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之云清》九月明

9、第九章 痴情人（2）

　　第九章痴情人（2）

　　夜色愈浓，街道上，本已经停下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你要去哪儿啊？”夏冬青问。
　　“回去，”女人和老公一直以来感情非常好，她急切想要回去，“我老公一定是被蛊惑了，夫妻本是同林鸟，我不能只顾我自己，我要去救他。”
　　夏冬青平静地问她：“怎么救”
　　“我不知道，”女人茫然摇头，“但是我爱他，他一定是被女鬼缠上了，他一定是被蛊惑了。”
　　女人越说越是着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救他，但是她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女鬼，女人急切转身想要离去，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
　　女人头也没抬，以为是推销保险的，语气有些不耐，“我不买保险，”说完就想绕过去，没想到又被拦住。
　　“小姐，我不是卖保险的，我的专业是针对各种灵异事件解决鬼魂带给人的烦恼，专业水准，不容置疑，”又指着夏冬青说：“那是我的助手。”
　　小娅一听赶紧举起手来高声兴奋地一边快步跑上前，一边说，“我，我，我～”
　　赵吏神色不变推开凑到眼前写满跃跃欲试的兴奋地脸，“这二货不是。”
　　“你与没有想过，这么大一个世界有这么多家便利店你偏偏走进了这家，在这家便利店里你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你要走的时候天又下起了雨，我又出现了，这就叫缘分。”
　　被一而再的拦住，饶是女人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生气，更何况女人本就担心焦急，听了眼前男人的话，原本的不耐逐渐消失，他说他可以帮助她，可以为她解决眼前的麻烦，女人只思考了片刻就决定带着他们去自己家。
　　……
　　别墅里，借助屋外依稀的光芒可以看见沙发上隐约的人影，凑近一看，是一个男人，男人不安，自责，焦急的神色布满那张精神不振而憔悴的脸上，原来是男人的妻子跑了出去，可是他不敢出去找，他怕他出去了妻子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所以他只能在家里等，现在这一切都是自己强求来的，他怕自己最终还是留不住她。
　　“啪嗒”
　　男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自己和妻子的合照摆件玻璃碎了，照片里的妻子和他笑的很幸福，他也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直到那一次……
　　陷入回忆的男人突然听见门铃声响起，想了想，还是没将照片摆正。
　　男人打开门就看见妻子的身影，十分高兴地将女人拥入怀中，“青青，你回来了，我好怕，我怕你不回来。”
　　“我没事，”见到老公，青青也很高兴。
　　“你没被淋着吧？”那人很是担心的问道。
　　青青摇头，转头望向身后，“我带了三个朋友回来。”
　　赵吏，云清，夏冬青从后面走过来。
　　男人虽然疑惑自己妻子什么时候认识了几个朋友，但也没说什么，邀请他们进去。
　　赵吏一进去就装模作样的到处看看，其实赵吏和云清知道问题在哪里，嗯，可能只有冬青不知道吧。
　　云清和夏冬青坐在客厅，静看赵吏做戏。
　　青青的老公本着待客之道，为他们几人送上茶水，男人看赵吏在家里四处观察，感觉他们几人不像是朋友那么简单，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他们会给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破坏掉，忍不住开口驱赶，他看着云清几人：“几位，我老婆最近身体不太好，特别疲惫，我希望她能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啊，改天再说吧。”
　　青青见此站起身劝道:“别这样，他们是来帮助我么的。”
　　男人一听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看着坐在沙发上安静坐着的异常漂亮清冷的女人，年轻俊秀的男孩，和站在他左边的有些神秘不好惹的赵吏，即使因为不安害怕心脏急促跳动，还是故作平静不接的坐下说道：“我们怎么啦？”
　　“那好，几位喝完茶就走吧。”男人妥协。
　　“这事很简单，用不了一杯茶的功夫，”赵吏撑着沙发一脸轻松地说道。
　　果然如此，男人想，他们的目的不简单。
　　青青看了眼赵吏云清，夏冬青几人一眼，“我带你们去看看灵堂。”
　　“不行，”男人急忙阻止她，他不能让青青带他们去灵堂，不然现在的一切都会毁了。
　　“苏粤，如果你爱我，请接受我的帮助，”青青认真的对男人说，她是是真的想一切都回到以前，不想他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灵堂没什么好看的，不去也罢，鬼不在灵堂，在楼上。”赵吏说完趁着男人不注意快速往楼上而去。
　　青青疑惑，鬼不在灵堂，那么会在哪里呢，他说，在楼上，可是楼上是他们夫妻的卧室，难道，他将鬼藏在了他们的卧室里了吗，青青抱着疑惑，愤怒紧跟着赵吏几人往楼上走去一探究竟。
　　“你干什么。”男人看见赵吏往楼上而去的身影愤怒，不安极了，他现在只想把他们都赶出去，即使他们是青青带来的朋友。
　　云清也跟在身后不紧不慢的上楼，一进去就看见赵吏撑在桌上闭着眼睛轻嗅着从莲花状香薰炉中传出的味道，“好东西呀。”
　　男人见状心知情况已经到了他最不想看见的时候，而这时，他听见青青质问，
　　“这是什么”
　　“香炉，”赵吏替男人回答，“但重要的是，香炉里面用犀角制成的香，一公斤的犀角制香，只出一钱。
　　犀牛角？”夏冬青从来没有听过用犀角制的香，“不是国家保护动物吗？”
　　“但是现在，这是一块老东西，这么大一块，价值连城。”赵吏解释道：“晋书上有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水族覆出，奇形怪状。”
　　“能见幽冥之物。”青青听明白了，原来老公一直点的香有这样的作用。
　　赵吏接着补充：“古人又云‘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人能与鬼通，”原来是这样，青青看着燃着的香，她只想扔了她，不管她有多么珍贵，“我知道了，我要是把这个东西给扔了，你就在也不能和那个女鬼相会了你就不会再受她蛊惑了。”说着青青拿起犀角香就打算从窗户扔出去。
　　“青青，”男人大急，连忙阻止她，他不能让她这样做。
　　赵吏上前拦住青青，“扔了怪可惜的，送给我吧。”
　　“我管她什么价值连城，我只要我的丈夫，”青青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扔了它，只要扔了它，她的丈夫就就回来了，她继续未完的动作，快步走到窗边，扔了它。
　　“不要，千万不要，不要，”男人看见赵吏拦住了青青，刚松了口气，青青又要去扔，心又提了起来，仗着腿长比青青快一步挡在窗边，他看着她，面有哀求。
　　“你舍不得啦，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每天说爱我，你不让我离开你，”青青看着老公哀求的眼神，心中的怒火猛涨，忍不住吼他，心里却是伤心的，以为他是舍不得那个女鬼。
　　“我……”男人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爱她，可是他有不能说的理由，他望着看戏的几人，造成现在一切的都是他们，他指着云清几人，怒吼道：“给我出去，你们几个离开我家。”
　　“嘘，别冲我嚷啊，我们是来帮你的。”
　　“哎”云清叹口气，看着青青和她老公，仿佛间，想起琥珀，她也是这样，义无反顾地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即使下一刻就是死，“鬼，就是你啊，你还不明白吗！”
　　云清走上前，看着面色骤变的青青，“从始至终，你家就只有一个鬼，就是你。”
　　“不可能，不可能，”青青接受不了，原来那个鬼是自己，原来自己才是鬼，自己是鬼，湿咸地眼泪从泪腺涌出，她一直知道的，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从来没有什么三寸金莲的女鬼，你只是一直不肯承认你是一只鬼，还和丈夫生活在一起的事实，你的愧疚感，”赵吏无声叹口气，走上前，“你的愧疚感，创造出一个莫须有的鬼魂出来。”
　　青青感觉一个月前的伤口好疼，忍不住捂着伤口，脑海中闪现过往被自己遗忘的记忆，是了，她早就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只是自己接受不了，遗忘了那些记忆。
　　“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死的，那天，你手里拿着这双鞋，坐在车上，你很高兴，这时意外发生了，发生了车祸，你死了，而你的鬼魂无意识地回家了。”
　　青青随着赵吏的话想起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她出车祸了，死了很多很多人，她也死了。
　　“你知道你老公为什么不让你烧那双鞋吗？”赵吏问青青:“因为你是穿着那双鞋回家的，如果烧了她，你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青青恍然想起，那几天，她的脚特别酸，就好像穿了小鞋似的，原来她是真的穿了小鞋，脚才会那么酸，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所以，别人才能看见她，青青终于肯认清，原来自己才是那个鬼。
　　“我是鬼，我是鬼。”青青掩面哭泣。
　　男人阻止不了他们，终于青青还是知道自己就是鬼了，可是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你是我妻子。”
　　青青：“我已经死了。”
　　“我不管，”男人吼道，祈求的看着青青，“青青，你是我的妻子，我爱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成佛成仙，我跟你去，你要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跟你去；你要投胎，我不答应，我怕来生，你会忘了我，我们就在也见不着了。”
　　青青哽咽：“我们…”
　　“你既不得生，我就不得死，”男人决绝说道，“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
　　男人想起什么，视线看向地上，看到地上的犀角香，赶忙捡起来急切地对青青说道：“对了，我们还有犀角，我们还有犀角，够我们烧很长时间的。”
　　青青不言，此时此刻，她早已泪流满面，看着丈夫害怕又希翼的眼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人鬼殊途又怎样，既然他不在乎，她也陪他一起，她扑进他温暖的怀中，从此只有他们，就让他在这里度过最后一段独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光吧。
　　忘川之畔，与君长相憩，烂泥之中，与君发相缠，寸心无可表，唯有魂一缕，燃起灵犀一炉，枯骨生出曼陀罗。
　　不论是人是鬼，是佛是神，愿与之共沉沦，云清想如果是她呢，她会愿意吗，其实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
　　回444号便利店的途中，云清一直没有说话，她望着车窗外不禁回忆起她和吏在一起的时光，那个时候，她是第一次来到人间的（伪）天女，他是神创造的人类，她还记得，每次她去山上雪松树下坐秋千时，都会看见一束野花放在秋千上，开始她不知道是谁放的，直到有一次她特意提前去了，偷偷躲起来，才发现，原来野花是他放的……
　　他们之间的回忆那么多又那么少，她转头看看赵吏，他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灵魂，可他就不是他，即使早已认清，待在赵吏身边，看着他去处理那些鬼魂，就好像他还活着一样，心还是忍不住悸动，那不是为赵吏，而是为赵吏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
　　云清看着赵吏想着心中的那个他，不禁失神良久，在察觉到自己已经盯着赵吏很久了，她默默转头看向车窗外。
　　“也许下雨了吧，”夏冬青的声音突然在车内响起，打破一室安静。
　　“是吧，”赵吏开着车随口说道。
　　“你说啊，那个男人这么干算不算是干扰你们阴间的事物啊？”夏冬青好奇问。
　　赵吏：“算，有时候，人的执念很可怕，比鬼魂更可怕；古希腊，有一个关于冥府的传说，说是有一个音乐家叫俄耳甫斯，他的妻子被毒蛇咬死了，但他一直追到冥府，要把他的妻子找回来，苏粤就是俄耳甫斯；看到他们一往情深，是不是觉得很感动！”
　　“我觉着很恐怖，”夏冬青完全不觉得感动，也不理解。
　　赵吏：“恐怖的执念，不过他们俩也无所谓了，，他们不会在乎的，在这个房间里头，此时宫中无日月，他们会开心的过一段日子，在犀角烧完之前，偷来的时光，按他的话说，是人是鬼，都无所谓了，有时候，爱也是一种执念。”
　　“也许吧。”夏冬青想着那对夫妻，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他，完全不理解，也许只有日后他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体会到何为至死不渝。
　　“对了，”夏冬青想起云清在离去之前给了那对夫妻什么东西，心中好奇，“云清，你给他们什么了，他们怎么那么高兴？”