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R翻译] Detour in Time 时光绕行》白骨红砂岩

2、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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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魔咒课一样，其他课程没对我构成挑战，但必须承认，这个时代有更多高阶课程。我读书的时候，霍格沃茨直到面对伏地魔威胁，才开始设置这些课程，好像魔法部更把格林德沃当回事，或许这就是他们能以更少的代价打败黑魔王的原因。要是我可以……我闭上眼睛：停，哈利，我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多关心怎么回去，在正确的时间里堂堂正正地打败他。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密切监视里德尔，所谓的”知己知彼“，不是吗？虽然一看到他就倒胃口，还是得努力消化，正如我看在“巫师界的英雄”这个名头上做的许多事一样。或许我能获取一些有用的，一个星期见三次也还好，真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很难碰在一起，也不会主动招惹，除了逃不掉的公共课。
　　生活过得相对平静，实际上，我从未如此清闲。同时，我的耐心几近告罄。我找了几次邓布利多询问关于回去的消息，他三次要求我尽量描述穿越时的细节，每次说完后表情都更加复杂。他猜测是多重咒语共同造成这次意外，直到目前，他也没能给出解决方案。
　　课程一直很无聊，我一直假装对它们很感兴趣，掩盖真实水平。只有一次比较投入，变形术上把时钟变得太过精巧。当然了那次是里德尔的错，他挑衅地看着我，我满脑子恨意。总而言之，没有什么引起我的兴趣，直到第九次黑魔法防御术课。
　　那时我才知道每月有一次学生实战课，不像决斗俱乐部或者我和朋友组建的邓布利多军，想起这些事仿佛都隔了好几个世纪。
　　很讽刺的是，里德尔在黑魔法防御术方面远胜他人，因此毫不意外他被选中和另一个格兰芬多叫理查德斯卡夫的一块做教学示范，后者是开学晚宴上没把我落下的学生。显然所有人都非常了解里德尔的实战水平，我注意到斯卡夫上场时紧张地攥紧魔杖。一眨眼，里德尔已经站好，礼貌地一笑，似乎对接下来的决斗满不在乎，但我训练过的眼神观察到他紧绷的肌肉和进攻的姿态。
　　这是一场出色的决斗，两位决斗者风格干练优雅，我敢说至少实战课老师能力极高，只是咒语比较初级无害，决斗很快就在里德尔向斯卡夫脚底发射的一记“除你武器”中结束了。
　　斯莱特林那边立刻响起欢呼，里德尔没什么表情，他冷淡地接受教师的赞扬，直直地看着我，再次扬起一边眉——一个无声的挑战。
　　我才不会上钩，我不敢保证一旦松懈会发生什么。我干脆转头找上一个脾气不错的格兰芬多做搭档。虽然全程必须克制自己只使用初阶咒语，但这次练习还是很开心。
　　下课后，我心情也比往常更好些，并一直持续到吃完晚餐。可我应该知道，哈利波特身上向来没有长久的风平浪静。
　　我冷眼注视他狂热的脸，心火直烧。他除了杀人的嗜好，是不是还有自毁的倾向？他不知道就算没有决斗的契机，我也一直苦苦按捺住把他咒死的冲动？是什么支配他上赶着挑衅？我看向周围，这是几条走廊中比较隐蔽的那条，而大多数人都还在大礼堂，此外据我对他的了解，周围估计已经设下屏蔽咒。他精心选定的时间和战场。
　　“没兴趣。”我甩下话，掉头离开。
　　“但你我都清楚，只有你值得做我对手。”他的声音轻柔冷静，十分经典的话术，为了使人臣服于他，不知道被用过多少次。但不会是这一次。
　　我脚步不停，握紧拳头。值得……好像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无法逃脱他的关注，我可不会忘记，正因为预言中的“有价值”引来多年后他对我父母的攻击。
　　我还没来得及离开这倒霉的走廊和倒霉的存在，一个魔咒擦过发尾，这并非攻击，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多年来练就的应激反应使我第一时间转过身抽出魔杖。
　　好了，现在他脱下学生会长的伪装，明亮的眼睛被兴奋点燃，浑身充满黑暗的气息。这一刻，过去与未来重叠，不是少年汤姆里德尔，而是杀人犯伏地魔。
　　我想我的行动之速远高于他，一转眼他还未反应，我已逼到他面前将其制在身下，魔杖尖抵住他的脖子。很好，杀了他，别拦着我！一个怪物罢了，预言没说过我不能在过去杀他。
　　咒语已在舌尖打转，我探寻他的眼睛，我想看到他因为恐惧而发抖，就像他的受害者一样，并且，就像他对待他们一样，他也不会获得丁点仁慈。我们视线相接。
　　他的眼里没有恐惧，或者他压根没空去感受。我看到那里面有一丝……欣赏？多扭曲的心灵啊！我退后了。我不喜欢他……可也不会滥用武力伤害无辜者。他没资格用欣赏同类的方式来看待我！
　　我盯着他的脸，因为我的攻击而血流满面，看起来那么无辜，却怎么能藏着如此肮脏的灵魂？汤姆里德尔突然回来了，我失去刚刚的决心。我从他身上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为自己差点亲手犯下的谋杀感到恶心。我们都心知肚明我本来要干的事，我的意图。
　　“这种能力不该被浪费。”他着迷地喃喃道，仿佛看到某种大好前景——我立刻想到什么，但我不敢相信在我差点杀死他后，他竟然还要求我的加入。
　　“你想让我成为你的跟班之一？穿着愚蠢的丝绸斗篷到处残杀麻瓜，给巫师界带来毁灭？对吗伏地魔？”
　　他睁大眼睛：糟糕，作为 Sam Loendorf 的我不应该知道这些。但当时我全然不在乎，毕竟，我是两次成为格兰芬多的人。
　　“但这不是最终的结果……”轻柔、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否认我们巫师应该拥有一个公正的位置吧？我们不能因为躲避麻瓜的扩张而被迫推着走，藏起来，我不是想赶尽杀绝，只是要把他们放到合适的地方，大家共享世界。我一心只为巫师界的繁荣。”
　　“巫师界的繁荣？这就是你的说法？让滥杀、毁灭和恐惧充满全世界？”
　　他皱眉，真的面露困惑。”我说了，这不是最终的结果……巫师们会明白我的计划是正确的，也是唯一可行的，只有团结一心，才能获得伟大……“我被他的嗓音和眼中的信念吸引了，他撑着身体，半坐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轮廓柔和，看起来犹如纯洁高贵的代名词，几乎发着光。
　　过了一会儿，我克服了某些东西，向他走近一步，我真的相信他说的可以实现……如此美好的未来会实现……
　　他微笑着伸出手。“……事本无对错，只有绝对的力量……”
　　他的致命错误。这句话把我拉回密室里他第一次对我说时的场景，他冷漠地宣称对我父母犯下的谋杀。这一刻被击穿了。
　　“骗子！”我像当时那样大喊道，“和你愚蠢的谎言一块下地狱吧！我永远不会加入！”我恨自己，在这么多人里竟然会相信汤姆里德尔！即使只是一个念头！我转身大步离开，没再看他一眼，全不在乎他可能会在背后给我一个遗忘咒。但他没有。
　　***
　　那件事后，我像躲瘟疫一样躲着里德尔。我不想看到他而回忆起当时差点像他一样堕落，跟食死徒一样发神经。我必须回家，这个时代正渐渐让我精神错乱。但每次问回去的事，阿不思只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告诉我他正在研究。
　　吃饭的时间比较好过，因为淹没在人群里，我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但在课上……没法躲开，他开始接手我之前干过的事：监视。当然他讲究技巧，十分狡猾，要不是我受过训练是绝对看不出来的。我没有回应他的视线，彻底无视。他应该恨我，对吧？我打败了他，挫伤的不仅仅是他的那点小小的自尊，但从他的目光里我觉察不出一丝仇恨……上帝，他能不能别再盯着我。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时，他收手了。某一天起，没有任何视线，跟我一样他也开始无视我了。我感到轻松，和一点点的空虚——我归咎于长久以来太习惯危险和紧张，以至于一旦事情好转会觉得茫然。慢慢地，我也能忍受他的目光了，偶尔会思考是什么使得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堕落成伏地魔，如果我可以……但是，改变过去意味着改变一切，试图帮助黑魔王的前身跟试图杀死他一样，是一种侵害。此外，如果日记本里德尔已经是某种行为的产物的话，那眼前的年轻人早已沾满鲜血，我不能被他迷人的伪装给骗了。
　　必须说互相无视的游戏进行得很不错，几个月来我远离麻烦是非，继续扮演一个孤独的格兰芬多，他自当他魅力四射的学生会长。学年快结束了，他即将启程，远离所有人的掌控。我也有望很快离开，因为阿不思承诺很快就有可行的方案。现在，我们只需继续无视对方一小段时间即可。
　　是的，是的，我知道自己本应该永远保持警惕，我知道不能轻易宣称自己了解一个神经病的心理。我真的按照疯眼汉的训练，仔细检查了食物上的魔法痕迹，可我又怎么能猜到一个以痛恨麻瓜而臭名昭著的人，竟然会用他们的药呢？
　　真的是很聪明的一招，我迷迷糊糊地想。他带着我穿过迷宫般的城堡，我的大脑和身体无力反抗。他肯定注意到我总是最早离开晚餐桌的，我可能终其一生（字面意义上的）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做到只在我的食物里下药。如果路上遇到学生和老师，他只要解释说帮我去医疗翼就行了……聪明。
　　恍惚中我猜测他可能如何处置我……他不会冒险在城堡里对我用魔法，考虑到我和阿不思的亲属关系。把我推下天文塔？这种死法有点痛，而且可疑，再说那也太没新意，我认为里德尔有更多杀人的花样。嗯……脑子一转我猜他可能把我丢在密室里静静腐烂……不，等等，日记本说阿不思从那以后把他看得特别紧……阿不思，阿不思会救我吗？我了解里德尔，对他来说绝无可能，可阿不思不是他唯一害怕的巫师吗？我模糊地想到，一定是脑子太累了才感受不到真实的恐慌，一团浆糊，理不出头绪。
　　扑面而来的冰冷空气使我困倦稍减，我注意到我们已经走出城堡。慢慢地，脚底下的泥土越来越松软潮湿，这不是因为我腿软。里德尔强壮的胳膊把我环住，紧紧支撑着我。我讽刺地想我们看起来简直像一对亲密好友，下一秒我意识到可能误导旁人就是他的目的。
　　我恍然大悟：我可能要被淹死了。要是能动的话我会大笑起来的，我尝试了下，还真笑了一声。果然我不应该有所期待。那是两三个月前吧？我跟神奇动物保护课教授提到不会游泳。为了几个月后的计划，他肯定留意了无数个细节，真是无比的耐心和狡猾。当我的尸体被找到，毫无疑问所有出席那节课的人都会回忆起我随口的一句话。好吧，可他还得捏造一个理由解释我为什么要赶去湖边，为什么不用魔法自救。但这不难，我独来独往惯了，谁又知道我喜欢去哪里打发时间？恐慌会让很多人来不及施法自救，魔杖也很可能掉进湖里。我会是他在霍格沃茨期间发生的另一起悲剧罢了，没人会怀疑，除了阿不思，但我想即使是阿不思也很难查到他头上——我之前提过，聪明的做法。他一直在观察我，带着目的……不像我，太老实了，仅仅盯着。
　　我知觉我们离湖很近，他轻轻把我放在地上，我闭上眼，等待他下一步动作。但好一会儿，没人动弹。
　　他在等什么？我的恐惧？那他会赢的，没有尽头的等待，正使我饱受煎熬。我艰难地睁开眼，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他单纯地盯着我，一个疏忽，他卸下眼里的防备。看到我睁开眼睛他吓了一跳，他原以为我失去知觉。他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仿佛被灼伤。
　　“Sam,Sam,Sam……”他轻轻念我的假名。从这一个词里，我听懂他没有言明的东西。
　　我懂，因为我知道，我眼里倒映的他刚刚的那无数种情绪，是在漫长的无声对峙中，从恨意慢慢发酵出的别的东西。他的本能觉察我的威胁，无法容忍我的存在——正如我清楚他是我的死敌，但凡有下一次，我们都会毫无保留地攻击对方。两个孤独的灵魂，一对命定的敌人……苍白明亮的月光下，我不得不直视我们的相似处，他也注意到了吗？他也会像所有孤独者那样，挣扎着靠近同类，即使他清楚不能让我活着……
　　他的表情很镇定，只有眼里露出一丝恐惧。现在我理解他的恐惧。我想告诉他，这没什么可怕的，也不是弱点。然而，纵心有千言万语，终究归于沉默。
　　突然他弯下腰，似乎屈服于一时的软弱。他沿着我的脸颊留下一串轻吻，像片片羽毛。“跟着我。”
　　恳求，命令。
　　“不。”我低声说，用尽全力。
　　我看到他嘴角的苦笑，明显他猜到我的答案。他退回去，重新合上冷酷的外壳。现在我失去他了。就算他知道答案，仍然被我的拒绝伤害了。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出乎意料，他坐到我旁边。“你的力量在恢复。”他指出事实，用一种冷酷的深思熟虑的眼神打量我。确实，我觉得能说话了，脑子也清醒很多，我意识到那一刻即将到来。他担心我会逃脱我，他等不下去了。
　　他仍然一动不动。一瞬间我几乎看到那个亲吻我，让我跟着他的男孩，但一眨眼，他又戴上面具，变得深不可测。我不禁怀疑此前的一切都是臆想。
　　沉默在我们之间弥漫，说实话并没有不自在。最后他坚定地站起身，我知道他刚刚下定决心了。他没再看我一眼。
　　他沉默地转过身去，高瘦的影子消失在黑暗中，我轻轻喊他的名字，太小声了，谁都没听见。
　　然而，我还没细想那一刻，白色的光芒便吞没了我。“该死的时间啊……”再次失去意识前我想到，不知道他会怎么解释我的消失。
　　***
　　我醒来，正好看到校长的笑脸——这一次，皱纹之下是一大把白胡子，阿不思总有最精准的时间意识。我呻/吟着把头埋进医疗翼薄薄的枕头里，我现在情绪复杂，没办法应对他。我短暂地怀疑他跟这件事的关系，但接着决定不再追究，能有什么目的呢？我从这件事里唯一学到的，就是汤姆里德尔曾有过怜悯……可是，当时他真的只是出于怜悯吗？
　　我叹了口气，摇晃地坐起身，给身边人露出一个格兰芬多式的标准笑容。我很高兴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成功地击退食死徒的进攻，而且损失不大。我和阿不思交换眼神，彼此心领神会，脑子里冒出许多新的战术部署。无论 Sam Loendorf 和 Tom Riddle 之间发生过什么，哈利波特和伏地魔仍然要结束这场漫长的战争，彻底地走向那个预言。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