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么近》流花烟雨

3、驴皮公主

　　方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她张口结舌，“不是，晓羽……”
　　“什么不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郭晓羽要喷火了，方怡急三火四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就为了演这一出乌龙？
　　方怡百口莫辩，“天！上帝！晓羽！怎么可能？！我真的找过好几遍、确实什么都没有！”被郭晓羽揶揄的眼神盯着，她自己都觉得这话非常、非常没有说服力，可圣母玛利亚作证，这世间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事它确确实实、千真万确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就像圣母生了耶稣，却还是处子之身！“晓羽，你就算是掐死我，我也是冤枉的！我会天天半夜飘到你床头喊冤……你干吗？”晓羽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吧？这样就气糊涂了？她那种表情看着隐在黑暗中的一排排座椅若有所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从舞台上直接跳下去自残以泄愤吧？“你看什么？”
　　郭晓羽耸耸肩，收回视线，“我好像听见有人笑！”好像是从座席的中间位置传出来的，仔细再听、再看却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她听错了。
　　方怡白眼向天，这也太没创意了吧？她说到冤魂了晓羽就想装神弄鬼来吓她？轻巧地把项链从她身前抢到自己手里，倒不忙着戴，“笑？你再仔细听听可能还能听到有人哭呢！”她抖着十指，装出一脸的狰狞，“郭—晓—羽，你—还—我—命——来！”她颤着声音演恐怖片。
　　郭晓羽没心思陪她疯，单腿一支，人已灵巧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啦，没我什么事了，走了！”她拍拍屁股真要走人。
　　方怡急了，“你去哪儿？”项链没戴好也顾不上了，一伸手先把人拽住了。
　　郭晓羽莫名其妙，“东西都找着了你还拉着我干吗？”用空着的手背掩住一个哈欠，接下来她要干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方怡扫兴，“晓羽，你就不能破回例吗？”偶尔放松一次，和她们一样地聚在一起，说说笑、打打闹……
　　“为什么？”郭晓羽反问，比直接回绝还能打击人。
　　“为你自己啊！”方怡循循善诱，“你总不可能一辈子这么下去吧，那么……喂，我话还没说完，你听不听了？”
　　“不听！”郭晓羽回答得很干脆，“别在我身上浪费口舌了，你说服不了我！” 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你继续去happy吧，我明天第一堂课是法制史，我可不想因为打瞌睡被教授凌迟了！”
　　“我第一堂课不是法制史？你真是……好啦，乖宝宝，帮个忙，帮我戴上，我送你回去！”晓羽什么都明白，所以更难被改变，有过从前几次的失败教训，方怡聪明或者说无奈地选择妥协。
　　“送？你把我送回去、我再把你送回来？”郭晓羽嗤之以鼻，接过方怡手里的颈链——她的个子在女生里算是比较高的了，方怡略微曲曲膝，她正好能够着，“不耽误你的狂欢了，我到宿舍了就给你发短信！”其实不是太能理解方怡，一面对郑浩心心念念，一面又从不错过这样的，嗯，怎么说好呢……
　　“喂，晓羽，郑浩万一问到了，你一定要说我和你在一起！”做贼的总是心虚吧，郭晓羽还没说什么，方怡先就想到要定攻守同盟了！郭晓羽哂笑：“你觉得他敢来问我吗？再说这么晚了！”
　　方怡也笑了，“那倒是！”两手往后一圈，抱住了郭晓羽的腰，“晓羽，你要是郑浩该多好啊，要是郑浩在这儿，象这样抱着我，那我该多心满意足啊！什么狗屁的帅哥靓男，谁要看他们啊？我只要看着我们家郑浩……你谋杀啊！”她猛地被人推开，差点儿摔着，想都不想就回过身，一手叉腰、一手指上郭晓羽的鼻子，经典的茶壶姿势：“你变态啊！这么见不得人家的甜蜜？！”
　　嗯？不对，她好像也听到有人笑！狐疑地看向台下的座席，寂然无声的一排排高背靠椅象在满含嘲笑地接受她的检阅！她暗怪自己是恼羞成怒都开始幻听了！继续瞪向郭晓羽，等着要她的说法，郭晓羽很配合，一脸肃然不说，还夸张地打着寒噤，“我要吐！”
　　“你！”要是能用眼中之火把郭晓羽烤熟了，她一定连骨头带肉全吞下去、连个骨头渣、肉丝儿都不剩！她保证！“你这反应可有点儿怪！”她忽然换上善良的笑容。
　　郭晓羽挑眉，等着看方怡的变脸把戏，方怡果然没让她失望，非常好心地提醒，“没有原因就想吐，你那是早孕反应！”方怡的嘴巴要毒起来，并不次于郭晓羽。
　　郭晓羽白了她一眼，扭身往台下走，“自己决定，要跟我回去还是继续去看狗屁！”
　　“晓羽，你太过分了吧，这么形容学校里的精英？你小心被人听见来找你算账！”方怡去闭舞台上的灯。早忘了那两个不雅的字眼儿最先是她说的。
　　郭晓羽在黑暗中耸肩，“找我干嘛？来说明自己不是狗屁？”她算是和这两个字对上命了！
　　方怡呵呵笑着下了最后一层台阶，郭晓羽用手机给她照着亮，“晓羽，你那张嘴也太刻薄了！我告诉你，今晚的聚会可是星光熠熠，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几乎都到齐了！傅天磊、金雅、钟明涛……总之最漂亮的、最帅气的、最幽默的、最性感的……”
　　“你是最什么的？”郭晓羽打断。往外走变成她牵着方怡了。
　　“我？”方怡愣了愣，到底没好意思说自己是最可爱的，“我是最花痴的！”
　　没想到她这么坦白，郭晓羽笑起来，她清脆的笑声非常有感染力，方怡也笑起来，“你心里不就想这么说我？让你如愿好了！我告诉你，美色——不管是男色还是女色，它都是一种资源，浪费它是一种天大的损失！你想啊，既然不看白不看，那么干嘛要错过？白看谁不看，是吧？”
　　“看了也白看！”郭晓羽诚心抬杠。
　　方怡不介意，“谁说白看？看了能赏心悦目、心情好！对了，你猜我最喜欢看谁？”
　　“谁？”郭晓羽兴致缺缺，不过考虑到别太打击方怡的热情，还是很配合地问了，结果却在听到方怡的答案时脱口而出：“你有病！”她喜欢看帅哥还情有可原，喜欢看裴欣雨让人怎么理解？尽管学生会长裴欣雨一向很耀眼！
　　“看到她我就想到你了，所以越看越想看！”方怡的口气像是有不少感怀，“她和你真象，也是那么神采飞扬、活力逼人的，有她在的地方，她就是焦点，舞台上……”
　　“方怡，你可以糟蹋我，最好别贬低裴欣雨！”神采飞扬、活力逼人？方怡这么说裴欣雨是没有错的——虽然没有交集，却不妨碍她听说那位能令男、女生都欣赏的神奇女子，至于说她和裴欣雨象……聚光灯亮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悄然谢幕，是以，她永不会象裴欣雨！方怡忘了吗？
　　“晓羽，你骗得过别人还能骗过我吗？我的高三好像很不幸和你同桌！你不过是逃避到农场里的的驴皮公主，只要你把那破驴皮一扔，你就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