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就算变成英灵也要当打工仔 ...
-
01>>>
如果有人问，死后是什么样的感觉？虎杖悠仁冷漠着脸只想表示：谢邀，人在中午死，下午就上班。
问题其实也不是很复杂，简单点来说就是，虎杖悠仁终于如愿以偿被处刑，迎接一直以来所期待的死亡（虽然处刑人不是五条老师有点遗憾），结果刚一闭眼，就来到了一个广袤而无边际的星空，银河闪烁熠熠生辉，远远地遥望人类所居住的地球。他立足于半空之上，缓过神来便听见了一道似男非女的嗓音，空灵的荡漾在他脑海里：“虎杖悠仁，成为我的代行者吧。”
虎杖悠仁愣了一会儿，大脑迟缓地还没分辨出来所处的境地。过了半晌，他乖巧地举起右手，诚恳道：“那个，我能申请直接下地狱吗？”
某个神秘的声音诡异地陷入了沉默，估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祂重整嗓音，继续开口：“吾名为阿赖耶，是所有人类（灵长类）想要生存的潜意识产生的，为了保护人类的发展和延续，我需要你的力量。”
“所以，和我签订契约成为万人敬仰的英灵，作为阿赖耶识的代行者拯救人理吧！”
虎杖悠仁听完后，干巴巴发出一声感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挠了挠后脑勺，抱有歉意地说：“虽然很高兴您能这么看得起我，但我还赶着拉两面宿傩下地狱。更何况，我根本就没什么地方值得别人敬仰的，我就是一个杀人犯，能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算是我对人类做出的最大的贡献了吧。”
“啪”地一声，额头被蹦了个脑门，疼得虎杖悠仁蹲下身，捂着发红的地方委屈巴巴的，撇着嘴说：“我说的不对吗？”
阿赖耶识轻哼一声，星体流转光华，“所谓的英灵，即是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虎杖悠仁，你不要太轻贱你自己，你配得上这个这个称号。”
“而且……”说到这，阿赖耶识故意顿了顿，勾引起虎杖悠仁听下去的欲望，“你就不想亲手阻止你们世界毁灭吗？”
虎杖悠仁微微蹙眉，“您是什么意思？”
咒术界向来讲究平衡，五条悟被封印，即便是夺回来了，咒术师一方也明显被削弱，而他把宿傩一起拉下地狱，诅咒一方也应该是跟着被削弱，双方都失去了最强者，怎么会出现毁灭世界级别的诅咒呢？
“这可就涉及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如果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阿赖耶识的代行者，在世界毁灭形成之前，抵达扭曲成【特异点】的根源，我便无所不言。当然了，你体内那个两面宿傩我也会帮你处理掉，安心吧。”
捏着下巴沉思一阵，虎杖悠仁分析着阿赖耶识话里的可信度有多少。
阿赖耶识大概也看穿了虎杖悠仁的想法，一抹“手”便将虎杖悠仁体内的多余灵魂抽离出去，伴随着一阵明显的拉扯力，两面宿傩尖锐恶毒地咒骂着，澎湃汹涌的黑红色力量倾泻而出，两面宿傩顷刻间化作一颗混沌光球，消失在这片空间里。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连忙闭着眼睛捂着心脏处感受一番，无比清晰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两面宿傩确确实实的，从他体内分割出去了。
“话是这么说，两面宿傩的术式早就刻进了你的灵魂，你以后也能使用一部分他的技能了。”阿赖耶识如此说道。
星海中的少年静默了片刻，最终忍不住轻笑出声，一度熄灭的光彩从那琥珀色眼睛里逐渐点亮，这是虎杖悠仁从吉野顺平死后，第一次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
“什么啊，这不就让我完全没办法拒绝了嘛。”樱发少年抓了下后脑勺的樱发，无奈地说，话虽如此，旁人却明显地能感受到少年人青春与活力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上，虎杖悠仁比了个大拇指，自信满满地说：“既然如此，就让我成为您的代行者吧！好不容易守护了这个世界，要是随随便便就被毁灭了，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似乎等这个答案很久了，话音刚落，脚底下便出现了一个金光符文圆阵，一股从未感受过、完全不同于咒力的力量瞬间迸发出来，彻底吞没了虎杖悠仁。
等金光散去，虎杖悠仁发现自己又换上了熟悉的高专制服，手持一把太刀，体内充盈着源源不断、无止境供应的魔力，以便于虎杖悠仁维持着英灵形体。
“既然做好了觉悟，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工吧。”
正兴奋感受着新的力量的虎杖悠仁表情一僵。
“你那什么表情啊，当然是上班啦。”空间里的阿赖耶识略显不满，“这里人手不够，没那么多功夫等你慢慢熟悉英灵的力量。”
直觉告诉虎杖悠仁自己似乎摊上了大麻烦，他颤颤巍巍举起了手，“请问，我要是死了会怎样？”
阿赖耶识果断忽略了虎杖悠仁的提问，自顾自说道：“先来点简单的吧，这一次预备形成的特异点是在2009年5月13日，晚上8点26分……”
虎杖悠仁默了：“所以说我要是死了，预备特异点结局直接打出GG吗？”
“个体名为【乙骨忧太】的死亡，请尽全力阻止，听明白了吗？”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等等！这不就是他的处刑人吗！
02>>>
原来如此，怪不得阿赖耶识叫他来救乙骨前辈。
虎杖悠仁蹲在树干上两腿岔开，手肘搭在膝盖上，手上的太刀用着个简易条带绑好，背在右肩，仔细观察下边的情况。
虽然隐藏得很好，不过这个废弃校舍确实藏着只一级诅咒，这可不是一般咒术师能对付的，更别提下面那几个八岁小鬼头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搞试胆大会，到这种容易滋生诅咒的废弃校舍来玩，该说他们是初生不怕牛犊虎，还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
想到这，虎杖悠仁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放在了五人小队里，走在最后边的黑发男孩。即便面庞犹然稚嫩，虎杖悠仁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人就是乙骨忧太，那个替代了五条老师位置的最终处刑人。
说实话，虎杖悠仁对乙骨忧太的感官是复杂的。
他们在涩谷事变结束后的初次见面，就是一场干架，对方抱着杀死他的心态来处刑两面宿傩的容器，顺带给丢了一条手臂的狗卷棘报仇。就在战场迅速转移，他被乙骨忧太孤立出去，乙骨忧太才告诉他真实目的，他就是受到五条悟指令，前来代替五条悟接手后续事情，当然了，为了瞒过上层，乙骨忧太不得已才装作追杀虎杖悠仁的模样。
“我相信着你，虎杖悠仁。”乙骨忧太这么对他说，手上的进攻却毫不留情，“尽可能在我的追杀下活下来，夺回被封印在狱门疆的五条老师吧。”
之后的事也就差不多了，两人表面上你追我赶的，乙骨忧太实际上是一次次在战斗中放水，本质为指导性训练，还教他怎么使用刀斩杀敌人，变得更强。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九十九由基清洗了咒术界上层的叛徒，吃下19根手指的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联手祓除特级诅咒假夏油杰，夺回了狱门疆，才算彻底停下来。
只可惜，即便找到解除狱门疆封印的办法，也要等待一年多的时间，而上层的长老早就摁耐不住了，找到最后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立即要处刑虎杖悠仁，而乙骨忧太一口答应了，并表示虎杖悠仁必须由他来处刑。禅院真希等高专学生顿时气得，指着乙骨忧太的鼻子骂，他们以为乙骨忧太会是保护虎杖悠仁那一方，谁料到竟然是偏着上层那一边。
后来的事情虎杖悠仁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这些都是钉崎野蔷薇到地牢里探望他，愤愤不平讲给他听的。唯一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乙骨忧太对亲手处刑虎杖悠仁抱有极强的意志和执念，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绝不容有任何人插手，否则乙骨忧太不介意让人见血。
思绪回笼，萦绕这所建筑的诅咒气息愈发浓厚，虎杖悠仁拔出了身后的刀，精神集中在即将显形的诅咒。
想那么多也没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是老老实实保护好乙骨忧太，稳定后来的世界线吧。
这么想着，虎杖悠仁眼神一凝，右腿一蹬，刀尖对准准备从背后一口气吃掉五个孩子的一级诅咒，狠狠地刺了下去。
毫不意外听见一级诅咒嘶哑的惨叫声，虎杖悠仁不待诅咒挣扎反击，踩在诅咒身上，一跃而起，自上而下从中间狠狠挥刀落下，将诅咒一分为二，彻底祓除干净。
走在前方的乙骨忧太若有所感地回过头来。废弃校舍的走廊空荡荡的，只有月光轻柔，夜风吹拂起薄纱，还有满地的玻璃渣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吗？忧太。”旁边的小女孩注意到乙骨忧太的异常，轻声问道。
“没什么，里香，我们走吧。”乙骨忧太摇摇头，牵起青梅冰凉的手。
及时灵子化隐身的虎杖悠仁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
虎杖悠仁飘在五个小孩身后，一路跟着他们，直至护送他们离开这所校舍。
临别前，虎杖悠仁揉了揉乙骨忧太和里香柔软的头发，微笑地献上来自英灵的祝福：“要好好活下去哦。”随后，完成了修复预备特异点的任务，如愿返回栖息之地——英灵座。
就在虎杖悠仁离开后，乙骨忧太伸手摸了下头顶，他似乎感觉刚才有什么人抚摸过他的脑袋，轻轻柔柔的，有点像春日暖阳一样的温暖，令他忍不住抿起个浅浅的笑容。
“里香，你说会不会有守护灵大人一路保护着我们啊。”
“唔嗯，说不定哦，不过忧太不用怕，就算有危险我也会保护好忧太的。”黑发小女孩咯咯笑着，眼睛却往某一处很快地瞥了一眼，然后神态自若地挽起乙骨忧太的手臂，拉着小伙伴说说笑笑地往家里走去。
人类气息逐渐远去。
徒留夜晚的寂静，穿梭在在这所破败老旧的校舍，“呜呜”发出悲鸣。
03>>>
虎杖悠仁敢保证，阿赖耶识绝对是个黑心老板。
他还没见过员工刚一回到休息地，还没喘口气就被老板反脚踹出去，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你着急什么回来，乙骨忧太又要死了。”
虎杖悠仁垂死病中惊坐起，满脸问号。
不是，乙骨前辈不是刚救回来了吗？怎么又要死了？
阿赖耶识说：“2010年9月17日，下午5点49分，个体名为【乙骨忧太】于鹿川街斑马线死于车祸，同行个体名为【祈本里香】诅咒【乙骨忧太】，使其变成诅咒留在身边。”
情况不一样了，死因更加详细。
换而言之，被扭曲的力度更大了。
虎杖悠仁头疼得不行，大脑接收着阿赖耶识传过来的情报，迅速赶往即将的事发地点。
找到了！
仗着英灵的体制，虎杖悠仁不过十秒便找到了两个孩子，他们正背着书包，乖巧地站在马路边上等待红灯转换绿灯。
虎杖悠仁扫视了周围，远远地望见一辆失控的货车以不合理的速度疾驰着，虎杖悠仁用他强化后的视觉观察司机，司机似乎是疲惫驾驶，脑袋低垂着打瞌睡，眼看车轮就要朝右侧，偏离驾驶轨道，直冲人行道撞去。
心底估摸着时差，虎杖悠仁内心纠结万分。
阿赖耶识明确告诉他，即便是回到过去，身为死者的虎杖悠仁也不能干涉发展的道路，否则这跟引发新的特异点并没有任何区别。换而言之，原本死在这里的是祈本里香，而不是乙骨忧太，虎杖悠仁必须要让祈本里香死于这场车祸，从而让乙骨忧太诅咒祈本里香，使她变成诅咒跟在乙骨忧太身边。
虎杖悠仁忍不住握紧拳头。
道理他都懂，但你要他目睹一个年仅11岁的女孩子死在眼前，虎杖悠仁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如果说，之前虎杖悠仁对自己成为阿赖耶识的代行者仅仅停留在拯救一个人的生命的层面，但此刻，他算是有了个彻底清晰的认识——必要时候，他也是刽子手，亲手收割本该可以避免死亡的无辜之人。而这更深层次的缘由，竟是某个人的死亡是必须的。
【别做多余的事，虎杖悠仁。】
察觉到虎杖悠仁反抗的念头，大脑传来阿赖耶识刺痛的警告，尖锐地试图剥离虎杖悠仁的感性部分。
虎杖悠仁捂着脑袋痛苦□□，更加确信了阿赖耶识至始至终就是立于所有人类延续和发展的立场上，祂根本不在乎个别或某一群体人类的牺牲是否无辜，祂更多地是考虑到的是必要性，只要能够抵达正确的未来，阿赖耶识会毫不犹豫让人死去。
虎杖悠仁咬牙，心里一横。
只要取代了祈本里香的位置走完时间线就可以了吧，只要不影响最终结果，祈本里香也能够活下来，而不是早早地结束花季少女的生命。
尖锐刺耳鸣笛骤然响起。
虎杖悠仁凝聚拳中魔力，隔空挥拳打出去。黑红色魔力炮直击横冲直撞的货车，改变了原来冲向乙骨忧太的方向，转而对上了已然走在斑马线上的祈本里香。
就是现在！
虎杖悠仁几乎是瞬移来到祈本里香面前，就在货车即将撞上的前一刻，他一把抱走了呆滞愣神的祈本里香，发动【不存在的记忆】的技能，给在场所有的目击者套上了【祈本里香死于车祸】的记忆。
【不存在的记忆】是由虎杖悠仁生前升华出来的一个技能，能够给别人施加一段未曾发生过的记忆，并且本人对此坚信不疑，投入真情实意的情感，特别适合当下捏造虚假记忆的情况。
确认乙骨忧太安然无事，虎杖悠仁立即横抱着祈本里香返回了他的英灵座，在那个从时间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位于世界外侧的英灵之座，才是祈本里香唯一能逃过世界线收束的安全之地，被“世界”确认为死亡。
“那个……非常抱歉，但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将人放下来后，虎杖悠仁单膝蹲下，对着一声不吭的幼女老老实实地道歉。
出乎他意料的是，祈本里香只是用她那双黑鸦深邃的黑瞳打量了四周，接着收回视线，定定地注视着他，似乎在透过虎杖悠仁观测某种真相。随后，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伏下羽翼，嗓音有些喑哑低迷：“原来如此，原本我是要死在那里的呀。”
这个女孩很聪明，或者说她敏锐得不像是一般人。
“我不会让你死的。”虎杖悠仁坚定地告诉祈本里香。
“为什么？”祈本里香歪了歪头，瀑布一般的黑发经过肩，垂落胸前，“要是我死了，忧太一定会诅咒我的吧，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呆在忧太身边，保护好他了。”
说到这，祈本里香挽了个浅浅的笑容，“我是知道的哦，一年前，是你在废弃校舍保护了我们吧，那里有一个我们都看不见的怪物。而且，有什么东西想要杀掉忧太，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了。所以能告诉我吗，大哥哥，为什么不让我变成恶鬼一直守护在忧太身边，那里可是有不少奇怪的东西想要杀掉我最喜欢的忧太啊，只要能保护好忧太，我就算是变成丑陋的恶鬼也没关系的哦。”
这是何等扭曲的感情。
虎杖悠仁不禁感到心颤，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了祈本里香中指上的戒指。
“姑且一问，祈本你是想和乙骨前……君交往吗？”
“怎么可能啦，”祈本里香好似听到什么笑话，噗嗤地笑出了声，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不少，她双手交叠抚上左胸膛前，柔声细语：“我对忧太的感情，可不是用爱情来衡量的哦。不，不如说跟爱情毫无关系吧，里香只想要忧太一直快乐地微笑着活下去，这样就够了。”
这一颗纯粹至极的心脏，不带一丝情欲意味的心脏，只为守护乙骨忧太笑容的心脏，就是为此跳动的。
两只手攀上祈本里香的双臂，虎杖悠仁神情严肃，对这个魔性而扭曲的女孩子提议道：“既然如此，我来替祈本保护乙骨君吧。”
“祈本你也知道，如今的你已经‘死’在那一场车祸。但是出于私欲，我救了你，这就意味着世界线偏离了。这么说也许很可笑，但我的工作就是阻止世界线的偏离，因此作为代价，我会代替你的位置守护好乙骨君。等既定的未来结束了，我再将你送回去，与乙骨君团聚，你看这样行吗？”
祈本里香说：“大哥哥是说，让我暂时离开忧太吗？”
虎杖悠仁继续解释：“是的，呆在这里你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要是不放心，我可以……”
“可以哦。”祈本里香打断了虎杖悠仁未说完的话，一口答应。
虎杖悠仁微微瞪大了眼睛。他原以为很难说服祈本里香，都做好了满肚子说辞的准备，要知道祈本里香对乙骨忧太的执念可不是一般的深，要是放在咒术界，说不定还会形成特级咒物一般的存在。正如五条老师所言：这世上没有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
乌黑的长发充满水感，被撩过耳后，祈本里香提起两边裙摆，举止端庄高贵得不像一个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少女，温婉地向虎杖悠仁致谢。
“忧太就交给你了，大哥哥。”
“请务必，保护好他。”
“不然，我会诅咒大哥哥你的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6点还有一更，也就是一日双更，三天发完。
更新时间：中午12点，晚上6点。
写乙虎绝不绕开里香，能好好处理这三人的关系，大胆往下看，反正虎子自己也没想到这俩孩子联合起来搞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