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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计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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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幕的灯光渐灭，短短两个小时的剧目就此散场。
说好了结束后到后台找温客行，顺便帮他们一起收拾整理道具服装。在退场的人群间逆流而上，后台还有演员以及亲属，抬头四顾找寻老温的所在，毕竟像他这身高，这长相，摆在哪里，都是只要仰首往高处，一眼就能看到。
正眯着来到这里后因为长期跟显示屏打交道，而有些近视的眼睛四顾找人，肩膀被拍了一下，耳边传来熟悉的轻快调子：“找我呢？”
回头那人一斤后退一步，在一个不知道什么箱子上坐下了，一束尚未关的射灯打过来，晕得那人脸上仿佛也有光。“戏看得如何？有何感想？”
“累么？吃蜜饯么？”
对面的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不吃？真想听观后感？”对面的人闭眼又睁眼，以稍显静态的动作表达了肯定。挤开一点坐在箱子上的温客行，周子舒挨着他坐下了。
“那我以纯看客的角度，随便说说。说不好，你可不许笑我。”
“我怎么舍得。”微微后仰，靠着后面的幕布墙壁，注视短发的周子舒，以目光描摹线条似凌厉又似温存的侧颜，心里是热而充实的，充满一切他所需要的。
周子舒凝眉思考的样子，垂首失焦的样子，咧嘴带着一点点奸计得逞笑容的样子，每一个动作、神态，每一句话，在温客行看来，都是可以一帧一帧细品的名作。
“在我看来，林未是个很灵性的角色。她是所有在台北这个房子里住着的人生活中的一个变数，她的举动看似有些疯魔，说话、表现往往不合时宜，但她常常一针见血，她看出小艾的新男友并非良人，但她不合时宜地公然点出了这件皇帝的新装。她指出的舞台表现形式，是鸿鸿心目中的完美而自己都不明了的氛围，但她在排练的最后一刻突然大叫，毁掉了这可能会成为完美的一次排演。他们轻易地因为林未做的一桌可疑的，充满动物脏腑的菜，怀疑她是杀人凶手，而在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后，感到怅然若失，感到失去，感到生活不再完整。反正现在，我是再也不会这样，我会拼尽一切地，抓住我能抓住的眼前人，不会再冒险体会任何丧失。如果不得已，无法避免失去，那我会选择自私一点，哪怕让别人失去我，也不再失去别的什么人。是不是……有点，语无伦次，不知所云？”这次的笑有些腼腆，起码，看起来是腼腆的。
温客行就面对那样的笑，后台杂乱的道具，令灯光忽明忽灭的帷幔，构造了一个光怪陆离仿若带着某种蛊惑的空间，垂下眼睫，迎着侧首看向他的目光，缓缓直起身，慢慢靠近，目光的落点正在眼前带着柔光的面颊上。
“温客行。”大师的饰演者突然出现，打破了旖旎的气氛，发现一个在这里偷懒的潜在小工。周子舒一声轻笑，率先起身，捏了一把手感颇佳的脸，看坐着的人其实表情还算正常，但细看多少有点气鼓鼓的河豚相。
“大师”浑然不觉有异，手指点了点他们方才坐着的箱子：“这个箱子也要搬上车，就麻烦这两位同学啦。温同学你不卸妆么？那群女生一会儿就走啦，他们走了卸妆油也带走了。”
温客行真是谢谢这位“细心周到”的师兄了：“那我先去卸个妆。说真的。”
等那多余的师兄一阵风地出现又一阵风似的撤退了，温客行手撑方才落座的箱子：“03LARK怎么样？”
周子舒：“啥？”
“口红色号。”
“挺红挺好看。”
“红？”温客行眼神不善。
“哦！哦哦哦我知道了，自然，特自然。”一脸的求放过。
“哼。”总算直起身走了
周围的同学大多在彩排的时候就看到温客行和周子舒坐在一排的样子——两个大帅哥坐在前排，实在是光芒过盛真瞎了才能忽视，问过的也知道他是温客行的朋友，说是来帮忙的同学。所以毫不客气地，支使他搬搬东西什么的，说是不见外，其实纯粹想搭话还愁没机会，假作不见外，不正是搭话的最好时机么？
“这位师兄是哪个学院的呀？”
“计院。”
“啊？”小姑娘愣怔。
“计算机。”
“哦哦，师兄跟我们温同学又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们……是，老乡。”
“周师兄也是成都的吗？我暑假想去九寨沟诶，师兄有什么当地的餐厅推荐啊？”
“你们要吃火锅还是中餐啊？”
“中餐？火锅不是中餐么……难道还是西餐？巧克力锅奶酪锅？”
“嗨不是，红杏那种，正经点菜的，就叫，中餐 。我们都吃火锅、串串、兔头、炒蹄花啊。”
“说什么好吃的呢。”温客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冒出来听着的，强行挤到交头接耳的两人当中。
“说……你老家的美食。哪家火锅最好吃？”
“就，每家都很好吃啊哈哈哈哈哈。”这人现在就喜欢大笑，笑得特别开特别舒展的样子，然后吧，人家大笑一般捂嘴嘛，他就跟人家不太一样，他张手捂眼睛，大概是——我捂住自己的眼睛，我就看不到，你看见我大笑而觉得好笑的样子？
周子舒寻思，这大概是某种掩耳盗铃大法的究极技能。
回去路上，温客行开始“无理取闹”：“我才走开那么一小会儿，你就和我话剧社的女同学相谈甚欢了？有没有点，嗯？”
“嗯？”
“有家室之人的自觉？”
赏，周氏白眼一道。“可有，一纸婚书？父母之命？”倒不是周子舒有意戳他心窝子，而在这里，他家庭美满，别人有的，他该有的，他都有。
正说着，温客行的电话响起，温客行得意地把屏幕在周子舒面前一摇，电话已经通了，温客行无声做口型：“我这就让你见家长。”
周子舒笑着把他的手往回推，温客行把电话放回耳边：“诶，妈妈。”周子舒又忍不住笑，大多数人长大成人之后都叫单音“妈”，就他，这前世往生的，活得也算久了，可自从在超市里听到小朋友奶声奶气地叫“妈妈”，讨来多得一包芥末味薯片，他便学了个十成十。这185+的大高个儿，叠词叫得拖腔拖调的，周子舒起初还能理解他一二，想他这算是弥补幼年的遗憾……可这时间一长，周子舒这脱胎于愧疚的心疼劲，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每每只觉得他腻歪得不行。
打完电话，温客行转头：“妈妈问我五一长假回不回家，阿絮可要同我回去拜见高堂？我倒是乐意给你个名份，顺便去看看熊猫什么的。”
“这，前后两项有关系？”
“没有。就怕你紧张，想着家乡特产的黑白毛团，应该能舒缓你的心情。”
周子舒抬起膝盖踹那人屁股，温客行跟个面条似的一扭：“说真的，去不去？”
“不去。”
“哟，这就怕了。”明显的激将，周子舒是能被轻易激到的么？
还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
2012说不定没有03LARK吧，不过今日官宣，那，假装那时就有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