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九霄落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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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九霄落云
云阳这名字还是莫蓠帮他取的，总不能老是傻小子，傻小子的喊着，再说人家也不是真的傻，只不过是行为天真烂漫了一些，力气大了些，还能吃了些……其它的并不影响正常生活，索性就让他留在了闲云客栈里帮忙。
“阿蓠，吃吗？”云阳将手里的包子递给莫蓠，笑的一脸天真烂漫地问道。
莫蓠接过他手中的包子，伸手塞进了他的嘴里，笑着说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她看着云阳的眼神中带着丝丝羡慕，想着在这纷纷扰扰的江湖之中，能够如此没心没肺的过日子，也就这有这个憨憨的傻小子了，忍不住抬手略带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
云阳似乎十分享受被摸头的感觉，也不管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当着所有人的面靠在莫蓠的肩头，引来周围人纷纷侧目。
“这傻小子！”莫蓠暗暗抱怨了一声，往后推了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面前这个傻小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总是动不动就对她黏的不行，要不是两人身高差的多了些，说不定能直接上演‘树袋熊挂树’的景象。
云阳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莫蓠生气了，顶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拽这她的衣袖，叫道：“阿蓠－－”仿佛只要莫蓠不理自己，大有赖在这不走的之势。
额……这小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莫蓠颇为无奈的瞪了瞪眼，开口道：“走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小子的，这辈子老天爷才将他派来身边整治自己的。
两人就这么一路拉拉扯扯的来到了三白山庄。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三白山庄里人生鼎沸，武林豪杰聚集了不少。莫蓠向着山庄里的小厮稍稍打听，才知道今日这场宴会是为了庆祝赵敬寻回结义兄弟张玉森流落在外的遗孤张成岭举办的。
原来是他们到了，难怪三白山庄会如此热闹了。
只不过如此大费周章，大摆宴席，赵敬是深怕别人不知道张家的遗孤到了三白山庄不成？还是觉得凭着他三白大侠的名头，定能护住那张成岭不成？甭管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想来也憋不出什么好屁。
“走，我们也去凑个热闹。”莫蓠对身后的云阳说道，既然都到三白山庄大门口了，也正好瞧一瞧这位有着赛孟尝之名的三白大侠究竟长得是一副什么模样。
进了宴会厅，云阳很快就被桌上的美食吸引了注意力，莫蓠带着他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安静的观察着宴席上的那些人，当真是英雄豪杰齐聚，大孤山派掌门沈慎自是不用说，华山派掌门于秋风和他的独自于天杰……但凡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全都来了，这位赵大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莫蓠的目光看向主桌，扫过熟悉的几人，最终落在了赵敬的身上，看着他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位赫赫有名的赵敬大侠，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股熟悉感并非凭空而来，他们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酒席之上，周子舒听着温客行不停在耳旁聒噪，时不时一副殷勤地模样为自己夹菜，让人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只好低着头默默喝酒，顺带好好瞧一瞧这些以往只能在天窗卷宗上出现的江湖侠士，却没想到会在角落里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九霄－－－”
周子舒满脸震惊，一时失神，握在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都未曾发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角落那人身上，仿佛就此生了根。
那人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只是这匆匆一眼，便让周子舒确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阿絮。”注意到周子舒的失神，温客行轻唤了他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中带着一点小妒忌。
云阳只看了周子舒几眼，很快便低下头吃起桌上的饭菜，才没多久的功夫，便消灭了大半桌的东西。
莫蓠贴心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可千万别噎着了。
同桌一起吃饭的人早就盯着他们看了许久了，心道，这是打哪儿来的饭桶，竟然这么能吃，一顿饭能顶四、五个人的量。
“饱了。”在干掉一盘子点心之后，云阳摸了摸肚子冲莫蓠说道。
莫蓠愣了愣神，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云阳的口中听见‘饱了’两个字，点点头，说道：“看你吃的，满手都是，我带你去洗洗。”说着，便站起身，带着云阳往外面走去。
两人离去的身影自然没有逃过周子舒的眼睛，便也找了一个由头从宴会上跑了出来。
“你平日里也这么吃饭吗？”莫蓠绞着手里的帕子，像照顾小孩子一般握着云阳的手仔细的擦着。
前后活了两世，除了照顾过小时候的阿衍，莫蓠便再也没有照顾过其他人，云阳算是第二个。
正当莫蓠哀叹着自己当‘老妈子’的命时，忽然，一阵疾风吹过，两道人影一前一后飞出了三白山庄的院墙。
莫蓠瞧着人影，嗤笑道：“呵－－今天的三白山庄可真是热闹。”
说着，她收起手中的帕子，转过身，撞上了出来寻人的周子舒。
“周兄……可真是巧啊！咱们又见面了！”莫蓠略略迟疑了下，还是开口冲着周子舒打了声招呼。
面对莫蓠的招呼，周子舒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径直越过她的身边，直直向着云阳的方向走去，嘴里喊着：“九霄！”
听见周子舒嘴里喊的名字，莫蓠瞪大了双眼，若不是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此刻她的双眼恐怕已经掉到地上了。
“这…这人…是秦九霄！！！”莫蓠内心无声的呐喊着，惊讶之情一点都不必周子舒小。
小的时候，住在四季山庄的两年里，莫蓠没少和小九霄打交道，给阿衍和子舒准备的东西，也都会给他准备一份，没想到一晃眼居然长这么大了，模样变得都让她认不出来了，果真是男大十八变。
云阳愁了面前的周子舒几眼，脱口而出：“哥哥。”
“九霄！”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周子舒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抱住了云阳，泣不成声地说道：“你没死，你没死，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他的话说得又急又快，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被他抱在怀中的云阳听的。
这一刻，周子舒忽然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把师弟九霄还给了他，让他了却了心中的一桩遗憾。
莫蓠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莫名感到一阵心酸，泪水浸湿了眼眶，无声的落下。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问道：“周兄，认识在下的这位朋友？”
“朋友？”周子舒转过身看着莫蓠说道：“莫兄是在何处结识在下师弟的？”
“也谈不上结识。”莫蓠缓缓说道：“只不过是在四处游历时，在半道上顺手救下的，当时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一些什么，混身是血的躺在死人堆里，我发现他时嘴里还剩着半口气……”
听着莫蓠的叙述，周子舒的双眼闪了闪，满是自责之色，心中对莫蓠的感激之情更盛了几分，若不是她当时恰好经过，只怕如今九霄早已不在了。
“多谢。”周子舒真心实意的冲着莫蓠摆了摆手。
“周兄客气了。”莫蓠避开了周子舒的礼，说道：“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当年若不是秦怀章及时赶到小山村，将她和阿衍带回四季山庄，她恐怕也没有机会在误打误撞之下救下秦九霄。
“莫兄，是舍弟的救命恩人，这礼你受的起。”周子舒说道，没有‘莫茗’便没有他们师兄弟今日再见之时。
“阿蓠，饿！”云阳看着两人推来让去的样子，冲着莫蓠喊道。
莫蓠解下身上装着零嘴的荷包，放到他的手中，说道：“我身上只剩这些了，省着点吃。”
“莫兄，九霄这是怎么了？”周子舒注意到云阳身上的不同之处。
“该怎么说才好……自从他受伤醒来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心智成了八九岁的孩子。”莫蓠想了想解释道：“我也曾经找过不少大夫给他瞧过，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同小异，说是伤了头，脑子里积压了血块，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有办法治好吗？”周子舒摸了摸云阳的脸，问道。
莫蓠沉默不语。
云阳的情况若是放在现代，只要做个外科手术便能治好，可放在古代……她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医治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让云阳自行吸收脑子里的血块，但这个方法需要很长的时间，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没个定数。”莫蓠将自己知道的方法说了出来。
周子舒皱了皱眉，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不过那个方法风险太大了，我不建议尝试。”莫蓠抿了抿唇，显然不想将开颅取出血块的方法告诉他。
在她看来云阳如今这般活着挺好，没必要为了那仅仅几层的把握而丢了性命。
“明白了。”周子舒看了眼懵懵懂懂的云阳，转过身对莫蓠说道：“莫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莫兄救了九霄，本不应该再麻烦你，但在下实在想不出身边还有什么人可托付的，便想请你继续照顾九霄，他看起来很喜欢你的样子。”不等莫蓠开口拒绝，周子舒接着说道。
他自只身中七窍三秋钉时日无多，无法照顾如今的九霄，甚至还会拖累于他，只能寻找一个可信之人，将九霄托付，原本身在南疆的大巫和七爷是不错的托付对象，可看着莫蓠对九霄的模样，便改了主意。
莫蓠心中明白周子舒的顾虑，便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应道：“好，我答应你。只不过，这几日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带着云阳有些不便，还望周兄能够看顾他几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九霄落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