线，是最好不过的，就有点类似于缄默法则，不容许正常人类目击。而虎杖悠仁出手打晕那几个霸凌的孩子，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叫虎杖悠仁，是听从祈本里香的愿望前来保护你的。”
想了好久，虎杖悠仁决定用这个理由作为回应。
大概从未想到还能从别人的口中再次听见青梅的名字，乙骨忧太沉默了一下，“里香，她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在英灵座吃香的喝辣的，就差一个通讯工具观测你有没有被人欺负了。虎杖悠仁差点就这么开口回应。
“……挺好的。”删掉多余的话，虎杖悠仁实诚回答。
“那大哥哥你也是鬼魂吗？”
“这个说法不准确，你应该叫我诅咒。”
“正式说明一下吧，由于祈本里香临死前对你的抱有极强烈的保护欲望，以至于唤醒了在那个街道沉睡许久的我，而我因为吸食了祈本里香的负面情绪，与她建立了类似于契约一样的东西，要一直保护你不受到伤害。”
“所以，今后请多指教了，乙骨君。”
05>>>
怎么说，乙骨前辈的性格跟未来的也相差太远了吧。
虎杖悠仁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乙骨忧太的话，下巴搁在怀里人的发顶，思绪开始发散。
他认识的乙骨前辈不像现在的乙骨忧太那样，内向又羞涩。他强横得不像话，或许是长期海外做任务以至于睡眠不足的缘故，他脸色苍白又阴郁，脸上很少有多余的感情波动，对外人展现的更多是杀伐果敢，要是被激怒了，有时还会微笑着一击毙命，脸上沾染温热的血液，回头温和地询问别人还能不能站起来。
要说二者相似之处，大概都是拥有细腻敏感的心，温柔体贴待人。当然了，涩谷事变后像鬼畜一样对他进行斯巴达训练的乙骨前辈不在讨论范畴。
“悠仁哥，你是什么样的诅咒啊。”乙骨忧太摇摇虎杖悠仁的膝盖，好奇地发问。
被晃回神的虎杖悠仁沉吟了会儿，心想着自己怎么圆个谎。谎言这种东西，只要撒了第一次，就会像雪山里的雪球一样从高处滚下，越滚越大，最终一发不可收拾。实不相瞒，虎杖悠仁至今为自己欺瞒了祈本里香还活着的事实，对乙骨忧太感到一丝愧疚。
“爱与和平的战士吧。”虎杖悠仁搬出了阿赖耶识的说辞，如此解释。
“诶？这样的也会有的吗？”乙骨忧太眨眨眼睛，不解地问，“但是悠仁哥不是说过，诅咒是从人类□□脱离出来的负面情绪吗，爱与和平什么的，完全不是这回事吧。”
“乙骨的认识有些片面了，人类这种生物，可是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设下诅咒。无法满足的爱欲、嫉妒扭曲的爱欲、遗憾痛苦的爱欲、依恋不舍的爱欲、狂躁难耐的爱欲……都会在人类内心深处滋生出来，每天去用【爱】诅咒着对方，想要用【爱】牢牢地把所爱之人困在自己身边。而和平，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就像虎杖悠仁，两面宿傩的容器，就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义无反顾奔向死亡。
阿赖耶识曾经这么评价过虎杖悠仁这个人类个体：他以凡人之躯，肩比神明。
虎杖悠仁无疑是【深爱】着人类的，他对自己生命的价值有着理智到近乎冷血的认识：他是唯一能承受两面宿傩力量的容器，他若是能将两面宿傩一同拉入地狱会是一件好事；他是涩谷事变的杀人犯，他必须要在拯救许多人之后选择处刑赎罪，背负成百上千人的诅咒下地狱；他活着感受到的只有黑暗与痛苦，他死了，灵魂就能变得更加轻松，在毁灭中烟消云散。
如此种种，虎杖悠仁才会选择在16岁那一年，甘愿用自己的死亡成就人类的和平与安稳。以人性行神事，在众人的簇拥下微笑着死去。这般看来，阿赖耶识对虎杖悠仁的评判是最客观正确不过了，即便虎杖悠仁本人并没有意识到。
“所以啊，以后遇到诅咒还是跑远一点吧，千万别和诅咒对上眼，毕竟不是所有诅咒都会是像我一样那么友好，我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保护好你。”虎杖悠仁就像操心的家长，叮嘱乙骨忧太。但接着转念一下，万一以后出现了某些始料不及的情况，与其让乙骨忧太坐以待毙，倒不如让乙骨忧太学会基本保命技能。
更何况，有些东西是时候开始安排了。
“你要跟我一起变强吗？”
净空凛凛，郎风飒飒，树影斑驳。
一具瘦弱又温暖的身体转身撞进虎杖悠仁的怀里，乙骨忧太环住虎杖悠仁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廓，发丝垂落到耳边弄得有些刺痒，虎杖悠仁稍微偏了下头，忍住揉揉耳朵的欲望，便听见九岁的孩子鼓起了勇气，大声地喊出来：“要！我也要变强！”
“一直以来都是作为被保护的一方我受够了，我也想保护悠仁哥，所以……”
乌黑发亮的眼睛炽烈耀眼，光斑落在瞳孔里如升腾希冀的泡沫。
“请教我变得更强吧！”
“这样我们以后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麻烦了，他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虎杖悠仁开始感到有些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分节缘故，这篇看上去有点短，幼崽篇不会过多着墨，第三章直接快进到0卷剧情……好啦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要是再写下去字数就要爆4w了，为主催搞福利的钱包还有我的肝考虑一下啊喂！
还是那样，一日双更，三天发完。
更新时间：中午12点，晚上6点。
最后，敲碗蹲评论……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