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局异闻录之叹长生》同悲万古尘

5、第五章

　　......

　　这一刻，我突然口干舌燥，酒气顺着我的血管游走至四肢百骸，我的心怦怦直跳。

　　我迷蒙的看着吴仁荻的白发，他的眉角，他的鼻尖，他的嘴唇，他的下巴，他的胸口，他的腰线，他的双腿，他的脚尖。

　　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我迷迷糊糊站了起来，向着他的方向恍恍惚惚的走去。

　　我走得很慢，还被桌椅拌了好几下，我看着他的脸在我眼前慢慢放大，直至额头相抵。

　　难得的是这位老神仙居然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冷下脸，更没有讥讽我，只是皱着眉，一动也不动。

　　我本来就神志不清，现在又得\"默许\"，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我缓缓的，虔诚的亲吻他的眼角，亲吻他的鼻翼，亲吻他的脸颊，亲吻他的嘴唇。无比轻柔，好似在对待一个不该属于自己的天使。

　　我环上他的背，情不自禁的喃喃到:\"只有你...我只有你...\"一直陪伴在我身旁。

　　......

　　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随即我就感到了头上一股巨力，按压着我贴在他的脸上，下巴也被钳住，嘴巴大张。

　　我瞬间清醒了一半。

　　一个温软的东西钻进了我的口腔，它横冲直撞，扫荡着我嘴里的每一处角落。

　　意识到我做了什么后我开始拼了命的推开他，但我就像是石子投入大海一样，任你怎么挣扎，也挣不开大海。

　　很快我就上气不接下气了，偏偏唇齿交杂的声音刺激着我的全部感官，津液顺着我的下巴没入胸口。

　　我都可以看到我涨红的脸色，可惜我看不到吴仁荻微微翘起的眼角。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被放开了，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拼命的揣着粗气。

　　而吴仁荻就像没事人似得，似笑非笑的从我的脸打量到我的脚。

　　一时间我哑口无言，看着吴仁荻泛着水色的嘴唇和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觉一股羞愤之意直冲天灵盖。我踉跄的爬起来，也不管身后三叔和爹妈的叫喊，没命的往外跑...

　　......

　　夜风吹散了我最后的一点酒意，我也没有终点，只是没命的往前跑，等我看清眼睛的景象时，赫然发现我跑到了爷爷的墓前。

　　我跪了下来，沉默无言。

　　直到天边出现了朝霞，我才回了神，重重跪拜了几下，喃喃到:\"孙儿不孝，不能为老沈家开枝散叶......\"

　　......

　　等我犹豫的推开家门的时候，就看见爹娘和三叔脸上软化下来的神情。我扫视了一圈，没有吴仁荻的身影，当下松了口气。

　　我顺了顺这三位老人的气，讪讪地笑道:\"爹、娘、三叔，我这不是喝糊涂了嘛，也不知道干了什么蠢事，吴...主任他...怎么样了...\"

　　\"你还问我怎么样！\"我爹瞪了我一眼，我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三叔也古怪的打量我，叹了口气，\"说吧，你和那位吴主任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如实禀告\"吴仁荻主任是我的上司，镇局之宝一样的人物，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就是拜他所赐，至于其他的关系，我算是他的半个接班人......\"

　　\"继续说！\"我爹羞愤的瞪着我。

　　\"吴主任他...他...他是我兄弟老婆的祖...叔叔，也是三叔年亲时的恩人......\"我红着脸没话找话。

　　但看着我爹娘黑着的脸，我心里处处难安。半晌，我还是说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这一句我是吼出来的。

　　我这才看见我爹的脸色好了一些，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就听见我爹如释重负的说到:\"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我忙不迭的点头，生怕这位人物突然发难于我。我一转头，就看见了三叔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摸了摸头发，对三叔腼腆的叫了声\"爹\"，果然三叔的脸色也舒展了很多。

　　看着这三位终于正常的脸色，我赶紧对天发誓，信誓旦旦的承诺我和吴仁荻之前绝对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关系，如若说谎，天打五雷轰！

　　当然，之后有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也不会破约。

　　......

　　这件事就像是没发生一样，我爹娘和三叔都没再次提起，吴仁荻也没有出现，我难得的度过了一天平静的日子。

　　直到爷爷下葬后第三天半夜，我们正在守夜，二叔却回来了。

　　二叔脸色发青，全身上下都溅满了血液，看见我走出来，突然爬着抱着我的裤腿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弟弟和弟媳也是吓到了赶紧就想搀扶着老人起来。

　　二叔哭的声情并茂，要不是知道他和李山河有染，我绝对会被他欺骗过去。我爹和三叔虽然不知情，但多少猜到了我的昏厥和二叔与那个出黑先生有关，所以我们谁都没有可怜他。

　　二叔哭了老半天，不见有人说句好话，便抬头想看看我的表情。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就被我挂满冰碴的神色吓到了，他颤抖了一下，随即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遍说到\"大侄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个李山河想害你，我也是被他骗了，我也是受害者，李山河杀人了...他杀人了...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皱起了眉，很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可二叔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扒得要多紧有多紧。

　　最后还是我爹把他扶起来，问到:\"老二，发什么什么事，那个出黑呢\"

　　二叔抹了抹眼泪，眼神彷徨的看了一眼屋内，才颤颤巍巍说到:\"那个老头死哪去了我不知道，我...在守灵的那天晚上看到李山河偷偷摸摸画什么阵法，然后小辣子就突然昏倒了，再然后我就被李山河拖着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路架着我躲起来，还威胁我说我要是敢回去报信就杀了我，我当时什么也不敢做，直到刚刚有两个奇怪的人找到了他，然后他们三个就当着我的面撕碎了几只狐狸，溅得我满身满脸，我当时就吓破胆了，没命似得就跑来找你...小辣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以千万不能忘恩负义，一定要救我，一定啊......\"

　　我没理会二叔这满是破绽的话，就当是他吓傻了，不过看二叔这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阴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叔给我的感觉很不自在，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当下我拨通了大圣的号码。大圣比我聪明百倍，有他在我都没动过脑，这种难题自然也不用我操心。

　　很快我将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和吴仁狄发生的那个事。

　　大圣沉默了半晌，让我一定注意二叔，说现在的二叔一定有问题，然后就匆忙挂断了。
　　正当我思考着大圣的话时，就见二叔突然眼睛翻白，然后轰然倒地。

　　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就见弟弟弟媳很快就放平了二叔，一个劲的叫着\"爹\"\"爹\"的，我走过去，翻开来二叔的眼皮，果然看见了蒙着蜡皮的眼球。

　　我叹了口气，说到:\"没事，就是被冲体了，把游魂驱逐出去就好了。\"

　　正当我准备吐出一口舌尖血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向我撞来，我躲闪不及，被撞出去好几十米。

　　这一下，我被撞得七荤八素，胸口阵阵生疼，我感觉我回到了初入民调局那会，变成白发后什么时候这样无力过

　　我呲牙咧嘴的爬起来，就看见二叔此刻已经站起来，他和那个黑影一前一后拦住了我爹妈、三叔和弟弟他们，我就听见我爹冲我喊:\"辣子，没事吧，老二你怎么回事，这玩意又是什么东西\"
　　我的天眼屏蔽了，看不清那个黑影的样子，但他看起来痴痴傻傻的，显然不是个正常人。

　　\"二叔被冲体了，现在没意识被游魂控制着，另外一个小心点......\"我话没说完，掏出手枪就对着黑影后脑一子弹，但子弹就像打到金属\"砰\"的一下弹开了。

　　我大骇，看来确实不是\"人\"。就在我僵持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那人形如半干的蜡尸，不是李山河李老头又是谁

　　我冷冷看着李老头，但他似乎不想理会我的动作，只是心有余悸的四下望了望，才长吐一口气。

　　\"看来吴勉真的走了。\"说罢，李老头桀桀怪笑着，听得我不寒而栗。

　　\"你认识吴仁荻\"

　　李老头冷笑一声:\"接触这一行的，谁不知道民调局六室的吴勉，倒是你，居然能犯在我手里。\"说罢，他又放肆的怪笑起来，好像遇到了天大的好事，连台湾腔都没了。

　　我问到:\"我认识你吗\"

　　\"你胆子也是忒大，\"他看了一眼我的黑发，\"我是不认识你，但我认识肖三达。就是因为我，肖三达才被困在大清河三十年。\"

　　我看着李老头都快溢出来的得意之情，捉摸不透他的话，心揪在了一起。手向枪握去，随时准备开枪。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看起来不像是要为他报仇...\"话说一半我抬手又是一梭子。之前这招在我还是小调查员的时候百试不灵，可是子弹却像打在棉花里，虽然鲜血四溅，但李老头身形连恍都没恍，我不知不觉向后退了几步。

　　我看着李老头把子弹从血窟窿里一发发掏出来，胃里直发恶心。三叔他们显然也是吓到了，忍着恶心问我\"辣子，你...的工作就是对付这种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